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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凉州被围。天子的马夫龙骧杀了骏马龙骧,马肉被天子和侍婢分吃,马骨被当做柴火烧掉,马腹内取得的十几颗大大小小的“石头”也没有浪费。
龙骧说,那些石头是“马宝”,公主体弱,时常发作热症,如果再高烧惊热了,就可以把它研磨入药救孩子的性命。天子不以为然,但后来的事实证明龙骧是对的。
凉州城破,天子回京,龙骧远走。前将军鸿烈一路护送,从凉州到永宁,漫长的路途中,公主病发,缺医少药,鸿烈冷眼旁观,不肯去寻良医,万分危急中,就是这些“马宝”保住了鸣公主的性命。
再后来,马夫龙骧死了。身首异处,身体被野兽叼走,头颅被献给帝君。龙骧只是个马夫,不能像王侯一样,铸一个金身子来成就全尸。天子只能拜托荀司空,将他归葬故里。
马夫和骏马全都去了,他们留给天子的只剩下妆匣里一颗没有用完的“马宝”。它被裹上“金身子”,做成了龙骧马生前的模样,日日伴驾。
“他是老狗钓你的饵料,这些年了,你竟还是食髓知味,执迷不悟。”
靖王冷冷言罢,猛一抬手,扯下了使者颈上的赤金马,丝毫不管金链在那苍白雪肤间割出一道血痕。
“肉袒就该像样,戴的什么金银?”
靖王满脸狞笑,语调更加阴冷。
使者被拽得抬起头,失了重心,抖落了脸前的幂?。
眼看她身上斗篷就要掀开,其下春光就要外泄,鸿烈忙扔了金坠,急抬大手一把拽紧她的前襟,将那袒‖露的身体紧紧裹在斗篷里。可使者的脸面终究还是露出来,被靖王的幕僚们看见了。
臣子们认出了她,吓得跪了一地。
“陛下?”
这个在斗篷之中肉袒牵羊,在风雪寒天冻得面色惨白,嘴唇发紫的女人,正是彼时的当朝天子,以后太庙里供着的“景真宗”——凤鸾。
自从葬好龙骧的头颅,昏君凤鸾荒废朝政多年,整日在神宫闭关修仙,除了仅有的几个内宫重臣和皇女帝姬得见天颜,外朝的百官,上到靖王下到小吏,都已经十年未曾见到皇帝。
十年前,她闭关之时,不过二十七八,仍旧青春貌美,风韵犹存。
此刻再见女天子时,她已年近不惑,风鬟霜鬓,面容憔悴,老态初现。
天子……肉袒牵羊?
尽管天寒地冻,幕僚们还是吓得冷汗直流。
靖王朝他们望了一眼,臣下们立刻识相,做了鸟兽散。就连那两个捧璧的美人也被靖王的凶恶模样吓坏了,慌不择路地逃出白虎堂。
大门合上,堂中只剩下一对君臣,一只白羊。
斗篷被扯落,露出天子真身,她只穿了素色下裙,像个合格的输家那样披发跣足,任由自己的上身袒露在赢家面前。
鸿烈摸着这具熟悉而又陌生的身体,心上一悸,呼吸发紧,脸色却更加凝冷:“色诱?不是已经……色衰了吗?”
天子的眼里没有他,只是自顾看着桌案上跳动的灯火。
“不像当年那样娇嫩,腰上也长了浮肉……”指尖滑向胸前,靖王冷冷看着手下那双曾被他肆意享用的蓓‖蕾,口气越发讥诮,“如果不是被奴仆作践,恐怕也不会松松垮垮,老得这样难看。”
他祭出最下作的招式,故意拉拉扯扯,折磨戏弄,天子却仿佛泥塑木雕,仍凭折辱,不为所动。
他顿时恼怒,一把抓过她脑后青丝,狠狠带过她的脸,逼她直视自己。
“你求长生,修仙十年,就修成这种破皮囊?”
凤鸾确实老了,青丝夹有华发,面色也没有了光彩,只有一双桃花眼未曾改变,一如当年那般灵动美妙,仿佛两泓秋水凝住鸿烈,仍凭他的动作如何粗暴,都平静幽深,不卑不亢。
“你瞪着我,可是……不服气?”
天子的眼睛如有魔力,勾的靖王心底气血翻涌上来,塞住了他的喉口,他声音渐渐转哑,就连抓住她头发的那只手也有些发颤了。
天子仍是不语,脸上微微含笑。
“笑什么?”他火热的掌贴住她冰凉的心口,仿佛要把那肋下的跳动挖出来,“你笑什么?”
天子的眼淡淡扫上他已斑白的须发。
“可惜卿家没有铜镜。”
鸿烈一愣,旋即也笑了起来。
“你到知我的脾性,我虽老朽,却雄风犹在,偏爱娇娥。那两个小丫头实在不入流,我府中……”
“爱卿,朕是知道的。”凤鸾轻轻打断他的炫耀,“侍妾们青春年少,靖王妃姿容倾城,如夫人温柔娟秀。卿无需将家中珍藏一一点数,朕此来不为献宝,而为请罪。”
“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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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第267章 第 267 章 雪恨(五)()
映着惨红烛光,凤鸾看见鸿烈瞳孔里的火燃得更加骇人。
若是在少时,她一定会心慌气短。
可事到如今,她却只是觉得可笑。
“荀卿家满门忠烈,老靖王一缕英魂,一夜之间,全都断送在朕的手里。罪魁祸首是朕,他们……都不过是阵前兵卒。”
鸿烈松开手,转身行到交椅边,缓缓坐下。
“你要请罪。但不知你是否懂得请罪的规矩?”
凤鸾疑惑地蹙了眉,看见他颐指气使的傲慢嘴脸,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勾勾嘴角,一脸淡漠,缓缓跪了下去,一步一步,膝行到他面前,俯下身吻上他沾了血污的军靴。
鸿烈凝视着奴仆一般的天子,心一阵阵抽痛,手握紧了交椅边缘,握得指节发了白。
她微微抬头,扶住他的脚踝,轻轻喘息,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我知道你想我死……你要我死……我死了……谁去帮你镇住贼匪?你看见了没有?这些年,我做了什么?”
靖王的声音越发暗哑,十年南征北战,饱尝的创痛,都比不上知悉被她背后捅刀时那样剧烈。
他正在等她的回答,可是还没等到,底下的天子竟然直起了身,埋下头,将唇移到了他的双腿之间。
她好像根本没有听他的辩白,只想快些了结这桩事情。
她口中温暖湿热的气息透过下裳,瞬间击中了他的要害。
“你?这是哪里学来的?”
他一惊,厉声询问。
她抬起头望着他,语调平静,面无表情。
“卿家……真想知道?”
鸿烈被她冷漠轻慢的眼光烫到了,五官扭做了一团。
“呵。果然倡家老伎色衰之时,最是无耻。”
“说得不错。”
她微微歪了脑袋,表情仍是淡漠,眼中还透出些不耐烦,像是在询问,你到底要是不要。
他恼怒至极,终于彻底失控,将她狠狠按了下去。
……
鸿烈的怒火包裹了凤鸾,百般折磨,肆无忌惮,极尽凌辱。
天子身上每一处隐秘,全都被靖王修理得青青红红,斑驳红肿,肮脏不堪。
她是彻底尝够了鸿烈的味道。
可是至始至终,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去侵犯,她都只是默默承受,乖顺配合。他的攻击太过凶悍,包含了十年生离的憋闷,险遭谋害的愤怒。
她死死咬牙忍耐,几度濒于昏厥。好在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即使再深的痛楚,再大的刺激,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凤鸾老了,鸿烈也并不年轻。在疯魔一般的发泄过后,昏昏沉沉,陷入了茫然与疲倦。
回神时,他陡然发现天子已经不在身边,慌忙起身去看。
屋内暗无灯火,死一样寂静,映着窗外一点雪光,鸿烈才看见,凤鸾趴在地上,穿好了下裙,仍是luo着上身,正在黑暗里小心翼翼摸索着什么。
她在找什么?
鸿烈忖了片刻,想到了答案。
她摸反了方向。
鸿烈起身,替她寻到了,还给了她。
她接过“龙骧”,紧紧捏进手里,贴在心口
“多谢。”
“谢我什么?谢我宰了他?”
他没有好气,她语调淡然。
“他一直在。死或者活,都是一样的。”
他把她冰冷的身体裹上他染血的战袍,扯进自己怀里捂着。
她没有挣扎,也挣扎不动。
“这一回,若不是我赢。只怕你已为他报仇雪恨。”
“你赢了。你一直都是赢的。”
“他一死,我就后悔了。”鸿烈自嘲地笑,“他并不比我干净,不过是我太恶,才把他刻进了你心里。”
天子仍是面无表情,语气平静。
“他一直在。死或者活,都是一样的。”
“你来,是为了荀家的孽种?”
“我的大女儿与我一样没出息,只是贪欢好色。她喜欢荀家的小公子。我求你,看在和儿、藻儿的份上,能不能给她们的姐妹留下一个玩物?”
“你是要替凤鸣留一个玩物,还是要替我留一个祸根?”
他掰过她的身体,凝视着她,表情并不凶悍,甚至带了些嘲讽的微笑。
“随州谢家已经上询问我谢氏夫人的近况。还有秦侯和……”
“你以为南疆那些破落户能吓得住我?”
“吓不住的。只是会来麻烦你。”天子微微摇头,嘴角飘出一丝笑,语调更加轻慢,“也挺麻烦的。”
映着雪光,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把她身上每一点创伤,每一点沧桑全都看够了,记住了。
堂屋一角,那只白羊哀哀叫了一声。
靖王回神,轻轻叹道:“也罢。我也累了,就收了你的替罪贡,做成烤羊犒赏手下。”
“多谢赏脸。”
她站起身,取下战袍,披回他身上。
他扯住她的脚,不让离去。
映着惨红烛光,凤鸾看见鸿烈瞳孔里的火燃得更加骇人。
她轻转脚腕,脸色灰白。
“鸿孟明,朕是天子。你……才是女祸。”
他终于松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