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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贞双手冰凉。
完了,彻底完了,傻子认了。
“姑姑,听说蚩尤人不吃米饭,只吃胡饼。你说我要是吃不惯,可不可以让蛮王给我开个小灶?”
“陛下,您说什么?”
徐尚宫快崩溃了,这个吃货到底整天都在想什么?
“亲戚们都在家收拾行李准备逃命吧?”凤翎依旧乐呵呵,挑开挡在面前的枝叶,“还好这儿的客人都听不到消息,否则一定早已宰了我。蛮王的九王妃也做不成了。你且安心陪我乐几日吧。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
徐尚宫终于崩溃了。傻子太牛了,牛得没边儿了,牛得她都快趴下了。
安心陪你,陪你做什么?等死吗?
老娘不想跟你去服侍蛮王啊要去你一个人去啊你是皇帝吧,拜托拿出点志气啊,没有志气学学长安城里的凤家人,有点逃命的打算也好啊看豹子做什么?豹子能帮你打退蛮兵吗?
徐婉贞在心里咒骂了一遍又一遍。
傻子没有认识到徐尚宫强烈的悲催情绪,依旧东张西望。
和煦的阳光透过枝叶射,形成美妙的光影。这样温暖的春日,实在不是动刀兵的好日子。
突然,凤翎在远处的溪涧边有了意外发现。
“那边是谁?客人们不都在猎场游玩吗?”
徐婉贞擦擦额的冷汗,顺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光影摇曳,只见一个穿着褚色猎装的年轻男子,正跟傻子一样沿着溪涧悠闲地散步。看他身材细瘦,面貌英挺。
“仿佛是……青阳侯。”
“青阳……”
凤翎飞速整理起她家复杂的亲戚关系。
景朝并不是一个阴阳倒转的国家。除女帝一族外,朝野依旧是男人们的天下。
女帝的存在,只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的一种方法。
在权力斗争的波涛,她们像一个装载各世家野心的空船。因为是女人,才便于操控,才没人在乎船里装的世袭血统是否纯正。
理论,人人都有机会成为女帝的叔伯或者祖父。外朝的权臣们才能乐颠颠大展拳脚。
如果帝位继承人变成男人,大家不都没机会了吗?虽然鸿家已经独霸了许多年,世家们的痴想却并没有断绝。所以一旦天子与后宫生下儿子,按惯例,不能算在凤家宗谱里给其他大人添堵,只能回归父姓,成为外族。
这样一来,凤家终于成了一个只有女,没有男,可以随意被利用的畸形家族。凤家的女帝们,世世代代,都只能安安心心在于飞殿里,向一个又一个野心勃勃的家族出卖自己的身体。
青阳君秦逸,字骏达。虽然只凤翎长七八岁,算起来,却是凤翎的舅舅。
他是成宗皇帝最小的儿子,真宗凤鸾同母异父的弟弟。
他的父族洪泽秦家本是名门,可惜至真宗朝时已经没落。秦骏达被赶回去继承了青阳侯的爵位,之后一直在三流官员的位置挣扎。年轻的权臣鸿昭台后,大力肃清朝廷。秦骏达夹紧尾巴小心做人,可不知怎的,小太傅是看他不顺眼。将他一再外放,调离了权利心。
最后秦侯爷想通了,也不求做官了。大概受到自己名字的启发,开始辗转于各州,在各位刺史和少昊、金乌部落间做起了军马生意。彻底从贵族堕落成了低贱的商人。
因为他善于经营,买卖公平,帮助不少诸侯突破了组织骑兵的瓶颈,因而得到了“九州赖秦侯,千里有骏达”的好名声。
秦骏达虽然是皇族里最不求进的,荀子清却提醒过凤翎,应该重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几乎是干什么成什么,不只是贩马贩得风生水起,之前出仕时,虽只管过几个穷县,却也每次都能赢得当地百姓的真心归附,弄得后来继任的官员都收拾不了。
更要紧的是,这半年来,因为帝位交替,诸亲贵被召回京待命。在外贩马的秦逸也乖乖回来了。别人都蝇营狗苟下奔忙。唯有这个青阳侯是真的很乖。安安心心,闭门不出,锄田养花,竟连马都不骑了。
荀子清说过,他是不世之才,能屈能伸。
青阳侯很可怕,青阳侯很有用。鸿昭不喜欢青阳侯,说明太傅还是很有眼光的。
“小舅舅”凤翎明媚地笑着,朝秦骏达招了招手。
秦逸见是天子驾临,立刻停止了悠游,恭敬地跪下行礼:“微臣秦逸叩见陛下。”
凤翎笑眯眯踱过去,搀起这个好亲戚。
“舅舅怎么在这里?不同他们在前头戏耍?”
秦逸偷偷打量了一阵皇帝外甥女,微微笑道“微臣酒量不行。刺史们都太能喝了,我有些怕。想来后山逛逛。不想惊扰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马贩子说自己不会吃酒?
吹起牛来那样自然,凤翎是极佩服的。
她笑笑一摆手“亲戚们都在准备逃命,你竟然还跟我一样来逛兽苑。”
“逃命?为什么?”
“你没有听到消息吗?”见他一脸讶异,凤翎倒有些狐疑。
“臣从不捕风捉影。即使有什么消息,御驾在林苑,难道还有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他的目光仿佛是极真诚的。
凤翎与他相视而笑。
这个小舅舅虽然弱弱。眼里却有一股英雄气,没有藏好。
荀朗说得不全对,青阳侯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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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二 一决雌雄()
“怪,为什么一样是豹子,雪豹会是白的。 ///”凤翎趴在兽栏边看得十分起劲。
给外甥女科普动物知识,是舅舅义不容辞的责任,何况舅舅还是个马贩子。
“陛下,臣只懂得相马,不过听说禽兽生长的道理都是一样的,毛色体态取决于其所处环境。如北方的马膘肥体壮,善于御寒,南方的则更清瘦灵巧,便于在山间穿行。雪豹之所以是白色的,是因为它产自终年积雪的高原。”
凤翎这个观赏动物的爱好,是很缺乏知音同好的。连荀朗也嫌兽苑肮脏,不大愿意跟着来。
她今日遇秦骏达,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欢喜“可惜小舅舅只经营马匹,如果驯养猛兽,一定也是高手。”
“陛下,谬赞了……臣……”秦逸还没有谦虚完,忽然收起了笑,“陛下,您今日还传召了其他人来兽苑赏豹吗?”
凤翎顺着他的眼光望去,也见到了远处的异样,冷冷笑起来“哦,果然来了。只怕不是来赏豹,而是来逐鹿的。”
远处,十几个彪形大汉正穿过林子走来,打扮的好像兽苑的杂役,个个手持钢刀,目露凶光。
“陛下”徐婉贞虽然发现得最晚,反应却最强烈,已经惊得几乎瘫坐在地,“是刺客……还是……还是蚩尤……”
“小舅舅,”凤翎依然大咧咧看着兽栏里的雪豹道,“我给你出个题。你说说那两只豹子,哪只是雌,哪只是雄呢?”
秦逸望着她的侧影,沉默了一阵,直到她蹙眉扭头望向他,方展开笑颜道“臣猜不出。不过雌雄早在出生之时已经注定了。哪里有由着人意,颠倒阴阳的道理呢?”
这么说着,顺手抽出了腰间佩剑。
“侯爷,你要做什么?”徐婉贞恐惧地看着他。
凤翎虽然也一惊,但依然维持着微笑。
秦逸转身挡在凤翎与徐尚宫身前,淡淡道“谢陛下赐臣这个尽忠的机会。”
“小舅舅,”凤翎轻轻叹了声,笑笑道,“你真是聪明,又聪明又沉得住气。这才是打猎的行家。可惜逐鹿的那个人虽然有好工具,技术却远不如你啊。”
“陛……陛下”徐尚宫已经快被这两个疯子玩坏了,抖抖索索哭了起来,“豹子的雌雄又有什么要紧?这……这如何是好?臣去传召羽林……”
哪里还能容她离去?那些刺客已经逼到了近前,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小舅舅,”凤翎也抽出了剑,“你说说,只凭我们两个人,能不能打得过这许多刺客?”
秦逸竟还真的想了一想,方挑挑眉道“大概不能。”
“那怎么办?都是外甥女带累了你,你要是也死在这里。你那些宝马良驹该浪费了。”凤翎竟然笑得越发欢快。
秦逸微微蹙眉,询问一般地望向她“臣听说,天子是通天意的,自然会有神兵襄助吧?”
凤翎突然天真无邪地瞪大眼,张大嘴,眼里还含着急出来的眼泪“什么?小舅舅你太坑人了我还指望着你呢。结果你却在想着什么神兵天降。你当是在演神话故事吗?”
秦逸的唇角略抽了抽,很快恢复了淡定,笑笑道“那算臣栽了,为陛下殉葬吧。”
“陛下,侯爷……”徐尚宫急切地唤回他们。只想求二位祖宗正经一些,别再玩了。
果然,是不能再玩下去了。因为几个胆大的刺客已经先冲了来。
秦逸举剑正要招架,却听天子甚有气势地一声高喝
“姐姐我投降求你饶命”
秦逸和徐婉贞都吃了一惊,怔怔望着已经丢下剑,摊开手的傻子。她的戏码也换得太快了,让他们很难配合。
但是傻子的祈求竟然奏效了,因为刺客们停住了脚步。
一匹青骢马,自林间缓缓而出,向这边行来。马坐着个锦袍美人,面貌秀美如春,神情冷冽似冰。
刺客们已经恭敬地为她让出了路。
“凤翎,你不是天子吗?怎会如此不成体统呢?”美人下了马,悠悠踱近三人,唇挂着不屑的笑。
“望舒殿下?”秦逸与徐婉贞同时惊讶地唤出了声。
来人正是与皇帝同母所出的望舒姬凤藻,正统嫡出的皇储。
原来是一场夺位之争。
“青阳侯?”凤藻没有想到秦逸也在这里,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一回我让你帮我弄汗血马,一直没有给。我还当你是贵人事忙,原来竟然是在这里陪着个傻子胡闹。”
“殿下。”秦逸恭敬地朝她拱拱手,微微笑道,“我不明白您在说谁。这里有傻子吗?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