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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狐姬嘛。”“巫女”不以为意,笑得越发妩媚,她用刚抱过死人头的手缠上了邹禁,映着火光,桃红的脸蛋娇艳欲滴:“将军高义,又一次全了妾的性命,妾已无立足之地,只求将军能够怜惜。”
她娇娇说罢,执起邹禁的手,扭扭捏捏放到身上,平原侯的指头恶意收起,她抖抖地挺直了腰,自喉口挤出一声娇chuan。
“将军……想死妾身了……”
天寒地冻,荡fu的身体恰似地狱烈火,彻底吞噬了邹义则的警觉,他只知她情动,却不知她承欢身下时,竟是牙关紧合,咬出鲜血的。
邹禁,是她的第一个猎物。
五月端阳,烈日炎炎,冀远城的旧事雪融冰消,冀远城的“巫女”却出现在繁花似锦的长安,她看到邹禁的死人头被从坟里挖出来,悬在城门上,受尽千夫所指。
她笑笑地想,原来东夷人的骷髅和金乌人是一样的啊。
与此同时,城北禁军营中,金吾慕容彻正为他的另类成人礼惴惴不安。
他自月前着冠之后被天子封做了“票姚将军”,接手陈璋留下的羽林营,兼任金吾羽林两处统帅,成为执掌京幾防卫的唯一将官。
对此,鸿摄政虽不满意,却只是训了少年几句“好自为之”的套话,并未多纠缠。京幾防务本就不是他的管辖,他犯不上为此得罪凤翎,反而十分期待被夺走羽林军指挥权的荀朗会如何气恼。
荀丞相并没有那样小心眼,他对学生的成长十分欣喜,连称“陛下圣明”,好像很乐意被“拍死在沙滩上”。
慕容彻惴惴不安,问荀朗什么叫“票姚”。荀朗答“票姚,劲疾之貌也。”
可营里的同僚们不这么看,他们教给小蛮子的是:“军中男子定要嫖过yao子,才算成人。陛下给贤弟这个封号,就是希望你真正长大呀。”
教这些话的将官,多半是鸿昭的手下,所以慕容彻全拿它当做了放屁。
可与将官们的应酬还是需要的,何况他新任职不好立刻就搞坏关系,所以营里的一顿花酒总是难免。
老兵油子们找来了整套乐班,吹啦弹唱,十数营伎,歌舞调笑,各种美酒,一通猛灌。
少年被浸在光怪陆离声色场里迷失了方向,竟全然醉了,比那夜在闲情咏与绮罗对饮时更加失态。
酒过三巡,昏昏沉沉的慕容彻只听得耳边同僚叽叽喳喳。
“季明,季明?”
“哎,得了,得了,已经醉了。”
他们在喊谁?
季明?
季明……
他想起来了。
季明是他。
他有了表字,行了冠礼,是她亲手替他戴的冠,好像自己是她的儿子。
真可恶……
他曾急切盼望长大,如今却痛恨长大。从着冠那天起,他便再也不能在她寝宫中值夜了。
“没想到,你的眼睛……也是蓝色的。”
只听娇滴滴一声感叹,慕容彻陡然觉得喉口一阵清凉,他回复了几分神智,睁大眼看清了眼前人。
是个女人。
一身红衣,明艳动人,酥xiong半露,发丝垂散,仿若春gong图中的女妖,并且已经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她该是营伎中的一个,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是哪一个。
那口醒酒的汤药,就是经由她的唇渡送的。
“你是……什么人……”
“你把我拉来,却问我是……什么人?”
妖女娇嗔埋怨。
“我……”慕容彻想要接话,却见妖女手里正玩弄着一根衣带。
那根玄色的丝绢衣带,轻薄柔软,一看便知是搭配春衫所用,上头只绣了凤尾纹,式样利落简洁。
糟糕,那是他怀里的“珍藏”
“还给我”
碧眼少年气急败坏要夺还秘密,妖女到更加来劲:“我看这衣带像是男式的,难道你……喜欢男风?”
妖女不躲不避,拿自己丰满的雪脯挺在前头,叫慕容彻不好下手。
“这人也真老套,还送你这种信物。”少年尴尬的眼神被妖女抓住了,她忖了忖,似乎明白了什么,殷红的唇泛出戏谑笑意,“莫非你是……偷来的?”
少年被说中了心事,脸色由红转白,复又涨红如同熟桃。
妖女说的不错。
他自打落生,只见识过一次女子的身体,就在月前上林苑汤泉宫里。
他的主公出猎归来,在汤池中洗去征尘。她不曾想到,小蛮子宿卫没有乖乖和大人们一起吃酒,而是借着守卫的名义,偷偷躲到了宫门外。
那是他最后一次为她值夜。
他隔着门缝,窥见了里头的水汽氤氲,春光旖旎,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她的身体比他想象得更近诱人,圆润匀称的曲线死死黏住了他的眼睛。
他就要成人了,再也见不到她皇袍底下毫无防备的娇媚,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要留下些什么,哪怕只是那身体上的一丝温热。
于是,生平第一次,他做了贼,偷的还是最见不得人的物什……
少年神色惨淡,无地自容。
“喜欢男风也不打紧,我会让你知道女子的好处……”
“还给我。”
妖女娇娇一笑,随手将衣带塞进了自己的亵衣。
“好,你自己来拿。”
她在耍无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竟是那样熟悉,简直像极了……
“我……我……”慕容彻僵了半天,面红耳赤。
妖女不耐烦道:“哦?不来拿么……你……”
她的话被截住了,因为少年的手已经伸了进来。
酒劲与本能终于战胜了理智。
妖女瞪大乌溜溜的眼睛,不敢相信刚才还惊慌不已的少年,竟然有胆量变成饿虎压到自己身上。
“我要……也要……凭什么我就不可以?”少年吻上她的颈项,呼吸里满是浓重酒气,“早就同你说过,我不是小孩子了。”
妖女只愣了片刻,便立刻回复了娇媚,轻轻搂上他的脑袋:“好……好……不是小孩,如假包换的大丈夫。那人是谁?你又想要她的什么?尽管……来拿吧……”
男人就是这样好懂。
何况是未经人事的少年。
他们总是在假仁假义之后,肆无忌惮地屈从于欲望。
这少年的蓝眼睛真好看,可惜,不像他的那样冷。
既然他已经被吃掉了,那么躺在她身上的人,是老是少,又何分别呢?
她已把自己变成一柄长枪,代替他,猎尽东夷恶狗,代替他刺穿那位大赢家的胸膛。
……
次日午后,慕容彻好不容易醒了酒,回到天台宫中,调拨人手,准备护卫乾国质子拜见天子的仪式。
他以为昨夜只是一场春梦,因为一觉醒来,妖女已消失无踪,整个营里的人都说从未见过这么个红衣倡伎。
侍从小校见他神情恍惚,还有些惶恐地问:“端阳暑热,百鬼横行,将军不会是撞见什么……精怪了吧?”
慕容彻自然不会承认遇了妖,还把小校狠狠骂了一通。
可当他在麟德殿外龙尾御道里再见到那个妖女时,终于惊慌地掉落了手里的宝刀。
妖女换了素净的藕荷宫装,站在绿叶满枝的紫藤下,斑驳的日光照得她美如梦幻。
他调开了守备,偷偷逼近她。
“哎呀是你啊”妖女见了他,似乎很是惊喜,也遣走了身边的侍女,确认四下无人,方媚笑道,“昨夜也太卖力了,差点都害我下不来榻……”
“住口。”慕容彻又羞又急,咬牙切齿伸出手,“还我。”
妖女点着唇,眨眨眼,一脸茫然。
“还什么?童子之身么?”
“你知道是什么”
慕容彻就快咬人了。
“哦……那个衣带么?”她煞有介事地在身上翻了一阵子,方叹了声道,“哎呀,我给弄掉了呢。”
“你”
慕容彻气得几乎要拔刀。
“杀人灭口么?”
妖女咂咂嘴,一脸愁容。
“哎呀,票姚将军真是冤枉我了,我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啊。玉洁冰清,从没有拉过男人的手。更不会与票姚将军……”她说得可怜巴巴,忽然,唇角一勾,转回了妖孽的腔调,“若是那衣带的主人知道了,如何是好……哎?臭小子,我们见过面吗?”
慕容彻愣了半晌,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脸孔青白,正色咬牙道:“没有。”
“真好玩。”妖女笑眯眯轻拍少年的脸蛋,正准备离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笑笑地看着慕容彻,“听说你家皇帝陛下是个吃货,与你相识就是从争食开始,那么票姚将军……有没有吃过‘两脚羊’?”
“什么羊?”慕容彻听不懂她的话。
“‘两脚羊’,就是……人肉啊。”
“当然没有。”他吓得倒退了半步。
“是吗?太可惜了。”她撇撇嘴,似是十分遗憾,“比羊肉嫩,比鱼肉鲜,如你吃过一次,一定再也忘不了。”
她咯咯娇笑起来,袅袅婷婷转出了龙尾御道。
慕容彻如坠梦中,等他回过神,赶到麟德殿内,便见识了妖女的又一场好戏。
巍巍御座之下,文武众臣眼前,妖女跪倒在地,转眼变成了淑女,神态明净,眼神清澈,比云朵更纯白,比羊羔更无辜,体态盈盈弱柳扶风,眼波流慧不胜娇弱,就连说话的调调也温柔得仿如春风。
“妾乾国贡女夏攸宁,奉父命进京充掖庭,侍奉……东皇殿下。”
她就是乾国世子带来的表忠礼物,夏翊的长女,夏家第一美人——郡主攸宁。
她的眼睛始终含情带羞地偷偷打量着摄政王英挺不凡的面孔。
天子看见这个娇媚的礼物,愣了神,望了望一边嗔目结舌的鸿昭,微微笑起来。
“乾王有心,还真是个……了不得的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