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遂转头走过来问沈牡丹:“在说什么呢?”
沈牡丹道:“不过是说些家常罢了。”她伸手挽了安王的胳膊,眼波盈盈的笑道:“殿下可觉得二皇嫂这次回府后什么不同?”
安王抬眸,恰巧和妙懿四目相对。妙懿禁不住在袖内握了握手掌,勉强自己不要避开他的目光。
仿佛她心虚似的。
明明该心虚得是他才对!
有一些故人,重逢时兴高采烈,难舍难离;可另有一些人,宁可一辈子不见才好。
比如眼前这一位。
“仿佛是变了些。”他说。
沈牡丹闻言,几不可闻的笑了笑。
“但若细瞧,似乎也并未有什么改变。”安王语焉不详,妙懿终究没有坚持住,微微垂眸,移开了目光。
沈牡丹没容他继续说下去,含笑打岔道:“打扰二皇嫂许久了,我们该回去了。”
还未等妙懿出言挽留二人多饮几杯,却听得礼官上前请命:“长寿灯已备妥,还请众位贵客移驾至殿外,亲自点燃放飞,为我家殿下的寿辰祈福。”
其实长寿灯就是孔明灯,只因在寿诞之日点亮放飞,故此也称长寿灯。点长寿灯是本朝一大风俗。不论节庆典礼还是某人寿诞,从民间到皇室,都有点灯祈福的习惯。
此次瑞王寿辰,皇帝点名要为儿子好好庆祝,并已在数天前拨了专门的款项。詹士府的礼官受命于此,个个绞尽了脑汁,务必要办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
看得出来,瑞王今日的兴致很高。他携了嫡妻瑞王妃的手,含笑缓缓步下玉阶,在众人簇拥下行至殿门口处。但见眼前火树银花,灯辉璀璨,硬是将半空中被群星环绕的玉兔银盘比得黯然失色。
妙懿望着眼前的繁华鼎盛,回想起自己在宫中的那段孤寂岁月;只不过隔了数月的光景罢了,却已是天地之别。
宫中的月,从来都是孤清冷淡的。
在那座小小的佛堂内,无论春夏秋冬,夜晚似乎总是寒风浸浸。即使炭火烧得再旺,手脚也总是冰冷的。
因为心也是冷的。
“可是冷了?快些披上吧。”温柔的声音伴随着暖意向她袭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已被一件披风密密的裹严了。她仰起头,瑞王温柔的笑靥近在咫尺。
妙懿低下头去,似是害羞。
“瑞王殿下对王妃还真是一往情深呢。”
沈牡丹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在耳畔响起,安王有些烦躁,将头扭开。
此时,已见一名侍女将长寿灯呈了上来。安王接过一束点燃的香,伸手将灯心内放置的蜡烛点燃。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上一次是在皇宫,开宴之前,女使们放灯取乐,她也在其中。
那时候,他还是宫中的三皇子,野心勃勃,信心膨胀,自认是最有前途的皇子,大位唾手可得。既然如此,那天下最美最好的东西也定然尽在掌握。
权势、钱财和最美的女人。
他看中了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他意气风发,他任性妄为……
长寿灯受热逐渐鼓涨饱满起来,安王感觉到手中的灯越来越轻,竟渐欲挣开他的手掌,向夜空飞去……他心下兀地有些发慌,下意识将手掌收紧——
“殿下小心!”
“殿下莫要烫到手!”
安王低头一看,发现手中长寿灯不知何时已被他抓破,露出灯芯处的蜡烛。那烛火被风一吹,火舌窜起,迅速舔燃灯罩。
长寿灯很快燃成了一团,侍从们惊慌失措,当下顾不得火烫,匆忙将纸灯从安王手中抢过,丢在地上踩灭。
“殿下可烧到手没有?”沈牡丹惊呼着上前查看,转头又骂周围服侍的人:“你们都是死人吗,怎么伺候的?”吓得先前捧灯的侍女哭丧着脸跪下请罪。
“罢了,不关她的事。”安王心不在焉,低头看着长寿灯的残骸,像只被烧焦的野兽。
“殿下千金之躯,怎会无事?”沈牡丹不肯罢休。
因他们的动静有些大,已有人察觉并禀报了瑞王。瑞王派人过来询问,安王只说不碍事。
那人道:“还请安王殿下到侧殿请太医看示。”
“孤并未受伤。”安王负右手在身后,左手朝那人摆了摆,平静的道:“告诉二皇兄,不必忧心。”
他向人群中央望去,瑞王正在亲手为身畔女子系紧披风;女子粉颈微扬,似乎是在笑。
记忆中,她似乎很少笑;有时即使笑着,也仅仅是敷衍罢了。
这个女人似乎总是在糊弄人。而且在她心里,在那些值得糊弄的人的名单里,从来就不包括他。
但是那一次,她笑时是真心的。
他为她斩杀着火的凶猫,护她周全。
她向他道谢,似乎带了几分真心。
然而那并未有任何用处,因为她曾亲口告诉过他,她选择了二皇兄。
她对自己的眼光似乎十分自信。
——也许她坚信,二皇兄更胜过他。
安王攥紧了背着的右手,努力平息体内混乱的气息。
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未减,反而愈发深刻起来。渐渐的,那股*不知化为了什么样的感情。唯一清晰可见的是,那根深蒂固的*像一棵树,根系越扎越深,仿佛成了偏执一般。
“瑞王殿下如今可算是春风得意,既有威望,又有佳人相伴。恐怕再过两年,连嫡子都该有了。”
感受到沈牡丹似笑非笑的目光,安王面无表情的道:“我刚想到还有公务未办,先回府了。表妹迟些再走吧。”
他说得简短明晰,似乎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
这是嫌弃她了吗?
沈牡丹气得怔在了原地,连一向自诩端庄的笑容都快支持不住了。宝瓶在侧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眼见着安王走到瑞王身边辞行,瑞王显见着有些吃惊,出言挽留。安王再三推辞。
连瑞王妃也象征性的劝道:“殿下不妨再饮几杯。”
只见瑞王伸手揽住瑞王妃的肩膀,低头望着她的眼,含笑道:“不如将你我新酿的梅子酒取一坛来,赠与三皇弟。”
妙懿迟疑片刻,点点头,道:“安王妃今日没能来喝寿酒,不如安王殿下带些酒水回去,也算聊表瑞王府上下的心意。”
瑞王赞成:“还是王妃想得周全,孤竟然没有想到。”
妙懿谦虚:“这都是我们小女子的小心思罢了。”
瑞王夫妇相视一笑,甚为默契。
安王面上笑意未减,道:“弟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二皇兄可答应?”
“请讲。”
“下月臣弟想做回东道,回请二皇兄同二皇嫂,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有何不可?”
见瑞王欣然允诺,安王告辞,很快便带着从人离开了。众人纷纷避让、行礼,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宝瓶,你瞧,这就是男子。”沈牡丹望着丈夫的背影,冷笑着开口道:“我从小就知道将来定会嫁他,我也从未放松过自己,力求做到最好,可以配得上皇室的贵重。也许我对他更多的只有亲情,他是我表哥,是我可以依靠一辈子的人——可是,你看见了吗?他对我也不过如此罢了。”
宝瓶嚅喏了一声,终究没敢深劝。那也不是她能说的。
沈牡丹笑得萧索似秋日落叶:“易得的都不值得珍惜,是不是?”她眸光闪闪,不知是泪光,还是天上的星光倒映其中。但对她来说,这样的软弱也仅仅是片刻功夫而已。
沈牡丹一眼就瞧见了离瑞王妃几步之遥的秦蕊姬,不觉冷笑一声,低声吩咐宝瓶道:“去请秦侧妃,就说我有事要同她说。”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轻微的惊呼声,只见瑞王亲手放飞了一只长寿灯,灯身巨大,比普通长寿灯足足大三倍有余。灯罩乃是最薄透的朱红梅花暗纹丝绸所制,上绣数千个“寿”字。当其迎风飞起时,煞是好看。
长寿灯随风飘荡至半空,在漫天的灯河中,异常醒目。
一如他们璀璨的未来。
第169章 新纠葛()
“好,太好了!”
皇帝浏览过后,放下奏折,面上难言喜色。
“北漠初平,南疆又俯首称臣,此番江南赋税再翻两番,我朝国力蒸蒸日上,万年基业永固,恭喜陛下,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上,众臣俯首叩拜,呼声摇山振岳。
散朝之后,皇帝仅留下几名老臣商讨国事。
御书房内,皇帝已换了便服,背着手,意气风发的在桌案前走来走去。他问道:“清寒,你说此番该如何赏赐?”
王学渊上前一步,恭身施礼,回禀道:“自然是论功行赏。”
皇帝捻了捻胡须,朗声笑道:“此次赋税方面,多亏了户部的秦尚书和瑞王。”他感叹:“因着连年征战,国库都被掏空了。此时能得如此补给,也算是及时了。”
王学渊从不愿插嘴诸王之事,能避就避,遂不动声色的道:“若论功劳,武国公、威烈将军、范将军等平定有功,也理应更进一步。”
皇帝点头道:“这是自然。吏部已上了折子,为众人请功,朕已经准了。只是如何赏赐户部人等,还有待考量。”
当中有一老臣道:“此番瑞王殿下可算是功不可没。”当即另有二三人点头附和。
皇帝笑道:“是呀,珣儿这一回也算立功了,阖该有所奖赏。”
户部侍郎沈慕则眼神闪了闪,走上前一步,说:“今日秦尚书告病,未能上朝,微臣斗胆为户部几名新人讨些恩赏。”
王学渊看了沈慕则一眼,他的这位同僚可不简单,乃是当今后宫之首的沈贵妃之弟,三皇子侧妃沈牡丹之父。
皇帝和颜悦色的道:“沈爱卿的折子朕已看过了,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待再将磨练几年,这几人将来必为国之栋梁。好,好,呵呵,有句话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