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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姐这般能耐,真真国之栋梁!”魏市长夸顾轻舟,就停不住口了,“怪不得督军府要娶她。我还说她毫无背景,如今看来,司督军器重是她的能耐啊!”
“是啊,顾小姐是好能耐的。”六姨太在旁边帮腔。
魏清嘉却表情微敛。
顾轻舟这么厉害吗?
魏清嘉以为,她的对手都很弱小,很容易就被拿捏住。
直到她知道了顾轻舟的医术。
魏清嘉需要重新估量顾轻舟,从而重新定位她在自己计划里的分量,更好的完成她此行的目的。
“阿爸,我去接顾小姐放学。”魏清嘉道。
白天,魏市长去了市政厅,一整天心情都不错,只有下午的时候疼了半个小时,其他时候安安静静的,他都快忘了自己得了顽固疱疹的事。
到了黄昏,魏市长迫不及待回家。
那时候,顾轻舟已经到了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顾轻舟和魏清嘉聊了很多。
“魏小姐,我不想将来和你牵扯太多,诊金您先给了。”顾轻舟道,“你要信任我,我不会私吞你的财务。”
魏清嘉心想:“这么个爱财如命的孩子,哪怕医术好,也是个学术呆子,我为何要防备她?”
总之,魏清嘉很痛快把两根小黄鱼给了顾轻舟。
顾轻舟讨厌魏清嘉,也讨厌怀疑她的魏市长。
对于自己讨厌的人,顾轻舟很认真负责治好了他,她觉得自己的医德到位了。至于两根小黄鱼的诊金,是她应得的。
顾轻舟放在手袋里。
“。。。。。。今天不用放毒血,毒血是隔天一次。”顾轻舟给魏市长用针,魏市长问怎么不放毒血时,顾轻舟跟他解释。
魏市长现在很听从医嘱,不多话了。
顾轻舟一连八天,每天放学都到魏公馆,给魏市长针灸和拔火罐。
顾圭璋知道了,高兴得不行,说顾轻舟:“你又替阿爸拓宽了人脉。”
顾轻舟撇撇嘴,在背后有个讥讽的微笑。
八天之后,那些透亮臃肿的疱疹,个个干瘪了下去,肌肤平整了,虽然看得出痕迹,却摸不到任何东西了。
魏市长的疱疹,全部好了。
“真是神医!”魏市长高兴坏了,不时跟人说,顾轻舟的医术如何了得,而且是中医。
作为市长,他推崇中医,给下面做事的人递了个信号。
当天的岳城晚报上,就重点介绍了岳城的中医,甚至夸了顾轻舟。
从怀疑到信任,只有短短八天的时间。
魏清嘉看顾轻舟的时候,更加慎重了,绝不敢将她视为小孩子。
有了慎重,魏清嘉顾全大局,再也没有暗搓搓的戳顾轻舟了,而是对她越发客气。
她越是客气,后面憋着越发的招数。
“顾小姐,三月初四是我的生辰,你要来参加宴席。”魏市长亲自邀请顾轻舟。
为了表示慎重,他还用大红烫金的帖子,亲笔给顾轻舟写了请柬,另外用送了五十块钱作为诊金。
顾轻舟一并收下了。
这是魏市长唯一写过的请柬,顾轻舟怎么说也要给面子的。
她答应了,三月初四去魏家赴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对于魏清嘉,顾轻舟保持她的警惕,却不因噎废食,用很淡然的态度对待她。
第252章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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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送行
又到了周末。135792460网。36。>;
司行霈这次出去,又是大半个月未归。顾轻舟和司慕深夜相见的账,可能要留到以后算。
顾轻舟紧绷了心弦。
“他这次要气死了。”顾轻舟想。
司行霈特别爱吃醋,独霸的心思很强烈。
司慕半夜到顾轻舟家里,还把顾轻舟拉到了海堤去,司行霈肯定知晓。
虽然他会惩罚顾轻舟,自己也要气得不轻,顾轻舟竟在担心的空余,生出几分幸灾乐祸。
“我一定是疯了,整日想给司行霈找不痛快。”她想。
司行霈不痛快了,她能痛快吗?
三月初一,顾绍远渡法国的邮轮,下午一点准时出发。
顾圭璋帮他准备好了所有的手续,将五根大黄鱼金条交给英国的银行保险柜,再转渡到法国,顾绍到了法国就能取到。
这中间花了不少的手续费,但比汇率低多了。
顾圭璋就是划算。
顾轻舟的建议,顾圭璋听进去了。
顾绍念书没有后顾之忧,不管顾家发生什么变故,都不会牵连到他,顾轻舟颇为欣慰。
“阿哥,这个给你!”顾轻舟拿出一个绣着白茶花的香囊,递给了顾绍。香囊的白茶绣工极好,开得丰神凛冽,还用金丝镶嵌了边沿。
顾绍接过来,先是惊叹这香囊的精致,复而又感觉沉手,问:“是什么?”
打开一瞧,居然是一根黄澄澄的大黄鱼金条。
“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顾绍大惊,要把香囊还给顾轻舟,“我不能要,你自己收好了。你哪里来的钱?”
顾轻舟不接,轻轻包裹住顾绍的手:“阿哥,阿爸给你的钱,刚刚足够你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可你远在异国他乡,万一出事了,没钱傍身怎么办?”
“我可以好好念书赚取奖学金,还可以做点零工。网。36。>;”顾绍道,“舟舟,我能照顾好自己,我听老师们说,师兄的奖学金很丰厚。”
顾轻舟坚持要给他,说服他收下:“将来你回国了,再还给我不迟,就当我借给你的,反正我暂时也用不上。”
她一直握住他的手,很用力,但是手掌很软。
顾绍心里潮潮的,终于有了离别的伤感。
他舍不得人其实很多,父亲、舟舟,大姐和缨缨,甚至去世的秦筝筝。
哪怕秦筝筝对他虚情假意了十几年,顾绍犹记养大了他的恩情。
最舍不得的,独数顾轻舟了。
兄妹俩沉默对坐,直到后半夜顾绍才回去睡觉。
初一这天早上,下起了薄雨。
顾家众人十点就吃过了中午,一起送顾绍去码头。
细雨迷蒙,添了春寒,翠袖底下的寒意越发缱绻。
雨丝斜斜密密的编织着,打湿了衣袂,似勾勒绚丽的锦图,轻盈宛如冰消纱,遮掩着离别的伤感。
码头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汽笛声轰隆悠长。
“到了巴黎,就给家里拍电报。”顾圭璋也舍不得儿子,连声惜别,“出门在外,交朋友要当心,不要上了别人的当。切不可花天酒地。”
顾绍道是,恭敬温顺。
二姨太也上前,说了几句送别的话。
顾缃和顾缨姊妹俩舍不得顾绍,特别是年纪小的顾缨,忍不住哭了。
“在家照顾好自己。”顾绍对顾缨道,眼睛发酸。
旅客涌入闸口,四周全是送别的人,挤得满满当当的。
“好了,快登船吧。”顾圭璋催促,“别误了行程。”
顾绍道是:“阿爸,我走了,您保重身体!”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挤到了顾家众人面前,他笑容从容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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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认识此人。
当他们以为是顾圭璋的朋友时,这人却对顾轻舟道:“顾小姐,方才远远看着像您。您这是要去哪里?”
是陈家的三老爷。
这是船舶陈家远走欧洲的船只。
顾圭璋瞧着这人气度不凡,心想是谁,怎么认识顾轻舟的?
顾轻舟的人脉,比顾圭璋想象中还要深,顾圭璋心下有几分得意:顾轻舟是他的女儿,他最成功的杰作。
“不是我,是我阿哥要出法国。”顾轻舟微笑,然后又解释道,“这是陈家三老爷,这船只是陈家的。”
顾圭璋倒吸一口凉气。
船舶陈家,他们有英国人的背景,连青帮和军政府也要给他们家几分面子,而陈家是出了名的难结交,顾轻舟居然认识?
这个女儿,比自己想象中更厉害!
顾圭璋不免得意。
“。。。。。。。这是我阿爸。”顾轻舟也介绍顾圭璋。
顾圭璋态度还算得体,和陈三老爷握手寒暄。
远处,闸口处的邮轮正在鸣笛,这是第二声笛了,意味着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船。
这声笛很悠长,足足拉了一分钟。
说话声也会被淹没,大家都沉默了。
等笛声过去,陈三老爷道:“顾老爷可要送送顾少?这邮轮途经杭州,会停船半个小时,您再下来,乘船而返,左不过一两天的功夫。”
顾绍很心动,看着顾圭璋。
顾圭璋是没空的,他衙门里的事一天也耽误不得。
“阿爸,我想想阿绍!”顾缃立马道,眼眶红红的。
顾圭璋很不喜欢她,当即肃然道:“你送什么?还不够误事的!再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回来?”
“这个无妨,若是顾小姐想去,还坐我们家的船回来,我们家的船到杭州,当天就有船返回。”陈三老爷道。
顾绍却握住了顾轻舟的手:“舟舟,你送我吧,我们说说话。阿爸,您让舟舟送我吧,再坐陈老爷家的船回来,舟舟没事的。”
他眼底满是离别的伤感。
正巧今儿也是周末。
顾圭璋见陈家也是想人情给顾轻舟,顾绍又愿意顾轻舟送,顾圭璋就道:“轻舟,你替我们送送你哥哥。”
顾缃不平:“阿爸,阿绍是我亲弟弟,凭什么轻舟去送?”
陈三老爷回眸,看了眼顾缃。
这一眼,带着审视和责备,好似这位大小姐没有教养,顾圭璋面红耳赤,尴尬极了。
顾缃太无教养!
“不许胡闹!”顾圭璋压低了声音,眼神狠戾落在顾缃脸上。
顾缃吓一跳,含泪不语。她去看顾绍,却发现顾绍的目光都在顾轻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