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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公里的山路,坡度又高,被拐的人在逃跑的时候又一定是心慌失措的,这样的心理下能跑个两公里就算不错了,但是村民家里还有猎犬,人追不到,狗总能追到的吧。
在这种地方,一个放牛的人都比田径冠军跑得快,因为足够熟悉。
而被拐的儿童,在这里是失去自由的,能有多少机会勘察逃跑路线,光是干活就能累死,一到天黑就会被关起来,敢反抗敢啰嗦,随时随地一顿耳光。
逃,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过近十年,他们不再买孩子了,因为出去打工的人多了,能赚钱买外籍新娘,毕竟时代进步了,年轻一辈也懂了点法,知道这种事伤天害理!”
小李没了话,他刚当警察没多久,经历不够,有些想法还太天真。
这话题变得极其沉重,这是城市里的人,没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的。
皛皛大致了解了买卖女童的事情,与她猜测的不尽相同,除了“共用”这惨无人道的事情,但有区别吗?
这些孩子在被拐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凄惨。
“你还查到了什么?”
曹震拧了拧鼻梁骨,他最近为了查案睡得不多,盯着屏幕久了眼睛就发酸,他打起精神说道,“照你的意思,挨家挨户的问,买女童这事就是一个被拐来这里的孩子说得,她在这已经二十来年了,逃了好几次,腿已经被打断,再没法逃,生了四个孩子,我问得时候,她还怕得不敢说,直到我把王德业,就是保安队队长绑了,她才敢说出来!”
因此,他去逼问王德业的时候,他才肯老老实实的说。
“王德业二十出头的时候进了保安队,前任保安队长跟他说了不少事情,其中一件就是三十多年前村里买过一个女童,这个女童倒没被共用,是村里一家人独买得,为的是给家里弱智的儿子准备的媳妇,长大后却生不出娃,那家人以为她没用,就想把她卖给王德业,后来村里来了个支教的老师,愿意教他们儿子读书认字,两个老的就把这女孩子说成是自己的闺女,嫁给了支教的老师。”
皛皛问:“支教老师?”
“不是张志遥他们,是在他们之后来的,叫闵清河,瘸了一条腿,三十好几也没娶到老婆,也就答应了,没想两人结婚后就生了女儿,听说婚后这位闵老师对她很好,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
景飒鄙夷道:“真是报应,不是女孩不能生,是那弱智儿子的问题。”
“不过,这女孩的命不好,女儿两岁的时候,她回娘家,没想晚上家里着火,一家四口全被烧死了。”
众人莫不为此唏嘘,好不容易遇到个好人,最后还被烧死了,这命真是够苦的。
“那她老公和女儿呢?”景飒问道。
“已经回城了,因为端木说不管什么事都要查,我还特地跑让市里的公安局查了一下,父女现在都在S市,对了,女儿还是坤华大学的高材生,学音乐的,叫闵丽影。”
景飒和皛皛立时一惊,这么巧!
“你们俩怎么了?”
皛皛眼眸发黑的问道,“你确定这个女孩和那家人全都烧死了?”
“王德业是这么说得。”
“他怎么说得?”
曹震回想道:“他说,着火原因是两个老的尖酸刻薄,得罪了另外一户人家,算是邻里纷争,据说两个老的住的房子是另外那户人家祖宗留下的,被他们强占了不肯还,那家人的儿子气不过,放火酿成了大灾。”
“放火的人后来怎么样?”
“逃跑了,过了三天在林子里被发现摔死在山崖里。”
听完,皛皛曲起手指叩着会议桌,好久之后她才说道,“这不对,不应该用放火这种手段。”
曹震问,“不用放火?那用什么?”
“为了房子的利益而起的杀机,用火烧,毁得一干二净,还有什么利可图,若是这家人全死了,房子空了,不就回他手里了吗,若说直接拿刀捅死人动静太大,怕被人发现,放火难道动静不大,这种情况下毒才是最好的方法!”
既然是利益之争,杀人的前提也得留存了利益,放火烧得什么都没了,完全违背了动机。
“王德业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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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队长()
“王德业在说谎!”
这句话从皛皛嘴里说出来后,曹震忍住骂脏口的冲动,这个王八羔子竟敢骗他,待会儿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放火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张志遥、鲁岳伟、任彦三人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
即使惊讶闵丽影一家也牵扯进了虐杀案的线索里,皛皛也不会急着去找人,任何事情都得分清楚主次,眼下,这三个人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
景飒敏锐的发现到刑警看皛皛的眼神都起了变化,从一开始的质疑,到惊讶于她精准快速的分析能力,再到暗暗激赏,像走马灯似的在每个人眼里轮番上演,起先她还担心皛皛没法融入警队,因为她的性子太冷漠,和这些人又不熟,生怕会有矛盾,现在想想这担心根本是多余的,她从来都不需要去配合别人,见过她能力的人,只会死心塌地的以她马首是瞻。
曹震拿起一只破杯子,喝了一口水,含了好一会儿才吞下去,这地方缺水严重,想咕咚咕咚的喝个痛快都做不到。
“三人的支教生活过得相当滋润,吃得好,喝得好,孝敬保安队也孝敬的勤快,没过两个月,就和当时的保安队长称兄道弟,你们大概想问他一穷支教老师,每个月支教工资都不够买几斤猪肉,哪来的闲钱?王德业说了,这三人每三个月都能收到一笔钱,问他们也不说,一次醉酒露了点口风,说是拿钱与人消灾。”
“这什么意思?”张又成掐了烟,作为一个老刑警,怎么能输给年轻人,往自己的记事簿上看了又看,想找出门道来。
皛皛念叨着拿钱与人消灾这句话,脑中一个激闪,笑道:“阿景,看来女大学生被轮&奸的案子不是他们干得。”
景飒记得这件青文大学的案子,当时她和皛皛猜测这三人就是当年轮&奸的罪犯,为了躲避风头才主动申请支教的。
“你是说,他们替人背黑锅?”
“没错,虽然是背黑锅,但受害者不肯站出来,没有有力的指证,他们这黑锅背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真正罪犯会很安乐,这黑锅背后,必然是对等的交易,封口费,以及保证他们的将来。”
“但,那姑娘说了昏迷前有看到三个人影!”
皛皛摇头,“她没有看到三人的长相,所以三个人不过是个数字,可以是任何人。”
景飒愕然道:“那会是谁?”
“真正的罪犯职位应该不低,否则不会要求张志遥三人用远走他乡的方式转移注意力,主动离职就可以了,我猜真正罪犯那时必定在评什么职称,或者……”
景飒脱口道:“升迁!”
“Exactly!且要评的职称和升迁的职位都很重要,否则不会如此紧张!”皛皛眼珠一转,突然看向张又成,“你!看上去挺能干的,去查查青文大学那件轮&奸案发生时,哪些人正面临升迁或者评职称。”
张又成被那句‘挺能干的’赞得心里那叫一个美,“好,我马上去查!”他立马站起来,往外冲,等出了会议室才反应过来,“哎,我干嘛要听她的!”
正打算跑回去,想想里头不能抽烟,还不如外头自由,便打消了念头,跑去查线索了。
景飒凑过去小声问道:“你干嘛叫老张?”
“他在抽烟!”而她非常厌恶二手烟。
景飒呛了一声,没想是这个理由,“万一他不听你的,怎么办?”
张又成是个老刑警,从警二十多年,就算职位不高,资历摆在那里,在局子里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年轻一辈的刑警真要他做什么事,也会用一个‘请’字,哪像皛皛用得是命令式的口吻。
她又刚来,怎么也找个年轻的好摆弄,比如小李。
“他干了二十年的刑警,职位还没你高,可见他能力不足,靠得是苦劳,以及在职年龄在撑场面,所以我先赞美他,再叫他办事,这种情况下,他心里美着呢,只会想到要好好表现,不能让我看扁!你再看看这帮年轻的,见我叫张又成办事,没叫他们,一定会觉得我看不起他们,估计现在心里头正打着主意要拼命表现自己。”
景飒扭头看向会议室里的众位刑警,果然如皛皛说得,他们正襟危坐,眼里都冒着一股好胜心。
“皛皛,你确定这不是报复?”
“嗯?”
“报复他们质疑你的能力?”因为她长得年轻。
皛皛玩味的笑道,“你说呢!”
景飒捂额,睚眦必报这个成语绝对是为皛皛量身定做的,瞧这帮人被她唬得多么听话,完全陷入了她的节奏。
曹震通过屏幕也看了这一幕,他可不笨,景飒都想到了,他怎么会想不到,这才多少工夫,就被人收服了,再这么下去,等他回去,所有人都只听端木皛皛的话了吧,那他这刑警大队队长不等于成摆设了吗?
他清了清嗓子,赶紧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王德业还说,前任保安队长没少带张志遥三人去县里玩,黄赌毒一样不落,鲁岳伟、任彦玩得很起劲,张志遥却一样没碰,有时候还会喝止鲁、任两人。”
“这家伙会不玩女人?开玩笑,那他书架后面那堆东西哪来的?”
皛皛却说出了不一样的见解,“他虽然喜好女色,但据我判断他在这方面是个很有要求的人。”
“他能有什么要求?不是应该只要女人就行吗?”
皛皛摇头,“我说过他虚荣心很重,这就代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