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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波看着那一大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发呆,这要怎么打包啊?发邮件去问傅靖以,傅靖以直接就回了“自己看着办”这五个字。
书,肯定是不能丢的,继续放在书架好了;衣服……肯定是穿不上的,她就挑了几套留着,其他的都洗干净晒干后打包去捐了;玩具嘛,她喜欢的就摆出来,不喜欢的收起来放床底。
收拾东西,难免要翻到傅靖以的那堆笔记本,大部分都是一些医案的辨证,有一本比较特别。翻开前两页的时候,无波还以为是傅靖以的日记,正打算合上给他放好,结果却看到后面都是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地翻开。
厚厚的本子,画了很多,有人,有动物,有风景,还有一些武术动作的分析图。
无波不禁惊叹,她都不知道傅靖以的铅笔画画得这儿好,看着看着,她就愣住了,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穿着宽大的校服,扎着两条小辫子,趴在书桌上伸手去逗窗边的麻雀……
翻了几页,又是一个穿着校服,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一手伸展,一手拿着花枪,跟人比武,对手只画了一个侧身——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跟外人比赛的事,那时候比得就是枪。
又过了两三幅画,居然就是他们第一次去东归山的事,傅靖以直接把那张照片画出来了。
后面还有几张她的画,这家伙什么时候画的?无波纳闷着又重新从最开始翻起,终于找到关于她的第一幅画,背景是黑的,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并列跪着,两个人双掌合十,似乎正在拜什么,而两个人的手上似乎还有一根线绑着。小女孩很显然是她,而小男孩,看那副样子,肯定是傅靖以他自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无波挠挠头,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真奇怪。
收拾好后,无波立刻打开电脑给傅靖以发视频,然后给他炫耀房间新的布局:“怎么样?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后,房间是不是很空很宽?”
傅靖以随意看了一眼,说:“这房间本来就比之前的宽。”
无波瞪了他一眼:“眼神不要那么犀利好吗?给我一点说话的空间。”
这么简单的事还要照顾她的感想,他又不是慈善家。“都安顿好了吗?我爷爷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听说附近有一家的很大的花鸟市场,你爷爷和我约好了,明天要去转转,到时候看要不要买只宠物回来。”无波高兴道,“你喜欢什么宠物啊?”
“不要狗不要猫不要兔子不要蛇不要仓鼠不要蜘蛛不要刺猬不要鹦鹉……景观鱼就不错,乌龟也行。”傅靖以果断地说道。
无波双手托腮,若有所思道:“你这是……有多讨厌宠物啊?还是,你不喜欢有宠物跟你争宠?”
“争什么宠?”傅靖以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无波笑道:“争你爷爷的宠啊。”
傅靖以冷笑:“如果我介意宠物争宠,那我为什么不把你赶走?”
“跟我有什么关系?”无波反问道。
“要说争宠,你才是我最大的敌人吧?你看,我爷爷变成你爷爷了,我爸疼你比疼我多了,我妈还直接叫你把我东西收起来,让你随意布置,你说……”
无波一想,好像还真是啊,顿时只好呵呵地干笑起来。
傅靖以懒得理她,嘱咐道:“记住,景观鱼和乌龟就好了。”
到时候八外公要买,她也阻止不了,无波嘀咕道。
“你们什么时候开学?”傅靖以又问道。
“九月七号,要去军训半个月,到时候我要跟宿舍的其他人一起去,通知书上面说要带白衬衣,你说军训的时候怎么会用到白衬衣呢?”
“我又没军训过。”傅靖以奇怪地问道,“我不是说让你不住校么?你怎么还申请了宿舍?”
无波笑了:“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国内的大学很多都是要住校的,你可以不住,但宿舍是一定会给你安排的。”
“意思就是,人可以不住,但钱是一定要交的。”傅靖以点头道,然后用过来人的口气说道,“不过,你还是不要住校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就算你们还不是女人,估计小摩擦也不会少,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琐事上,还不如抓紧时间做自己的事。”
“大学不是跟高中不一样嘛,大家选课很多都不同,如果不跟宿舍的人打好交道,那我大学四年就没办法交到朋友了。”
“你看着办吧。”
无波想了想,又问:“那你跟现在的室友处得怎么样?”
傅靖以听了,莫名地闭了闭眼,然后指了指后面。
无波睁大眼睛,不明所以。
然后,一个高大的白人突然走进画面里,弯下腰来对她说了一声“hi”之后又急又快地说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话,英语听力考试满分的无波表示,她只听到了一句“i看向傅靖以。
“他叫布莱恩,对你很是久仰。”傅靖以言简意赅地翻译。
布莱恩又说了一句,傅靖以回了一句,两人似乎有些小争执,最后傅靖以无奈道:“你随便给他来个招式,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无波奇怪道:“招式你也会啊,你干嘛不直接做给他看?”
“问题是他就是想要看你做的。”傅靖以无奈道。
无波想了想,问:“我不会表演啊,你就说一个,我来做就好了。”
“你就随便弄,对,你不是有双节棍吗?耍一段给他看。”
“我又不是玩杂耍的。”无波嘀咕道,但还是起身去取了双节棍,然后选了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把双节棍从左边耍到右边,从前面耍到后面,简单来了饶了一圈。
布莱恩激动的直鼓掌。
“你室友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这种程度普通人练上一段时间完全可以做到啊。”无波不解。
“主要是,在老外眼里,你看来大概只有一十二岁,所以他们才这么震惊。”傅靖以说道。
无波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在他们眼里也才十一二岁吗?”
这回轮到傅靖以沉默了。
“对了,我看了你的画。”无波坦诚道,然后问出她的疑惑,“第一幅啊,就两个人跪在那里拜着什么的,手上还绑着线的,是你和我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傅靖以挑眉,嘴角一扬:“你真的不记得了?”
傅靖以现在的表情让无波有一种危机感,她努力地挖掘自己的记忆,发现自己真的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便迟疑道:“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第131章 同命()
“我倒是记得很清楚,毕竟那个晚上是我人生第一次被人打了耳光。”傅靖以平静地说道。
无波长大嘴,指指傅靖以,又指指自己:“我打你那次?”
“原来你记忆还没差到无可救药。”傅靖以哼了一声。
无波不理会傅靖以的阴阳怪气,努力回忆着傅靖以失踪那晚她跑到山洞找他的事,她就记得两个人大打了一架,然后天亮就回家了,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无波摇摇头:“你记错了吧?我没做过这样的事!”
“你当然不记得,你这个人睡着了就跟猪一样。”傅靖以讥笑道。
无波惊讶极了:“我睡着了?”
“你不是一直追问我为什么脾气这么坏?”傅靖以伸了个懒腰,慢慢道,“我就跟你说了我的事,被父母抛弃,算命说活不过五岁什么的,你听着听着就要睡着了……”
“喂,江无波,你什么意思,居然敢给我睡着了!”年幼的傅靖以推了一把靠在洞壁就快要睡着的无波,手电筒直接照在无波的脸上。
无波立刻捂着眼睛,嘟囔道:“你在干嘛?”
“我的悲剧就这么无聊?让你听着就睡着了?”傅靖以把手电筒一丢,伸手去掐无波的脸。
“痛痛痛!”无波拍掉傅靖以的手,摸着自己的脸。
“你这点痛跟我比起来算什么?”傅靖以板着脸道。
“哎哟,你来来回回就说那么两回事,你命苦啊,亲生父母不要你啊,活不过五岁啊,可我觉得你爷爷疼你疼得不得了,又一直给你找大夫调理,看你刚才打我那狠劲,比老虎还猛呢,怎么看都不是短命的样子。”
“好话谁不会说?”
无波想了想,说:“家人是不能分给你了,命我可以分一半啊,一个人可以活一百岁,那我争取可以活一百二岁,这样加上你的五岁,就一百二十五岁,一个人或六十二岁也够了。”
“分我一半,怎么分?”傅靖以问。
“就那个啊,电视上不是演了吗?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吗?我们就去下面的庙里拜一下吧。”无波提议道。
傅靖以不屑道:“要是你比我早死,那我不是亏了?”
“我都没嫌弃你呢。”无波拽着傅靖以站起来,捡起手电筒,拉着他往外走,“我记得下山走两步就到庙,就去那里吧。”
傅靖以一脸不情愿:“那是城隍庙,好吗?”
城隍庙?拜的不就是管地狱的官吗?无波高兴道:“那正好啊,我们求的不正是同年同月死嘛,拜城隍庙正好啊。”
这家伙是说真的啊?傅靖以看了无波一眼,可惜黑夜之中完全看不清她的脸。
“咦?门正好开着。”无波兴奋地推开门,拉着傅靖以跨进庙里,径自走到蒲团前跪下,合手正要拜,转头看到傅靖以还站着,便拉他跪下来。
“庙君在上,我江无波,”无波说着,捅了捅旁边的傅靖以,傅靖以不理,她继续捅,傅靖以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说了“我傅靖以”几个字,无波才高兴地继续道,“我们,怎么说来着,不管了,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庙君一定要答应我们啊。”
“你说得也太随便了点吧。”傅靖以质疑,重点“义结金兰”这四个字居然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