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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臣。。”,陈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他并不知昭宁公主如何得到这幅药方的,“陈太医可知犯了谋害圣上的大罪?!!”,周池羽突地厉声喝道,吓的陈太医一个哆嗦,“老臣并不知其药方中皆是虎狼药材,受奸人蒙混”,
周池羽冷笑了声,说道,“陈太医当年能从一串珠子里嗅出曼陀罗的气味,如何辨不出这几味虎狼之药,休要蒙骗本宫!!来人,拿下陈太医,好好审问一番!!”,
陈太医跪倒在地,喊道,“殿下,殿下明察,丹丸乃道长献贡,皇上大为受用,老臣。。老臣。。不敢言。。”,
“不敢言?便要任由猛药戕害圣上龙体?好个不敢!本宫看你是老迈昏庸,胆小如鼠,这便禀奏父皇,砍了你这助纣为虐的脑袋!!”,
陈太医两条腿跟筛子似的打颤,趴在地上,喊道,“殿下,那道长乃是皇后娘娘请来的,皇上服用丹丸后确是精神好了许多,对丹丸赞不绝口,老臣要是多嘴,岂非拂了圣意!”,
“若父皇跟前都是你这等贪生怕死,不敢直言之辈,遮人耳目,混乱视听,真是当斩!”,周池羽秀眉竖起,愤然斥道,
“殿下,殿下,老臣曾与那李承前公公说过,断过两回丹丸,然皇上勃然大怒,罚了李公公,臣再不敢言”,服侍在皇上跟前,那就是与虎为谋,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昭宁公主受尽皇
上宠爱,说的容易,却不知底下的人做的多么艰辛。
周池羽听后,稍有平复怒意,吸了口气,沉声道,“那陈太医觉得现下该如何?”,“丹丸药性过猛,持续服用弊大于利,还请殿下与皇上细说,皇上宠爱殿下,定会听进去的”,
好个狡猾的老家伙,倒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来,劝,恐怕会惹怒父皇,不劝,岂不是犯了同陈太医一样知情不禀的罪,彼时,也不好再重罚陈太医,他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周池羽冷笑了声,“有皇后娘娘在,就是本宫劝说,父皇也不会听的”,“是,是”,陈太医低着头应道,“旁人劝都没用,或许可让父皇醒悟,明白丹丸的害处”,周池羽说道,
陈太医抬起头,暗想那丹丸不但让皇上精神变好,有食欲,更是重拾男人雄风,皇上如何轻易就舍得下,除非。。。
“太医可有法子?”,周池羽见他怔然发愣,开口问道,“老臣昏庸”,陈太医连连摇头,“本宫看你不是不懂,是不敢罢”,
“若是身子吃坏了,皇上自然知道丹丸的害处,但那时早已为时已晚”,周池羽开口说道,陈太医叹气,只要开一剂与皇上的丹丸相冲的药,待丹丸服下后,皇上身体陡然不适,定会怪罪那道长。
“看来陈太医有法子了”,周池羽说道,“太医比本宫更精通药理,只要某一味药抓重些,让父皇昏睡一日,知其厉害,父皇定不敢再用丹丸”。
“这,这,若是被皇上知晓,这,是,砍头的罪啊!”,陈太医慌不迭说道,“现下,陈太医已是背着掉脑袋的罪了,他日,或可将功赎罪,不及满门”,周池羽盯着他的眼睛,一切话语尽在不言中。
“老臣明白了”,陈太医哆嗦着爬起来,问道,“殿下觉得明日如何?”,周池羽不动声色,抿着唇不语,陈太医望着她,两手垂下,规矩站在旁边候着,周池羽皱了皱眉,答道,“可”,
陈太医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拱了拱手,“老臣厚颜,问殿下赐赏这幅美人图”,“拿去罢”,周池羽抬手,陈太医上前取画在怀里,朝着周池羽行礼后,退下去了。
谁不知,他这是要拉周池羽下水,就算日后追问起来,大可说是受昭宁公主指使,以此画为证,人在宫中,行事皆要小心啊。
周池羽看着陈太医仓皇往前走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次日深夜,宁安殿里人仰马翻的乱成一团,据服侍的太监和宫女禀报,说是,晌午时,皇上服用丹丸后,昏睡不醒,连太医院也没辙了,不知是何病症,只道或是丹丸催生病痛入体,皇上虚不受补,昏了过去。
皇后娘娘听后,极为动怒,命献出丹丸的道长查探病情,并让人严加守住宁安殿,不许任何人进出。
一时宫里大乱,各种谣言四起,皆说皇上龙体或是不行了。。。皇后娘娘命人割掉一个宫女的舌头,震慑下人,谁敢在胡言乱语,就如此人。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很快皇上病重的消息就传遍了朝廷内外,滇王和三皇子即刻入宫,求见皇上,被皇后娘娘拦在宁安殿外,双方对峙。
“莫非本王也见不得皇上?”,滇王怒气勃然,开口说道,“皇上病重,太医院说皇上的病宜清休,不可打扰,滇王请回罢”,苏皇后身着五色凤纹朝服,高傲地仰着头,断然回绝。
“一介妇孺,本王杀敌之时,你还在后宫赏花绣衣,休要阻挡”,滇王眉头一皱,气势横生,径直往前走去,“父皇病重,儿臣应尽孝,望母后体察”,三皇子跟着滇王往宁安殿而去。
“放肆!好大的胆子!给本宫拦住他们!”,苏皇后竖眉,双眼怒视,“本宫统管后宫,更何况皇上病重,太子监国,本宫奉旨辅政,岂容尔等轻言谩骂,擅闯宁安殿”,
滇王推开上前的侍卫,高声喝道,“谁敢阻拦本王?!”,苏皇后退后两步,眸光一冷,沉声道,“持兵器擅闯宁安殿者,杀无赦!”,
此言一出,就听到宝剑出鞘的声音,寒光闪烁,眼前的一排侍卫全都拔刀相向,把滇王和三皇子团团围住。
滇王断不曾想皇后竟敢与他兵戎相见,眉头重重跳了下,说道,“把人带上来!”,噗通,被带来的人被押着跪倒在地,抬起头喊道,“皇后娘娘救奴才!”,
苏皇后一见那道士服,眉头跳了下,问道,“不知滇王这是何意?”,滇王高声道,“本王早就听闻,皇后娘娘力荐道士献贡丹丸,皇上服用后,昏睡不醒,可真是居心拨测!本王倒要好好审
问这贼道,究竟是何居心?!”,
“本宫只是引荐道长,服用与否,在乎皇上,更何况皇上服用丹丸已久,并无不妥”,苏皇后看着瑟瑟发抖的道人,皱着眉说道。
“贼道人,你可要说说那丹丸里都有些什么?能让皇上抱恙在身,依旧能宠幸嫔妃!”,滇王一脚踢在道长脸上,怒斥道,
“丹丸只是寻常补气养肾之药”,道长慌张说道,“来人,把他带走,好好审问一番”,滇王说道,“娘娘救命!”,道长哇哇大叫,不肯多说一句,只是不停向苏皇后求救。
第86章 夜乱()
苏皇后脸色阴沉,抑制怒气道,“皇上尚在宁安殿静养,滇王在殿外寻衅滋事,扰人清净,若是惊了圣上,可担待的起?!”,
“父皇病重在床,母后却封锁宁安殿,不许任何人探视,不知此举,又是何意?!”,三皇子垂着眼皮,看似温顺,话语直截了当。
“便是为防尔等寻衅”,苏皇后冷冷看着众人,周越嘴角紧抿,一字一句道,“儿臣心忧父皇龙体,只盼能尽孝榻前,母后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么?”,
苏皇后揽了宽大的袖袍,冷嘲道,“尽孝之事,有你太子皇兄代劳,三皇子若是明理、孝顺,便应依皇上之言,早日回西蜀镇守边关,以慰你母妃在天之灵”,说毕,轻笑起来,命令道,“任何人敢擅闯宁安殿,都给本宫绑起来!一切皆听太子之命!”,
周越低着头站在原地,半响没有吭声。
“好个皇后,仗着有太子和苏家撑腰,便以为一手遮天了!”,滇王哼道,转身离去,走了几步见周越没跟上来,喊道,“皇子,走罢”,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闪过滇王的眼前,锋利的剑刃,划过道长的喉咙,白皙的肌肤如杀鸡般裂出大口子,汩汩鲜血涌出,染红了剑身,也染红了周越的双眼。
“大胆!放肆!”,苏皇后气的浑身发抖,伸出手指指着周越,“这贼道该死,母后要袒护他么?”,周越轻描淡写地说道,剑尖的鲜血一滴滴地上溅出一朵朵红梅,怵目惊心。
“皇宫不比外面,皇子应谨言慎行,今日之事,另做决断”,苏皇后留下一句话,拂袖匆匆离去。
滇王惊讶地看向周越,见他笔直站立着,提着染血的剑,双眸通红的看向宁安殿,喊道,“皇子,走罢!”,周越转过身,收剑入鞘,眸底阴沉的如浓稠的雾气,翻涌着。
“为何要杀了那道人?!如今再从道人嘴里套不出话了!”,滇王有些怒意的喝道,周越负着手,仰望着渐渐西沉的金乌,天色阴霾,即将笼罩着皇城,
“如此,便与皇后彻底决裂了”,周越的语气越发轻描淡写,眼眸里的阴沉越浓,敢轻慢他的母妃,他跟皇后便是不共戴天了。
杀了道人,一是与皇后决裂,二是,不再给滇王推诿的说辞,退不得,只能向前。
滇王震惊,压低声音道,“不是说好从长计议吗?”,“父皇性命危在旦夕,一切都被皇后掌
控,一旦太子登基,为时晚矣”,周越捏紧了拳头,眸中有火,“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这人疯了,滇王思绪有些混乱,竭力平复着怒意,只沉声道,“速回与长公主商议再做定论”,周越转过头望着滇王,冷冷笑道,“商议有何用?长公主与滇王说过,只做给兵铺路之事,其他
的,都得本皇子一个人做”,
滇王低头不语,周越勾了勾嘴角,道,“若是事成,本王依旧会封赏二位的”,滇王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唾沫,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
苏沐雪走进羽殿的时候,周池羽正躺在桃树下晒太阳,眯着眼,夏菱在旁打扇,旁边放着一壶桃花酒和一碟桃花糕。
“苏大人来了”,夏菱行礼,苏沐雪手指抵在唇前,示意她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