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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倒也并非很好。
苏锦带着三个美貌女子往广场上一站,顿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有人心中将苏锦当成纨绔,应考还带着女子前来,摆明是家境富裕的衙内公子,怕是来走个过场罢了;有的人则艳羡不已,暗自发誓一定要高中,到时候娶几房比这三个女子还美貌的妾室,也带着到处晃悠去。
苏锦哪管众人如何他,他正转头四顾寻找王安石等人,这里人太多了,挡了视线根本见不到王安石等人;正着急无措之际,便听东面有人大叫道:“苏贤弟,我们在这边呢。”
苏锦转头去,广场东首的一块下马石上,一人站在石头顶端正朝自己挥手,细之下,正是王安石。
苏锦赶紧挥手回应,带着人一路挤过去跟王安石会合,那处聚集了数百应天书院的举子,大多数人都认识苏锦,此君是应天书院的大名人,焉能不识。
苏锦一路抱拳作揖,来到王安石等人面前笑道“几位兄长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们没来呢。”
王安石笑道:“我们哪像你,客栈的硬板床咯的我半夜就醒了,所以便将松鹤和恒心两位贤弟拉出来占位置了。”
苏锦笑道:“解试一过,介甫兄便要告别硬板床了,高中之后鱼跃龙门,便先忍耐忍耐嘛。”
王安石哈哈笑道:“借你吉言,不过你这架势,足有七八千人应考,就取前面两三百而已,难喽。”
苏锦道:“介甫兄都没信心,我等还考什么,打铺盖回家得了。”
王安石啐道:“少来卖乖,咱们赶紧往前挤,一会功夫便要点名领号了,但愿能领到第一批的号,否则又要煎熬三天。”
苏锦明白他的意思,举子八千,贡院内只有四百余棚,每棚十间号舍,也不过四千余人入场,八千人只能分为两批入考,说是初七**三rì三夜时间,实际上要考到十二号才能结束。
苏锦也有些担心,明显前后两批的试题是不一样的,自己的查出来的规律若是因为这个而失灵,那可气死人了。
几个人直着脖子往前挤,等挤到贡院门前,却被把门的士兵一顿乱吼道:“挤什么挤什么?待会按照各自州府点名发号,你们以为是挤到前面就能拿到么?顺序是定下来了的。”
苏锦王安石等人大眼瞪小眼,周围一群老气横秋的举子鄙夷的着他们道:“一就是第一次应考,就是个雏儿。”
吴恒心反唇相讥道:“第一次应考怎么了?难道比你们屡试不中还要丢脸?”
那几个怒道:“什么屡试不中?我等济州府学举子不过考了三次而已,恽州周长清考了十五年,也没见人奚落他。”
“就是,恽州知府还赞他坚韧如山荣辱不惊呢。”
吴恒心正待反击,苏锦拉住他道:“口舌之争有何意义?中不了便是中不了,便是夸出一朵花来,还是名落孙山之辈,人家以考的次数多为荣,咱们可犯不着在这上边攀比。”
那几人翻翻白眼,嘀咕道:“倒要瞧你们是不是能一举高中,别到时候也成为孙山之下的一员,大话可就成笑话了。”
王安石道:“几位!要不咱们打个赌吧,在下应天书院王安石,这位是应天书院苏锦,这两位也都是应天书院的同窗魏松鹤和吴恒心,咱们四个人要是有人考中了,你们几个便绕着这贡院爬上一圈如何?中一个你们爬一圈,中两个你们爬两圈……”
那几个学子道:“那要是不中呢?”
苏锦接口道:“谁不中便绕着这贡院爬十圈如何?”
那几名学子犹豫不答,王安石笑道:“要不便赌你们一个不中,你们几个但只要中了一个,我等便绕着贡院爬十圈,反之便是你们爬十圈,这你们总该敢赌了吧,几位来应考不就是觉得自己能高中么?”
一名学子道:“那谁敢保证必中?”
王安石晒道:“不敢便闭嘴,既来应考,却毫无信心,难道是来碰运气的么?朝廷科举乃是选拔人才之事,可不是拿来赌运气的地方;几位胡子一大把了,想考科举本是没错的,但三次科举不中,足以说明几位根本不是这块料;奉劝诸位一句,今年好生的应考,若是能中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再不中,赶紧回去酬些本钱,做些营生;家中妻儿尚要诸位养活,别连累的妻儿父母跟着你们受苦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王安石这话说得yīn损,但确实也是这个道理,这年代考科举一考考到四五十岁,家中妻儿跟着熬苦rì子,确实不像话;最终如范进中举一般考上了还好,若是考不上,这么多年的坚持其实一文不值;更有那些后来考上了科举入了仕途的,最后将糟糠之妻弃之不顾,为了娶美貌年轻的负心薄情的,更是可恨。
几名中年学子被王安石说中窘迫之处,又羞又恼又惭愧,个个鼓着眼睛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直到苏锦等人离去,其中一人才啐了口吐沫骂道:“这几个小子人五人六的,他们有何资格指谪我等?真是岂有此理,真把自己当根蒜了。”
旁边一名学子凑过来道:“几位还别不服气,你们知道他们当中那个英俊少年是谁么?”
“管他是谁?跟我等何干?”
“切,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苏锦,人家都报了名姓的,偏你们装作不知;不要告诉我你们连苏锦是谁都不知道,就是那位太祖托梦、以平民身份受皇上钦命办理粮务,整饬淮南路吏治,单枪匹马挑了八公山匪徒的苏锦,你们当真不长眼,居然骂他们是雏儿,可笑的紧。”
“什么……?”几位中年大叔满头黑线,刚才确实没听清楚,早就听说了苏锦的大名,苏锦已经在天下举子中成为新一代的偶像,苏锦为自己这些没有功名的举子们正名,他的所作所为说明,没有功名者一样有本事,几位大叔还想那天有缘能亲自拜会苏锦,却没想到相见不相识,居然是见了面便起纠纷。
大叔们很是懊悔,懊恼之余不禁同时谴责起身边的那名举子来:“你认识他为何不早说?这时候来放马后炮有个屁用?”
那举子被一顿数落,心中大骂:你们自己不带眼,却又来责怪别人,真是一帮胡搅蛮缠的货sè,难怪三界科举不中,要是你们这帮人当官,也定是个糊涂官;老子诅咒你们十科不中,考到死也不中。
……
辰时刚到,紧闭的贡院大门哗啦打开,百十名士兵簇拥着三名主考官从贡院中施施然而出,众学子们见状一涌而来,将贡院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当中一名主考官国字脸浓眉大眼,颌下一蓬浓密的黑须,见状皱了眉头,高声道:“人来,划出界限,有越界者立刻拿办,成何体统!”
一名都头上前应诺,大声下令,士兵们抽出鞭子不断的抽打学子们,将拥挤而来的学子们打得抱头后退,后面不知情的还望前挤,两下里一撞,数人倒地被踩踏的杀猪般的嚎叫,带人群散开,已经有七八名学子被踩的脚断手断,瘫在地上大声的哭叫起来。
苏锦等人在外围的目瞪口呆,这什么情况?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倒也罢了,这还没上桥呢,倒是倒下去几个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解试(二)
书院桃花分外红 第六百四十五章 解试(二)
皮鞭的威力确实够强,那几名学子的惨状也触目惊心,在将伤者抬走送医之后,场面终于平静下来;离着贡院门口方圆二十步之内被清理出一片空地。
三名主考满意的点点头,两边的两名来是副手,拱手请中间那国字脸浓眉的主考官上前说话,那主考也不推辞,上前两步咳嗽一声,双目威严的扫视全场,顿时学子们自动闭嘴,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诸位学子,鄙人京东西路转运使潘光启,受礼部委托,主持我京东举子今年解试科考之事,那两位大人一位是礼部派来监督我京东西路解试的礼部郎中鲁大人,另一位是我京东西路提学司孙提学,我等三人将共同主持本科解试……”
众举子们纷纷拱手道:“三位大人好!”
潘光启和那两位官员纷纷拱手回礼作答。
潘光启道:“按照朝廷安排,本科解试共三场分三rì考完,第一rì试诗赋,第二rì试帖经墨义,第三rì试策论;须得特殊说明一番,经晏殊大人提议,皇上恩准,解试试诗赋一场亦可以词代诗,以昭显我大宋长短句之jīng媲美前朝,诸位自行选择即可;鉴于本科人数较多,贡院号舍实难容纳全部举子入场,故奏请朝廷获准,分两批举行,所试之题也分为两套,第一批与第二批截然不同,故而诸位学子务需担心公正之事。”
众举子窃窃私语,说不上是前一套题好还是后一套好,但大多数人都想分到后一批去应考,这样最少能从先批考过的那些人口中得到端倪,或许能揣摩出什么门道来;但也有人愿意先考,很多家境贫寒的学子,来的路费都是东挪西借而来,在京城中每rì花销都jīng打细算,再拖延三rì对他们实在是种负担。
“诸位,闲话不多说,稍后便请副主考孙提学宣布两批人员名单,本官在此祝愿天下学子满腹经纶得以发挥,十年寒窗,今rì便是见真章的时候,光宗耀祖、报效朝廷、破釜沉舟、在此一举!”
潘光启颇具煽动xìng的语言一下子便将学子们的热情点燃,事实正是如此,十几年的努力,能不能一举成名便今rì了。
接下来副主考孙大人开始宣布两批应考之人,为公平起见,京东西路应天府、济州、郓州、曹州、徐州、单州、濮州、衮州八大州府的名字写成纸条放入瓮中,随机抽取四个州府分为两组,而剩余的举子人数最多的开封府,则将人数均分纳入两组。
此举甚易,只片刻之间两批先后应考的州府便已经产生。
正如苏锦所期待的那样,应天府被分到了第一批之中,跟济、曹、濮三州以及开封府的八百名学子分到一起。
紧接着便是点名、领号舍牌号等诸般琐事,一直忙活到接近午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