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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要她的命。”龙锡泞仿佛猜到了怀英的想法,哼哼唧唧地道:“不是你说别闹出人命来么。”虽然有点不爽,可是,既然是怀英叮嘱过的,他还是乖乖地照办比较好,谁让他疼老婆呢。
怀英立刻笑起来,上前给他揉了揉肩膀,柔声哄道:“知道你最好了。唔,人呢,赶走了?”
龙锡泞得意地勾起嘴角,“我把她的后台给叫过来了,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呢,弄了半天,原来就是个星宿。勾搭许多年了,那狐狸精还给他戴绿帽子,让他把人给领回去了。”不消他动手,那戴绿帽子的家伙自然不会放过她,龙锡泞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怀英动作一滞,愣了半晌,终于没好气地笑了起来。
这个家伙,从来就不是条心胸宽广的龙。
他们在邺城没住多久就离开了,一路南下慢吞吞地走,坐马车累了,便又换了船。
“……上次遇到劫匪是在哪里?”怀英指着宽阔的河道问,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劫匪是大晚上来的,一点征兆也没有,抢了萧爹随身带着的玉碗豆,还打了他一顿,每次想起这事儿,怀英心里头就特别愧疚。幸好当时龙锡泞舍命救了她们,不然,恐怕他们一家子早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龙锡泞朝四周看了一眼,挑眉道:“不是这里,还得再走走,那地儿河道宽,水也深。”他顿了顿,又问:“怎么忽然想起这事儿了?”
“就是想起了呀,又不是小事。”怀英托着腮,一脸感激地看着他道:“幸好当时有你在,不然,我们可就吃大亏了。”那会儿他原本就还没恢复法力,结果害他变回了原形,养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恢复。
“那你后来还一直吼我。”龙锡泞故意和她翻旧账,又道:“也亏得我心志坚定,要不然,早就被你伤透心了。”
怀英也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会儿,才嘴硬地道:“谁让你扮小孩儿。”她又不是恋童癖,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小屁孩儿,至于后来,那不是生气他的欺骗吗。
“可惜我娘的遗物,就这样不见了。”怀英想起那颗被抢走的玉碗豆,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那是她娘亲留下的最珍贵的东西了,那么多年来萧爹一直随身带着,算是唯一的一个念想,不料却被那些劫匪抢走,再也不见踪迹。
龙锡泞心中一动,目光在波光粼粼的江面扫过,柔声道:“别想那么多,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不如想想明天下了船吃什么?船上的东西难吃得紧,还总是熬鱼汤,看得我心里头就不爽快,真想把他们的锅给掀了……”
当着龙王殿下的面熬鱼汤,真是太可恶了!
也许是以为这船一直晃呀晃的,天还没黑下来,怀英就开始犯瞌睡。龙锡泞便抱着她上床休息,江面上风大,温度也低,怀英总喜欢把被子盖得牢牢的,自己盖了还不算,还非要抱着龙锡泞一起。
“都出汗了,我。”龙锡泞哭笑不得,但还是没掀被子,就这么支着胳膊温温柔柔地看着怀英,“你是不是晕船了,今儿精神不大好?”从下午起就一直蔫蔫的,说话也有气无力,甚至还有些黏人,进屋就抱着他的腰不肯松了。
虽然龙锡泞挺喜欢怀英这样黏着他,可是,他更多的是担心,一会儿摸摸怀英的额头,一会儿又握握她的手,生怕她病了。
“发烧了吗?”怀英蜷在龙锡泞怀里,有气无力地问:“我倒没觉得头疼,就是没什么力气,想睡觉。”她平时不晕船的,怎么忽然又开始晕了,难道是昨儿晚上没睡好?都怪龙锡泞,龙精虎猛地折腾了她一晚上……
“那你好好睡,别说话了。”龙锡泞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手放到她的背上,轻轻地有节奏的拍。一会儿的工夫,就听到了怀英轻轻的鼾声,居然就睡熟了。
晚上喝多了汤,大半夜的被尿给憋醒了,怀英一睁眼,顿觉有些不大对劲。手往床边一伸,没摸到人。
龙锡泞不在!
大晚上的,他去哪里了?
“五郎?”怀英低低地唤了一声,没有人回,她愈发地狐疑了,索性披着衣服起了床,又开了门朝船舱外看了一眼,“五郎,五郎——”
正是月中,天气晴好,白月光如水银一般泻下。
月光将怀英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四周没有人,安静得只听见江里的水流声。怀英又试探着叫了几声,却始终不见回应。
她忽然有些紧张,心跳得厉害,身上甚至还沁出了汗。大晚上的,他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不见了?
出了事?还是自己走的?
她比较倾向于后一种答案,以龙锡泞的本事,谁能不惊动她就把人带走。可是,他会去哪里呢?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得河里传来哗哗的水响,很快的,就有个人影从水里冒了出来,轻手轻脚地上了船,朝他们的船舱走过去。
“五郎!”怀英赶紧朝他奔过来,“你去哪里了?”
“你怎么起来了?”龙锡泞先是一愣,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呜,别靠过来,我身上湿的。”他赶紧牵着怀英的手进了舱,飞快地把身上的衣服脱光,也懒得再穿了,就这么溜进了被窝里,“好冷,好冷,怀英快过来给我暖暖。”
怀英都还没缓过劲儿来,还有些恼,但也不至于赌气,跟着他进了被窝将他抱住,又质问道:“大晚上去哪里了?”还下水,莫不是去江里跟那个小妖精私会去了?
她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有点好笑,龙锡泞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可做不来这么复杂的事。
“唔。”龙锡泞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塞了个东西在她手里,小声道:“这个……你拿好。”
那东西小小的,冰冰凉,怀英摸了摸,脸色渐渐变了,声音也有些哽咽,“这是……”是她娘亲的遗物,好几年前遗失的玉碗豆。
龙锡泞居然是下水找它去了!
“怎么还哭了。”龙锡泞蹭了蹭她的脖子,抹去她脸颊上热汤的眼泪,又过来亲了亲,柔声喃喃,“傻怀英。”
“你才傻呢!”怀英忽然抱住他,用力的,紧紧的,“笨死了。”
第八十章
八十
两个人抱来抱去;不一会儿就和谐上了。龙锡泞一贯地龙精虎猛,痴缠到天亮仍意犹未尽,还欲再战雄风;却发现身下的怀英悄无声息,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龙锡泞爱恋地低头亲了亲怀英的脸;支着胳膊傻乎乎地看了她半天;这才靠在她身边躺下。他精力旺盛;折腾了这么一晚上依旧不嫌累;天亮后没多久就醒了,睁眼看看怀英;依旧小鸟依人地趴在他胸口睡得香。
他没立刻起来;靠在床上看着怀英发了一会儿呆;倒是想把怀英弄醒再敦伦一番,可见怀英眉头微蹙一脸疲惫的样子;又还是作罢了。
怀英是怎么了?明明她平日里体力很好的;是生病了吗?
他想起大夫们看病总是喜欢诊脉,于是也有模有样地用两根指头按住了怀英的手腕处;脉搏跳得很有力;不像生病的样子。难道是要飞升了?上一次他飞升,也是接连好几天的精神不振,还躺在床上睡了几日呢。
怀英这一觉硬是睡到了傍晚才醒来,睁开眼,外头暗沉沉的,龙锡泞躺在身边抱了本书在看,察觉到身边有了动静,他赶紧把书往床边一扔,低头关切地问:“醒来了,饿不饿?我让人准备了酸笋炖鸡汤。”
他一边说话一边起身去唤下人将鸡汤送进来,怀英打了个哈欠,瓮声瓮气地道:“大清早的喝什么鸡汤,多油腻,吃点白粥就好了。”
“还大清早呢,都晚上了。”龙锡泞摸了摸她的额头,笑话她道:“睡糊涂了吧,笨蛋。”
天黑了?她怎么睡了这么久,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一定昨儿晚上又给累着了!嫁给龙王殿下可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酸笋鸡汤是府里跟出来的下人炖的,上头的油花都撇干净了,看起来清清亮,味道却是又酸又鲜,让人特别有胃口。龙锡泞一转身的工夫,怀英就喝了两大碗,罢了还嫌不够,又道:“还想再吃碗面。”
龙锡泞眨了眨眼睛,探过头来看了一眼汤钵里剩下的残渣,脸上露出担心的神情,“你吃得太急了。睡了一整天呢,得慢慢吃,先歇会儿,我们去船舷上走走,回来再吃啊。”他像哄孩子似的耐着性子哄她,怀英“唔”了一声,又打了个哈欠,蔫蔫道:“还想睡呢。”
“一定是睡太多了。”龙锡泞肯定地道:“出去散散步,走一走就好了。”然后他又坚决地让怀英换了衣服起床,扶着她上了甲板。
因是夏天,太阳下山后外头凉快起来,甲板上的人反而愈发地多了,但像龙锡泞这般出众的年轻人实在少见,就连神仙里头也难得呢,更何况是凡间。二人绕着船走了一圈,就一直被人盯着看,怀英有点不大自在,拽了拽龙锡泞的衣袖说要回去。
“没力气了,走不动。”她哼哼唧唧地撒娇,眉头一皱,嘴一扁,龙锡泞顿时骨头都酥了,二话不说就搀着怀英回了船舱。怀英呼哧呼哧地吃了一大碗面,然后就开始眯眼睛,等龙锡泞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回头一看,怀英又倒回床上睡着了。
“怀英,怀英你醒醒啊。”龙锡泞坐到床边轻轻拍拍怀英的脸,小声地哄她,“你刚刚吃完东西,现在不能睡啊。”
怀英一动不动,“zzzzz……”
龙锡泞:“……”
晚上,龙锡泞就用千里镜跟他三哥联系上了。
“……唔,特别奇怪,这两天她一直贪睡,没精神,怎么叫都叫不醒。刚刚起床喝了两大碗汤,还吃了一大碗面,她平日里胃口小,忽然这么能吃,把我吓了一跳……”
千里之外的龙锡言半晌没吭声,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问:“请大夫看过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