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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悄悄从殿外溜进来,跪在门旁,轻声道:“殿下,诸位王公大臣都在恳求您承袭皇位,继承大统。”
殿内静的得仿佛窒息一般,半晌,瑞王伏地三拜,缓缓起身说道:“先帝殡天,实在是孤始料未及。”
良辰狠狠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可事情已经做了,不论是后悔还是愧疚,日子还得继续下去。毕竟是亲父子,先帝虽然过分了些,瑞王也夺回了自己的东西,谁对谁错的,那就留给后世评说吧。
反正这座江山依旧姓华,外人也就看个热闹。
殿门缓缓向两边敞开,殿前跪满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宗室子弟等,待看见一个身影出来后,齐齐下拜,山呼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殿内回荡,渐渐消散在了风中。
瑞王微微扬头,看着万里晴空,心内微微一叹。
总觉得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稳稳落在了地上,终于可以长叹一声罢了。
他只差最后一件事未做。
妙懿望着眼前的男子,差点没认出来。
不过才短短数十天,竟能让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消瘦成这样。
安王也回望着她,在她澄澈的目光中,他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他颓唐的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双手掩面,好半天才说道:“父皇没了。”
妙懿立在原地没动,这份苦楚太过沉重,除了他自己外,没人能够帮他排解。
安王缓缓抬起头,理智似乎有所恢复。他这才认真打量了妙懿一番,最后目光落到了她的腹部。
“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
妙懿摇了摇头,反问道:“那你后悔吗?”
后悔没有比瑞王早下手,后悔没有殊死一搏,占得先机?
安王笑了笑,道:“除了母妃外,其他的都让给他就好。”
他望着妙懿,笑得分外温柔:“我只想要母妃平平安安随我出京。”
江山、名份都已尘埃落定,政敌已经消失,只剩下兄弟的身份。
“你这次帮我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你真的不后悔?”安王追问道。
妙懿道:“你曾救过我数次,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吗?”
安王点点头,强忍住眼中水汽,叹道:“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是你帮了我。”
在生死毁灭面前,一切过往仿若云烟。每个人都可以用新的角度去面对,去审视。
他忽然开起了玩笑:“用一个皇后和一个皇嫡子来换一个前朝嫔妃,倒也不亏。”
妙懿也跟着笑了起来,时间仿佛从此刻开始变得缓慢起来。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争与不争都显得多余且没有意义。
随着月份渐长,妙懿开始有了反应。安王起初以为她中了毒,吓得连夜请了一串大夫过来。在听说只是普通的孕妇反应后方才放心。
妙懿深知他是怕交易还没做,人质就先死了。那远在深宫的沈贵妃就别想活了。
“提前交易吧。”
夜长梦多,她不想最后闹得一场空,想帮道没帮到,还把小命给搭上了。
“也好。”
安王立刻派人去安排。
交换人质的日期很快就安排好了。
那一日,天很晴,日光大盛。
妙懿坐在马车里,讨厌的晨吐似乎比往日轻了一些。怀珠偷偷掀开车帘到一角向外望去,只见对面停着一队人马,她一个都不认识,似乎不是从前瑞王府的人。
一骑从那队人中走出,马上是一名玄衣骑士。怀珠一眼就认了出来,“白慕襄?”
妙懿也凑过去瞧,确实是他。
安王亲自驱马上前和白慕襄交谈,不多时,妙懿的只觉得马车开始驶动,白慕襄朝车内望来,正好和妙懿看了个对眼。
只见他一挥手,从他身后也行来一辆马车,妙懿望了一眼,只见车帘大开,车内端坐着一名美妇人。正是沈贵妃。
马车各自归队。
白慕襄从怀内取出一卷圣旨,安王滚鞍下马,双膝跪下接旨。
圣旨的大意是沈家的事和安王关系不大,安王毕竟是先帝血脉,当今御弟,陛下皇恩浩荡,准他回南疆封地。
其实那地方重山峻岭,常年瘴气缭绕,安王一行去了形同流放。不过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安王满意领旨,重新上马,头也不回的带着人马离开,仿佛对这大好河山没有丝毫留恋。
白慕襄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也拨转马头,带着队伍离开了。
队伍中备有太医,上前为妙懿请过脉后,连声道恭喜,简直不知道这么拍马屁好了。最后被白慕襄叫人给拽了出去。
见妙懿神情有些愕然,白慕襄笑道:“让娘娘受惊了,陛下已经发下封后旨意,封后大典在三日后举行。”
妙懿点点头,旁人都以为她是被安王秘密劫持为人质的,谁又会想到一个即将封后的人会不要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自己跑出去呢?
就当是为腹中胎儿积福吧。
在皇宫的三年“尼姑”生涯,其实对她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如果能不入宫,恐怕她还能做个好尼姑之类的。带着手下的小尼姑们念经吃斋,天天想法子从信徒手里搜刮香火钱。
自从有孕后,她就很容易疲惫,不一会就在马车上睡着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忽然感觉自己是被人抱着躺在车里的,不觉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醒了。
“吓到你了?”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那人将她在怀里换了个位置,抚摸着她的脊背,轻笑道:“现在知道怕了?”
妙懿一声也不敢言语。
瑞王华珣轻哼了一声,忽然低头在她雪嫩的腮边咬了一口,惊得妙懿轻呼了一声。
“你若想还他的人情,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直接告诉我一声就是了。”
妙懿默然无语。
“他是我的弟弟,我难道会要了他的命?”
妙懿暗道:“这太有可能了。”
“他并未做过什么损害我的事情,都是沈家不安分。他,还算情有可原。”
似乎是因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华珣觉得自己放开了许多东西,看事情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偏激了。
“殿下,似乎变了很多。”
妙懿想过很多和他再次相见时的反应,却没一个如这般平静安详。就好像她只是出府逛街,在外面转了一圈,悠哉悠哉的回府一样。
这个男人总是伪装着他自己,不想要任何人将他看清楚。他多疑,手段很辣,无论对旁人还是对自己都肯下狠手。可现在她却隐约觉得,现在抱着自己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他。
*已得到满足,内心再次归为平和。剥去强硬的外壳,露出本真的面目。
她忽然想到在他的身体没有受伤之前曾是怎样的情形。
他是不是也曾是个阳光灿烂,内心温暖的少年呢?
生活的搓磨令他生出一身厚厚的茧子,于是阳光被乌云层层包裹起来,看得久了,以为那是由乌云铸就而成的。
妙懿轻轻叹息,待乌云散尽,一切是否会回归平淡?
封后大典的辛苦超过了妙懿的想象,之后她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才稍微缓过劲来。递牌子求见的宗妇很多,都被挡了下来。皇后身怀嫡子,谁也不敢让她受一点累。
新皇很忙,偶尔才能抽出空来看她一次。妙懿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日日消瘦下去,忍不住打趣道:“看陛下这副样子,还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皇帝坐在她身边,轻柔的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了吻,道:“那朕的皇后是亲者还是仇者?”
妙懿摸了摸鼓得像西瓜一样的肚子,笑道:“和才是真正的冤家呢。”
小坏蛋,都快把他娘给折腾死了!
皇帝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肚子,眼中柔情似水。
第180章 同路人()
三月桃花满枝,新柳如烟。/shuotxts/
妙懿拂了拂落得满书的桃瓣,抬头接过宫女捧来的梅子茶。自打再次有身孕后,她极爱吃酸的,连泡茶用的都是青梅,平常她看一眼就觉得满口泛酸水的,现在却觉得喝起来不过瘾。
“恪儿呢?怎么午觉还没睡醒吗?”
见问,一旁伺候的宫女笑道:“方才怀珠姐姐去问了,想必一会就能将太子殿下抱来。”
华珣登基称帝后不到一年,便封了皇后之子为太子。之久不久,战功累累的武国公告老,皇帝再三挽留,只得洒泪恩准。并封武国公之子唐贤毅为世子,封其夫人秦氏为一等诰命夫人。因皇后自小由田氏抚养,又恩封皇后生母田氏为国夫人。其余相关人等,皆有奉赏。
从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了封赏自然就有人受罚。沈氏一族彻底从京城消失,有关安王的一切也都再无人提起。
不多时,怀珠抱着三岁的小太子,身后跟着一大堆乳母宫女小太监等,浩浩荡荡朝这边行来。
妙懿从怀珠手里接过儿子,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吻了又吻,亲得小太子咯咯直笑。
妙懿疼爱儿子,自然关心他们一举一动,饮食起居。乳母忙上前一五一十的道来。
“娘娘小心身子,您这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可不能累着。”
怀珠笑着提醒道。
如今妙懿身边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胆子大,敢和她说俏皮话的。
年轻的皇后娘娘将儿子放在地上,挺着大肚子,一手领着儿子,一手搭载怀珠的手臂上,缓缓在花园的草地上散步。
这座花园是皇帝特意为皇后所建,为此还拆了不少宫室,就是为了把花园建得气派些。
因为当今后宫人数稀少,除了妙懿这个皇后外,只有原本在潜邸伺候的一位美人封了嫔位,跟随一同入宫。纵然再有新人,也从不见皇帝召见,只当是摆设,随意往哪座宫室里一塞就是。
说起来,那些最初把女儿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