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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音幻视一周,问:“这么大个包厢就我们俩?”
谭易泽勾唇朝她笑笑,问:“怎么?你难道还想去外面大厅吃?不怕遇到记者吗?”
慕音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边翻菜单边问,“谭大影帝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
“下个月就要杀青了,明导今晚给大家放了假。”
“噢,原来是这样。”
“其实……其实我请你过来是想跟你道歉的。上次记者会上,我这个做哥哥的没能保护你,实在很抱歉。”
“我们戏里是演兄妹,戏外你是我的前辈,你说没能保护好我,这没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时时刻刻都指望别人护着,更何况你工作那么忙……”
慕音挑起唇角朝他笑,随意的抖了下肩膀,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谭易泽被她的动作给逗笑了,他扯了下唇:“没事就好。”
点完餐,菜都上齐了后,两人开始吃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谭易泽时不时的朝慕音瞥一眼,眸中情绪不明。
慕音吃了几口菜便放下筷子,喊:“服务员!”
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走上前,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小姐,怎么了?”
“麻烦你弄点热水来,这菜太辣。”慕音嘴巴半开,拿手扇了扇。
谭易泽看到她这副可爱模样,不禁勾唇浅笑。
“好,请稍等。”男服务员提着空壶走了出去。
厨房里,小亮把沉甸甸的热水壶递给尹一弦:“那边人手不够,主管让我去传菜,你把这个送到‘梅’字房里去,小心点别烫着。”
尹一弦重重的点了下头,道:“好。”
敲门声响起,慕音抬起头,发现这回来的是个女服务员。
尹一弦扫了眼桌上的饭菜,又瞄了下慕音对面的男人,她双手提着铁壶,放到了桌上。
铁壶的大小比平时泡茶的紫砂壶稍大,饭桌上留有几分空,完全放得下。
放好后,尹一弦才缩回了颤巍巍的手。
慕音斜了她一眼,眸中带着些微的不满:“杯子呢?”
“后面的小桌子上就有。”尹一弦道。
慕音口吻不似命令,听来却强硬的很:“洗两个。”
谭易泽看了眼面前的服务员,道:“不用了,我来就好。”
慕音语调不容置喙:“就让她来。”
谭易泽讪讪缩回了手,没再客气。只是这女服务员有些眼熟,想了几秒,他才意识到记者发布会那天他们见过。
护着慕音那位,不就是她?他敢肯定自己没有认错。
五分钟后,尹一弦捧着两个清洗干净的杯子,放到了餐桌上,正欲转身离开时,被慕音叫住了。
她脚步顿住,问:“还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了,你走吧。”慕音声音寡淡如水,似是在说一件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尹一弦却从中听出了不悦。
她最终也没说什么,离开了包房,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慕音是表演系科班生,以后也会更加优秀,接触的人也大都是诸如谭影帝这类的……自己又算什么?
尹一弦轻扯了下唇角,心脏和鼻腔涌上来一股子酸胀感。
主管又交代了任务,尹一弦强迫自己不去想别的,认真工作。
但一想到谭易泽看慕音的眼神,她心底就忍不住泛酸,做事也提不起劲儿来。
尹一弦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经过‘梅’字包房时,没忍住,还是朝那里瞥了几眼。
*
慕音猜的没错,谭易泽今天的目的很明确,一是道歉,二是找她谈合作。
慕音认真聆听着,不想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她大脑飞快的运转着,想了几秒才问:“你的意思是,这档综艺是你们自己做的,但是还差一笔投资?”
谭易泽俊朗的面庞上没什么多余情绪,他点点头道:“如果你能拉来一笔投资,我保证你能上这档综艺,不是飞行嘉宾,而是常驻MC。”
这条件听着是不错,但他们投资都没拉来,做节目不还远着呢?慕音仔细揣摩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的好。
“谭老师,您高估我的能力了,说句实话,我觉得我拉不来投资。”慕音笑容都带着尴尬。
谭易泽怎么会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他本想再劝几句,又不想让慕音觉得他是在利用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半点儿声音来。
慕音一撂筷子,“我吃好了。”
“那我们走吧。”
“嗯。”慕音微笑着道。
……
尹一弦心里装着事,工作一点都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
她端着一盘菜给大厅坐着的客人送了过去,动作谨小慎微,生怕哪里出现差错惹客人生气。
她走到餐桌前放下盘子,露出礼貌性的微笑,道:“您的菜好了。”
下一秒,一道刻薄又熟悉的女声钻进了尹一弦的耳朵里。
“呀,一弦,我说怎么每天晚上到处都找不到你呢,原来你一直在这里打工啊?”
尹一弦脚步顿住,仔细辨认原来是余珊珊,她脸上的妆容太过明艳俏丽,跟平常那副邋里邋遢的形象根本就没法比,她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还真是冤家路窄。
“嗯,你们慢慢吃。”尹一弦抬脚便想离开,却被余珊珊给扯住了衣袖。
“别走啊,”余珊珊放下筷子,勾起唇角对面前的男人轻笑,“这是我室友,要不然让她坐下跟我们一起吃饭吧,你介意吗陈先生?”
男人的目光一直停在余珊珊身上,并未移开,他答:“不介意。”
尹一弦内心腹诽:这男人看起来比她们大了十多岁,也不知道结婚了没有。
待他话音落下,尹一弦扬起唇角朝余珊珊笑了笑:“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你忙这么久肯定也累了,就跟我们一起坐下吃嘛,我们都不介意的。”
她的声音温和动听,配上这一身名牌衣服和明艳的妆容,颇有一股名媛淑女风。
尹一弦放低姿态,实话实说道:“谢谢,真的不用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厨房很忙的,还有很多菜没上呢。”
余珊珊不就是想处处压她一头么,那自己主动认怂行不行?尹一弦咬着唇角,撇开头,故意不往她那边看。
见她转身就想离开,余珊珊眼珠动了动,手臂抬起,轻扯了下尹一弦的衣袖。
这可是个羞辱她的好机会,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余珊珊的动作本来没什么特别,伸手之际却碰倒了一瓶红酒。
“哐啷”一声刺耳异常,尹一弦脚步蓦然顿住,下一秒,她就看到余珊珊换上了一副苦瓜脸,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玻璃碎片散落一地,红酒飞溅,尹一弦的裤子鞋子上全都沾满了酒渍,离他们这桌较近的客人也未能幸免,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些酒渍。
尹一弦觉得挺对不起他们的。她余光瞥到余珊珊的高跟鞋上也沾染了点点红色,显得有些脏。
“一弦,对不起啊,我是真想跟你一起吃顿饭的,可我……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领情。”
余珊珊本就是故意的,她和尹一弦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本想当面羞辱她一回,可没想到她那么不给自己面子。
她本来只是想打碎自己面前的红酒杯,没成想手一滑碰到剩了大半的红酒。
这酒一瓶两千多呢,方才酒瓶落地的那一瞬,余珊珊心肝儿都颤了。
她越说越委屈,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尹一弦暼了眼对面那位陈先生,发现他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余珊珊啜泣着,眼底泛起水雾:“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不小心的,都是我的错,你赶紧去换衣服吧……”
如果没有在寝室里看到过她一贯嚣张跋扈的样子,尹一弦都要将她这些话信以为真了。
这个余珊珊真应该去学表演。
其他客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了腔——
“这种高档餐厅怎么会还有这种服务员,没素质!”
“可不是,别人请她吃饭她还不领情呢,这种自视甚高的人活该没朋友!”
“我们花钱来找罪受的是不是?你看看我的衣服!”
更有甚者直接拍了桌子,对他身边的服务员道:“去去去,赶紧把你们经理叫来!”
……
尹一弦眉眼像是凝了一层霜,她声音淡的很:“是我不好,我这就去打扫。”不管是要罚钱还是要辞退,她都认了。
一直没开口的那位陈先生终于说话了:“你以为打扫完了就行了?犯了错不用受罚?我待会儿就跟你们经理说,你这种人必须辞了!”
余珊珊声音轻轻颤抖着:“老陈,你别这样,是我不小心……”
男人一把甩开她的手:“珊珊,你就是太善良了,你这样以后走上社会是会被欺负的知不知道!”
尹一弦没能走成,经理就过来了。
他忙着给客人赔笑脸,最终也得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小尹是新人,你们再给她一次机会好吗,红酒我们会给您再上一瓶,作为赔偿,我们再免费送您一盘菜……”
尹一弦在这里干了十多天,但每天都到的早走的晚,工作态度很认真,这红酒也不是她打碎的。
他们不想因为一桌客人的无理取闹而失去一名好员工。
“你这解决方案得让我们珊珊满意了才行,”男人扭头问余珊珊,“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就让她赔给我们一瓶红酒吧,辞退什么的我看就不必了,但是……”
余珊珊顿了顿才道,“别的客人刚才也很不满意,不如让她代我去挨个儿道歉,毕竟我们是室友嘛,如果他们能消气,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道歉,扣钱,都在她的预料之内,尹一弦没什么意见。
她没做错什么,但余珊珊毕竟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