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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胶济线、胶沂线推广甜高粱,也有利益方面的考校,想要山东的每一寸土地都种植甜高粱,那也是不可能的,而胶济线尤其是胶沂线沿线,土地是相对贫瘠的,正适合种植高粱一类的农作物。
而糖酒对于现在的大清百姓而言,也算是生活上的奢侈品,制糖酿酒,还是得以外销山东为主,山东一省,恐怕是消耗不了未来甜高粱带来的糖酒产能的,随着张弼士的到来,大成公的许多事情都要聚堆了,李诚有有难处,李大成自然不会不清楚,但难也得办事儿啊!
“知道了!”
弯腰塌背的应了一声,李诚有无精打采的跟着王茂斋出去了,大成叔说话容易,可下面办事难啊!就说这铸币机,洋鬼子的买办,可是在这一项上坑了他一笔,仓促购置铸币机,而且还是私人购置,这事儿自然是不能声张的,各大洋行的那些买办也鸡贼的很,给出的价格是北洋机器局购置铸币机价格的一倍多,单这一项,就是几十万的冤枉钱。
缓事急做就要多花钱,医府是这样,铸币机是这样,只怕制糖制酒的机器也是这样,胶沂线的物料更不用说了……
“盛大人到访,李二有失远迎了。”
盛宣怀来的很快,李大成这边才刚刚起身准备出迎,盛宣怀已经快步走到了小院之中。
“二爷客气了,怎敢劳顿二爷亲迎呢!”
“呵呵,那就不客套了,进,茂斋,让人上茶。”
将盛宣怀引进屋内,两人分宾主坐定,李大成也不急着说话,先让王茂斋准备好了茶点,两人之间的谈话,必定很耗时的。
“居移气养移体,二爷不改初衷,难能可贵啊!”
掀开茶盏之后,一股茉莉花的味道在屋里弥散,随着花茶香味的散播,盛宣怀的脸色也在慢慢变得复杂,花茶大多时候都是上不得厅堂的,北方多饮花茶,水质的原因占了多数,盛宣怀这样的,不用看闻一闻味道就知道茶的好坏,而李大成让人送上来的茶,显然不是什么好茶。
“呵呵……平常喝惯了,我这人粗人一个,盛大人不要介怀。
盛大人此来,想必是有事儿要说吧?”
上花茶这也不是李大成要苛待盛宣怀,而是这段时间训练养成的习惯而已,训练过后需要大量的补水,费绳甫那边也说了喝茶可以解除疲劳,而南方茶李大成觉得太淡,花茶也就成了他日常喝的东西,出门在外也没多少讲究的,喝茶总比喝白水要好的。
听到李大成的说法,盛宣怀这边也舒了一口气,别看这一盏茶,它代表的是主人的态度,茶、上茶、上好茶,在官场之中可不是个笑话,而是确有其事的,现在许多人也这么干的,遇上一般的人只上一般的茶,这花茶的档次太低,盛宣怀刚刚那一问也是怕错过一些微妙的东西。
“呵呵……是杏荪多心了。
想必二爷也知道杏荪的根底,杏荪此番前来,想跟二爷谈谈铁路跟轮船的事儿。”
李二爷说话很直接,盛宣怀也在不断适应着,短暂的客套寒暄之后,盛宣怀也来了一个开门见山。
“铁路与轮船,怎么?盛大人想对大成公也来个官督商办吗?”
盛宣怀发家,也有其见不得光的一面,官督商办,其实就是大清朝廷,控制打压商人的一种手段,无论是大成公还是祛瘟堂,李大成做的都是独资的买卖,即使管事的掌柜们,也没有入股的资格,他们只是可以拿一笔不菲的分红而已,经营权的事儿,李大成是不想让任何人插手的,他的买卖只能他自己说了算。
铁路,如今李大成只有一条码头支线,算不得什么,胶沂线的建设,也至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恐怕盛宣怀真正看上的是胶州湾那边的几十艘商船。
借助鼠疫福泽,李大成购买了相当数量的远洋货船,而且普遍都在两千吨以上,现在李大成手里拥有的船只数量,轮船招商局跟太古船行加在一起,也不及他的船多,只是这段时间,外购的这些货船,大多在培训海员,没有能力在大清的航运市场争锋,但这个时间也不会太远,至多三五个月,几十艘货船,就可以试着运营了。
这么一股航运势力,足以改变现在大清的航运业结构,之前轮船招商局挤垮了旗昌船行,有桂顺做后台,李大成这边的船行未必不会挤垮轮船招商局的,电报、航运是盛宣怀的根本利益所在,他不想看着轮船招商局被李大成的船行挤垮,所以他来了微山。
“杏荪不敢!以二爷手里的货船数量,若是并入招商局,必可在招商局之中占大股,强强联手之后,这大清的航运业,还有谁是招商局的对手?
由国内及海外,这才是航运大兴之兆啊!”
被李大成点中了发家之中的尴尬事,盛宣怀也有些头皮发麻,开门见山的火候不成啊!好话说成了威胁,这事儿闹的。
盛宣怀作为官商不仅是轮船招商局、电报局的总办,还是铁路公司以及江南一带纱厂的督办,借着官督商办的名义,盛宣怀也没少干空手套白狼的营生,他的资产急速扩展,很大一部分来自各行各业的股份。
下面的商家,盛宣怀自然可以用朝廷死死的吃住他们,但面前这位不同,若朝廷能压得住李二神将,就没有津沽大战喽!
精擅委婉之道的盛宣怀,玩砸了开门见山的手段,一下就让他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威胁面前这位爷,可真是会要命的。
“大兴之兆?是你的大兴之兆吧?若是入股招商局,只怕老子的船队就要连本上仓了!
盛大人,知道为什么贝勒爷不接受你的投靠吗?因为老子!
老子也不是针对你盛宣怀这个人,老子针对的是你头上那顶官商的大帽子,知道为什么了吧?”
盛宣怀的意思,李大成大体理解,但他的话说的不好,让自己的船队并入招商局,这不是把他当做大户来吃吗?所以语气之中,李大成这边也带了些烟火色。
“二爷的意思是杏荪与官场牵羁太深?”
“你说呢?你名下的那些产业,你自己算算有多少官员的空头股份?又有多少股东是正经的商人?”
“二爷,各大产业的经营权,杏荪还是说了算的!”
听到盛宣怀说到自己在经营上有决定权,李大成笑了,这正是李大成不与盛宣怀合作的关键,他真要有经营权,那就好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百年会谈(二)()
“你说了算?真是这样吗?真要是这样,别说将老子的船并入招商局了,就是出资修建京汉铁路,老子也没二话吗,但你说了不算啊!
你盛宣怀的能力我是赞赏的,只可惜你的路子不对,说书人常说一句话,成也萧何败萧何,你盛宣怀就是成也官商败也官商!”
除了跟官场的牵羁之外,盛宣怀最大的弱点就在经营权上,什么事儿都是朝廷说了算,束缚太多,这样的买卖跟国营还不同,经营上的事儿,受朝廷的制约太多,许多事儿不用朝廷制约,做之前就会被朝廷的一些规矩所制约,而这些所谓的规矩大多是荒谬至极的,一代官商,若不改变,也只能随着时代的落幕而凋零。
“二爷救我!”
李大成的话说在了盛宣怀的痛处之上,摆脱李鸿章依附张之洞抵制袁世凯,就是盛宣怀的自救之法,但这些法子,也只能救一时之急,一旦朝局发生变化,他还是要疲于奔命的。
一旦他维持不住自己的地位,可不止是失势那么简单,甲午战后,盛宣怀数次想辞去官商的这顶帽子,摆脱身后的泥潭,但朝廷不许呐!
朝廷是看重了他这个人,还是看重了他的资产,这个盛宣怀心里有数,他想玩金蝉脱壳,错非放弃绝大多数产业,不然是不可能的,可放弃绝大多数产业,对盛宣怀而言,也是不可能的。
李二爷说的这些,盛宣怀也不是不清楚,只是如李二爷所说,自己与官场牵羁太深,怎么也挣脱不出去的。
“嗨!这话说的跟三国戏一样,咱们之间开诚布公就好,别怕说错话,就是说错了,我也不能把你怎么着的。
既然你开了口,那我就说说,其实也简单,就是把官督商办,前面那个官督去掉改为商办,或合股或独资,这样才能有活路的,不然现在拥有的再多,将来也是泡影。
别跟我说你挣脱不了,有些事儿在人为,不想着去做,自然是挣脱不了的!”
对于盛宣怀的心思,李大成也琢磨的透彻,这人呐!还是见不得大钱,见了就要眼红心黑的,若盛宣怀如自己说的一样,那他的资产就要大打折扣了,盛宣怀不想看到自己的资产大规模缩水,所以是他自己把自己给困住了。
“可朝廷……”
“哼哼!你都在南边弄了个东南互保出来了,还提什么朝廷?
你在意的不是朝廷,而是你名下的那些资产,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争也争不到的!
有些时候,看开些,未必是坏事儿,舍得舍得没舍哪有得?
大清这商场,空白的地方太多,你瞧那张弼士,他做的主业是什么,不过是制糖而已,八千万身家呐!大清何其大也,这样的买卖何其多也,只要在规矩之内有了合适的办法,八千万真的不算什么的!”
大清财税一年六七千万,可大清的财富呢?几百个七八千万也有的,这也是为什么列强各国盯住大清市场不放的原因,大清的商业领域太过单调了,虽说洋务带动了商业的发展,但那些个商业,在别人眼里是个买卖,在李大成的眼里规模太小。
大生纱厂,投资不过六十万两,加上后期募股,也不过一两百万之数,这是大清最大的一个纱厂,其他的纱厂规模还不如大生呢!这样的厂子,大清四万万人口需要多少个?几十上百个也不算多,机器纺纱在大清还不能称其为一个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