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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傅庆昭看这阵仗,就算是追捕朝廷钦犯也不过如此吧,那些官兵根本不管韩夫人是谁,拿了铁链就往她头上套。
“在下听说有人在傅家门前闹事,便立刻召集了官差前来,在下管辖之内,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恶*件,傅大人请放心,在下一定严惩恶徒,绝对不让傅家受害。”
京兆尹说的口沫横飞,傅庆昭听得一头雾水。
正要再多问两句,就见京兆尹转过身去,对身后官差下令,让他们把韩家那些闹事之人全都给抓了起来,袁氏认识京兆尹,就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京兆尹还曾携家眷一同去了韩家给韩玉庸拜年,送了好些老山参等名贵的礼品呢。
“赵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你难道不认识我是谁?”
袁氏对京兆这般说,心里还想着,莫不是自己头发乱了,赵大人一时没有认出来,可是她双手被一个官差锁在身后,根本动不了,可等到赵大人走到袁氏面前时,袁氏就再也没法骗自己说赵大人没有认出她了,只听京兆哼笑了一声: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韩夫人。你这好好的夫人不做,怎么与那些市井泼妇一般来傅家门前闹事?也太不懂律法了,韩大人平日里就没教过你这些?”
袁氏被这赵大人说的面红耳赤,怒不可遏,他话里替着韩大人,可是语气却十分轻贱,早没了往日的尊重,袁氏蹙眉:“赵大人,你这说的什么话?我……”
不等袁氏分辨,京兆尹赵大人就不耐烦的挥手:“好了好了,我可不想听你这泼妇多言,管你是什么夫人呢,只要做了违法之事,在下都是一视同仁的,来人呐,将这些惹是生非的暴徒,全都给我关到牢房里去。”
这样下了命令之后,便再也不管被官差押着走,情绪实在受不了,一路尖叫撒泼的袁氏,来到傅庆昭面前,对傅庆昭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傅庆昭赶忙回礼,赵大人腆着脸笑道:
“让傅大人受惊了,请大人和夫人,小姐放心,那些暴徒,在下一定严惩,绝不姑息。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傅庆昭仍旧有些迟疑,抱拳看着那殷勤过头的赵大人,直到他上马,领着官差如来时一般奔腾而去,也没有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家来傅家门前闹事,怎么就能让京兆出几百官兵来抓人?这,这未免声势也太大了些吧。
傅新桐也觉得纳闷,这京兆是吃错药了不成,傅庆昭现在不过是个五品官,京兆是三品,按理说怎么着,京兆尹也不该对傅庆昭这样客气,就算是对傅远,京兆也不用那样恭敬啊,带几百人来抓闹事的人,让别的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她傅家是什么皇亲国戚呢。
事实上,傅家在京城官圈儿里,也不过就是个中流人家,连中上都算不上,傅远虽一品,可手里没有任何实权,府里地位最高的就是萧氏,可萧氏的地位,京城里谁不知道,那就是皇家垫底的,连封号都没有的挂名公主,存在感低弱,更加不可能让人这么上赶着巴结。
画屏带着两个婆子将春桃给押回府里去,萧氏对傅庆昭问:“相公,你与赵大人有交情吗?”
傅庆昭想了想后,摇头:“只有过两面之缘,谈何交情。”
“那既然没有交情,赵大人怎会……”萧氏往旁边的傅新桐看了一眼,傅庆昭也抬起头看向了傅新桐,看的傅新桐一阵尴尬,连忙摆手:“别看我,我更是连赵大人都没见过。”
傅庆昭收回目光,见门前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在,深叹一口气道:
“先回去吧。”
第117章()
第117章
傅庆昭带着萧氏和傅新桐转身回府,傅远从门内赶来,看见傅庆昭问道:“怎么,听下人说京兆尹赵大人来了?”
傅庆昭和萧氏对看一眼,点头回道:“是,不过已经走了。”
傅远往门外看了一眼,确实不见京兆的身影:“京兆怎会过来?你与赵大人很熟吗?”
傅庆昭直接摇头:“我刚回京没多久,与赵大人并不熟悉。”
见傅远还要问什么,傅庆昭干脆抢先道:“爹,桐姐儿被吓坏了,我想先送她回商素院中,今日之事暂时已经解决,不会连累傅家的。”
傅庆昭的话,几乎已经点明了对傅远有事撇开关系这种做法的不满意,说完之后,就拥着萧氏和傅新桐头也不回的往商素院去,留下傅远对着他的背影气的甩袖。
萧氏边走对傅庆昭边问道:“你这么和爹说话,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傅庆昭对傅远素来都是恭敬有礼的,可是自从这次从肃州回京,听说了傅远要将傅新桐定给韩家的事情之后,对傅远的态度就开始发生了转变。傅新桐也感觉到了,她往傅庆昭那边看了一眼,傅庆昭扶着萧氏摇头微微笑了笑,算是回答。
上一世的傅庆昭遭受了陷害,一辈子郁郁寡欢,为了妻女与其不喜的商贾为伍,这一世,他得以一展抱负,已经渐渐的脱离傅家的掌控,快要成为独当一面的人了,傅庆昭入官场,便如那鱼入水,虎入林,而傅远的三个儿子,大儿子已然废掉,三儿子本就没什么本领,只有傅庆昭一个希望,只可惜傅远想通这个道理似乎有点晚,如果他能早点想到这一点,在傅新桐的婚事上不要太□□,傅庆昭回京之后,对他都不会是这种态度。
“唉,今日真的好险,那韩夫人实在太不讲理,自家儿子受了伤……对了,先前桐姐儿你说韩公子受伤的事情你也知道?”
傅新桐正在想那个仁恩堂的老大夫和京兆府尹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氏的问题将她的神给拉了回来。
转过头去,见萧氏和傅庆昭都在看自己,傅新桐犹豫片刻后,才缓缓点头:“嗯,韩进臣从春桃那里知道我今天会去八方汇,他带了好几个纨绔在八方汇外面等我,醉醺醺的,还对我动手动脚,要把我拉走,后来……有人看不下去救了我,把他给打伤了,没想到韩夫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我都没来得及跟爹娘说呢。”
傅庆昭先前在门口已经差不多听懂了,再听傅新桐重新复述一遍,就更加明确了,问:“韩家确实有问题,如今韩大人还在刑部,这回韩家肯定不行了,韩夫人这个时候还敢这般嚣张,可见是个没头脑的,幸好你发现春桃不对劲,还有韩家那个什么表妹,你是如何知道她怀孕了的?”
“我是从……春桃那里听来的。韩进臣跟春桃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就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傅新桐只能把这个推到春桃身上,总不能告诉萧氏和傅庆昭,她是通过推算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才知道袁欣纯怀孕的事情吧。
“你这个方法太冒险了,在得知春桃不对的时候,你应该找……”
傅庆昭说到这里却忽然停住了,想起来发生这件事的时候,自己并不在傅家,而萧氏又是个不能做事的,闺女也是不得已才冒险,顿时心里觉得更加愧疚了,伸手摸了摸傅新桐的头,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对傅新桐问:
“对了,今天救你的人是谁,你认识吗?若是认识的话,爹要亲自准备些礼品上门道谢去。”
傅新桐一愣,抿唇深呼吸:“啊,救我的人啊。”她犹豫着该怎么说,傅庆昭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如果不说的话,肯定会让他觉得奇怪,可如果不说,今天在八方汇门前发生的事情,估计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候,就算她不说,傅庆昭也会知道,与其那时候解释,不如现在就告诉他。
“是承恩侯府世子顾歙救的我。”
傅新桐这一句话说的很是缓慢,一字一句,斟酌着说出口。
傅庆昭看她这样,心中有些疑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顾世子?又是他?”
傅新桐知道傅庆昭指的这个‘又’字,指的是傅新桐从树上摔下来被顾歙‘救’的事情,尴尬的笑着点头,傅庆昭总觉得女儿的表情十分僵硬奇怪,狐疑的看着她,傅新桐察觉到傅庆昭疑惑的目光,赶忙把头给低了下去,装模作样捂着胳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
“哎哟,可能是早上被韩进臣抓胳膊受伤了,爹娘,我就不跟你们去商素院了,我回青雀居休息去了。”
说完这话之后,傅新桐就兔子一般跑回了青雀居,留下傅庆昭和萧氏面面相觑,萧氏纳闷:“这孩子怎么了?提起顾世子,她怎么好像……脸红了?”
不得不说,萧氏其他地方很迟钝,但是在这方面还是有点精明的。
傅庆昭看着妻子没有说话,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两人回到商素院之后,傅庆昭将萧氏安顿好,走出院子,喊来了傅安,让他立刻就去查一查今天杜若街八方汇门前发生的事情,他总觉得女儿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傅安领命下去,到了晚上,萧氏亲自把晚饭给傅新桐送去了青雀居,傅新桐回到青雀居以后,就睡了下去,前一天因为睡的不踏实,白天又耗费了太多精神,躺到床上就睡下了,萧氏去喊她起来吃晚饭,并且放下之后并不打算立刻就走。
傅新桐睡了一会儿,精神好些了,肚子也确实咕咕叫了,早上惦记顾歙没吃好,中午看着顾歙几乎没吃,晚上看着稀粥花卷也觉得像是人间美味似的,下了床就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慢点,这么着急做什么。”
萧氏看着傅新桐咬了一大口花卷,又呼噜呼噜喝粥,实在忍不住了。
傅新桐根本听不进去,只顾埋头苦吃,一碗粥,两个花卷,没一会儿就被她扫下了肚,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这孩子气的举动让萧氏看的笑了起来,抽出帕子,给她擦嘴。
傅新桐拿着萧氏的帕子擦拭,丫鬟就进来把餐盘给收了出去,母女俩去了内室,傅新桐脱了鞋,干脆又窝回了床铺之上,萧氏便坐在床边上,伸手替傅新桐拂过额头前的一抹乱发,颇为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