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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烟波亭(已修改)
淅淅沥沥的雨水隐匿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听不到亦看不见,唯有飘拂在脸上的凉意才显示着它们的存在。
三月的雨很轻、很细、很柔。绵长而悠久,却也最能拨动人的心弦,她喜欢这样的雨,重重的雨幕轻柔得似层纱,让一切丑恶的东西表现出一种朦胧的美。
夜『色』凉如水,她靠在窗前闻着空气中的湿气,烦闷的心情似乎减轻了些。
“主子。夜晚寒气稍重,当心身体,还是关上窗子吧。”春兰站在她身后有些担忧的说道。
她明白是她脸上的忧愁让春兰担心了,她喜欢这种天气,却也喜欢在这样的雨天里多愁善感。“没事的,春兰。你去帮我拿件披风过来吧。”
“是,主子。”
春兰进屋不消片刻便拿了一件白『色』的披风过来,披风披在身上暖和了身体,却暖和不了心。
“主子是在为皇上的寿宴而苦恼吗?”
“不,我已想好了在皇上的寿宴上表演什么节目。”她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歌舞才艺都样样精通,从八岁开始,宣晔便请了城里最好的师傅来教导她。
她想,宣晔定是料到了她有今日的用处,至始至终,她不过是宣晔为争夺天下而培养出的一粒棋子罢了。只是七岁那年,心已沦陷,从此便甘心为他付出。
“那主子是为什么事而烦恼?”春兰是她身边最心细的一个丫鬟,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春兰都能猜出她的心境。
“春兰,这后宫中是不是有一个地方叫烟波亭。”她不答反问。四个月前刚进宫时,听一个年老的宫女说起这个地方,便一直记下了。只是一直都未曾去瞧一瞧。
“是的,主子,宫中确实有一个烟波亭,只是这个地方是宫中最不吉利的地方。主子怎么突然提起它?”春兰脸上有些疑『惑』。
“不吉利?”
“对,这座亭子建立在冷宫的附近,平时几乎没有人到那个地方去。听说那个地方闹鬼。”春兰说着,眼里也有些畏惧。
“何来闹鬼之说?”她似乎对烟波亭来了些兴趣。
“奴婢也只是听宫里的老嬷嬷说的。那个地方经常死人。”
“死人?能否说详细点。”
“是,主子。其实这座宫殿以前是沧溟皇的宫殿。各路义军冲进城的那日,只因我们现在的皇上率领的军队最先闯入这个宫殿,割下了沧溟皇的人头,于是这座宫殿便成了现在殇冥帝的宫殿。”
“那然后呢?”
“后来,皇上仁慈,赦免了后宫中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前朝的妃子们也只是关到了冷宫之中。可是,谁也不曾想到,冷宫中的那些前朝妃子会一个个相继死去。”
“她们是怎么死的?”听到这里,她想这大概又是那些女人为争夺宠爱而耍的手段。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死的为何都是前朝的妃子。而且还是一群关在冷宫里的可怜女人。
“那些妃子的尸体都飘浮在烟波湖里,谁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宫中都传言是沧溟皇的鬼魂带走了她们,那段时间,有些宫女路过烟波亭还会听到女人凄惨的哭声,后来便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个地方。”
“皇上没有追查此事吗?”她敢断定,那些妃子的死绝对不是鬼魂作祟。这世上哪有真的鬼魂,无非是人心里的鬼在作祟罢了。
“皇上见死的都是些前朝的妃子,便也没在此事上多放些心思。”
“那现在还在死人吗?”
“没有了,自从一年前,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溺死在烟波湖里后,那片湖就再也没有死过人。”
“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对,皇上曾经最宠爱的妃子是頋妃娘娘,听说皇上还没有称帝的时候,頋妃娘娘就已经陪在他身边了。”
“頋妃死的时候,皇上有彻查此事吗?”
“有,当然有,当时皇上震怒不已,下令将那天路过烟波亭的人都抓了起来,后来好多宫女和太监因此事无辜丢掉『性』命。而且还有一位盛宠的妃子也受到了连累,被关往冷宫。”
“春兰,帮我掌灯。我想去烟波亭看看。”頋妃的死让她心中更加确定这深宫中并没有鬼,有的只是妃嫔们争夺宠爱的阴谋诡计。她想,那些前朝妃子们的死只不过是一个掩饰,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沧溟皇的鬼魂在作怪,却无人想到,她们的死只不过是用来掩饰頋妃的死罢了。頋妃才是她们真正的目标。
“啊?主子,还是不要去了,现在天这么黑,又在下雨,奴婢害怕。。。。”春兰的脸上确实有些恐惧之『色』,看来那闹鬼之说在她们的心里留下了不少阴影。
“算了,你去把灯拿来,我自己去。”听了春兰的述说,更让她对这烟波亭有了些许兴趣。
“是,主子。”
正文 6。吹笛人
春兰一手提着灯,一手扶着她在这泥泞的小路上慢慢的行走,她见春兰害怕,本是不让春兰跟来的,但是春来说担心她,于是硬着头皮跟了过来。
夜已深,路上很少有行人,在这雨天,连巡夜的宫人似乎都少了许多。
“主子,快到了,前面就是烟波亭。”
她顺着春兰的视线看过去,漆黑的夜『色』中,一座孤零零的亭子矗立在不远处,隔着朦胧的雨,看得不是太清晰。唯有那白『色』纱布在微风中飘舞,让人联想到了灵堂里的白绫。
“春兰,我们快些过去吧。”她走了两步,明显感觉到了春兰扶着她的手在颤抖。她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伞递给她,说道,“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主子,请恕奴婢胆小。奴婢确实害怕。”春兰脸上有些歉意。
她笑了笑,道:“没事,是你主子我硬是要来的,你陪我走到这里来已经很勇敢了。”
“主子,这伞还是主子拿着吧,淋了雨可不好。”春兰将伞移到她的头顶上方说道。
“这里离那亭子只有几十步来远,况且天空下的也只是蒙蒙细雨,不碍事的。”说完,她转身跑向那座充满秘密的亭子,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今夜的探索。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般。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今夜因好奇来烟波亭一趟,竟会为她日后留下一条命。
亭子的四面都围有白『色』的纱布。随着微风『乱』舞。有些许飘佛到她的脸上,很轻柔的感觉,那定是质地很好的上等白纱。
亭子中央有一方小石桌,桌旁还有几个圆圆的石凳子。此地确实是把酒饮欢的好地方,只可惜少了对饮之人。
绸缪的雨、微波的湖面再加上孤立的亭子,确实不负它“烟波亭”之名。很应景的地方,却就此荒废,心中不免有些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初来这个地方她便喜欢上了。从此,在这深宫中,多了一个清静的地方。
从衣袖里掏出一支白玉萧,她还记得这支萧是宣晔送给她的。宣晔送了她很多东西,但是她只喜欢两样。从北周来到东临,这两样东西从来都不离她的身,一样便是这支萧,另一样便是她发髻中『插』着的碧玉簪。这两样东西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反而特别的简单。一如他最开始对我的好,简单得没有一丝杂质。
七岁那年,桃花纷飞,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站在她面前,温柔的笑着:“倾泠,你知道吗?任何人见了你都会生出一种怜惜之情。”
“可是我母亲就不会。”她看着他如沐春风的笑容,那颗被撕裂的幼小心灵似乎正在慢慢的愈合。“宣晔哥哥,我母亲不要我了,有朝一ri你会不会也丢下我不管。”她心中恐惧,那时的少年就是她全部的依靠。当人一旦有了依靠,便会害怕失去。
“怎么会呢?倾泠,我怎么舍得扔下你不管。”他的笑容让她心安,亦让她沉沦。
往昔的美好,现在回想起来只会让人更加的心痛。
她靠在围栏上,感受着微风中夹杂的寒意。凉凉的,却让人很舒适。将萧附于唇边,低沉的箫声响起。婉转绵长,在箫声行至高嘲的时候,突然一股笛声闯入。笛声和着她的箫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两种乐器配合得天衣无缝。
她似乎感觉宣晔现在就站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吹奏这首他们共同创造的相思曲。她满脑子里都是她与他站在桃花树下的画面。可是,曲罢,她的周遭却只剩下一片漆黑。没有粉红的桃花,没有温柔的宣晔。
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瞬间将她拉回现实。
“姑娘的箫声真好听。”吹笛人开口了,是一种浑厚的男音,低沉、好听。
她隔着『乱』舞的白纱布,只看到了他的一袭衣角。也是白『色』的。在这无月的黑夜中显得特别突兀。
“公子的笛声能和得上我这独创的曲子,自然也是了得。”她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能在这后宫中来去自如的男人,除了殇冥帝还会有谁,但是她不敢确定他是不是殇冥帝。毕竟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殇冥帝,更没有听到过殇冥帝的声音。
“姑娘谬赞了,在下无心闯入,还请姑娘莫怪。”男子的声音中有些歉意,这更让她怀疑他的身份。据她所知,殇冥帝荒『淫』无道,若他真是殇冥帝,断不可能用这种客气的语气说话。
“公子言重了,若是能在此地遇到知音,那便也是小女子的福气。”
“遇到姑娘也是在下的荣幸。”他的声音里有些兴奋。夹杂着一丝相逢恨晚的感觉。
“公子为何一直站在外面?可否进来坐一坐。”她看着那抹一动不动的身影忍不住开口。不管他是不是殇冥帝,俗话说知音难求。在这深宫里能遇上一个知音,总归是幸运的。
“不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希望今后还有机会能够听到姑娘如此美妙的箫音,”男子话音一落,白纱那边的黑影便立即消失不见。
她掀开四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