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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呢,喊你几声都装作听不见!”张菊池拽住林一帆的胳膊叫道。
林一帆这才省过神来:“老张,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张菊池笑道。
林一帆抬头,环顾一下四周,不想自己不知不沉既然都踱到十字街了,便笑道:“哎哟,我都没注意,都到雕楼了。”
“你神游去哪里了?后面的自行车一直在摇铃,你却理也不理。”张菊池道。
林一帆提起手中的纸袋笑道:“刚才街上买了几件衣服,正算计着有没有被宰呢!”
“拉倒吧!”张菊池显然是不信,却也无意再探究竟,只是笑骂了一句,接着道:“你可是有一段时间没去我那儿坐坐了,最近可忙啊?”
“你都到城里来了,我还去你那里作甚?”林一帆道。
“我妹出差去了,把我拉洒楼来盯几天。”张菊池解释道。
“你妹倒好,自己出去游山玩水,让你关了茶室,却让你帮她看酒楼,真是好算计。”林一帆笑道。
“哎,谁叫是我妹呢,不过茶室还照堂营业的,只不过老板翘班了而已。走吧,进去坐坐!”张菊兰拉拉林一帆道。
“也罢,进去坐坐!”林一帆抬腕看表,才九点多,便跟了张菊池穿过雕楼东侧围墙根进了张家食府。
“帮我弄几个小菜过来!”进门后,张菊池吩咐小妹道。
两人便在底楼的一个小间里坐下了,不一会儿,小妹端了几碟小菜过来,一看尽是些水煮花生,五香素鸡之类的,林一帆便骂道:“你这个小气鬼,喝你茶嘛,你用粗茶末招待我,上酒楼来嘛,却又让我全吃素,什么人哪?”
“呵呵,吵什么吵,还有个火锅在准备着呢,我们先喝着。”张菊池说着,起身回酒水间提了壶绍兴黄酒来,开了封,倒了一半到墙角的电热壶里,插上电。
不一会,倒到碗里却已是热气腾腾了。就在倒酒的当口,一盆香辣火锅也摆上了桌。
林一帆搓搓手,捧起黄酒泯了一口道:“好酒啊,如果外面再下场雪就更好了。”
“是啊,温酒听雪,好意境,如果再有个人一起喝就好了!”张菊池端起酒碗和林一帆碰了一下,点头称是道。
林一帆听闻张菊池的话不觉一愣,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不再言语,自顾自地吃菜喝酒。
“前天,肖力到黄崖山来坐了半天,我看他的心情不太好呢!”张菊池叹了口气道。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然可对不起你这壶酒。”林一帆笑笑道。
见林一帆如此说,张菊池也笑了,指指林一帆骂道:“你呀你,早知如此,我这酒菜就不用摆出来了。”
“不要太吝啬了,本身朋友就不多,这么大冷的天,连酒都不给人家喝,还有谁给你做朋友啊?”林一帆道。
“你说得不错,有个真朋友不容易啊。”张菊池感叹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今天既然喝了你的酒,就且听你说,不要绕弯弯了,说吧!”林一帆猛喝了一口酒,有些烫,但林一帆还是直着喉咙灌了下去。
“只怕你是误会肖力了。”张菊池盯着林一帆道。
“误会?哼哼!”林一帆冷哼一声,继续把花生米一颗一颗地往嘴里送。
“能听我句公道话吗/?”张菊池压住林一帆的筷子道。
“当然,你说。”林一帆索性放下筷子。
“第一,肖力绝不是个龌龊之人,同样,黄莺也是,所以我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发生。”
“第二呢?”林一帆抬了下眼皮,不屑地道。
“先说第一!”张菊兰有些不满林一帆的反应,语气生硬地道:“你认识肖力和黄莺的时间可比我长得多,你先摘开你的感情不谈,凭心而论,你真得认为他们之间会发生故事么?”(。。)
一百三十七、锋利的刀子()
“知人知面,我却不知其心啊!”林一帆叹出一口酒气道,“只怕他们暗通款曲也不是三二天的事了。”
“难道你怀疑他们的人格吗?”张菊池也喝了一口酒。
“凌菱早就感觉到肖力的不对劲了,算来也有近两个月了吧。”林一帆苦笑道。
“什么?凌菱也知道了?”张菊池大感意外道,“这一点肖力倒是没说和我说起。”
“哼哼,他怎么会和你说这些呢,说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有外遇了。”林一帆道,“不过凌菱应该还不知道这个人就是黄莺,只是怀疑他外面有人。”
“好吧!故且算他俩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爱上了,那又如何呢?”张菊池强辩道。
“呵呵,你倒是开放得很。”林一帆嘲笑道,说着又端着酒碗自顾自地和张菊池碰了碰一饮而尽,语带讥讽地冷笑道,“爱上了?他们还配说这个字吗?只怕是一个有财一个有貌,各取所需罢了。”
“且不要说我吧!也不管他们因为什么在一起。你呢?他们俩好上了,跟你有什么鸟关系呀?”张菊池笑看着林一帆问。
张菊池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林一帆的头上,使得林一帆一下子萎靡了下去。
见林一帆沉默不语,张菊池便为他斟满了酒道:“来,咱们再喝一个。”
林一帆摇摇头,端起酒碗干了一半,自嘲道:“你说得好像不错,他们相好。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呀?”说完。眼睛里却竟已噙满了泪。
张菊池拍拍林一帆的手。口中却没有半点相饶:“当然和你没关系,因为你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林一帆抬起头,不解道。
“是的,你没有资格。如果你爱黄莺,那你就该努力地去追求她,给她温暖,给她安全感。可是你却没有,我们都知道现在吉利是你的女朋友。吉利确实也很出色,和你也很般配,既如此,你就该安安心心地对吉利好,不该再吊着黄莺不放,她是个独立的人,她有权利做自己的选择,所以你是没有资格对她的选择说三道四的。”
“我吊着她?我怎么吊着她了?”林一帆有些听不下去了,因为张菊池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把林一帆脸上虚伪的粉饰剥了个干干净净。
“难道不是吗?明明知道自己给不了人家想要的。却偏偏给人家留了一丝希望,这不是吊着人家是什么?这也就罢了。却又见不得她跟人家好,你说你这是什么心理,是不是太自私太灰暗了一点。”看样子,张菊池今天是不骂醒林一帆不罢休了。
“老张!”林一帆怒吼了一声,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道,“是的,我是没有资格对黄莺的所作所为说三道四,同样,你也没有资格对我横加指责,你又知道些什么?”说完,也不顾张菊池拉拽,忿忿地摔手而去。
张菊池却只有苦笑着摇头,暗叹自己的话说得确实是有些重了。
“谢谢你的酒!”林一帆出门前回头冷冷地说了一句。
张菊池耸耸肩,很是无奈。
半夜的气温很低了,冷风吹得林一帆缩起了脖子,却也无法让他彻底地冷静了下来。
是啊,张菊池的话虽然直白,虽然难听,可句句在理,说得林一帆体无完肤,无地自容,根本无从反驳,说到底终究是自己太过自私了,不知不觉中是把黄莺当作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了,当有人试图把她从自己身边拉开时,自己第一个反应是排斥,是抗拒,是怒喝一声,走开,这是我的。
理由如果真是如此地简单就好了。
然而林一帆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永远记得那天肖力围着那条围裙端着汤走出厨房的情景,永远记得黄莺当时那天难堪得不知如何解释的窘迫模样。
如果那个人不是肖力会怎么样?林一帆曾经假设着这样问自己,但他无法给出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必须得承认,自己和肖力是无法比较的,除了人格是平等的之外。也许这才是唯一的答案吧。林一帆一直理解不了黄莺为什么不接受自己的帮助,如果把黄莺的名字和雪雯的名字相互置换,也便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然而,黄莺能和雪雯一样吗?林一帆长吁了一口气,在寒夜里凝成一条白练。
罢了,罢了!张菊池是对的,不管怎样,自己确实是有点得陇望蜀了,黄莺该有自己的生活,尽管她的选择林一帆不敢苟同。其实从心底讲,自已也是断断不相信黄莺是和雪雯一样的女人。
可能问题还是出在肖力的身上吧。
如果是误会,就该早一些解开,如果是真实,那就早一些离开。林一帆突然觉得是该冷静地和肖力好好地谈一谈,不管是为了黄莺,还是为了肖力,抑或是为了凌菱。
心里既这么想着,林一帆也便轻松多了,倒是那张菊池又被骂了一句:“他娘的,就你对!”
回到公寓,复又想起之前种种,倒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随手翻起了桌上之前整理好准备交给小珂帮忙联系出版的诗稿,最后目光凝注在这样一首诗上:
蝴蝶
夕阳懒散地西去
把最后一道温柔的霞光
披撒在斗室雪白的东墙
一只蝴蝶
飞停在金色的纱窗
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翅膀)
恰似那情人昔时的模样
这间愈发幽暗的囚房
已圈禁她送走了两度夕阳
她不声吟
一直注视着窗外的某个地方
她那惆怅的心波
换得我轻轻地一叹
我悄悄地
为她推开了半扇窗
还了她一片暮色
却让进了一抹春光
那一抹春光
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我的心房
那个情人曾经留驻的地方
反复读了几遍,不禁心生感慨,心绪难平,但也只得睁眼躺着,真到三更才迷糊着入梦去。
因为晚睡,所以起得比较迟,但林一帆还是早早地给张菊池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