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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子倒是不知道了。”那壮汉搔头。但自然有知道的,一人便叫:“珠子值钱,不过也要看货,差的七八两,好的百十两,真是好的,三五百两都有呢。”
“三五百两是吧?我们翻一倍,算一千两一颗。那再请哪位帮我算一算,一千两一颗的珠子,十颗珠子值多少银子?”
“一万两啊!你这位兄弟,看来真是不读书了。”那壮汉叫。
“一万两没错?”
“没错!”众人齐叫。
“大家听我说。”陈七星大叫,“小陈郎中治锁喉病,至少一万人,一百万两银子,他一文没要。没哪个听说他收过钱吧,是不是?”
“是!”
“小陈郎中真是好人啊!”
“我本来养了只老母鸡,要捉给他补补,他也硬是不要。”
“上次在我那儿吃了个早点,也硬是要给钱。”
“好人啊,天下难得的好人啊!”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争相开言。
待众人议了一阵,陈七星道:“大家再听我一言。”众人静声,他道,“放着一百万两银子的诊金不要,却为最多值一万两银子的十颗珠子去下毒害人,而且是害老亲王这种明摆着要砍头抄家的主。你们说,可不可能?有哪位信的没有?”
“猪才相信呢!”那壮汉又抢先叫了起来,他叫了这么一句似乎仍觉不足,跳到一个高处,挥臂大叫道,“小陈郎中这么好的人,居然有人信他下毒害人,猪才相信呢!谁信?谁信?说说看,信的给老子站出来!”
“不信!”
“没人相信!”
“只有那些官老爷才信。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比猪蠢,怎么当得了官?”
“官老爷才不蠢呢,只不过没长人心长了猪心罢了。”
一时间叫声一片,群情激愤。关莹莹这时也明白了,只是不好开口,偷眼看着陈七星,想:“这胖子长得不好看,脑子倒蛮好使的。”
“正如这位老子兄所说。”陈七星挥臂大叫,“一百万唾手可得、理所当然的诊金不要,却为最多一万银子的十颗珠子去害人,这样的事,猪都不信。所以,小陈郎中是冤枉的,是有人栽赃陷害他。官府不给他伸冤,却要砍他的脑袋,大家伙说说,冤不冤?答不答应?”
“冤啊!”
“不答应!”
“我就是觉得小陈郎中太冤,所以……”陈七星猛然举起手中的幌子,“我要去劫法场,我要为小陈郎中喊冤。如果官府真的不给小陈郎中伸冤,那就把我的脑袋也砍下来吧,因为没有小陈郎中,我早就死了。”
“算我一个!”那壮汉大叫,瞪视众人,“你们去不去,去不去?”
关莹莹这会儿倒是及时插口:“也算我一个!大家都去,有良心的都去啊!”
“去!大家伙儿都去。”
“小陈郎中太冤了,给他喊冤去啊!”
“这样的好人都要杀,太冤了。狗官有种,把我们都杀了啊!”
“是啊,有种把我们都杀了啊!”
一时间群情激愤,陈七星带头,高举幌子,后面万众跟随。那壮汉紧跟在陈七星边上,看得眼热,道:“兄弟,你举累了,我来。”不由分说抢过陈七星手中的幌子,高举过顶,扯长了嗓子大叫:“冤啊,小陈郎中冤啊!一百万诊金不要,为十颗珠子杀人,猪才相信哩!冤啊!”
他嗓门大,不过一个人叫,气势不足,后面虽也有人叫,却太杂乱。陈七星一想,对关莹莹道:“来,我们一起叫。”
关莹莹大是兴奋,点头:“好!”
“一,二,冤啊,小陈郎中冤啊!”先是他们几个喊,然后周围人跟上,再扩张开去,最后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陈七星操纵着节奏,喊声越来越整齐,喊的人也越来越多,声浪如海潮澎湃,远远地传了出去,惊动的人越来越多,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跟着喊冤的自然也越来越多。魄京有近七十万常住人口,加上各种来来往往的人,将近百万,要凑个几万人,真是一句话的事。几万人一起喊冤,又喊得较为整齐,这声浪可就惊人了。而声势越大,喊的人就越来劲,像那壮汉,脖子挣得通红,喉咙都有些哑了,却不自觉,反是越喊越来劲。关莹莹也是同样的情形,这大小姐哪经过这个啊,几乎比那壮汉还要兴奋,周围的人自然也差不多。
到法场时,跟在后面的人,至少有四五万,齐喊时的声浪,几乎要把魄京城给抬起来了。
行刑的时间是在午时三刻,官府最多提前一个时辰布置刑场,这时候自然没人。陈七星先前是听了关莹莹的话,有陪她闹着玩的意思,所以说要来劫法场。可现在,他见效果如此好,这份人气不利用就太傻了,便对那壮汉道:“小陈郎中还没给押来,我们去通察司。”
“有道理。”壮汉点头。他手中的幌子便是旗帜,众人都跟着幌子走,根本不用人指挥。陈七星自然还是操纵着节奏,带领众人整齐地喊着冤枉。他们一路喊到通察司,至少又增加了万把人,声势更加惊人。
这么大声势,通察司管一城民政,自然早有反应,但无论是衙役还是民壮,看着这么大一群人,都不敢拦。人群一直拥到通察司衙门前,通判调了近千民壮加数百衙役,才勉强将他们拦住。
昨夜大牢中的犯人跑了个精光,这会儿又来了这么大一群人,还闹出这么大声势,只怕宫中早就听到了,那通判的脸都绿了。眼见人流停下,他还虚张声势:“你们想做什么?想造反吗?不怕抄家杀头吗?快快散去,否则等驻军出动,把你们全抓起来,通通抄家杀头!”
造反这顶帽子大,人群一时有些乱,陈七星自然不能弱了声势,跨前一步,大声道:“我们不想造反,我们只想喊冤,小陈郎中冤枉,冤啊。”
“冤啊。”关莹莹跟着喊,大小姐是大小姐,可不傻,这点儿眼色还是有的。
他们这一喊,那壮汉的胆气也壮了,哑着嗓子大叫道:“就是,你们这么冤枉好人,我们不服啊!你有种,就把我们都抓起来杀了好了!”
“就是,把我们都抓起来好了!”后面有人跟着叫,一声群情再起,声浪滔天。
这边声势一涨,那通判可就吓了一个踉跄,勉强仗着胆子叫道:“人证物证俱在,有什么冤的?你们就是想造反!造反的都要砍头!”
陈七星猛地抓过那壮汉手中的幌子,一纵身便向那通判冲去,前面的民壮和衙役想拦,给他幌子一扫,尽数扫开。通判见势不妙想躲,陈七星却已经冲到他面前,将幌子往他手中一送,恶狠狠地道:“不想死,就抓稳了。”
陈七星一手如铁箍般抓着那通判的胳膊,那通判怕他行凶,不敢抗拒,只好抓着幌子,陈七星再一托,他不得不双手高举。陈七星这举动太怪,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数万人一时间鸦雀无声。
陈七星大叫:“通判大人带着我们一起劫法场,好啊!好啊!”
“没有!我哪里带着你们劫法场了?没有!”通判急得脸都白了,本来就够糟了,这话再要传出去,丢官事小,只怕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咦?怎么不是你带我们劫法场?你这幌子上不是写着吗?这幌子就是物证,至于人证嘛,我们大家伙儿都是人证啊。”
那壮汉明白了,笑着叫:“是啊,我们都是人证,都给你作证。”人群中也有不少人跟着起哄。
那通判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一是吓的,二是被陈七星抓得胳膊痛,叫道:“这是栽赃,这是陷害!”
“大家静声。”陈七星蓦地一声大叫,“通判大人说,我们是栽赃,是陷害。那么我请问大人,小陈郎中的案子,是不是也可以是栽赃,是陷害?你说!”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那通判明白过来了,脸白如纸,嘴唇颤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若说不是栽赃,他自己就是明显的例子;可若说陈七星是被栽赃陷害的,他也开不了口啊。这案子太大,他小小一个通判岂敢乱言!
“你说,说啊!”人群中叫声一片,通判几乎要晕倒了,只得低声对陈七星道:“这位好汉,这案子是皇上御断的,你就是逼死我也没用啊。”
这时左侧街口出现了军队,城中驻军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过看这边声势太大,一时倒也没敢冲过来,只是停在街口。估计还在往上报,多派兵来。
不过军队一来,那通判的胆气倒壮了好多,但陈七星就在边上,他也不敢发横,只道:“官兵来了,皇上肯定也知道了,你们不要闹事。本官将小陈郎中的冤情往上报,你看可好?”
正文第三十章比箭
陈七星此行最大的目的,并不是鼓动百姓真的造反,那也不可能,他只想把自己被抹黑的名声扭转过来。这么一闹,无论结果如何,他的名声都回来了,而且更加响亮,当即点头:“好啊,我们只想给小陈郎中伸冤,并不想为难大人。这样好了,就请大人亲自跑一趟,把小陈郎中的冤情禀报给皇上,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一个时辰够不够?”
那通判大喜,连连点头:“够了,够了。”本来跑了犯人又激起民变,他不仅是乌纱帽难保,小命都悬,这会儿他如果能把事态控制住,使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最终让人流平静散去,那就证明了他的才干,弄得好,说不定还能升官呢,要知道朝廷最忌讳的就是造反。他立即把幌子还给陈七星,还作了两个揖,这才急火火地去了。
陈七星大声道:“通判大人去帮小陈郎中申诉冤情了,我们且等一等。”
看到军队出现,一般老百姓也怕,有不少人已经散去了,留下来的也是提心吊胆的,听陈七星这么一说,顿时欢呼起来。
倒是那壮汉有些不耐烦:“要那狗官去申诉什么,还有什么好话说不成?依我说,大家伙儿冲进去,砸开牢房,救出小陈郎中是正经。”这是个胆肥的,陈七星可不接他的腔。
他看边上的关莹莹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心下苦笑:“这姑奶奶!”当即走过去,低声道,“不能砸牢救小陈郎中,否则就坐实了罪名。”
“可万一皇上不听呢?”关莹莹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