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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的语气,这样淡淡的哀求,不适合她的阿语,她那外表清冷內里腹黑的女大王。
她便也敛了神色,一手握住了闻人语覆在她脸上的手,定定的看向那双仿佛能包容她一切的双眸。“我梦到她了。”
闻人语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反伸了另一只手去轻轻抚平郝欢乐皱起的眉角。“然后呢?”她柔声轻问,语气中不含一丝一毫的不满,就仿佛没听到正与自己同床共枕的郝欢乐口中那个晦涩难言的她一般。
回想到噩梦中的情节,郝欢乐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然后什么呢?她终于又看到了那个人,然后在梦中诀别,再无然后?梦境里那些纷杂的片段在她的脑海间不断打散重组,最终定格在那人的倾身一吻。终于还是走了,不是么?即使是在梦里,也终是离开了。她的心里空空落落,莫明地打了个寒噤。嘴角扯出一个无力的苦笑,“然后,没有然后了。”
闻人语没有追问,只反手回握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微一使力,将她的头揽靠在肩上,柔软的唇角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在微凉的静夜里细细流淌,“没事,你还有我,还有我。”
郝欢乐枕着闻人语并不柔软的肩窝,觉得心里漏掉的一角被眼前人温暖的身体堵住了。她似乎回复了些许气力,双手轻轻抵住闻人语,微微将两具紧靠在一起的身体分开了一些。不知怎的,总有一种奇异的背叛感横亘在她和闻人语之间,她明明想要去依靠,偏又为自己的这份依靠而气恼。
她不愿让自己的情绪迁怒到无辜的闻人语身上,闭了眼强自忍耐情绪,待那只微凉的手又轻柔覆上眉心时,才触电似的躲开,语气干扁得不像话,“对,对不起,我们——”
话未说完,便被人粗暴地一把搂住,以吻封缄。
“唔唔”她瞪圆了眼睛,却因为太近的缘故,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闻人语狭长的睫毛每一次轻微的颤动,那白玉无瑕的脸也让逐渐急促的气息熏染出一片瑰丽的米分色。很美,真的很美,没得不像真的。然而唇上柔软的触感,仿佛烫到心里的温度,以及鼻息间萦绕的熟悉冷香,却真真切切提醒着她,她们正做着仅属于情侣间的亲密互动。她们是情侣,不是么?
对方似乎不满她的分心,她柔软的唇瓣正被细细吮咬,力道不大,却也带了微微的刺痛与奇异的麻痒,“唔”,她忍不住闷哼一声。接着便听到对方一丝满意的轻笑,一只手便轻飘飘的覆在她的眼皮上,那唇擦着她的唇道,“闭眼张嘴。”
“呃!”她还没反应过来,唇上被人重重一咬,刚下意识的扯开了点嘴角,便有一条柔滑的舌头倏地钻了进来,实实在在的闯进了另一片新天地。
新天地的主人着实懵逼了,呆愣愣地由着那外来者碰一下摸两下的挑衅试探。似乎是她的不抵抗越发引起了外来者的征服/欲,那外来者索性闲庭信步地细细游览了这福地洞天,还样样稀奇,处处稀罕,那磨蹭腻歪劲是恨不得写下某某舌到此一游才甘心,最后估摸是起了鸠占鹊巢的歹念,竟不管不顾的直接缠上了老主人。老主人这时才意识到被人攻城掠地的危害性,连忙奋起反抗。一个是破釜沉舟招式百出欲攻下一城,一个是背水一战浑身解数争绝地反击。直打得那叫个难分难解不相上下翻江倒海山崩海啸。
第70章 阿语别哭郝欢乐()
65
郝欢乐便是爱死了闻人语在迷乱间魅惑的吟哦,或轻或重,似浅似深,忽高忽低,毫无规律可循,亦无谱曲可填,飘进郝欢乐的耳朵里,却诚然更胜天籁仙乐。令她对音乐作品的评价再不屑于“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浮夸形容,这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不该是自己爱人的忘情吟哦吗?
尤其当郝欢乐又情不自禁地在那人美得如真似幻的容颜上印上一连串的吻时,那吟哦声更甚。从布了细汗的额角到远山含黛的眉心,从扑扇如蝶的睫毛到殷红得就要滴出血来的脸颊,从高挺小巧的鼻翼到微微翘起的红唇,从那精致可爱的耳垂到秀气滑嫩的下巴,郝欢乐用双唇代替了画笔。她要得到她,她要她,只有这样,只有这人终于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她空虚的灵魂才能得到慰藉,她慌乱的心才能获得安宁,她才确信自己不再漂泊。她终于找到了她的归宿,她将是她的终点。
郝欢乐便是在这时从温香暖玉中抬起头去寻闻人语的脸,想最终确定这项神圣的使命。却在匆匆一瞥间看到了闻人语眼角,似有晶莹的泪细细流淌。哪怕她神经再粗,暗火再热,她也看出那绝不是喜极而泣的泪。那透明的泪从那双向来清冷沉静的眼慢慢浮起,渐渐积聚,进而轻轻的溢出眼眶,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一滴,两滴,直至汇成清流,蜿蜒而下,浸湿了鬓发,润染了枕巾。
郝欢乐的泪便也在这时喷薄而出。她心里痛得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了,半是酸涩,半是悔恨。为她的阿语委屈酸楚,为自己的鲁莽懊悔万分。傻姑娘啊,真是傻姑娘啊。明明不愿意,又为何不反对呢?甚至还主动迎合她诱导她任她肆意采撷由她任意施为?若非情深,何至于此?既然情深,又何必如此?
她连忙从她的傻姑娘身上爬起,跪在其身侧俯下头贴着脸庞低声哄到,“不哭了啊,不哭了啊。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傻姑娘闻人语犹在暗自垂泪,闻言惊异地睁开眼了,似乎对郝欢乐突然转变的举动颇为不解,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湿漉漉的看过来,睫毛上依旧挂着点点晶莹。她哑着的嗓子有些失真,“怎么停?”后面的“下了”却是问不出口了,只微微蹙了眉,面上那不自然的潮红已褪了好些,但往日的清冷沉静早已不复存在,神情软弱得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似有三分询问,三分羞赧,三分委屈,一分不安,楚楚可怜的看过来。
郝欢乐第一次看到她这般软萌的形象,若是平日里瞧见了,只凭这眼角眉梢柔软的神情就足以让她萌得血槽都空个干干净净,必是从脑门酥软到脚尖,比喝了经年的女儿红还要飘忽。只可惜如此难得的神色竟是在此情此境发生了!郝欢乐只觉得那柔软的眼神仿佛锋利羽箭一般穿心而过,整个胸腔又疼又闷,当即就反手啪啪地扫了自己两耳光,“我……错的是我,我不该……不该的。”许是用力过猛,打疼了自己,那泪又哗哗地涌了出来。她连忙偏开脸,抽着鼻子,断断续续地哽咽,“我不该因为害怕失去就想着不顾一切地占有你,得到你的。我混蛋!”她恨透了自己的无耻,反手又抽了自己一下子,“啪”清脆的声音盖住了她的呜咽,使她不至于太过狼狈。痛得好!脸上疼了,心才能从那凛冽的痛意和浓重的羞耻中暂时逃离。她狂乱地抠着发根,痛哭流涕,“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你?”话音未歇,又要再给自己一耳光。
那挟风带电的一巴掌却被另一只斜刺里伸出的手截住了,那微凉的掌心,那清晰的纹路,即便不去看,郝欢乐也能无比清楚地确定这手的主人。“阿语……阿语……”她慢慢的回握住那只手,拿到眼角狠狠地擦着不断滚落的泪珠,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轻轻的唤着她的救世主。
“是我。”闻人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坐了起来,一手由着郝欢乐擒去当纸巾,一只手轻轻的覆上她乱七八糟的鸟窝头细细安抚,温柔了眉眼,“你不这么对我,你想这么对谁?”“呃”郝欢乐一时语塞,心里更被这句话含的深情重击了一下。于是一点点的转过身来,抬眼便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
可她并没有因为那里头的温柔就原谅了她自己,她鼓起勇气,定定的望进那双墨瞳,“阿语,你怪我吧。我的确不该一时冲动不顾你的意愿就……”还没就下去,脸就像要烧着一样,闻人语光着上身坐在眼前,她就算努力地只盯着她的眼睛看,但那大面积的冰肌玉肤光余光瞥见就足够令她血脉贲张,心潮澎湃。她不得不又抽了自己一下。
闻人语眼疾手快,又再次扣住了她那只只知道往自己脸上喊招呼的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够了!”她死死的锁定郝欢乐的眼睛,声音带了薄怒,“我说了不愿意么?我拒绝过你了么?郝欢乐,你真是够了。你别总是以你的那套我以为来判断一切。你是不是也以为我会像她那样,最终选择离开你?所以你愿意付出感情,却不愿接受同样被人爱着的事实,因为你输不起。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你拒绝得到。”
她又恢复了淡然清冷的表情,但郝欢乐却看到了那表情后的悲哀与失落。她想上前揽了了她在怀里细细安慰,却又因那番一针见血的剖析震慑地不敢逾矩,只尴尬心疼的望着她的阿语,那个被她狠狠伤害了的傻姑娘。她索性爬下床去给傻姑娘倒了杯水,又垂下头呐呐地是了纸巾,似乎要把沉默是金进行到底,唯一想要说的话也只是通过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焦急的传达。
第71章 提前转正郝欢乐()
66
闻人语见不得她欲言又止、手足无措的样子,似低叹了一声,便软了身子,任由自己轻轻倚靠在那人单薄的肩上,“我流泪不是因为你对我做了什么,而是你这么做,心里又有我几分?”郝欢乐霍得抬起头来,眼里满是不可思议,阿语她竟然,如此轻易地看穿了她心底最阴暗的挣扎。“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和她告别了,就算在梦里。”她连忙一叠声的解释,她或有因诀别而难过发泄,甚至迁怒于人,但却是绝没有把阿语当成另一个人。“我知道是你,一直是你。”
闻人语那双点漆墨瞳就这么深深的望过来,似在求证,似在希翼?那眸子中深不见底的黑藏了太多的情绪,一漾一漾地荡出来,逼得郝欢乐眼眶都热了。她那手又覆上来拂了拂郝欢乐耷拉下来的眼角眉梢,声音有些飘忽,“知道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