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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今日衣食不周,过的还没有宁远公府有脸面的管事过的好,陈家是不是也有脸呢?”陈宁的话已经带上一点质问,陈五爷的眉皱紧:“你既这样说,我也就……”
“五叔,晓得您是善心人,还请您多帮我去说个情!”说着陈宁又给陈五爷作揖,陈五爷叹气,陈宁瞧瞧天色:“五叔,都这会儿了,就和我回去用晚饭罢。五叔,我不瞒你,为了能明媒正娶,我也费了许多精神,难道要为了这一点点小事,就要我休妻不成?再者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陈宁说着把陈五爷拉了起身,陈五爷摇头:“小事,你这孩子,怎么能把这当小事?”
“这种事,在意了就是大事,不在意就是小事。五叔,我晓得的。”陈宁一字一句,让陈五爷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叹气。
听到门响,忐忑不安的苏氏往门口瞧去,见到陈五爷跟着陈宁一起进来,苏氏的眉不由一皱,小文从厨房里出来,瞧见陈五爷,忙上前道:“五叔安,五叔还请往里面坐。夏云,拿了酒瓶,去打一瓶好酒,再去熟食店里,切上一包猪肘子猪肝,我再炸个花生,好下酒。”
夏云答应着,拿了酒瓶就往外走,陈五爷瞧着这院子,对陈宁道:“你这小日子,过的可比在京城时候好多了。”
陈宁请陈五爷坐进屋里,笑着道:“多亏众人帮衬。”说着陈宁倒上茶,苏氏已经站起身:“叔叔请坐,方才在街上,实在有些不大好招呼。”
陈五爷又是一笑:“方才在街上,那是嫂嫂的儿媳吧?这事,怎么说好?”
第60章 过年()
“有什么不好说的?”小文嫁进来七八个月,苏氏也想明白了,最要紧的是自己一家人过的好,至于别人的口,就算娶了别人家的人,还不是一样会被说。既然如此,那也就不用太在意。
因此苏氏只一笑就对陈五爷这样回答,陈五爷的眉不由皱起:“嫂嫂,你也糊涂了吗?”
苏氏还没回答,小文已经端着菜走进来。陈宁上前接过小文端着的捧盒,夏云跟在小文后面,拿着抹布把桌子抹干净,小文把碗筷布好,又把酒菜放下,笑着对陈五爷道:“五爷先请过来吃饭吧,和您侄儿喝两盅,别的话,等吃完饭再说。”
小文这样笑意盈盈,陈五爷一时也不好说什么。苏氏已经指着小文对陈五爷道:“我这媳妇,缺了点什么?容貌俏丽,性情又好,里里外外都麻利,凭什么不能娶过门?”
陈五爷的眉又皱紧,小文已经去扶苏氏:“婆婆,这些话,等五叔吃了饭再说,我们去厨下吃罢。夏云,在这帮着烫酒!”
夏云应是,把小火炉搬进来,小文把烫酒的家伙拿过来,夏云坐在一边专心地烫起酒来。
陈宁接过烫好的酒,给陈五爷双手斟了一杯,又给陈五爷端过去:“五叔,先喝一盅暖暖身子。”陈五爷捏着酒杯,对陈宁叹气:“我晓得,你是想让我瞧瞧你媳妇什么都好,好堵了我的嘴,可是……”
“五叔,日子是我过的,怎样过对我好,我最清楚。五叔,我不骗你,从在大婶子身边见到她时,我就喜欢她。不是没动过让她为妾的心思的。”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去和你大婶子求了她?你大婶子也会应的。”陈五爷的话让陈宁笑了:“五叔,妻妾是有别的。纳她为妾,即便她答应,可等到正房进了门,你说我多疼了她,正房不欢喜,不疼她,那我成了个什么人了?这样岂不三边耽误?五叔,我岂能为了我的一点私心,这样委屈她呢?即便不娶正房,可妯娌之间来往起来,那是正经不像。五叔,既然如此,娶了她做正房,别人不过笑话我抬举丫头罢了。可这抬举丫头,也是有的。”
陈五爷哑口无言,竟不晓得该怎么说话,陈宁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五叔,为了这样,我才来到通州。不过,五叔,我也不是只为了她。都说靠山山倒,靠水水干。我们陈家,立足京城已有百年,现在瞧着轰轰烈烈,赫赫扬扬,可是族内靠自己过日子的有几个,不都是要靠了公府?”
陈五爷的脸色渐渐变了,接着陈五爷就叹气:“没想到,你竟有这样别的心思。”陈宁又是一笑:“不是别的心思,只是觉着,能多条路总是好的。”
陈五爷沉默地喝干了口中的酒,陈宁给陈五爷夹了一块猪肝放进碟中。陈五爷没有去用筷子捡,只轻声叹道:“既然如此,我要说别的,想来也你也不肯听,只是这事,能瞒得住几时?”
“我不在乎的,五叔!”陈宁的话并没出陈五爷的意外,陈五爷把酒杯端起:“既然这样,还说什么别的,吃酒,吃酒。”
陈宁也把酒杯端起:“五叔什么时候走,我这里,让媳妇备份贺礼,送去就是。”陈五爷笑一笑没说话,两人又说些闲话。
厨房桌前,苏氏眉头紧皱,小文给她夹一筷子菜:“婆婆,这肘子,您上回不是说他们家卤的好吗?还能多吃两口饭。”
“我是想,族内……”苏氏说了这么一句,就闭口不语,小文浅浅一笑:“婆婆,日子总是自己过,担心什么?”
苏氏又笑一笑:“说的也是,哎,你比我有主意多了。”小文又给苏氏夹一块猪肝:“婆婆,吃这个,这个好吃。”
苏氏摇头,把那些思绪都摇走,想这些做什么呢?
陈五爷酒足饭饱,夏云把碗筷收拾下来,小文也端了茶上去,苏氏也到堂屋陪陈五爷坐着说闲话。
小文把茶放下:“五叔,喝茶!”
陈五爷瞧着那碗茶,想了想还是把那茶端起:“侄媳妇,本该给你见面礼,这来的匆忙,也没备,莫见怪。”
小文笑吟吟地道:“怎么会怪五叔,五叔不怪我们,就好了。”陈宁瞧见陈五爷把那茶喝了,对小文道:“五叔方才说,鸣弟正月十八的娶媳妇,你取两个尺头来,给五叔带回去。”
小文应了一声,走进屋里去了。陈五爷见陈宁夫妻这样,对苏氏摇一摇头,什么都没说。苏氏也笑一笑没说话。
小文拿出尺头,陈五爷接了,又和陈宁说上些京里的闲话,陈宁又托陈五爷千万要在陈大爷面前上几句好话,让孙大哥早日出来。
陈五爷眉头皱一皱:“你既这样托,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罢了,这回回去,过年必然要见的,我见机就是。”陈宁忙拉了小文过来,一起给陈五爷行礼。
陈五爷还了一礼,也就算认了小文这个侄媳妇了。
陈五爷过了几日也就回京城去,临走陈宁去送别,又送了一份礼。陈五爷也没多说什么。京城那里也没有别的话传来,转眼就到了过年时候。这是小文嫁过来后第一个年,各样东西都准备好了。
年三十晚上,给祖宗供了饭,一家子吃完年夜饭,也就坐在堂屋里,烧了两个大火盆,在那嗑瓜子说闲话。
夏云年纪小,坐了会儿就开始打瞌睡,老婆子推她一下:“赶紧醒醒,你不想拿压岁钱了?”
夏云被推了醒来,睁眼瞧着陈宁一家,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外头传来打梆子的声音,苏氏侧耳听了听,笑着道:“都交子时了,快些去放鞭炮。”
陈宁应了一声,拿起鞭炮走出去,外面噼噼啪啪,已经有人家在放鞭炮了。夏云用手捂住耳朵,满是期冀地看向苏氏。
苏氏笑着道:“果真还是小孩子,这么盼着压岁钱。”夏云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婆子已经上前跪倒:“太太新年大喜,奶奶新年大喜,爷新年大喜。”
放完鞭炮走进来的陈宁听到这话就笑了:“果真是要拿压岁钱了。”
说着陈宁作势往怀里一掏,什么都没掏出,小文已经笑着从袖子里取出四个红封,婆子和夏云一人两个:“拿着罢,今儿是大年初一,也没什么客来,我们也不出门,就放你们半日,明儿晚饭时候再回来。”
老婆子和夏云接了红封,夏云眨着眼问小文:“是不是我能去寻表姐玩上半日?”
小文噗嗤一声笑出来:“果真是孩子呢,去罢,只要包嫂嫂不嫌弃你就好。”夏云欢喜一笑。苏氏也从袖子里取出两个红封,分别给了老婆子和夏云,就对他们道:“下去睡罢,谁守一夜呢?”
小文笑吟吟地问:“婆婆,我们的压岁钱呢?”苏氏笑眯眯地瞧小文一眼:“哎,你是当家奶奶,我不和你要压岁钱,你倒好意思和我要起来了。”
小文噗嗤一声笑出来,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极大的红封,拉了陈宁一起跪下:“婆婆新年大喜!”苏氏伸手去接了那红封,笑吟吟地道:“明年啊,我抱上孙子就更好了。”
“娘您放心,儿子一定会让您抱上孙的。”陈宁在旁应道。小文用肘拐一下自己丈夫,陈宁满面是笑地瞧着小文。
小文低头,好像,也该有了。哎呀,还当着婆婆呢,可不能想这样的事。
过年陈宁铺子也关门歇几日,陈宁也带了娘和媳妇,往外头逛逛去。好多铺子都关门歇业,不过赶庙会的却很热闹。陈宁雇了车,带着苏氏和小文,出城十里去赶了个庙会,庙里香火是越到年节越热闹的。
庙外摆摊子卖吃的卖穿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苏氏和小文都没见过这样阵势,好在有陈宁护着,进庙里烧了香,拜了佛,求了签。出门又在摊上吃了油条,炸的烧饼,喝了豆浆,也算欢欢喜喜玩了一日,这才回转家里。
车才刚进了城门,那锁就落下,苏氏不由连声念阿弥陀佛:“亏的这车赶的快,不然我们就要在外面了,这一夜不回去,还不晓得她们怎么折腾呢。”
说着话,已经来到陈家所在巷子,小文在车内隐约瞧见自家门前好像有人等着,天已经擦黑,一时也认不出是谁。
车到陈家门前停下,陈宁跳下来,拿出钱打发车夫。小文扶了苏氏下车,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