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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明星,有一半的印度血统,和这些印度舞娘很像。
顾轻舟突然就想了起来。
司行霈道:“忘记了。”
李文柱已经死了,在司行霈看来是太久远的往事。
他不愿意提这件事,怕顾轻舟跟他算账。秦纱到了太原府,司行霈心中总有个隐忧。
“叫云琅。”顾轻舟灵光一闪,很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
司行霈想了想,只有个模糊的印象。
遇到的人太多了,不是很重要的,他一般记不住。
“你怎么还记得她?”司行霈笑道。
“情敌嘛。”顾轻舟道,“我当时以为,你肯定会睡她的,所以很生气,至今都记得。”
司行霈想了下,仍是没啥印象。
他捉住了顾轻舟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笑道:“是我不好,我从前是个混账恶棍,以后不会让你再生这种气了。”
顾轻舟原本只是打趣的话,听到他这样说,面颊微烫:“不要再拍马屁了,小心适得其反。”
司行霈大笑。
舞蹈正好结束,乐声一停,满场都是司行霈肆意的笑声,引来无数目光。
前后左右的人都看向了他们。
顾轻舟很坦然接受这些目光,心中别样的痛快。
她在这些目光里,是如此的自得其乐,从前种种的负罪感,如今全没了,顾轻舟扬眉吐气。
“别胡闹。”她笑着对司行霈道。
司行霈凑近,在她面颊上亲吻了下。
顾轻舟推他,同时端正了神色:“众目睽睽下,别耍流氓。”
司行霈道:“怕什么?让他们羡慕去。”
舞厅的节目,也快到了最精彩的时候,台柱歌女上来,演唱了一首法文歌。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顾轻舟和司行霈两个土鳖,都听不懂,实在没办法陶醉,就一边喝酒一边点评歌女的身材容貌。
“这件洋装不适合她,她的胸太大了,洋装腰身不够紧,显得她微胖。”顾轻舟道。
司行霈也看了眼,觉得这位台柱小姐的身材,有点臃肿,可能就是洋装的缘故吧?
女人的身材,像他的轻舟那样就最好了,超过了顾轻舟的尺寸,司行霈怎么看都感觉丑。
他虽然是个土匪,却也不太愿意说其他女人丑陋,这样很没品德,他只是沉默听顾轻舟评断。
歌女也留意到了他们。
等这首歌结束,舞厅的楼上楼下掌声雷动。
歌女走下舞台,往大厅中央来。
走到了顾轻舟和司行霈面前时,她停住了脚步,笑道:“先生贵姓?”
她只是问司行霈。
司行霈端起酒,淡淡抿了一口,同时冲顾轻舟使了个眼色。
顾轻舟笑道:“姓司。”
“这可不常见。”歌女道,“我叫阿肖。”
“阿潇?”司行霈不由自主反问了声,因为朱嫂的女儿也叫阿潇。
舞厅门口,应该有歌女的名字,当然他和顾轻舟不是捧歌星来的,没有留意。
“是。”歌女微笑,“司先生是头一次来吗,怎么这样面生?”
他们说话的时候,不住有人往这里探头探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全部都是艳羡神色。
顾轻舟哪怕不流连欢场,也知道台柱歌星的青睐,是多么难得。
不成想,这位歌女看上了司行霈。
顾轻舟与有荣焉,心想在场的男人,都没有她丈夫英俊。
“是头一次。”司行霈神色有点懒,准备撵人。
不成想,歌女却坐下了。
她瞥见了顾轻舟,问:“您一定是司小姐?”
她把顾轻舟当成了司行霈的妹妹。
顾轻舟笑道:“不,我是司太太。”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舌尖似挑起了一点蜜,声音是甜的。
司行霈就忍不住荡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心满意足。
歌女却是一愣,也只是稍微一愣,当即神色如常,道:“司太太,幸会。”
她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第1068章 间谍()
司行霈蹙眉。
他和顾轻舟在一起的日子不多,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很珍惜。
突然坐了这么个东西,司行霈内心烦躁得想要杀人。
“。。。。。。你是从小就叫阿潇,还是后来改的名字?”顾轻舟和歌女聊了起来。
“一直是叫阿肖。”歌女道。
她一边说话,一边偷偷观察司行霈。
她早已留意到了司行霈,因为他很好看,而且面生。
司行霈大笑的时候,她更是看到了;等到她登台时,她留意到司行霈和他的妻子一直在看她。
阿肖就坐过来了。
顾轻舟问东问西的,让阿肖一句空闲也没有,根本没办法和司行霈说话。
眼珠子微转,阿肖想让顾轻舟离开一会儿。
她随意撩拨头发,手肘却往旁边一拐,将顾轻舟的一杯葡萄酒打翻,血色酒污顿时就染透了顾轻舟的旗袍。
红葡萄酒很难洗,顾轻舟这件旗袍差不多就毁了。
顾轻舟很喜欢这个颜色。
她脸色微微变了。
阿肖准备装腔作势,说句对不起,然后等顾轻舟去洗手间整理衣裳时,单独和司行霈聊几句。
她相信,任何男人都会被她吸引的,只是有的胆小,不敢当着妻子的面抛媚眼罢了。
不成想,顾轻舟突然扑过来,似乎是想要推开她。
紧接着,歌女听到了砰的一声响,似惊雷在耳边炸开,她那条触碰到酒杯的胳膊肘,血如泉涌。
胳膊上中了一枪,子弹整齐开了个口子,疼痛感铺天盖地。
“开枪了!”
“杀人了!”
整个舞厅里都乱了,大家纷纷四下逃窜。
一场开心的约会,最后变成了闹剧。
顾轻舟和司行霈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了。
当顾轻舟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时,司行霈利落开了枪。
顾轻舟扑过去,只是让他的第二枪对着天花板打空了,第一枪他还是开了出去的。
“一点小事,你为什么要动刀动枪?”顾轻舟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快要被司行霈气死了。
女人之间的小心机,顾轻舟能应对自如,她是不会让那个歌女好过的。
顾轻舟只是想知道,那歌女是色迷心窍,还是受人指使。
不成想,司行霈却激动了。
他开了枪,事情就对他们不利了。
“你的旗袍,比她的命重要。”司行霈不顾妻子的盛怒,将她抱起来,“而且,她刻意忽略你,想要勾搭我。任何人不把你放在眼里,都该死。”
该死,是个语气词,用来宣泄情绪,并不是真的要杀人。
可这个普通的词,到了司行霈这里,就变成了活生生的、血淋淋的词了。
顾轻舟气得又捶了他一下:“你是土匪吗?你这样做,旁人会说三道四的。”
“不会,旁人会羡慕你。”
“羡慕我有个神经病的丈夫吗?”顾轻舟怒极。
司行霈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同时也骂她:“伶牙俐齿的小东西!”
他把顾轻舟丢到了床上。
顾轻舟落入柔软的枕席间,找不到着力点,很快就丢盔弃甲。
情绪上的愤怒,有很多发泄方式,在床上卖力也是一种,故而顾轻舟用力咬住了他的肩头,恨不能咬下他一块肉。
司行霈则是酣畅淋漓,似乎不在乎她紧咬牙关,反而问她:“牙齿不酸吗?”
顾轻舟彻底没脾气了。
她换了个语气,柔婉和司行霈讲道理:“你这样做真的不好。”
“我的世界里,没有对或者错,只有轻舟。”司行霈道。
顾轻舟软了。
她真的变成了一个恶人,完全没有道德和主见的恶人。
司行霈这样欺凌歌女,顾轻舟应该是很鄙视的,可她竟生出了几分欣慰,她一定是疯了。
自从遇到了司行霈,她就不太正常,他将她培养成了像他一样的变态。
洗了澡躺下,顾轻舟很长时间都不说话了。
司行霈也沉默了片刻。
屋子里安静极了。
他突然亲吻了下顾轻舟的额头,道:“我今天不是冲动。”
顾轻舟正在考虑如何善后,含混应了声,没往心里去。
司行霈却继续开口了:“从前你遇到了麻烦,都是你自己解决。轻舟,你比我理智,你做事滴水不漏,我偶然想起来就会不甘。
我是你的丈夫,我应该维护你。从前没有办法,那时候你不容许我大张旗鼓。今天,我就没忍了。”
从前,她不是他的妻。
大庭广众下,他如果敢这样为她出头,她一定会更加痛苦,流言蜚语也会毁了她。
如今却不同了。
顾轻舟微微一愣。
她听懂了,趴在他身上,轻轻吻了他的唇。
“司行霈。”她喃喃低语。
“嗯?”
“谢谢你。”顾轻舟道,声音很轻,带着一点邪恶的小满足。
司行霈搂紧了她,小声凑在她耳边问:“还生气吗?”
“生气也不耽误我感动。”顾轻舟道。
司行霈哈哈笑起来。
翌日早起,他就去了趟警备厅,把这件事处理了下。
舞厅的老板是英国人,对此表示很愤怒,要让司行霈坐牢。
司行霈查到,那名歌女名叫阿肖,并不是阿潇。她喜欢招揽贵客,并非清角,很多人做过她的入幕之宾。
她有点眼力,见司行霈带了枪,自然也以为可以笼络住他,让他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
这也是英国老板的阴谋。
任何涉足这家舞厅的权贵,都没有逃过阿肖的勾引,九成九是成功的,只是他们彼此不知道罢了。
司行霈把此事,告诉了叶督军。
叶督军派人去查,查到这老板有一架自己的电台,还跟俄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