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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果忙拦住他,“昨晚便差点动到了手臂,今天万万不能再乱动了,虽然你一支手也能抱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两支手抱我。”
他笑着咬她的唇,身子却是老实了下来。
玫果反正回弈园也是为了查看弈风的院子是否修建妥当,那院子已经没什么可再修补的,余下的时间也没什么事可做,也就由着性子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睡了个饱觉,直到寻思着瑾睿快过来给他换药,才起身收拾。
这天气虽然算不上热,但有风吹过也有些微凉。
玫果从慕秋衣柜里取了套中衣,剪了右手衣袖,与他穿上,外面再为他穿上宽大的外袍,这样一来,外面虽然看不出他的手臂有什么问题,换药却是方便,也不会接触到他的伤处。
在为他拉平袖口时,不经意又看到他手腕上还没消褪的血红印子,问道:“这血咒可还有发作?”
他单手搭上她肩膀,“不见你的这四年,想你得紧了便会发作。”
玫果心里暗恨,也不知那恶魔到底下的什么咒,这么难解,竟让瑾睿到现在还没研究出解法,“发作时,痛得厉害吗?”
“想得不深,到也不厉害,想得紧了,的确是难忍得很。有你在身边,这到是无防。”慕秋听下人在门外传早膳,放开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起身开门。
饭后不久,瑾睿过来给慕秋换过药。
慕秋自回了弈园便没能出这间院子,见瑾睿说手伤只要不乱动,其他行动也是无防,便晃出院子,去离洛处看小果。
瑾睿要过玫果处为佩衿治疗,玫果也就随着他回了自已院子。
她挽了瑾睿,一路追问血咒的事。
一阵风吹过,清清凉凉,瑾睿在一棵垂柳前停下,回身看她。
她忙随他停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吗?”慕秋那儿没有镜子,洗脸,绑头发,都是随意而为之,难道是在他那儿洗脸没洗干净?
瑾睿拂开她眼前的一枝柳条,“你在担心冥红?”
“他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你……你别乱想……”玫果低头看着脚尖,象做错事,被家长发现的孩子。
“我为何要乱想?”
他冰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
“我对他……没有非份之想,我有你们已经足够了。”玫果咬着唇,声如蚊咬,“他要走了……”
“那又如何?”瑾睿冷冷清清的声音,让人生不出任何感想。
“我不想他以后的生活因为血咒困扰。”玫果与他生活了四年,知道凡事瞒不了他。
“这有何难?”瑾睿放开她的下巴,转了身,继续不急不慢的前走。
“你有办法?”玫果三步并两步追上他,拉了他的衣袖。
瑾睿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从她小手中拽出自已的衣袖,独自前行,“在他离开前,你与他睡上一觉,以后每年与你欢好一次,即使是没解药,也不会发作。”
玫果一张脸涨成了猴屁股,眼里燃了两撮怒火,一跺脚冲着他后背吼道:“瑾睿,你太过份了,你当我是什么?”
瑾睿回头望了望立在原地的她,仍是神色冷清瑟瑟,“你自是我的妻子。”
玫果奔上两步,又拽了他,又急又恼,“那你还说这种混话?”
瑾睿被她拽得脚下一个踉跄,只得站定,看着她的一脸怒容,轻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落寞,“我也想,你独与我厮守,但此生是不能了,你是我的妻子,也是他的妻子。”
玫果望着他静如止水的眼,心里的怒火被一点点浇灭,“不就是一个名份吗?如果解了血咒,他离开弈园,遇上喜欢的女子,与心爱的人相厮守,不强过在这弈园?”
瑾睿握了拽着他衣袖的小手,牵着她往前走,他的墨绿阔袖滑下,掩了两个人相握着的手。
感情之事当真是雾里看花,她看不清,也勉强不得,“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可以送他些药丸,虽然解不了血咒,但如果他管得住自已的心,发作前服下一粒,也不会过于痛苦。”
玫果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沉甸甸的,什么叫管得住自已的心?那管不住,又将如何?
“睿啊……”
“嗯?”
“我这个身份是不是很糟糕?”
“有点。”
“有件事,怕你怪我,没敢告诉你……”
“呃?”他转头看了看她。
她低着头,看着身前被脚尖踢得轻漾的白色裙摆,话在嘴边转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把瞳瞳的性命和我的绑在一起了……”
他微微一愣,“呃?”
玫果偷偷看了他一眼,“就是说……如果我死了……瞳瞳也会……”
瑾睿心间也是隐隐作痛,面上没多少表情,眼眸却是微微闪过一抹心疼,将握着她小手的手,紧了紧,“这事,我知道了。”
玫果喉咙一哽,“佩衿告诉你了?”
他轻“嗯。”了一声。
“怎么不见你说起?”玫果仰起脸看他清萧的侧脸,“你心里不痛快的话,你打我出出气,别闷在心里。”
他也转过脸看她,见她微红着眼,将她的手握的越发的紧,“我打你做什么?万一打出个好歹且不亏了瞳瞳,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你活得长久些。”
玫果心里一宽,为这事,一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睿……”
他淡淡的又睨了她一眼,“不过这往后,你如果为了谁要死要活的,我可不饶你。”
玫果咬着唇,垂下头,唇边噙着笑。
有夫如此,此生还有何怨?
第089章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十五,普国……普国太子与虞国平安公主大婚,举国欢庆,摇摇欲坠的虞普二国联盟关系,再次牢靠。
处于惶恐中的百姓,总算安了心,七日七夜,普都灯火昼夜不熄,鲜花洒满京城,欢声不断……
七日后,太子带着铁骑离开京城,重赴边界,一来为着防范蠢蠢欲动的外寇,二来为迁都的事做最后的修建和准备工作。
玫果受命前往燕京。
三个月后,燕国……太子立妃,此太子妃不是别人,却是太子当年的妻主,虞国皇女,虞燕二国正式结盟。
有人认出站在马车上,与太子携手游城的平安公主,竟是当年传闻与太子逛花楼,有断袖之情的美少年,断袖一说,终于得以寿终,几年的皇家丑闻成了笑话,一笑而过。
太子与太子妃已有一个小皇子,人丁单薄的燕国皇屋又得续香火,更是天下大喜之事。
燕京百姓歌舞不断,连庆七日……
七日后,末凡带着亲信前往边界与弈风汇合。
至于虞国这方,一来玫果对战事一窍不通,二来为了掩寒宫雪的耳目,仍做她的翘脚郡主,爱上哪儿上哪儿。
末凡离开燕京,她在燕京自是呆不习惯,无奈寒宫婉儿见了小馒头,一门心思全放在这长孙身上,爱得只恨不得自己可以变成他喜欢的玩意,天天哄着他高兴。
小馒头说句什么东西不见了,寒宫婉儿能把整个皇宫翻过来寻来给他,好在只是在宫里不见了东西,如果是去皇宫之外不见了什么,只怕她能去把整个京都地皮给铲一遍。
玫果对她这种溺爱很是头痛,阴晦的暗示过寒宫婉儿,对孩子不能过于溺爱。
寒宫婉儿对当年玫果跳崖一事,心里有愧,加上玫果为她添了这么个宝贝孙子。对玫果说的话,不以为然,却也不着恼,不过玫果说归玫果说,她全当耳边风,反而觉得玫果对小馒头过于严厉,亏了小馒头,于是对他的宠爱越加的连本带利。
玫果恨得牙痒,偏寒宫婉儿除了对小馒头过于的溺爱,别的又挑不出他的毛病,对她还不时问寒问暖,百般关心,弄得她是有气无处发,有苦无处诉。只得一封急函写给末凡,要他好好劝劝他的娘,管管他的儿子。
末凡接了信,等忙完公事,细细看了,可以想象得到玫果是何等的黑口黑面,禁不住的笑,心里却是暖成一片,只回信说,小馒头天性纯良,让她尽管放宽心,不必过于担心云云。至于责怪他母亲,和训斥小馒头的话却是半字没有。
玫果接了回信,更是气得差点崩了血管,如不是隔着这千山万水,她恨不得杀到边界,一脚踹死那助纣为虐的末凡。
就在她为小馒头之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虞国一道圣旨传来,才结束了她这郁闷又憋屈的日子。
然虽然解了她目前的困境,却多了些新愁。
那就是冥红的事。
自从那次冥红跟她提过要走一事后,便没再提起。
她开始还会有所担忧,到后来,不见他有什么异样,暗想只怕是自己太过多心,那日他或许遇上什么郁闷之事,随口说说,过后也没当真往心里去。
然这道圣旨却让她瞬间醒悟,他不提,并不表示,他没有行动。
女官话中之意说冥家长公子,冥红护驾长公主多年,功绩累累,允他之意,隐退二线,划地封侯以示奖赏,要他以后多教导些得力的人才出来。
念他是冥氏家族中最强势的一脉单传,不能让他此脉断了香火,故将虞皇所收的义女,环玉公主赐予他为妾。
冥红是玫果的夫侍,这个名份是当初定下就不能改的,所以环玉公主只能为妾,而他纳妾,也得由玫果经手。
而玫果也得回虞国行正式接任太女的仪式,正好将为冥红纳妾一事一起办了。
这么说起来也就是,玫果与冥红以后便是分道扬镳,除了挂了个妻主的名份,各不相干了。
女官念完圣旨,让开一步,让站在她身后的一名黑衣劲装少年上前一步,道:“公主,这是冥家为您精心挑选的贴身护卫,功夫虽然略逊冥侯,却也是冥家出类拔萃的。”
玫果木讷的点了点头,出于礼貌的看了看那个少年,至于他长什么样子,都不曾看清。
接了圣旨,等来传旨的女官带着那少年离开,仍久久的跪坐在地上,愣愣出神。
若问她想什么,她却什么也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自她成年,冥红就守在她身边,虽然她大多时候觉得他象影子,但终是习惯了这个影子,突然回头,身后没了这个影子,就会觉得冷清孤单。
她一直希望他自由,现在的确是机会,他封了侯,不用再为他人挨刀挡箭,会过上太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