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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先生怔怔地看了那血,方才的念头瞬间消失,他颤抖着手,掏出手帕,一点点擦去桌上的血迹,心里那点小小的希望,也一点点消失。
“你怎么了?”
第二天和苏竞云一见面,冥先生就发现了苏竞云的不对劲。苏竞云精神差了很多,也瘦了些。
“最近去巡街,太累了……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冥先生说:“还行。”
他本准备今天和苏竞云一起去会会龙官,看到苏竞云的模样,就不忍心让她去了,把她留在神侯府里,自己去了赌坊转悠。
不出意外,在城中一家赌馆里遇到了龙官,龙官一看到冥先生,眼神顿时亮了,冥先生却如看到猫的耗子一般,拔腿就跑。
“你这老头儿,怎么跑得这么快!”
龙官追得气喘吁吁,这才把冥先生追上,冥先生却有些害怕似得,不敢抬头:“你认错人了。”
“我怎么可能认错人?你孙女呢?”
“她她她……没来。”
“你怎么全身在抖?”龙官一想,突然明白冥先生害怕的原因。
“你是怕那天那个老女人?哈,难怪到处找你找不到,你是在故意躲着我……”龙官拍了拍冥先生的肩,“你放心,你孙女挺机灵的,老女人什么都没发现,后来去追人,也就忘了你们祖孙两了,不过,你写的那张纸,拿走是什么意思?怕我赚了银子,不认账?”
“我,我我我……”
龙官说:“算了,不说了。老头儿,倒是你愿不愿意和我去马场?我看郊外就有一家,你要是愿意,我拿着那豢龙术,咱们去试试运气,你的赌术加我的豢龙术,绝对大杀四方。”
冥先生还是低头不说话,龙官见状,从怀里掏了几锭银子出来,塞在冥先生手里:“我不是个小气的人,老头儿,你愿意和我去,咱两五五分,怎么样?”
龙官好说歹说,才劝动了冥先生,两人约好了时间,龙官就又一头扎进了赌坊。等龙官走远,冥先生抬起头来,露出得意的微笑——
大鱼上钩了。
然而,微笑突然停留在冥先生嘴角。他猛地向后靠住墙,大口的喘着气,一种急切的渴求,从心里蔓延开来,肺部不断痉挛着,似要抽干身体里所有的血液。
难道,就要死了?
冥先生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参片,含了一片在嘴里。他靠着墙角,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平息全身的躁动,向神侯府走去。
第二天和龙官有约,苏竞云说什么也要一起同行。冥先生见苏竞云脸色好些,加上自己昨日实在危险,便同意了一起去。
马场老板也算个红顶商人,为京中大商贾和一些官员家里提供马匹。后来做大了,又开了钱庄布庄赌馆,前些年把赌馆开到马场,银子更是滚雪球一般进了腰包。
两人在马场门口见到了龙官,周围车马围得水泄不通,龙官咋舌:“好大的阵势!”
冥先生心里笑笑,久赌必输,进这大门可不是人,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两人没有去赌馆,而是径直去了马场。这里的马场也是买筹码,筹码是做了标记的竹签,买的时候也是要登记的。跑马时,赛场前就会有数个大竹筒,赌客买哪匹马,就把筹码扔在里面。筹码以一两为计,大额会有百两之多,热门的马总是竹筒爆满,十多个精壮家丁围在竹筒边,以防有人暗中动作。另有十架大鼓立在赛场周围,赌局一开,鼓声震天,让人血脉喷张,心跳加速,手里的筹码也不知不觉扔了出去。
周围议论的,吵架的,不绝于耳,苏竞云被吵得头晕目眩,问龙官:“这里这么吵,你这豢龙术确定有用?”
龙官瞪眼:“你这丫头,还怀疑我不成?”
冥先生被吵得也有些胸闷:“龙官大人,我们得寻个清净的地方,仔细琢磨,您看如何?”
周围人挤人,龙官矮小,也看不清赛场情况:“你说的有理,我们去寻个茶座。”
龙官召过小二,买了个茶座,小二带着几人去了茶座,这一坐下来,赛场的情况,便一目了然了。
苏竞云瞠目结舌,看着赛场上十多匹马:“这么多马?你怎么知道,使唤的是哪匹马?”
龙官说:“你这丫头真是忒多嘴!豢龙术精绝之处便是在此。牲畜有灵性高低,有灵性的自然能知我所意。”
苏竞云问:“如何知这马是不是有灵性?”
龙官说:“看,有匹马甩尾。”
龙官凝神,嘴唇一碰,苏竞云立刻感觉到一股细小的气息,她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就见场上有匹马,不耐烦的甩了甩尾巴。
苏竞云一拍桌子:“妙极!我还没见过这样奇妙的功夫!”
她有些激动,一拍桌子,茶杯倒了下来,泼了她一手。
“怎么搞的?”冥先生怕她被烫到,连忙去帮她手上情况如何。还没碰到苏竞云手腕,就见苏竞云慌慌张张的扯着袖子遮住手腕。
“我没事儿,没事儿。”
第三十五章 愿者上钩()
冥先生狐疑的问:“真没事?”
苏竞云说:“我粗皮糙肉的,真没事。”
这时;赌局也已先开了一场,冥先生也就不再多问,专心看场上的情况。场上十匹骏马一字排开;气势汹汹;周围鼓声震天,冥先生说:“若是我来相马;甲字马和戊字马是最好的;平常人相马多在皮肉,我却相骨。甲字马头骨棱角分明;龙头高昂,虽然偏瘦;但精神气具足;戊字马皮毛杂乱,但腹下广平,四蹄硬如玄铁,这两匹马都是好马。”
龙官说:“我也这么觉得,这两匹马也颇为通灵性,刚刚我有意唤他们,回应我的,就有甲字马和戊字马。但这两匹好马拘于此地,心有所郁,所以不能发挥平日的功力,我们且看一回。”
此时,马童一拉闸门,所有的马扬蹄飞奔而出,一匹矫健高大的黑马一路领先,这匹马压的筹码也是最多的,赌客们一看,顿时沸腾了,再看甲字马和戊字马,悠悠然然,落得下乘。
苏竞云一看,果然是黑马夺了魁,叹了口气:“我们输了啊。”
冥先生和龙官却有些激动,冥先生拿过烟杆,道:“孙女,给爷爷把烟点上。”
苏竞云取出烟丝来,塞进烟锅里,又用火石打燃了,递给冥先生:“爷爷,您身体不好,少抽一点啊。”
冥先生说:“我知道。”
他和龙官去唤了小二,把筹码扔进甲字马的竹筒里,冥先生问道:“龙官大人,你上次说这豢马术颇为深奥,你也不能参透。但我看方才你唤马的样子,我看是谦虚了。”
龙官被戴了高帽,有些飘飘然:“你们中原的马,自然是行的。”
冥先生说:“月氏宝马,天下闻名,难怪豢龙术如此精妙。”
龙官更是得意:“我可才学的其中一二,我们光明教,还属圣女最为精于此道。圣女侍奉龙王多年,上能召飞禽,下能唤走兽,这才是真正的豢龙术。”
冥先生吸了口烟,眉头皱了两皱,咳了两声,苏竞云一紧张,连忙扶住冥先生,冥先生喘了两口气:“不过,我们中原也有相似的妙法,就是听起来,没有豢龙术这般高深了。”
龙官以为冥先生是不甘中原落后于贵霜,所以才口出此言,他也没放心上,指了指场上的甲字马,说:“你们看好了。”
场上的鼓声歇了半刻,等众马归了原位,所有的赌客的心,就又提了起来,不断的把筹码塞进方才夺冠的竹筒里。
“跑!”
一声令下,数匹马再次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出,甲字马依旧慢悠悠的,走到了半路,还是倒数第二个。
“不行啊!”
苏竞云一颗心提到嗓子口,虽然只是过来看戏的,可如此氛围下,她也不禁投入其中。
“不急。”
只见龙官两只小眼死死盯着甲马,额上青筋毕露。他只两唇上下一碰,场上的甲字马耳朵突然一动,脖颈一立,撒蹄狂奔起来!
“好!”
苏竞云叫了声好,而她的声音,却淹没在众人的尖叫中。
“超过他!快跑!”
“畜生!我压了这么多银子!还不快跑!”
“被那瘟马超了!”
一阵尘土飞扬,甲字马立于终点,昂首挺胸,一副王者气派。周围的赌客顿时沸腾了!
“黑马啊!”
“下次压这匹!”
……
龙官得意洋洋,看着小二把银子送上来,他推了一半给冥先生,道:“怎么样?老头儿,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冥先生拿着烟斗的手有些抖,龙官以为他是激动的,更加得意了:“丫头,还不快把你爷爷的银子收好,够他棺材本了。”
“你在说什么!”苏竞云一拍桌子,怒道。
龙官轻蔑地说:“得了便宜就别卖脸色,把银子收好。”
冥先生喝了口茶,掏出麻布手帕擦了擦汗,示意自己没事。
场上又拍了一盘,冥先生把自己所有的银子都换了筹码押出去,这次压的是戊字马,不出意外,又爆了冷门。
几次下来,除了一两次故意输得,龙官大获全胜。
龙官喜滋滋地收了银子,看到其余赌客们血红的眼,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畅快。
“来啊,全给我换了筹码!”
“咳咳——”冥先生放下烟杆,咳了几声,他从方才起,除了提醒龙官适时收手外,就不在说话,而是盯着场上的马看。龙官贪婪自私,用得着冥先生的时候优待有加,这下用不着了,后面也就不分他银子,更不想理会他了。
没想到这一次,他和冥先生全押了甲字马,中途也唤了马,那马却如懒懒散散,一如当初,被原本那匹黑马,夺了冠。
方才赢的银子,全数输了出去。
“怎么——怎么会——”龙官心凉了半截,等身边响起哗啦啦倒筹码的声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