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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庆州将士埋伏在衔县以南的皋山里,只需将乱贼以招抚之命,引去皋山,便可。
夏画从没见过此等画面,吓的脸色发青,下意识拽住了华衣的衣袖,华衣甩了甩,瞧见夏画可怜兮兮的表情,任她拉着,二人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华玉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脸上,愈发阴沉了。
进到内城,薛嘲已出来相迎,身后是苏沐雪、于连等人,自周池羽的身影出现后,苏沐雪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周池羽淡淡扫她眼,见她发髻梳齐,衣衫微乱,眼眸盛辉如昔,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想来也吃些苦。
“参见殿下!”,礼数还是要有的,苏沐雪、薛嘲、于连等人跪下行礼,身后将士见薛嘲跪下,也跟着跪了下来,只是歪歪扭扭的,敷衍了事。
周池羽眼皮低垂,两手拢袖,不紧不慢地走到众人前,短短几步稳实含威,脸色素然恬淡,气势竟毫不逊于这些在战场里厮杀的将士,一时令乱军的人皆是微怔。
周池羽朝着苏沐雪点了点头,语气疏离地问道,“苏大人可好?”,
苏沐雪抬头看她,脸上有些发急,带着担忧,似有千言万语,抿住了唇,没有吭声,表情模糊难辨,略干涩的说了句,“暂无大恙!”。
“殿下既见过苏大人了,不知皇上的诏书给薛某一视?”,薛嘲有些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周池羽脸色淡然的看向薛嘲,说,“皇上诏书,当于沣营将士前高声宣敕,乃彰天子浩威。本宫人既已在此,无可能会欺薛统领一言”。
“早迟都要宣敕,为何不敢此刻拿给统领?怕是有所蹊跷!反正我等都是死路一条,公主可便害了自己!”,薛讳在旁冷声说道,三角眼散发着狠光,他如今早已是生死置之度外,亡命之徒一个。
“薛统领可想让一众将士为你们今日所言,而悉数陪葬!”,周池羽脸色肃穆,沉声说道,“薛讳!退出去!”,薛嘲喝道,
薛讳愣了瞬,松开暗自制住苏沐雪的手,还顺势在她腰间摸了把,挑衅的看着苏沐雪,周池羽的眼眸沉了沉,幽深晦暗。
“殿下有所不知,薛飞、薛番,合谋削减沣营军饷,克扣军粮和军备,吾等奉命镇守边境,终日食不果腹,战死数百将士,而薛飞不允吾等退守沣州,还斩杀营中将士!吾等多年蒙负天家皇恩,乃有今日之位,岂会甘愿做此乱臣!”,薛嘲激动地说道,
周池羽顺手拉过了苏沐雪,把她护在身后,从怀中掏出裱金的圣旨,念道,“皇上亦知边军之苦,此次本宫奉旨前来宣敕招抚之谕,望薛统领能体念皇上一片仁慈之心,万莫再与朝廷作对”。
薛嘲眼神转了转,脑中思绪万千,带着疑惑,脸色始终凝重,试探地哼道,“吾等擅自退离衔县边境,占沣州,杀害朝廷命官!皇上轻易宣敕,莫非真是有假!殿下以为薛某是黄口小儿,信口骗我!”,
周池羽眼神凌厉,低声喝道,“皇恩浩荡!本宫乃金枝玉叶,千里赴此地,身处乱军之中,岂有信口骗你之事!苏大人将薛飞等官的名册送到朝廷,皇上大为震怒,户部尚书、侍郎皆削官流放,皇上为安抚乱军之心,寝食难安,亲自下诏,岂有天子手诏骗尔之事!”。
苏沐雪忽然开口,声音凉然而有力,“薛统领,昭宁公主乃大周长公主,深得皇上宠信,千里奔波而来,薛统领如何不能信她所言?”,
薛嘲望向于连,看他朝着自己点头,脸色青白变幻,咬了咬牙,高声道,“于连,传令下去,全营将士在点将台前集合!”,于连点头,往外走去。
周池羽收了诏书在怀里,朝苏沐雪望了眼,两人视线相对,苏沐雪疑虑、询问,周池羽淡然,但似乎两人都明白,皇上的旨意,这帮乱军都得死。
第40章 突围()
城里显是已被乱军劫掠一空,周池羽见无数种乱军之状,想来百姓吃尽苦头,造成这等惨象。看来并非是皇上一时戾气、狠厉无情,而是乱军之行实在令人发指,不杀何以平民愤!
待到将士集于点将台,周池羽出诏宣敕皇上招抚之谕,一字字地将皇上释罪之谕说给众人听,再把裱金圣旨一观。
远处有青烟冒起,不远处,挂着薛番的头颅,被箭簇射的面目全非,腐朽恶烂,军校们乱哄哄的传看着圣谕,毫无纲纪,让周池羽的眼眸沉了又沉,这帮乱贼,上对天子,下对百姓,毫无敬畏之心。
薛嘲待军校传看后,把圣旨揣进怀内,上前朝着周池羽拜道,“末将便着人开城门,叫将士把兵器都收了,出城归营”,见周池羽点头,薛嘲领着于连和诸位军校离去。
周池羽率华衣、华玉及禁卫等人,静候在街角一隅,烈风吹起她的发丝,眼眸深沉如墨,纹丝不动。
夕阳徐下,把周池羽的影子拉的很长,风吹鼓着她绛红的大氅,翻飞如红蝶,又直直扑向远处,层叠起伏的红霞,搅散了朵朵绵云。
随着日头落下,气温骤降,沣州城开始变得冷寂、森然起来。
周池羽拉过苏沐雪的手,左右看了看,冷着脸道,“苏大人,胆子好大,竟敢孤身留在沣州,与乱军为伍!当真不要命了!”,
苏沐雪脸上比她还焦急,说道,“池羽,你为何要以身犯险!”,“虽乱军肯降,但防生变,若是出事,如何是好?!”,
见她一心想着自己的安危,周池羽头微低,眸浅阖,低声问道,“怕吗?”,苏沐雪的手在阔袖里,捏了捏她的手,道,“不怕”,周池羽勾了勾嘴角,淡淡看她一眼。
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锐利的箭鸣声,城中乱军已聚在城头,这声响箭便是薛嘲下令开门投械。
华玉闻之,自身后取出长弓,弓身颇为沉重,华衣蹲下架住,华玉引臂拉弓,脸上闪过红晕,轻喝一声,弓弦如满月,箭尾系着象征公主身份的黄缎带,掠过城墙,朝外射去。
城中百姓听闻箭响声,偷偷开了窗缝,往外张望着,不知是何情况。
隐匿在城里各处的乱军守兵,纷纷走出来,铁甲枪影纷乱,把残羽断剑扔了一地。
虽然这帮乱军将士残杀朝廷官员,占城掳民,早将生死不顾,但得朝廷释罪宽谕时,一线生机摆在眼前时,大多数都是一扫忧虑,迫不及待的出城投械。
有兵过来拜道,“统领邀苏大人去城门监开城投械之事”,苏沐雪想开口让周池羽留下,她却说道,“走罢,我与你同去”。
风霜侵蚀的高墙,灰尘簌落,轰然几声,厚重的城门,在众人视野里,缓缓打开。
城外,李乘风率八百亲军,银甲长枪,策马肃然而立,见到此景,周池羽眉眼缓了缓。
庆州八百亲军从城门而入,收缴乱军所投枪箭弓剑,归入城中武库,又点了数十名军校,去与乱军核实兵籍簿子。
李乘风领着部下立马在沣州城之外,看着里面的乱军一个个弃械脱甲,登名入簿。
周池羽领着众人站在一旁,眉眼微凉,已派人去衔县皋山通传,想来不多时,五千庆州将士,便能赶到沣州城,把这帮乱军悉数剿灭。
从早上临阵、晌午入城谈判、下午监其投械入簿,周池羽几乎颗粒未进,可她丝毫不觉饥饿,入城时见到薛番人头的模样,已让她倒足胃口。
待到大半乱军缴甲之后,一轮弯月爬上了高墙之上,清辉洒落,百姓人家灯火亦亮。
庆州将士赶到沣州就在眼前,周池羽握了握手指,指尖冰凉,她转头对薛嘲道:“既已入夜,不如关了城门,让沣营将士到城外衔县做收械登簿之事。圣谕已下,待军粮补给后,沣营将士得驻守衔县”,
薛嘲略有些疑心地皱眉,他抬眼看城外不过数百人的亲军兵马,犹豫片刻,方道:“便依殿下所言”,随即下令,将尚未缴甲记名的士兵们尽数驱往沣州城外,令已被收械的将校们同入衔县,以监士兵。
苏沐雪听到周池羽和薛嘲的对话,脸色变了变,望着缓缓关闭的城门,开口道,“殿下,城外风大,不如到城中歇息,此处有微臣监事即可”,
周池羽微凉的眼眸扫过她,道,“本宫留下,苏大人可回城去”,苏沐雪不肯,“那微臣便留在此处陪着殿下”,周池羽没有说话,望着远处平原处,渐渐出现飞扬的尘土。
她不动声色的望去,微弱月色里,影影绰绰的人影,隐隐可见有旌旗逆风扬展,一片黑压压的人马驰速缓慢,噤声向此而来。
薛嘲在不远处呵斥着动作慢的将士,薛讳吊儿郎当的站在旁边,一边收拾着刀剑弓箭,三角眼贼溜溜在苏沐雪身上游走着,嘴角挂着邪邪的笑意。
乌云飘过,遮蔽月光,灯笼摇晃着,光线微弱,只听见嘶的一声丝帛裂开声,紧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耳朵,还有周池羽厉喝的声音,“大胆薛讳!敢冒犯苏大人!”,“我没有!你冤枉我!”,随着薛讳的反驳,就见周池羽踉跄着,差点跌落在地。
薛嘲回头,见到苏沐雪袖袍断了一截,她迅速背过手,遮住手臂白皙的肌肤,脸色阴晴不定,薛嘲看到周池羽差点跌倒,忙的伸出手去搀扶,临碰到,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公主金枝玉叶可碰不得,不等他收回手,就见周池羽顺着他的手,跌倒在地。
“殿下!”,李乘风远远看见,当下怒喝,猛抽一鞭,纵马跃至城下,他这次担昭宁公主的护卫统领,本就如履薄冰,精神紧张,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谨慎万分。
此刻,见苏沐雪衣衫破损,周池羽跌倒在地,禁卫把二人围在中间,戒备的对着薛嘲等人,李乘风顿时身体紧绷,想也不想,长枪扫出,直把离二人最近的薛嘲击倒在地。
薛嘲僵在半空的手,怔然不知措,见到薛讳已怒火中烧地要拔刀,喝道,“都住手!”,
周池羽和苏沐雪等人往后退去,四周聚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