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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陆衍一动不动,全凭来人动作。
待回了寝宫,为他上了伤药洗漱后,这才离去。
陆衍盖着厚厚的羽被,却是睁眼到天明。
第二日,蔺相国被追封为国公,享皇室王侯礼,为其厚葬,入宗室偏陵。其子蔺诃封为威远侯,为超品一等侯呈世袭制,其领兵班师回朝后予以册封。
至此,蔺相国死于大牢之事,终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至于张婧婉,陆衍却是表示其已于昨日卯时自缢与大牢,已令其下葬。
他不愿让人知道蔺诃无皇命传召即已回朝,更不希望对方再也不踏入朝堂与他永世不见。而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当作不知、不问、不闹、不恼,用滔天的权势和地位,锁住那个与他已经离心的人。
停朝三日后,陆衍神色清明的上朝,与往日并无不同。
十五日后,三十万大军如期回朝。
百姓在街道上欢呼献花,朝堂上也因再次驱离了蛮寇而欣慰。
只不过,作为大将军蔺诃、夙朝未来的准威远侯,却是辞了帝王的觐见,第一时间回了相国府。
辰帝陆衍并无苛责之意,犒赏了大军之后,直接散了朝。
大军回朝的第三天,陆衍再次见到蔺诃。对方一脸疲惫的看着他,说道:“带我去见我爹。”
陆衍诧异于蔺诃竟还会见他,掩饰住心中的激动和欣喜,匆忙点头便亲自领着人进了宗室皇陵。
蔺相国就被安置在偏陵,以皇家之礼,厚葬。
这行为,当得起是前无古人的举动了。一个外姓大臣,死后竟是同王侯同葬,也算是第一人了。
陆衍自知理亏,在蔺诃对着蔺相国陵墓的时候,自觉的退出了皇陵,留下蔺诃一人缅怀其父。
直至日暮西陲,陆衍守在外面却一直未见蔺诃出来,这才又进入了皇陵。可惜,里面早已空无一人。偌大的陵墓,阴森森的让人心中发悚,陆衍站了一会儿,也离去了。
这是个坎,他知道。而他也不得不去面对。但是,只要一想到蔺诃每日每日的都与张婧婉在一起,想着他们在干什么,能干什么,是不是喜悦终于得以团聚,亦或是陪伴在身侧的温情。
陆衍就这么整夜整夜的失眠、噩梦、清醒,继续噩梦、清醒、失眠反复循环。
他想主动去见蔺诃,却又怕面对他,或者说,是面对他们。
求而不得,求而不得。他一个帝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竟也会因一人而不可得而不敢得。
连日来的折磨,终是让陆衍陷入了低烧状态,半是昏迷半清醒,梦亦不知身是客。
迷迷糊糊之间,耳边似乎有衣料摩挲的声音,陆衍努力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一个人影。过于熟悉的感觉,让他抓住了那人的一角。
“蔺诃”微弱的呼唤,几不可闻。
喉咙干哑,视线模糊,但是陆衍的执着,却让他放不下手,即使身体虚弱无力,他也能把所有的力气用在抓紧一个人身上。
他知道是蔺诃来看他了,也只有蔺诃会在他生病的时候默默的陪着他。从小到大,不管他做了多么让蔺诃生气的事情,只要他生病了,他就什么都不会和他计较了。
陆衍努力撑起身体,靠近蔺诃,只着里衣的身躯滚烫的贴上了对方略微有些寒意的外衫。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别不理我”陆衍紧紧的抱着蔺诃,整个人都窝在了他的怀里。对方那宽阔硬朗的胸膛,似乎能撑起所有的重量。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响起,蔺诃终究还是放开了昏迷在怀中的年轻帝王。
眼尾的湿润被轻轻拭去,蔺诃重新把陆衍放在床上,又用被子把他包裹的严实严缝不让他受到寒意的侵袭。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后,这才没有惊动任何人便离开了。
而陆衍,却在半昏迷中呻/吟哭泣,本就炙热的身体,贴合着另一具更加宽大的身躯。
汗水,逐渐沾湿了床铺,最终消弭于平静。
在陆衍再次清醒时,浑身如同被碾压过的疼痛,让他有一瞬的迷茫。然而,随着记忆深处的些许印象,他又露出一副惊喜交加的模样。
某个地方疼的似乎有些无法忍受,他却依然换了内侍进来细细询问。在得知昨日下午蔺诃确实有进宫探望后,这才消去了心底最后的一丝疑虑。
狂喜突然间弥漫了身心,陆衍顾不上自己身体的不适,唤人就要召蔺诃进宫。
大太监匆匆进入内殿,说道:“圣上,蔺将军早已等候在外多时,奴才这就去通传。”
陆衍满心喜悦的等着,唤了人来为他更衣。待蔺诃进殿,便挥退了众侍,自己忍着不适,上前高兴的拉着他就不丢手。
“蔺诃。”陆衍并未束发,精致的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和喜悦,他扬起头注视着蔺诃的时候,仿佛身边外物皆不见般的专注。
蔺诃有一瞬间的愣仲,他似乎很久没看见陆衍如此精神单纯的笑容了。可是在愣神之后,他毅然决然的扯开了陆衍的手,单膝跪地后说道:“臣今日来面圣,是为辞官。圣上对蔺家的恩泽,有父亲追谥便是最大的荣耀,圣上赐予的侯位,恕臣无力。夙朝强盛,蛮寇已退,臣只求圣上让臣告老还乡,安享晚年。”
“你,说什么?”陆衍颤巍的后退一步,一脸震惊。他看着半跪在地的蔺诃,哑着声音说道:“明明、明明你昨日还”
“臣昨天进宫,原本就是打算与圣上说予辞官之事,不过由于圣上高烧不退卧床不起,这才作罢。所以臣今日便早早等候在殿外,以期圣上安康,故来觐见。”没等陆衍话说完,蔺诃就已说明了缘由。
只不过,这句解释的话,却让陆衍脸色更加苍白了起来。
“你!”陆衍突然眼前一黑,踉跄的倒退着靠在了床幔旁,“蔺诃,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昨夜、昨夜你明明”
陆衍心口一哽,他的自尊让他根本就做不到说出那些淫/秽/不堪的话。可是,蔺诃既然对他做了那种大逆不道的事,又怎么可以在第二天就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告老还乡安享晚年?这难道不是那些老匹夫们才会说的话吗?蔺诃、蔺诃才二十五岁,他,他竟然敢用这种虚伪的借口想要离开!
陆衍气的浑身颤抖。
他本就生着病的身体,昨夜还被折腾了一宿,现在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就给气晕过去了。
蔺诃自是还关心着陆衍,赶紧唤了太医前来查看病情。对于父亲的死,他有遗憾也有痛苦,可是,当他面对着陆衍的时候,内心却也没有怨恨和愤怒。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死去父亲,亦无法再继续面对陆衍。
自古忠义两难全,而孝,却是排在第一位。
他放不下,又舍不得放下,唯有远离。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出口。
等陆衍再一次清醒过来之时,蔺诃早已离开。
陆衍手里拿着蔺诃穿戴过的朝服和军装,一个人在寝宫内哭的撕心裂肺。
求而不得,乃七苦之最。
悲痛中,隐隐约约的,陆衍似乎听见了什么曾经熟悉的声音,却又在瞬间失去感知。
系统:恭喜宿主达成主线任务'求不得'。
系统:宿主因副本任务表现记录良好,在下次醒来后,会有意外之喜,请注意自我调节心情。
系统:宿主身份确认完毕,即将开启终极主线任务。
系统:终极副本开启倒计时。
系统:请宿主达成主线任务'爱?别?离'。
系统:请宿主清醒后以字面意思理解这个副本的主题,谢谢合作。
系统:那么,祝宿主最后有一个好梦来迎接最终的
第91章()
世人皆痴成仙不老,世人常愿长梦不文移动网
然则,醒来后,世界又是另一番光景。
陆衍在转醒并进入天境后,那一瞬间磅礴的记忆侵袭迸发,无可抑制的便全部复苏。
以至于,不论是明白的亦或是疑惑的,无因便自解。
曾经天界所有的神仙们都知道,上古天神的帝君长烬,是一个精致空洞的木偶娃娃。他不会哭不会笑不会动情也没有感情,精美的容颜让人看一眼就会神魂尽敛。可是,就是如此摄人神魂的上古天神,却没有丝毫的情绪,仿若一尊面无表情的木偶。
他冰冷高绝,端的是一副世事无物的平静。他又不悲不喜,看待苍生如过眼云烟。
这样一位仿佛神魂都未曾归位的帝君,却又从内至外毫无一丝缺陷。
众神便如此适应了千万年,也就习以为常了。
而此时,睁开了双眼回归尊位的天神长烬,经历了凡尘的轮回后,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精致空洞的木偶娃娃。所以,已经恢复了曾经上古天神时期的久远记忆,即便是此刻他依旧面瘫着一张脸,其内在却早已有了些许变化。
他,是他,也不再是他。
起身,从天殿一路走到了尊殿。
众神诧异于帝君的苏醒,却也没有神仙胆敢阻拦他,虽然帝尊早已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尊殿之内。不过,对于帝尊而言,这个任何人显然并不包括帝君。
长烬毫不留情的推开尊殿之门的时候,却发现,帝尊长辞闭着双眼,端坐在尊位上。
他完全不为所动的,疾步往长辞身前走去。身后的殿门,也无风自动无声闭合。
在一步步的踏入尊殿之上时,那扑面而来的、越是靠近尊位,那股能够毁灭人神的恐怖威压,越是让人心惊。
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长烬却丝毫没有惧意般,继续前行。
这股恐怖的威压,放在任何上神面前,都能瞬间毁灭神仙们的神魂,直接消弭于整个天地之间。
透明的气罩整个笼罩在长辞周围,长烬却如入无人之境,一瞬便接近了长辞。
属于帝尊的华丽头冠和精致衣着,让长辞那张就算此刻是闭着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