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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华生依旧没有反应，直接拿时迁当空气。
这些天，时迁都已经习惯了！
“看什么呢？”
“窗外也没什么好看的啊！”
“我们还是先吃饭吧！今天医院食堂的饭菜比前几天好多了！有红烧肉，还有炒土豆丝呢！汤是冬瓜排骨汤，我给你盛了好几块排骨呢！”
“快点趁热吃吧！”
时迁自言自语着，无人应答。
他熟络地把饭菜放置好在床边架起的板子上，就连筷子也伸到了华生手边。
可是，他依旧熟视无睹！
“你这样不行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来！听话！咱们吃饭啊！”
时迁的耐性从未如此好过，他见华生不愿意接筷子，索性把饭菜夹好了移到他嘴边。
“你那天看见了什么？”
华生张嘴问了这么一句，直接让时迁把筷子缩了回来。
他看见了什么？他能看见什么！
“告诉我！”华生用干裂的嘴唇艰难地说着。
“我们还是先吃饭吧！你都好几天不吃饭了！光靠注射营养液是不行的！”时迁别过头，刻意转移了话题，放下的筷子又举了起来。
他不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告诉我！”华生一把打飞时迁手上的筷子，饭菜也抛落了一地。
他胸口上下极度起伏着，喉道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时迁弯腰捡起被打落的筷子，声音轻轻的。
“筷子脏了，我再去重新拿一双！”
没错，他在逃避，他不敢面对华生这么**裸的问题！
他直面了姚队的死亡。他直面了张队的歇斯底里。他直面了自己在死亡面前的无助。
就差一步，也是差了！
时迁刚想往外走，就听见了身后的抽泣声。
华生。在哭？
这么多天了，他没有哭没有闹，就只是安安静静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进不来。他也出不去！
现在，他居然在自己面前哭了！
时迁连忙转过身。坐回床边。
“华生！”他只是轻轻唤了一声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只是想要知道他最后死的时候痛不痛苦，走的是否安好！”华生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他想要知道的知识这些，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时迁大为动容。子欲养而亲不待，就是这种感觉吧！
就像他的父亲因他而死，姚队也因华生而死。
“他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知觉。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感觉不到！你放心！”
时迁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都在颤抖。他说谎了！
他根本没有看见姚队临死的状态，当时火光缭绕，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是隐约一个躺倒在地的人影！
也许那时候，姚队就已经被杀害了吧！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华生不停地重复着，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
他现在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儿了，十二年前没了母亲，现在连父亲也离自己而去！
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绝对不会做那些让他伤心的事，他会乖乖听话，做一个好儿子，替母亲好好照顾他！
可是，这个世界最残忍的地方就在于，哪里有什么如果！一切已成定局！
“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华生好不容易有了反应，时迁想要抓住这个机会赶紧询问一番。
“我只记得漫天的大火，呛人的烟雾，其他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华生现在已经不排斥回忆当时的情景，但是却还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柯腾重重地叹了口气，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结局，但是最终听到，心里还是难免失落。
华生记忆断层，那么姚队的案子将会成为一个无头案，也就是只有凶手知道当时案发的经过了！
“对不起！”华生低着头，十分抱歉。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现在就好好休养就行！”
时迁没想到一场变故竟然让华生改变了这么多，只是可惜姚队再也看不见了！
“嘭！”窗外这时突然响起一声枪响，震得人耳膜直发疼。
“怎么回事啊？”
时迁走到床边查看，原来是对面小学在办运动会，刚才是比赛的发令枪！
“没事！华生！就是发令……”
时迁转过头和华生解释着，却发现他抱着头痛苦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就连架子上的饭菜也都被扫到了地上。
“华生！华生！你到底怎么了！”时迁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问道。
华生脑子里全是刚才那声枪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听到，就感觉整个脑子都要炸开了，有什么东西好像要从里面钻出来。疼得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华生！你说话啊！医生！医生！快来啊！”时迁见华生几乎失去了意识，连忙朝外呼喊着医生。
“枪声！我在那里听见过枪声！”
就在这时，华生一把回抓住时迁的手臂，眼睛瞪得老大，竟然让人觉得恐怖。
不过更加骇人的是他刚才冒出的那句话！
在那里听见过枪声！是案发现场吗？！
如果是，又是谁开的枪呢？
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时迁的脑海中，还没等他细问，医生护士就一窝蜂地冲了进来，对华生展开了急救。
“请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时迁被关在了门外，失魂落魄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开的枪？姚队还是凶手！？
他已经快要不能思考了，如果凶手是柯腾，那么他们之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八十章 有一种人（）
病床上，华生已经沉沉睡去，完全看不到刚才发狂时的影子。
“他的记忆有间歇性的恢复，但是也只是一小部分，而且并发症相当严重，所以我们还得时刻注意才行！”
“谢谢你！医生！”
时迁目送医生离开，心情却无比沉重。
并发症？！简直像是晴天霹雳！
时迁转过头，凝视着病床上的华生，久久无言。
他深深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顺便轻轻带上了房门。
“喂！郑宇！华生说他听见了枪声！在那时候！”时迁找了个僻静角落开始给郑宇打电话。
“是！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什么？！好！我知道了！”
时迁听着电话那头的叙述，陷入了沉默，只是表情越来越严峻。
“最后还是没有结果吗？”
他长叹一声，原来郑宇他们也发现了！只是按照他们的说法，那柯腾岂不是洗脱了嫌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好！那先这样！”
时迁挂断了电话，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澎湃不已。
这样看来，他们的调查又回到原点了！
——
川道林警局。
郑宇挂完电话，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时迁说的话一方面印证了姚队开枪的事实，但是另一方面却无法证实是否真正伤到了柯腾！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只是怀疑，却没有实证！
现在要是能拿到关键性的证据就好了！
比如说……
“对了！”郑宇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人来。
林静从刚才郑宇接听完电话开始就一直紧紧地盯着他，只是他没有开口，自己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你想到了什么？”
“刚才是时迁的电话！他说华生想起当时有枪声出现！”
“这。我们已经知道了啊！但是，什么用都没有！”林静本来以为是什么有用的线索，结果却还是原地踏步！
只是这起码让他们知道自己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而且华生的记忆也在逐渐恢复当中！
“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实际的证据！”
“从哪里入手呢？”
林静实在是想不到现在有其他的调查突破口了，要等华生恢复，时间太久了。也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
“有一个人！”郑宇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林静望着他。不知所以。
“谁？”
“你还记得，那个超市老板吗？”
“他？他不是伪装的吗？”林静这才想起这个人来。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找出他的真身！”郑宇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找啊？这茫茫人海的！最关键的是。他还会易容！”
林静觉得这根本是没谱的事儿，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如果，我说，我们还在其他地方见过他呢！”郑宇反问。
林静不可思议地瞅了他一眼。这臭流氓，越说越玄乎了！就算在其他地方见过。他易了容，鬼才认得出来！
“那你倒是说说，在哪里啊？”林静压根儿就没报太大希望。
“八号仓库！”郑宇一语道破天机。
“黑衣人？”林静反问。
“没错！就是他！”
“怎么会？他们俩根本就是两个人嘛！你怎么会把他们扯到一起？”林静音调上扬，双眼圆睁。
这话真是越说越匪夷所思了！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林静暗自腹诽着。奇怪的是你才对吧！
“那个黑衣人为什么敢直接把自己的脸暴露给我们？”
自从在八号仓库里见到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郑宇就开始怀疑了！
“那张脸根本就是假的？”林静总算是开窍了。
这么说来，那个黑衣人很有可能会易容术！在川道林。同时出现两个精通易容的人，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原来，郑宇的机关在这里！
“没错！因为是假脸，所以根本不需要掩饰！”郑宇最后总结道。
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