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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苏姐一直扮演着自己呵护者的角色。但这一刻不同,林一帆知道,这一刻他是一个男人,是苏姐的男人。
毛丫的情况不能算好,脾脏破裂经手术后恢复正常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但小腿两处粉碎性骨折虽然还不至于到达截肢的严重程度。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治好的。就怕有个后遗症什么的。这可让一个小姑娘该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呢?想到这些,林一帆的脚步便不自觉地在病房门口犹豫着停顿了下来。
但不管怎样,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最起码毛丫的小命是保住了。也只能这样想了,林一帆苦笑了一声,还是轻轻推开门跨了进去。“麻药还没过吗?”林一帆放下方便袋,扶上苏姐的双肩,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刚才醒过了。这会儿却又有些昏昏沉沉的!”苏姐揉了揉鼻子回答道。
“没事,正常现象!”林一帆用力地在苏姐肩上按了按,然后转到病床的另一边,在另一张空着的床位上坐了下来。
“毛丫,毛丫,你醒醒,舅舅来看你了,前儿个你不还念叨着的吗?”苏姐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又去唤女儿。
“姐你别喊了,让她再睡会儿。药性过了会有点痛的,她能睡着的话就还让她继续睡吧!”林一帆看着苏姐道。却是不知如何安慰。
“舅舅!”正这时,耳边传来一声绵软的呼唤。
林一帆一抬头,却见毛丫正努力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丫头,你醒了?”林一帆伸出手轻轻的揉揉毛丫的头发,带着一丝微笑问道。
“毛丫,你怎么样?疼吗?”苏姐也急切地贴上来,抓住孩子的一只右手,带着泪花问道。
毛丫皱着眉,看看苏姐,又看看林一帆,吃力地笑笑道:“妈妈,我不疼,舅舅来了,我就更不疼了!”
“丫头,对不起,是舅舅不好舅舅该早些来看你,可我太忙了,你不会怪舅舅吧?”林一帆一边轻轻地为毛丫擦拭着额角渗出的汗滴,一边有些愧疚地哽咽道。
“虽然我和弟弟都想舅舅,但我不怪舅舅!”毛丫伸出插着针管的左手,拉下林一帆抚着她额头的大手,和握着她右手的苏姐的手叠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坏笑着对林一帆道,“舅舅,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一帆和苏姐稍稍有些尴尬地对望了一眼,尽管知道两人的手已经压到了毛丫的创口上,却谁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好啊,你好,我听着!”说完,林一帆将自己的耳朵贴进毛丫的嘴边道。
“其实,妈妈也是很想舅舅的,我都好几次看到她对着你挂在家里的那件西服发呆叹气呢!”毛丫说到最后倒是自己吃吃笑了起来。
虽然虚弱,但毛丫的悄悄话却也一点也不悄悄,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想悄悄地告诉林一帆,所以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苏姐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发呆叹气了?”苏姐瞪了女儿一眼,但话到最后却是连她自已也觉得底气不足了,所以末了,她忍不住偷偷瞟了林一帆一眼,却不料和林一帆投来的目光撞个正着。
林一帆看着,心中一荡,不由信口笑道:“你真有这么想我吗?”
“你也跟着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苏姐啐了一口,想抬手捶他,不料左手被毛丫拽得死死的,想伸右手,却只举到半空中便停了下来。
望着苏姐含娇带嗔的脸,林一帆心中却是一黯,便转头捏捏毛丫汗腻腻的小脸蛋笑骂道,“你这个人心鬼大的家伙,大人的事哪轮得到你来操心啊?”
“我不小了,我什么都知道的!”毛丫噘了噘嘴,扒拉着将苏姐的手塞到林一帆的手里,然后双将自己的小手压在林一帆的手上,看着林一帆的眼睛认真地道,“舅舅,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舅舅一定会答应你的!”林一帆看着孩子眼中的一片真诚童贞,不由挺了挺胸膛道。
“舅舅,我想叫你一声爸爸!”毛丫闪动着明亮的眼睛道。
“什么?”林一帆和苏姐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道。
“我想叫你一声爸爸,可以吗?”毛丫重复了一遍,但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响亮。
苏姐张着嘴看着女儿,却是无言,可当她抬头看向林一帆时,却是已是满眶的泪水。
林一帆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从本心来说还并不排斥,但真要他就此应下,却又迟疑了,因为他知道,这一声爸爸的真正含义。他下不了这个决心,他是真的下不了这个决心,所以他犹豫了,他踯躅不前了,甚至有些胆怯了。
但当他看着毛丫吊着的缠满了石膏纱布的一动不能动的腿,看着她布满了汗珠的额头下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透露出的那一丝企盼父爱的渴望,当然还有苏姐的饱含了各种最真挚情感的泪花,林一帆的心瞬间被彻底融化了。
“好,我答应你,丫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了,你现在就叫我一声听听吧!”林一帆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对毛丫道。
“小孩子在胡闹呢,一帆你别理她!”苏姐醒过神来,赶紧制止道。
毛丫却是没有理会她,却是脆生生地叫了一声:“舅舅爸爸!”
“唉,乖女儿,来,让爸爸亲一下!”林一帆开心地应了一声,然后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啪!”门外传来一声东西掉地的声音。
苏姐似乎听到了些什么,不由扭头看了一眼虚掩着的房门。
可林一帆和毛丫却还沉浸在父女之情中,压根就未曾注意到门外的动静。
但女人的第六感却是切实存在的。犹豫了一下,苏姐轻轻抽回自己的手道:“一帆,你先在这儿看着点,我去一下洗手间!”
拉开房门,苏姐的脚头便踢到了东西,低头一看,却原来是一本病历卡。
苏姐轻轻带上门,然后弯腰捡了起来,嘀咕了一句:“是谁呀,怎么掉了?”
“吉利?呵呵,原来掉了病历的人也叫吉利!”苏姐看着病历上的名字,不由哑然失笑地自言自语道,可吉利这个名字还没在口中念到第三遍时,苏姐却已是脸色巨变,心头生生打了个激灵,“是她?糟了”
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苏姐还是恼恨自己似地一跺脚,风风火火朝电梯口追了过去。(。。)
二百九十二、唯一该做的()
吉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医院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那就是赶紧离开,仿佛多待一刻那都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外面的空气就是比医院里好。吉利按下玻璃深深地吸了口气,却浑然不觉自己将车子停在了马路中央。
滴滴,后面的喇叭声不绝,可吉利置若罔闻,她还沉浸在自己乱絮一般的思绪里。
“有性格啊,将大马路当停车场玩呢!”身后一辆车缓缓地盘出车头,驶到她平头停了下来,一个染着黄毛的小青年探出身子,见是个大美女,便吹了声口哨搭讪道。
“爸爸,那个孩子居然叫他爸爸?”吉利望了那小青年一眼,却突然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
“什么?”那黄毛张着耳朵,却是听不真切,再看那美女一脸茫然若失,眼神空洞的模样,原本根本就当自己不存在,不由觉得有些丢份,便伸出根中指,骂了声“有病吧?”然后摇上车窗扬长而去。
只觉得医院里那女人有些面熟,这会儿吉利却终于想了起来,竟原来是那米兰达的老板娘,难怪上次就觉得有些怪怪的,在她店里看中一件衣服,居然还不收钱非要赠送,原来人家原本就是一家子,自然是不用费那个劲了。想到此处,吉利再度笑了起来。这一刻,她没有一丝痛楚,她只是觉得有些荒谬,更有些可笑。
楚翘她是没见过,但她知道楚翘在林一帆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因为爱他。所以吉利可以完全地接受楚翘。允许她盘据着林一帆内心一半甚至更多的位置。
黄莺对于林一帆来说似乎也很重要。重要到可以放弃接未来岳父母的飞机。因为爱他,所以包容她,甚至可以把黄莺当作自己的好朋友来对待,虽然卑微,但吉利选择容忍,因为她自认为自己或许可以和黄莺一争,事实上她做到了,也胜利了。尽管有些勉强。
然后又是直面挑战的小珂!
还有那眼睛中时不时瞟出**眼神的孙涵张菊兰之流。现在又来一个风情万种的服装店老板娘,还带了个那么大的孩子,那孩子居然叫他舅舅爸爸!这什么跟什么嘛!
吉利抹了抹眼角。是眼泪,是笑出来的眼泪。
我怎么就哭不出来呢?吉利努力地摇了摇头,然后这样问自己。
显然自已问自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吉利趴在方向盘上沉思了良久才抬起头来,扭头看了看四周众人皆指的糟糕情况,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停错地方了,或许离开才是唯一该做的!”然后发动了汽车。
“怎么去了哪么久?再不来我都要闯女厕所来找你了!”林一帆看着苏姐玩笑道,他想尽可能将气氛调节得轻松一些。
“嗯人多。等了会儿!”苏姐不敢接触林一帆的目光,而是一边为女儿掖着被角。一边偷偷用余光瞟了林一帆一眼道。
“毛丫又睡着了,你照看着点,特别是那监视器,还有吊瓶,快没水了就按铃喊护士来换!”林一帆起身道。
“你干嘛去呀?”苏姐受惊似地了跟着一下子跳了起来,抓住林一帆的胳膊问道,眼神中满是慌乱无助的目光。
林一帆抱了苏姐一下,怜爱地贴了贴她的脸,然后柔声道:“我先回家一趟,给你们去拿些换洗衣服,顺便买些日常用品和吃的过来,刚才我问过医生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你别怕,我马上回来的!”
“噢,不怕,我只是太过紧张,都有些神经质了,倒是麻烦你了,不过过了这两三天应该就好一些了,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