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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年近三旬尚未娶亲,倘若两人真成了也算一段佳话。
白班主人是极好的,唯有一点让赵璞有些忌惮,那便是她的出身来历。
若依她所说,她自幼在灵毓寺中长大,为何突然离开卫州,建了一个戏班子走南闯北。
白瑾竹擅文墨通医术,乃是民间奇女子,又是否愿意嫁入王府,屈居于后院子中。
两人八字还没一撇,赵璞已经开始提前为二人的婚事担忧了。
“多谢钟公子,日后白某若是遇到难事,一定会记得到广源楼求助,您该休息了。”
舒安歌退出房间,片刻后,赵璞和几个亲卫也从房间中退了出来,几人特地向她赔了不是。
房间内,钟承皓回想起舒安歌说话的神情,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笑意。
梁神医在龙潭镇待了三天后离开,这期间他也没能想到更好的方法医治钟承皓。
赵璞还有坚持请神医过来的亲卫彻底臊了脸,他们对舒安歌态度更加恭敬了。
连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舒安歌却能治好,赵璞等人如何能不感激她。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舒安歌翻晒着药材,柳七郎和蓉蓉在旁边帮忙。
两人期期艾艾好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咬唇还是扯衣角,小半天过去了没蹦出一句话来。
舒安歌将草药晾晒好之后,起身拍了拍手,扫了二人一眼,笑着问到:“好了,你们两个蹲了这么久,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
第970章 罪臣之女征服铁血战神16()
蓉蓉梳着花苞头,眼珠子黑漆漆的像黑宝石一样,两颊晕红,腰上系着红绦,周身透着青春活泼的气息。
柳七郎穿着深蓝色短衫,头发用木簪束起,手中拎着小半截草药晃来晃去。
被舒安歌催问之后,两人再次相视,蓉蓉咬着唇,绞着衣角问道:“班主,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龙潭镇啊?”
她头发微黄,睫毛稀疏修长,脸蛋儿红扑扑的,不好意思的微垂着头。
柳七郎抱着胳膊,跟着问到:“是啊,班主,我们在这儿停了一个多月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去洛城?”
龙潭镇地方不大,玉荷班在这儿逗留了一个多月,吃喝嚼用都要花钱。虽然中间也演过三天戏,但都是友情回馈乡民的,也没收几个钱。
玉荷班没赚钱,全靠白班主补贴,大家伙儿心里都不自在,柳七郎和蓉蓉年纪最小,自告奋勇来找舒安歌说这事儿。
“龙潭镇这边山清水秀风景不错,你们若是无聊了,可以结伴都城中玩耍去。钟公子还要养一段时间病,我们怕是还要再耽搁一段时日。”
舒安歌话说完,蓉蓉长长哦了一声,无辜的小眼神儿中透着遗憾。
柳七郎苦着脸,习惯性的将草药叼到嘴里,咬的一嘴苦,又连声呸呸呸的吐了出去。
“白班主,钟公子的病不是已经好了么?”
舒安歌还没答话,赵璞突然从隔壁冲了过来,满头大汗的喊道:“白班主,我家主人突然昏厥了。”
帝华晕了?
舒安歌眼神一凛,急忙道:“不要慌,我这就过去。”
按理说钟承皓的颅内淤血早该彻底散去了,但他现在颅内依然有稍许淤血,记忆也是断断续续,往深处想便会头疼。
欲速则不达,舒安歌明白这个道理,也没因此忧心忡忡,还是按部就班的为他进行治疗。
如今钟承皓突然晕了,赵璞又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舒安歌心也提了起来。
她匆匆冲入了房间中,钟承皓躺在床上,两道浓墨似的眉毛,将脸色衬托的愈发苍白。
这是一张舒安歌有些陌生的脸,她见过钟承皓易容模糊的样子,但没见过他彻底洗去易容粉之后的容貌。
赵璞将门关上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霍王还未易容。
他顾不上太多,神情焦灼的请求到:“白班主,我家主人易容之事随后再与您详说。现在还请您看一下,主人为何会晕倒。”
“莫急,易容之事无需放在心上,白某也非真容示人。”
舒安歌一边和赵璞说话,一边替钟承皓把脉。
他脉象紊乱气血逆行,状态十分糟糕,若是舒安歌没猜错,先前钟承皓大约是试着运行内功了。
她心中暗道一声他太性急了,但人已经昏迷了,再追究起来于事无补,只能运功施针替他疏通经脉。
舒安歌来这个位面才两个多月,内功只打了一个粗浅的底子,运功只能靠旁人了。
她看向赵璞,缓声问到:“你内功如何?”
“内功?我内家功夫不如外家功夫好,在江湖上大约能排个二流。”
二流也比她刚刚打个底子的内功好,舒安歌点点头将钟承皓身子扶正,向赵璞吩咐到:“钟公子体内气息紊乱,待会儿我为公子进行针灸,你按照我的指示运功为其调理内息。”
“好的,一切听白班主安排。”
赵璞如他所说的那样,依着舒安歌的话盘膝坐好,接着按照她的指示,将手按在霍王背上为他调理内息。
“沉心静气,摒除一切私心杂念。”
舒安歌在赵璞运功之前,冷静的提点了他一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钟承皓紊乱的内息终于被捋顺,赵璞不知不觉中出了一身虚汗。
舒安歌的针灸也结束了,她拔去最后一根金针,长舒了一口气,扶着钟承皓让他躺倒在床榻上。
“钟公子颅内淤血已经散尽了。”
赵璞惊喜挑眉,急切的张口询问:“这是真的么?淤血散去后,我家主人何时会醒来?”
他话音刚落地,舒安歌还没回答,躺在床上的钟承皓睁开了眼睛。
钟承皓的眼神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他在失忆时,眼神依旧刚毅稳重,没有半点彷徨之感。
舒安歌不确认钟承皓是否恢复记忆,试探着问到:“钟公子,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想起什么。”
钟承皓深深望了舒安歌一眼,他全都想起来了,过去的一切连环画一样在心中浮现,刀光剑影血漫黄沙的征战生涯格外清晰。
“有劳白班主了,我已经想起过去的事了。”
赵璞双手抱拳,激动的双目圆睁,在原地跳了一下,嘴角快咧到耳朵上去了。
“太好了,太好了!主子,您终于恢复记忆了。”
霍王失忆以来,赵璞表面上没什么,心里都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朝堂纷争不止,卫州骚乱不断,他一个小小亲卫实在扛不来。
关于霍王,赵璞知道的都是他让自己知道,很多事情的内幕和详情,他是干瞪眼儿,想说也说不出来。
遇到需要决断的大事,赵璞比霍王还紧张,生怕他一不小心落入旁人圈套。
“这就好,恭喜钟公子寻回记忆。”
舒安歌展眉一笑,大大方方的向霍王道谢。
赵璞想起霍王真容暴露之事,心虚的看了舒安歌一眼,小心翼翼的提到:“白班主,我家主人身份敏感,还望您多多包涵,不要在外人面前透露我家主人真容。”
说出这个请求时,赵璞老脸一红,惭愧的低着头,生怕舒安歌怪罪他们主仆俩再三欺瞒。
“赵兄放心,白某行事自有分寸,不会泄露钟公子容貌和行踪的。”
“赵璞,我想和白班主单独谈谈。”
钟承皓淡淡一句话,赵璞应了声喏后,快步离开房间。
门关上了,钟承皓手撑着床,靠着引枕坐了起来。
他不是眉目如画的美男子,但绝不丑。
舒安歌仔细瞧着钟承皓,他生着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鼻若悬胆剑眉朗目,鬓边刻着风霜之色,只要一个眼神便能传达出极强的威势。
第971章 罪臣之女征服铁血战神17()
舒安歌站着,钟承皓坐着,两人沉静的神情出奇的相似。
“白班主。”
“钟公子。”
苦涩的药味在空气中浮荡,钟承皓端详着舒安歌易容后的面孔,猜测着她真容是如何的清雅秀丽。
他叫白班主时,心中想的是“白瑾竹”这三字,她当得起君子如玉这四字。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钟某这场病,耽误了白班主不少时间,着实惭愧。”
钟承皓有许多话想和白瑾竹说,但又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她的眸中藏着春天的鲜花,秋天的明月,藏着冬天的飘雪,夏天的星夜。
他的世界里充满了肃杀和鲜血,钟承皓不想让她因自己陷入危险中。
“龙潭镇风景不错,玉荷班走南闯北四处唱皮影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舒安歌浅浅笑着,漆黑如墨的长发,在阳光辉映下,散发着珍珠似的光泽,有一缕散落在脸颊上,衬得她神情格外慵懒。
“你很喜欢演皮影戏么,坐下说话。”
舒安歌一直站着,钟承皓让她坐下说话,她也不推辞,落落大方的坐到了床榻旁的圆凳上。
“皮影戏很有趣,人生的悲欢离合都浓缩在几幕戏中。它不像唱大戏,需要上妆涂油彩换戏服,还要费心思搭大戏台。只要留出几丈空地,三四个人搭把手就能演起来。”
她说话时眉飞色舞,眼神中闪烁着欣悦的光芒。
“我没看过皮影戏,以后可以看看,你们演的很不错。”
明明是很软和的话,但从钟承皓口中说出来,硬邦邦的像行军令一样。
舒安歌看着钟承皓,眸中莹然有光,唇角微微上挑,脸颊上浮出浅浅梨涡来:“钟公子若是喜欢听,过几日,我们再摆一场,你可以挑喜欢的剧目点。”
钟承皓没有立即答话,他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按了按。
片刻后,钟承皓睁开眼,微带歉意的看向舒安歌:“我后日要离开龙潭镇回卫州,只能日后有机会再看皮影戏了。”
“后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