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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魔仙生死劫-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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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难免倨傲一些

    。

    他倨傲地以为,天下的女子没有一个可以拒绝他得,也包括了殿前这个微微低着头,连抛出的一个发髻都可以这样别致的女子,那双银杏叶的簪头插在尖尖的螺髻上,也有一种振翅欲飞,春意盎然的感觉。而她白希细致的耳垂上是凡人的时代里最为时兴的那种明月珰的耳珠子,衬得她侧边脸颊到下巴的弧度尤其光滑柔美,白白莹莹得宛如玉镯上的光痕。

    他并不知道他眼底的荧鸯的影子是这般清澈清晰,让站在殿前的她将他的心动一览无余。她旋转的舞步,慢慢地靠近他所在的位置,执起双耳银壶,为他斟满一杯酒。她低下头去,看不见他被这一低头的刹那温柔感动到执迷。

    她果然听见他问了负责选美的官员,她的出身,她的长处,她的喜好,唯一没有问的是她的名字。他说,“尚且不知我国竟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只怕什么样的名字都配不上你的吧。”

    他说着,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宛如日光的眸色里,渲染着掌中一张明月般的小脸,如此清雅迷人。

    情动只是这一刹那,心却已为佳人倾了千万里。

    这一段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时光猛然流转到荧鸯入宫为妃的时候。因为她告诉蜃君,她的名字唤作零叶,所以蜃君封她为零妃。零妃一时成了蜃君宠冠六宫的唯一,甚至连蜃君批阅奏折之时,也对她毫不避讳。

    那是一次她与公子深在自己的寝宫里交换讯息之时,蜃君忽然驾临,并无通报。幸好公子深身手敏捷,逃出宫外,她回眸望着蜃君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眼角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心惊肉跳还是落入蜃君的眼中心底。

    她不知道,蜃君那样骄傲的男子,要么不去爱一个女子,若是爱上一个女子,能将她的所有全部都装在心底。哪怕她打一个喷嚏,他的心也会跟着颤抖好几回。他抬手拂过她的眼角,将她的脸捧在掌心里,他的唇靠过去,几乎要吻上她的时候,她却别过脸去。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她一定是不爱他。爱一个人多深,吻就会有多深。而她,从不与他拥吻。可是那又如何,他坚持留她在身边,哪怕明知道她的心里一定还有哪个他,可是他纵容了。

    对,把君王的骄傲也抛弃了,只为了留住她,等到她,什么他都纵容了。他从她的身后将她环抱在怀里,然后在她的耳畔问道,“如果我是你最早遇见的那个人,你会不会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我这里呢?”

    他竟然傻到去怪时间,怪时间没有让他们最先遇到。

    她偏过头,脸颊靠着他的脸,那样温暖,心上却飘过一丝隐隐的痛。会不会如果她不是魔族的荧鸯公主,对蜃君没有任何目的,就会纯纯净净的爱上这样一个为她抛弃自尊的男子。

    她终归是没有回答,因为她怕她若是说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心软了。

    那个时候,没有什么比魔族兴盛在她的心底更重。

    记忆又迅速流转到魔族之兵,兵临城下之时。他安然坐在大殿里,没有丝毫慌张之色,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么一刻。然而,他却执起酒樽递到她的眼前,笑意带暖却微薄地说道,“来,陪孤王喝一杯。”

    她接过酒樽却只是握在手中,久久没有靠到唇边,他笑道,“从前一直不明白帝王为何要自称孤王,现下终于明白了。到了今时今日,你又何须再对我强颜欢笑呢?孤王,果真到了孤王的地步了。”

    她将酒樽搁在他平常批阅奏折的案前,看到那里搁着一叠又一叠弹劾她的折子,他却一笔未批。从前她以为她看过他所有的折子,军事机要,如今才知道他对她也有秘密。而这唯一的秘密,是把所有对她不好的东西,都藏得严严实实,不叫她看到。

    她恍然失笑,他却已然走出大殿,登上高高的楼宇,迎着风的模样,宛如一只白色的燕尾蝶

    。燕尾蝶的哀伤,从容而优雅,孤独而破碎。

    她张开手,终究还是很想要拦他一拦,他却说,“我做了那么多,终究不能够抵得上这个国家。如果你得到这个国家,会有多快乐,我真的很想亲眼看一看,看一看你胜利的笑容。哪怕,这种笑容带着些嘲讽我的意味,可是这终究是你最真的笑容。”

    她皱着眉,想要摇头,想要说不,却终究都化作凝固一般的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的动作。

    那天的风很大,他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的时候,他说,“我是君王,既是君王也有君王的尊严。可我想要把君王的尊严也送给你,我的国家给你,我的命给你。最重要的是我的爱,也全都给你,不会再有别人。”

    她看见他堕楼而亡,城楼下魔族之兵相互拥抱,欢呼雀跃。而她却觉得这样的冷,失去了为她嘘寒问暖的那个人。纵然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光里,他却把一生的爱都给了一个分明知道的敌人。

    难怪他曾在她的梦中说,你就是我明知故犯的错,永远悔改不了的错。

    原来不是梦,是真的。

    记忆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紫瑛的手指下一根琴弦断在指尖,鲜红的血染红了琴身,最后的尾音绕梁,愈发凄冷,宛如墨海之滨那群乌鸦嘶哑的低唱,是无言,是泣诉,是咒怨。

    望涯说,“幻焰,这首返魂曲奏得不错,想来荧鸯已然不再有遗憾了吧。”

    紫瑛抬眸望着望涯,泪水早就湿透了脸颊,也许是心疼荧鸯,也许是心疼蜃君,说道,“蜃君遇见荧鸯的时候,荧鸯还年轻,根本不懂得爱。后来,荧鸯遇见了瑾誉哥哥,也许那是爱的开始,却又是一场阴差阳错的单恋。终于想通了,要回到公子深的身边,宿命弄人,公子深有了彩嫣。因为爱她而去的凡世,却最终成了不爱她的缘故。最后,遇见了风夜芜,却终究不能够得到一场善终。”

    望涯亦跟着悲叹,良久后却又道,“你如今倒是有心神在这里为荧鸯哀叹,可想过明日,你就要去离疆了。离疆是占卜师的地界,如今还活着的占卜师便只有星华,星华这个人很怪异,也许和占卜师灭族后,常年孤独地守在那个荒城有关。”

    紫瑛便道,“他们都说他好色风流?”

    “也不尽然,他从不强迫女子,若是女子不是自愿的,他宁愿不作占卜,也不会强求。他到底也只能算得上是风流吧,可他却终归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他心底也一直住着一个人。”望涯说道。

    紫瑛又说,“是荧鸯对么?”

    望涯道,“当年的荧鸯的确是很动人,连一向风流翩翩的星华,也曾为了荧鸯洁身自好过。但终归荧鸯的心不在他的身上,他便又重新开始了风流韵事。”

    “罢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担忧什么。只要我不愿意,他也不是会强人所难之人不是么?”紫瑛说着,清婉一笑,那模样宛如月下清荷一般明朗淡雅。

    “不是让你担忧星华,离疆那处风沙颇大,沙漠里又有夜狼兽,只在夜间出没,比寻常的狼妖大好几倍,灵力自然是不必说了。而且夜狼兽喜欢一口吞食猎物,总在猎物背后忽然出现,令猎物毫无反击之力。而能够对抗这种夜狼兽的只有一种物种。”望涯说道。

    紫瑛好奇道,“哪一种物种?”

    “说起来,你今晚问了我不少问题,但终归是听了几首你奏的曲子,也罢,就当作是听曲子的报酬。这物种便是星华饲养的腓腓,天下仅此一只。腓腓的叫声可以吓退夜狼兽,你若是给腓腓奏琴,腓腓则可以和琴而唱,歌声可以杀死夜狼兽。不过也仅限于遇上一只夜狼兽的情况之下,若是遇上一群,那么你也只好自求多福了。”望涯说道,打了个呵欠,从来不知道身为魔元丹之灵,竟然也是会在夜半时分犯困的

    。

    望涯便道,“幻焰长公主,我同你说了这么许多,作为答谢,可否为我奏一曲安宁曲,好让我安心沉入梦中去,我好想再见一见言音。”

    紫瑛闻言,自是挽袖,虽然琴上的断弦还未续上,她却绕过断弦,再次拨动琴弦。月下的墨海宁静的波澜,仿佛也附和着紫瑛的曲调,一荡一荡地摇曳如婴孩的摇篮。而望涯在这缓缓的摇晃之中睡去,重新化作一盏小橘灯的模样,冉冉升上那棵老海桐树。

    然而,紫瑛指尖的琴音却依旧没有止歇。她开始想念瑾誉在的日子,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仿佛都能够在她需要的时候,将问题迎刃而解。他离开前,执着她的手说,“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要你忍,从今往后谁若是动了我的妻子,我必然要他百倍奉还!”

    紫瑛莞尔笑着,靠在他的肩头。她的眼眶涌出几滴清泪,凝湿了长长的睫毛,她看不清墨海上映衬的天色如何。只知道,他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倒影在墨海的波浪之中的模样,是这么的好看,好像真的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紫瑛的指尖拨弄着琴弦,贪婪地去沾染他留在琴弦上留兰香的余味,已然不知不觉间入了迷。那些从她身上慢慢灌输向琴弦的灵力,宛如一场金红色的烟雾弥漫着整座琴弦。

    紫瑛的耳朵被那琴音震动,她却浑然不知这琴音已然搅动了整个魔族的皇宫。那个坐在倾花殿,正对镜梳洗的璃泪,因为这样一阵琴音,而被搅得头痛欲裂。魔帝苍梧空肆急忙忙地寻来魔族的药师,却终归是寻不出个根源。

    直到后来,紫瑛微微觉得乏累的时候,天光透过墨海的波澜洒在桐桦殿的庭院里。桐桦殿外被魔族之兵围得滴水不漏,阿鲁巴航作为统领走进桐桦殿来请紫瑛,他看见紫瑛脸上的泪痕。

    他抬手冲着紫瑛作揖,道,“幻焰长公主,按照魔帝陛下的旨意,我们应该启程了。或许,您觉得还需要收拾一下么?”

    紫瑛冲着他微微一笑,道,“我并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我想多带上一把琴,不知道你怎么看。”

    “一把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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