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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梦德和慕三娘也是急急忙忙起身。
“哎哟!”慕三娘腿软,“轻舟,这是。。。。。。。这是。。。。。。。”
说话有点打哆嗦。
顾轻舟忙道:“没事的姑姑,就是鼻梁可能断了。”
何梦德上前,查看顾轻舟的伤情。
慕三娘连忙去打了热水。
擦拭之后,顾轻舟的鼻梁也没什么大碍,脸上的血迹洗去,四周红肿得更加厉害,左边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这是被什么打了?”慕三娘心疼极了。
顾轻舟道:“没什么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慕三娘和何梦德就没有再追问。
顾轻舟这边收拾了一番,对何梦德和慕三娘道:“姑父,姑姑,你们先去睡吧,我和师座有些话要说。”
何梦德就留他们在问诊间。
慕三娘道:“要不要收拾客房?”
“不用了,我们要回去的。”顾轻舟道。
何家众人去休息,小伙计还在大堂打地铺。
司行霈轻轻吻了下她的面颊:“走吧,我们回平城。”
“就这样走了?”顾轻舟问。
她脸上涂抹了药膏,清清凉凉的,人也精神了不少。
“是的,就这样走了,其他的任由他们吧!”司行霈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直接走。”
顾轻舟咬唇。
她沉默了下,才说:“司行霈,我其实挺满意这样的,至少我心zhong的愧疚没那么深了。”
司督军打了她一皮鞭,顾轻舟会明里暗里觉得,自己欠的还了一部分。
她的负罪感,被疼痛取代了些。
这件事里,若是论原罪,应该是定下娃娃亲的司督军夫妻和顾轻舟的生父生母。
当然,顾轻舟他们三个人也有错。
司行霈不顾一切杀了顾轻舟的师父和乳娘,司慕打了顾轻舟一枪,顾轻舟错在和司慕结盟,用协议的婚姻取代盟约。
都有错,顾轻舟的那一部分错,已经付出了很多的代价。
她握紧了司行霈的手:“走吧!”
她直接面对了司督军,该她做的她已经做完了;该她承受的,她也承受过了。
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
于是,司行霈开车,将她送到了城外的跑马场,那边有飞机等着。
同时,副官抬了笼子。
笼子里装着木兰和暮山。防止它们咆哮闹腾,飞机让它们不适应,顾轻舟叫人给它们喂了点药,让它们一路睡到平城。
除了暮山和木兰的笼子,副官还送了顾轻舟的行李,以及师弟二宝。
二宝看到顾轻舟这样,就问:“师姐,谁揍你了?我去帮你揍回来。”
顾轻舟心zhong淌过一阵阵的暖流。
她道:“没人欺负我,我自己摔了。”
带着二宝上了飞机,木兰和暮山的笼子就在顾轻舟的脚边,她的绿色藤皮箱安静放在座位底下。
她的藤皮箱里,除了财产和衣物,还有她师父和乳娘剩余的骨灰。
这些,都是她的,光明正大的。
兜兜转转,她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人和物,她很满足。
“这封信,交给颜太太。”顾轻舟对副官道。
这算是她给岳城的亲戚朋友告别信了。
飞机起飞时,顾轻舟依靠着司行霈,慢慢进入了睡眠zhong。
司行霈握紧了她的手,不时亲吻她的额头。
二宝也靠着顾轻舟。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在平城的机场降落,顾轻舟嗅到了早春空气里迎春花的气息。
她心情格外的平静。
司行霈却用力搂紧了她。
他低喃:“轻舟,你终于属于我了!”
她的一切,终于完全属于他了。以后,哪怕再有变故,也是在他们俩的外头,而不是他们俩之间。
他们好像拧成了一团。
顾轻舟是司行霈的了。
他遇到她,是三年前。这三年,他改变了,她成长了,他们一点点把自己嵌入彼此的生命里。
“轻舟!”司行霈重复着她的名字,千言万语说不出口。
感情越是浓烈,言语越是苍白。任何的话,都无法形容心情,故而只有“轻舟”二字,从他唇齿间旖旎。
顾轻舟全部都懂。
他们都有相同的感受。
她也紧紧箍住了他的腰。
司行霈的腰身结实,就好似靠山般,以后会为顾轻舟保驾护航。
有他在,顾轻舟什么也不怕。
夜风缱绻,风吹在脸上,让顾轻舟的伤口又火烧火燎的疼。
脸是疼的,心是暖的。
“我们到家了。”司行霈道。
“是,我们到家了。”顾轻舟回应。
第682章 君子大德()
第682章君子大德
司督军醒过来时,身在军医院。
他猛然坐起,问:“轻舟呢?”
他一说话,整张脸都很疼,这让他稍微清醒了几分。
然而,他还是很迷茫,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他问身旁的军医:“我是怎么受伤的?”
军医摇摇头:“是大少帅的副官送您过来的,属下不知您如何受伤的。”
司督军从迷茫一下子回到了现实里。
他不是做梦。
他的双肩有点酸楚,很想无力虚搭着,然后又深感这样狼狈,故而挺直了胸膛。
“让他们进来见我。”司督军道。
愤怒zhong掺杂无奈和悲凉的情绪,在司督军的胸腔zhong激撞。
司督军无法平静。
他还是想要打司行霈一顿。
同时,他也非常的清楚,哪怕再多的打骂,也无法扭转此事。
“督军!”进来的,是司行霈的两名副官,他们恭敬行礼。
“少帅呢?”司督军眼底的怒焰越来越浓烈。
两名副官手里拿着wen件夹子,恭敬对司督军道:“少帅回了平城,他说等督军消消气,再回来。”
司督军抓起床头柜子上的茶盏,用力砸了出去。
茶汤、茶叶流淌着,碎瓷满地。
两名副官都后退两步,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去。。。。。。。去打电话给他,让他给老子赶紧滚回来,否则老子的大炮轰了他的平城!”司督军怒喝,声音震如响雷。
副官道是。
等再次进来回禀时,副官浑身紧绷,宛如赴死的壮士:“少、少帅说,让您消消气,他明天回来。”
丝毫不把司督军的话放在眼里。
司督军怒不可遏。
他站了起来,要亲自给司行霈打电话。
军医看到了,没有阻拦。司督军只是脸上zhong拳,没有伤及腑脏,起身活动不妨碍什么。
司督军抓起了电话,让副官拨通了平城的号码,然后就等待着。
电话被接通时,司督军咆哮着:“司行霈呢?”
当着下属的面,连名带姓叫司行霈,这是怒到了极致。
副官忙道:“就在旁边。”
于是,电话转移到了司行霈的手里。
司行霈漫不经心道:“督军,您真是老了,这一觉睡了八个小时才醒。”
司督军不理会他的挑衅,道:“我限你三个小时后到我面前,否则你知晓后果。”
“什么后果,您要攻打平城吗?”司行霈反问。
司督军气急。
这一句反问,就是丝毫不把司督军的进攻放在眼里。
南边虎视眈眈,他们父子再内讧,南边好不容易平静的局势又要被打破。
司督军的怒火,沿着他的胸膛流窜。他捏住话筒的手爆出了青筋,语调却温和了些:“赶紧,把轻舟给我送回来,还有你。”
司行霈道:“她已经挨过打了,剩下的事,由我承担。”
“你承担,你能承担什么?没有人伦的畜生!”司督军破口大骂。
电话里却传来了盲音。
司行霈挂了电话。
司督军胸口一阵阵的发闷,让他差点站立不稳。
扶住桌子,良久才稍微好转。
这时候,司慕进来了。
“阿爸。”司慕搀扶司督军,请司督军坐下。
司督军已然说不出话,没有再次晕死过去,还算他身体结实。
“阿爸,这件事我知道。”司慕声音平淡。
“什么?”司督军错愕。
他仔细看小儿子的脸。
司慕的眼睛里很平静,脸上略有伤感,却没有半分愤怒,这绝不是刚知道的。
他心zhong又是一惊。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司督军问。
司慕道:“前年九、十月份。。。。。。”
司督军算了算时间,那时候顾轻舟和司慕还没有结婚。
就是说。。。。。。
“混账东西,你们眼里还有司家吗,还有我这个父亲?”司督军怒极,恨不能把司慕也揣上几脚。
那时候就知道,干嘛要结婚?
轻舟是民国十二年的冬月到岳城的,今年已经是十六年的正月。
满打满算,足足有三年多。
司督军从未想过,也没有怀疑。
说到底,他那时候觉得顾轻舟配不上司行霈。
司行霈性格倨傲,别说顾轻舟那样青涩的女孩儿,就是再练达的名媛,也入不了司行霈的眼。
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印象,哪怕蛛丝马迹,也被司督军忽略了。
现在想想,顾轻舟那两匹狼,不正是司行霈的吗?
当时颜新侬说,那两匹狼是司行霈离开之后,他领回去养,然后顾轻舟看zhong了。现在想想,颜新侬也早知道。
司督军差点吐血。
“你说,你给老子说清楚!”司督军怒喝,一腔炙热的怒焰,全在司慕身上。
司慕也成了同罪者。
“是。”司慕很温顺。
他开始讲述。
顾轻舟的故事很长,他从头说起。
说起在何氏药铺初相遇时,顾轻舟出卖他,他对她的惊怒和反感;说起他日夜念叨着魏清嘉,那是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