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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薛武的孩子,他背着夫人找家奴养大他,送去沣营,取名薛超,可那孩子,认为自己的出生是对薛家最大的嘲讽,改名叫薛嘲,凭着几次在与羯族的打仗,立过奇功,当上了沣营统领”。
“薛飞知道薛嘲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是妓子产下的私生子,当众说过不少折辱薛嘲的话”,
周池羽的手指敲了敲案上的棋盘,淡淡说道,“我在想,薛飞故意克扣军饷,军备以次充好,并不允其回城的请求,是否想让薛嘲在与羯族的打仗中,战败而亡!”,
周池羽摇头笑了笑,说道,“这倒像是薛家的做派,为了一己之私,置家国存亡,百姓生死不顾!”,
“沣营将士连续吃了三次败仗,又听闻到羯族凶残成性,生食人肉的传言,薛嘲早就对薛飞怀有强烈的恨意,而薛飞不允沣营将士退守沣州,更是激起薛嘲的怒火。不过是有人,在薛嘲耳边挑拨了几句,果真引起剧烈冲突,薛嘲怒斩薛飞头颅,把宅子里外抄了个遍!
而至关重要的名册,当然落入了薛嘲的手中!”,
触目惊心的言语,从周池羽的口中缓缓说来,平寂、冷静,根本不像她这般年纪,能说出口的话。
终日浸淫在后宫妃嫔间勾心斗角的薛凝容,从没想到,周池羽竟敢做出,挑拨沣营将士造反,杀害朝廷命官的事。
若真的细细想来,因为当年被嫉妒、怨恨、贪欲,蒙蔽了双眼,而对梅妃下毒手,如今,不止是自己的命,竟牵连到薛家满门!!
这样的周池羽,太可怕了!
薛凝容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神情充满了慌乱、懊恼、悔恨。。。她往窗外望了望,手指握紧。。。
周池羽低头,从棋瓮里取出一枚白子,在指腹摩挲着,有些迟疑,许久没有落下。。。
而她原本坚定的眼眸,也在今晚,首次出现了犹豫不定。
“第三枚棋子。。。”,周池羽握着指间的第三枚白子,抿唇不语,眼神怔忡,“是谁?!”,薛凝容有些焦虑,心不在焉地问道,她再次往窗外望了望。
周池羽不作声,微弱的火焰在她幽深的眼眸倒影里,不断跳跃着,那人清淡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不管如何,你只知,我定会助你。
那人弹劾曹平强夺民马、柳明青包庇之罪,使皇帝对薛派心生芥蒂;
那人宫中遇险,夺下的刻着薛成名字的牌子,令皇帝削其官,斩断薛贵和的左膀右臂;
那人上书皇帝薛飞克扣秋粮之罪;
那人施计从薛嘲处夺回贿赂名册,连夜送到她手中;
那人会说的话,会做的事,沣州会发生的一切,在周池羽邀她同去时,早已料到。
苏沐雪,三个字昭然欲现,却在周池羽的嘴中,难以吐露。
“沣州的酒,醇厚浓香,我馋了,你可会怪我胡闹?”,撒娇的哄骗她同去,她却毫不生疑地说,“你想去,我便奏请皇上随你同去”,
明知沣州即将大乱,明知乱军封锁城中,明知她会千方百计取的名册,明知她会不顾安危的把名册送到自己手里;
可还是把她,放到了,危及生命的险境。
莫名的怒火从晦暗的眸子里升起,周池羽重重落下白子,把棋盘敲击出脆响,她动了动耳朵,站起身来,缓缓说道,“你无须知道太多!薛凝容!你施计残害母妃!今夜,便是你偿命之时!!”。
薛凝容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昭宁公主,年纪尚幼,却谋虑颇深,心肠狠辣,真该庆幸你非是皇子,否则,我越儿性命危矣!”,
屋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让薛凝容眉尾跳了下,不动声色,眼睛却眨的很快,拽紧了手里的玉佩,
外面传来一声轻鸣,周池羽突然高声喝道,“薛凝容,你好大的胆子!”。
薛凝容被她突然开口吓一大跳,嘴角僵硬的抽动,厉色道,“本宫看今晚性命不保的,是你!”,说罢,直直往门口退去,眼神凶狠地盯着周池羽。
周池羽怒极反笑,“你道我为何今夜与你多言多语?!当日沣州回京途中,你派人行刺于我,今夜,你更是胆大包天!”,
话音刚落,就听见屋顶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接近,落到地面,门给用力推开,进来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女子,手里持剑,眉眼沉静。
华衣嫌弃的站在旁边,华玉提着一具软绵绵的,浑身是血的黑衣人尸体,扔在地上,面罩掀开,薛凝容一看,身形晃动,勉强扶住墙站好。
“殿下,凝容殿附近的刺客都被清除掉了!还有几个人想去找薛贵和的大牢,给御前侍卫拿下了”,华玉说道,
薛凝容双腿一软,绝望地瘫坐在地,对于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着。
“薛凝容,你该庆幸!若你今晚得手,可有想过周越会有什么下场?!”,周池羽说道,薛凝容摇头,不断喃喃自语道,“不想死,我不想死,不想死。。。。”,
“白绫、匕首死状恐怖,我替你选了,毒酒罢”,周池羽望着走进来的小太监,说道,“薛凝容,善恶终有报!为了三皇弟,好生上路罢!”,说毕,往外走去。
“不!我不想死!”,薛凝容流下两行泪,扯起嗓子嘶喊着,很快给捂住了嘴,发出沉闷的悲泣声,响彻在死寂的凝容殿里。。。
次日,太监回禀景弘帝,薛凝容在殿中服毒酒身亡,景弘帝面无表情,只命人草草安葬,十日
后,薛贵和、郭恒一干人等,削官、携眷流放边疆,三个月后,薛贵和在途中,生恶疾而卒。
薛凝容死的那夜,周池羽率华玉、华衣等人,快马加鞭,连夜往沣州赶去。
第38章 宣旨()
急促的马蹄声踏起了飞扬的尘土,一行人停在驿站前,领头的是个锦袍在身的公子,翻身利落下马,俊秀白皙的脸,满是倦色,黑衣劲装的华玉、华衣跟在身后,侍卫换了平民衣袍,持刀护在后面。
“我等今夜在此歇脚,安排上房,再把马儿喂饱”,华玉扔给驿站的人几锭银子,把马都交给他们,吩咐道,
“几位恐怕搞错了,这里是官驿!”,驿站的人说道,“你只管安排便是”,侍卫起衣摆,露出腰间的令牌,驿站的人脸色瞬变,点头哈腰道,“请随小人来”。
“公,公子奔波数日,今夜终于有地儿歇息了”,丫鬟装扮的夏画,用丝绢使劲擦了擦,看起来有些脏的桌凳,周池羽缓缓坐下,揉了揉额,道,“好酒好菜送过去,他们都辛苦了”,
“是”,夏画吩咐上酒菜,给侍卫送去,又点了些清淡的菜给周池羽。
虽说是粗茶淡饭,比起吃了数日的干粮,算是不错,周池羽多吃了些,早早歇着了。
夏画去马厩看了看,马儿都吃饱喝足,懒懒地打着盹,夏菱不会武艺,所以此行,周池羽带夏画随行,夏菱留在宫里。
余光里,一个黑影轻飘飘的从树上落下,手里捧着些果子,舀了井水洗着,夏画走过去,朝着她摊开手,说道,“还来”,
华衣瞅她眼,不理不睬,自顾洗着果子,夏画有些生气,提高声音,提醒她,“上回你夺的袖钉,还给我!”,华衣丢了颗红色的果子到嘴里,上下打量着夏画,撇嘴道,“真好笑,你用袖钉伤人,扔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来的道理?”,
“那是误会,你可晓得要物归原主?”,夏画坚持,伸手挡在她前面,不让走,“早就扔了”,华衣侧身闪开,嘴里包着果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前两日我还见你,在手里,把玩着。。。”,夏画语气顿了顿,又摊出手去,那可是她最擅使用的暗器,
华衣转了转眼睛,抬手轻覆到她手心,说道,“给”,说毕,擦身而过,往后走去,夏画低头一看,掌心躺着颗红色的果子,气的立刻朝华衣追去,
华衣早就脚底抹油溜了,蹭蹭爬上树,几个纵跃,消失了在树梢里,夏画气的把手里的果子狠狠扔到地上,重重踩成了泥。
华衣躺在树梢,翘着腿,扔了颗果子到嘴里,手一探,掌心里躺着两枚银色发亮的袖钉,小巧、锋利,刻着江南箫家制作,没想到一个宫女,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华衣弯了弯眼睛。
身边一阵香风掠过,飘然落下个身影,能知道华衣最爱藏身在树梢的人,还能是谁?
华衣把袖钉放回怀中,侧了侧身,当做没有看见她,连着丢了两颗果子到嘴里,咬的清脆响亮,
“小衣”,华玉迟疑了下,开口喊她,华衣不应,拍拍衣裳,起身要走,“这个,给你”,一个锦盒朝着华衣后脑扔过来,华衣没有转身,准确的抬手到耳侧接住,
打开锦盒,就着皎洁的月光,看见里面躺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针,散发出淡淡金光,“龙须针!”,华衣惊讶的叫出来,两指握住针,放到月光下细细打量着,她目力极佳,瞧的清清楚楚。
龙须针取自水晶中板晶发金作为原料,极其珍贵难得,华衣用两指弯曲着针,极有韧性,同时又很锋利,可藏在指缝间,射入体内后蜷缩,扭曲肌肉,不愧是唐门所作的暗器。
“哼”,华衣哼了声,把龙须针收到锦盒里,宝贝的揣进怀里,缓缓在华玉身边坐下来,微微带着鼻音的问,“算你有良心”,
华玉瞧她不生气了,靠在树干上,伸手把她搂了过来,眨了眨眼,望着天上的月亮,“这些日子,我都困死了”,华衣习惯的缩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把头靠着她,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习惯相拥而睡,所以去哪儿都形影不离,上回周池羽让华玉对华衣略施小惩,折断了她的梨花针,华衣头回生那么大的气,再不肯理华玉,也是头回分开睡。
两人不习惯夜晚入眠时,对方不在身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再加上奔波劳累,很快,华衣就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