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热门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大明文魁-第50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职之事,实没有半分私心。后你中了状元,老夫庆喜自己总算有几分眼光罢了,也未向外人宣扬一句你乃吾当初门生。这一次来京听坊间相传,说你放了南闱主考可是真的?”

    林延潮心想果真这事已是成了公开秘密,当下道:“回老师的话,确实如此。”

    胡提学捏须点了点头道:“衡文之典朝廷向来不会轻授,老夫为官几十年,以未主持过乡试为一生之憾,而宗海得蒙圣眷,切切珍惜,不可辜负圣意,此去应天当思天思地思君思民,持秉公之道,为国举才。”

    林延潮称是道:“学生记住了。”

    林延潮本以为胡提学亲自这一次上门来,也是请他在应天府乡试中关照他的家人。胡提学对他有旧恩,若他亲口提,林延潮倒真有几分为难了。但显然胡提学并没有这么想,却令林延潮有些意外。

    想到这里林延潮随口问道:“那老师这一次入京作何公干?”

    胡提学笑了笑,一旁许忠钦插话道:“朝廷外官三年一考,需入京朝觐,东翁在参政之位任至六年,今年是第二次入京朝觐。”

    胡提学道:“是啊,老夫乃嘉靖三十五年诸大绶榜进士,三年前入京同年尚有数人,这一次老友凋零已无旧人,本以为无处话聊,却见到宗海你,不由令老夫颇感人事沧桑,令人寻味。”

    林延潮笑着道:“这倒是学生荣幸了,只是老师已为藩司大员,六年任满,再晋一步应是藩台,臬台。”

    许忠钦在旁道:“是啊,但拔擢陟升之事,也需朝中有人才行,这一次老爷来京,旧友已是不多,也不知找谁。状元公在吏部那可有朋友?”

    林延潮听了寻思,胡提学是湖广崇阳人,乃张居正的同乡,但眼下张居正已不是首辅,若谋升迁确也麻烦,自己也不好开口。

    胡提学听了对许忠钦道:“诶,你这不是让宗海为难吗?老夫大计一等,四格皆优,吏部还不肯为老夫升迁吗?”

    林延潮才想胡提学找上门来。

    大计一等,四格皆优,这对于外官而言,当然是十分优秀。按朝廷律令,是应给与升迁的。

    但规矩是规矩,但上面没有人,不去疏通门路,自有人会想出借口卡你,让你升迁无望的。

    如大清官海瑞任知县时,到了上京朝觐之年时,曾向地方科派二百四十两银子作贽敬之费,其中九十两给了府衙及布按二司。

    有人就拿此说海瑞拿这一百五十两行贿京官,说海青天原来也有行贿之时啊。但一百五十两银子,别说行贿京堂了,连下面的胥吏都不放在眼底。勉强够最低标准。

    若真一两都拿不出来,人家连门都不给你进。对于连两斤肉都吃不起的海瑞,那人拿这说事,也只能说他不知国情如何。后来海瑞升任户部云南司主事,也不是这一百五十两起了作用,而是当时任吏部文选司郎中陆光祖,为人秉持公正,能擢廉能官吏,故而海瑞才得升任。

    林延潮连忙道:“老师误会了,学生在吏部也有同年同乡,可藩臬之职乃是封疆大臣,需天子,阁部,吏部同批,非独吏部所能决之。”

    一旁许忠钦问道:“状元公乃内直之臣,能参赞枢密,应是认识不少宫中贵珰,你看看是否可替东翁引荐一二。”

    这话林延潮不好答了,宫里几位贵珰,冯保他肯定是不能找,张宏素来清正,向他行贿肯定是不行了,倒是张鲸风评不错,对于外官所求只要钱给到位了,一定帮你把事办成。

    可是虽说自己在内廷与张鲸关系还不错,但此人除了钱以外,是六亲不认,若要他给胡提学活动,没有足够的钱是打动不了了。

    林延潮道:“宫中贵珰我倒熟识几位,只是……”

    胡提学听林延潮这么说,立即猜到他的言下之意,对许忠钦点点头。

    许忠钦到外面拿了个不起眼的大皮袋进屋。

    胡提学示意许忠钦打开皮袋,林延潮见了倒吸一口凉气,但见皮袋里满满的都是珍珠。这些珍珠大小巨细不等,但几乎都有豆子那么大的。

    珠光洁亮,晃人眼睛,而许忠钦拿手伸进袋子里抄了抄,珍珠哗啦哗啦地从他指缝里落在袋中,甚是悦耳好听。

    胡提学喝着茶,淡淡地道:“一点乡土之物,本是不怎么入宫中贵珰之眼,所幸是此次来京,带了数斗,应是能令贵珰满意。宗海,只需替我引荐,下面的事我自会办妥。”

    见胡提学如此,林延潮顿觉得陌生了许多,当年那敦厚长者,有德师长印象,有些模糊起来。

    林延潮向胡提学道:“陛下身边的张鲸,老师可还记得。”

    胡提学与许忠钦对视一眼,露出惊喜之色。

    许忠钦笑着道:“原来是张珰,听闻他甚得陛下信任,与大司马也是兄弟相称。”

    胡提学道:“听闻张珰虽为内监,但颇有文人风骨,老夫一直相敬,可惜缘悭一面,若是宗海能替老夫引荐,也不虚此来京一趟。”

六百九十八章 顺水人情() 
林延潮在明人笔记里看明末官员行贿。

    里面有一段说,广东,浙江的官员,常以珍珠贿京官,不以升计,是以斗来计算的。

    此珠为合浦南珠,若珍珠大者,一颗可值百两。而朝廷五年一采,为天下奇珍,朝廷贡品。

    纸上得来终觉浅,今日胡提学则是给自己上了一课。

    林延潮心底却难以将眼前的胡提学,与年少时那仰望的蕴藉博雅老者合在一起,于是垂下头道:“既是如此,学生这就替老师安排。”

    胡提学察言观色却见林延潮神色淡了几分。

    胡提学微微沉吟有了决定,旁顾正见案上有一瓷盘,盘上承着木瓜蔬果,他挥了挥手示意许忠钦退下。

    许忠钦走后,胡提学将瓜果取下置于案上,将空盘往皮袋里一插。他抄出一盘珍珠后,放在案上。

    因装得太满,还有数颗掉落在地,胡提学却也丝毫没有去捡的意思,就端坐在那看林延潮的反应。

    几十颗豆大的珍珠,在盘间晃动,珠光宝气,摄人魂魄。

    林延潮目光从珍珠上收回,迎上胡提学的目光问道:“老师这是何意?”

    胡提学捏须道:“你虽是我学生,但老师也没有空手上门的道理。”

    胡提学这一盘之珠虽不过豆大,大约在好几百两。当然依他说带了数斗珍珠而来,那值数万两之巨,所以这一盘珍珠于他言真不算什么。可是这盘珍珠对林延潮而言,数目却颇大,数倍于他的年俸。

    林延潮想到这里,将盘子一推道:“老师,此这礼太贵重了,弟子不能收。”

    胡提学笑着道:“老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宗海你身为京官,平日甚为清苦,这点薄礼略作补贴之用。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你我师生一场,亲如一家还需如此见外吗?”

    林延潮连忙道:“老师你误会了,你对学生恩同再造,你朝觐之事,学生不过稍尽绵薄之力,若收了你的珠宝,此事传了出去,弟子不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说学生是忘恩负义之徒。”

    胡提学温和地笑着道:“谁说老夫是托你办事了?老夫已与你说得很清楚了,就是你我师生之间的馈赠,你身为京官,日子过得寒碜,老夫帮你一把又如何了?你切不要多心,安心收下就是。”

    “即是馈赠,那也是该学生孝敬恩师才是,怎敢劳恩师给学生,学生实在惶恐。”

    胡提学见林延潮仍是坚持不肯收,脸上笑容渐去然后道:“宗海,你不肯收,是嫌弃此珠来路不明?怕有辱你的清廉之名?”

    见胡提学沉下脸来,捏须盯着自己,林延潮略一思索,强笑着道:“老师,学生何尝有什么清廉之名?既是老师这么说,学生纳之就是,只是于老师不免有愧疚之意。”

    见林延潮服软,胡提学闻言点点头,又恢复了笑容:“不过一盘珠而已,算不得什么,汝不曾外放,不知外官行止……此中不好细说,只是你内心不需因此妨碍就是。”

    “是,”林延潮笑着道,“学生只是想起老师往日在闽时恺悌爱人,敷教以宽,闽中士风为之一变。”

    胡提学摆了摆手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这些事不要再提了。”

    林延潮笑着道:“学生怎么能不记得,老师在闽中政声清明,士子们至今犹有颂之。老师擢浙参政时,弟子曾往府上拜别,当时老师还赠学生手书,手书里要弟子努力用功,却不可拘于举业,清介孤直,未必高第,却能立身。这一字一句,学生都记在心底呢。”

    胡提学怫然道:“宗海,你说来说去,还是在拿话在刺老夫是么?京城居大不易,你能住此华宅,可是清介孤直?”

    林延潮道:“不敢,弟子只是在以五十步言百步。”

    “你……”胡提学见林延潮如此说顿时僵住,深吸了一口气,“宗海你还不知吗?海瑞都曾说过,朝觐之年,为京官收租之年,朝堂风气如此,老夫有什么办法?”

    林延潮拜下道:“学生并无他意,只是恳请老师听学生肺腑之言,老师尚是参政已是得数万两金贿进藩司,若他日得藩司,岂非能以数十万金贿得督抚,此皆民脂民膏。老师教诲之恩,学生一生不敢忘之,正所谓父有诤子,则不陷于不义,老师如父,故而学生斗胆谏之,恳请老师能听我一言。”

    胡提学见林延潮这般,亦长叹口气将林延潮扶起身道:“宗海,你为官日子尚浅,尚有赤子之心。这几年老夫也曾扪心自问。商贾逐利,故家财万贯,但只是商贾而已,但是你我为官,寒窗苦读几十年,得进士出身,若整日想着捞钱,干与商贾一般逐利之事,那么朝廷之社稷,就真没有希望了。”

    “可当今吏治败坏已是如此,外官没有金银贿赂,能够得官吗?老夫与其守皓皓之白,不蒙世俗之尘,但不如抱残守缺,搅浑其泥而扬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