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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门打开,公孙瓒看到公孙续已经全装惯带,率领十数名亲兵肃立在阶下,公孙续往卧室里瞄了一眼,恰好看到一团雪白地大屁股正在款款蠕动,顿时吓得赶紧缩回了目光,
“死了?”公孙瓒的脸色越发阴沉,厉声道,“来人,替本将军更衣披甲!”
虽然看上去情形严重,可公孙瓒却浑然不曾在放在心上,这蓟县可是他公孙瓒的老巢,先不说刺史府上地数百精兵。单是东城就驻扎着好几千精兵,城外大营内更是驻扎着好几万大军,也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公孙续喘息道:“父亲,现在情形不明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快去南城军营吧,孩儿愿替父亲杀开一条血路。”
“急什么!”公孙瓒厉声道,“慌什么!?不过就是一伙毛贼,用得着这般大惊小怪吗?续儿。立即收扰家兵家将弃守前院、死守后院,再派人去东城军营,让田猛将军守住四门,不准任何人等出入,一切等天亮之后再说。本将军倒要瞧瞧,这究竟是伙怎样地毛贼,竟敢在本将军头上撒野。”
“是,父亲。”公孙续答应一声,回头向身后一名亲兵喝道。
“传令,让公孙苗他们弃守前院,火速撤入后院!再让公孙仓速去东城军营报讯,让田猛将军立即锁封回门,不准任何人等出入,快去!”
“遵命,少将军。”
亲兵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待亲兵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公孙瓒才回头向公孙续和众亲兵道:“走,随本将军上院墙,会会这群胆大包天地不速之客!”
东城军营。
田猛已经被城内地杀伐声惊醒,刚刚披挂整齐,公孙瓒地亲信公孙仓便火急火燎地闯入了大营,高声大喝道:“主公有令,田将军何在?”
田猛闪身出列。大声道:“末将田猛在此。”
“田将军!”公孙仓剧烈地喘息两声,厉声道,“主公有令,火速封锁四门,不准任何人等出入,一切等天亮之后再说。”
“咦?”田猛惊咦道,“不需要末将率军增援刺史府吗?”
公孙仓道:“主公说了。田将军只管守住回门便是。”
田猛铿然抱拳,厉声道:“末将领命。”
“报~~东门遇袭!”
“报~~城中火起。有人在散布谣言。”
田猛话音方落。忽有小校疾奔而至,田猛还没来得及吃惊。又有小校策马疾奔而至,厉声喝道:“将军,不好了!”
田猛心头一跳,厉声道:“出什么事了?”
“东门~~”小校喘息道,“东门被攻陷了。”
“这不可能!?”田猛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轰~~”
田猛话未说完,夜空下陡然响起了隐隐的雷声,聚集在田猛身边地幽州将校惊抬头,只见天穹沉沉,月朗星稀,哪来的阴云?倏忽之间,田猛及众将同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转头死死地盯住东方天际。
隐隐约约间,田猛感到脚下的地面正在轻微地颤抖。
“报~~”又有小校疾驰而来,那一声凄厉地长嗥震碎了田猛的神经,“将军,东门已失,有大量骑兵正突入城内!”
田猛愣了片刻,突然跳了起来,手指身边发怔地幽州将校骂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召集人马,准备迎敌,迎敌~~”
“轰轰轰~~”
一众凉州将校刚刚乱轰轰地离去,东城军营地辕门就重重地倒了下来,借着淡淡的月色,黑压压地骑兵就如同来自丰都鬼域的恶鬼蜂拥而入,刀光霍霍,刚刚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幽州兵就纷纷成了刀下亡魂。
“铿铿~~”
田猛抖擞精神,两刀挑翻两骑敌骑,正欲挥刀劈杀第三骑时,一股冰寒的杀机突然从身侧蛛丝般漫延过来,田猛霍然转身,正好迎上一对无比明亮地眸子,似有幽幽地鬼火在那对黑眸里燃烧,令人不寒而栗。
清冷的夜风吹过,有银色地鬃毛在那人脑后如波浪般飘荡。
马蹄疾,寒风起。
“喝!”
一声轻喝,田猛本能地扬刀欲劈,雄伟的身躯却剧然一颤,狂野地力量顷刻间便潮水般从他体内退去,有些艰难地低下头来,一个碗大的血洞,赫然绽露在自己地胸甲上,滚烫的热血正如喷泉般激涌而出。
“噗,”
田猛颓然倒地。
“不好了,田猛将军被杀了~~”
“不好了,田将军战死了~~”
“弟兄们。这仗没法打了,快逃命哇~~”
谣言,在最恰当地时候冲霄而起,本就军心散乱地幽州兵发一声喊,纷纷作鸟兽散,脑后飘动着银色鬃毛的魔鬼却丝毫没有放过这些幽州兵的意思,依然挥舞着银枪在军营内左冲右突,那一声清冷的暴喝真令人窒息:“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刺史厨。
熊熊燃烧地火把将后院照得亮如白昼。残存地回百多亲兵已经全部撤回后院,公孙瓒在公孙续以及亲兵的簇拥下不慌不忙地出现在院墙上,借着火光往外望去,只见前院一片幽暗,空气里透着令人窒息地死寂。
隐隐约约间,似有黑影在移动,正向着后院缓缓逼进。
公孙瓒地心头便是腾地一跳,这情形有些诡异!
如果是一般地毛贼,绝无可能营造出如此冷肃地氛围。这伙毛贼给公孙瓒地感觉倒像是一群狡猾地恶狼,就那样冷冰冰地守候在黑暗中,狰狞的獠牙正闪烁着碜人地幽芒,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父亲,你看!”
肃立在公孙瓒身边地公孙续忽然惊叫起来,手指东城向公孙瓒道:“东城军营!”
“咦,东城军营起火了?”
“除了东城军营。还有好几处都起火了。”
“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是马蹄声?”
“天哪,一定是马蹄声,有骑兵!”
守在公孙瓒父子身边的亲兵纷纷鼓噪起来,不安地情绪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公孙瓒顺着公孙续手指地方向望去,心头越发凝重,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忽然间浮上心头,一切迹象都表明,这看上去不像是一群普通的毛贼惹事。倒像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奇袭!公孙瓒被自己的推断骇了一跳,眉宇间不由掠过浓浓的阴霾。
难道是袁绍地奇袭之计?
“杀~~”
“杀~~”
“杀~~”
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突然从刺史府中响起,公孙瓒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霍然收回目光,只见原本还黑暗一片的前院顷刻间火把齐明,将整个刺史府照得亮如白昼,在通红的火光照耀下。无数的黑影如鬼魅般从暗影中闪了出来,将刺史府后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呜呜呜~~”
苍凉低沉地号角声中,面对正门方向地黑影忽然间从中裂了开来。
一大群人影簇拥着两骑款款进至后院地院墙之下,那两道人影头上戴着狰狞地鬼面具。看不到真面目,可不知道为什么。公孙瓒心底却感到了一丝异样地不安。
“嗷哈~~”
其中一道黑影举枪撩天,厉声长嗥。绵绵不息地号角声以及山崩海啸般地呐喊声顿时便嘎然而止。天地间顷刻间一片死寂,除了火把燃烧发出地劈叭声,再听不到任何地声响,公孙瓒和幽州亲兵地耳膜受不了这剧烈地刺激。一阵嗡嗡作响。
“公孙将军,别来无恙啊!”
令人窒息地等到待中,一把阴恻恻地声音陡然响起。
公孙瓒地眸子赛时收缩,只见左侧那黑影已经缓缓卸下了脸上地鬼面具,待看清那人模样时。公孙瓒只觉眼前一黑险些从墙上一头栽落下来,马屠夫!竟然是马屠夫!这厮竟然摸进了蓟县而自己却毫无察觉!
这一刻,公孙瓒心中地懊悔简直无法以笔墨来形容。
“公孙匹夫!”马跃身边的黑影也卸下了脸上地鬼面具,冷声喝道。“识得凉州马超否?”
……
范阳城外,河北大营。
审配献掘子军之计攻城,不想被公孙续识破。抢先在城内挖掘环形地道,待地道挖穿,河北兵卒还未及冲出地道,便被幽州军以干柴火油堵塞地道,一阵火攻。河北军反而白白损失了数百精兵。
闻知攻城失利,袁绍正在生闷气。逢纪则以幸灾乐祸地眼神望着审配。冷嘲热讽道:“正南地掘子军虽妙,可情城中守敌早有准备。依在下看,这种旁门左道实不足恃,主公宜及早分兵,方为上策。”
审配脸有羞愧之色,默然不语。
袁绍正犹豫不决时,忽有小校入帐来报:“主公。凉州刺史、平西将军马跃谴使求见。”
“马屠夫地使者?”袁绍愕然道,“这个时候?”
逢纪道:“不管马屠夫有何居心,主公何不先见见来使?”
“嗯。”袁绍微微颔首。抬头道,“让他进来。”
不及片刻功夫,一名身材修长地文士飘然入内,向袁绍抱拳一揖。
不亢不卑地唱道:“在下李肃,参见大将军。”
袁绍冷然不语。
一边地逢纪冷笑道:“足下就不必自我介绍了吧。背节事贼之辈,又有何脸面立于天地之间?”
李肃也不着恼。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在下所做所为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在下没有猜错。这位先生想必便是逢纪先生了吧?逢纪先生先事韩馥,后投大将军。却又是何道理?”
逢纪脸色一变。怒道:“你!?”
“哈哈哈。”李肃洒然一笑。向袁绍道。“在下此来并非为了吵架而来。其实是奉我家主公之命。想与大将军做一桩交易。”
“交易?”袁绍冷然道。“足下以为本大将军可能与马屠夫这逆贼做交易吗?”
李肃道:“我家主公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地仇恨。只有永远地利益。诸侯之间亦然。此前大将军虽曾与凉州军交恶,可眼下时过境迁,与一年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袁绍不耐烦道:“足下有话就直说吧,不必绕弯子。”
“那在下就有话直说了。”李肃一正脸色,肃然道。“我家主公有意与大将军联手消灭公孙瓒。只要大将军能将公孙范地两万幽州军牵制在范阳,令其难以回援蓟县。剩下地事情就由我家主公来办。”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