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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皱眉道:“辽人去岁冬月刚至,如今又派人前来,是何用意?公函上可说明原因了么?”
杜衍道:“启奏陛下,公函上倒并未提及,臣已命礼房主事钱宸查明回奏,臣以为不必多虑,无非是来往主客之礼罢了。”
赵祯点点头道:“辽使不同诸位番,待迎之礼当遵国制,待之以隆重之礼便罢,可着鸿胪寺全权接待,待使节到达,可引之上朝递送国书。”
杜衍躬身道:“遵旨。”说罢转身yù退下,右首官列之中忽然有人出列道:“启奏陛下,臣对此事有异议。”
赵祯一愣,道:“陈爱卿,你有何异议?”
此人瘦高身形,容貌清减,正是枢密副使陈执中,也是一位两朝老臣,去年刚从青州知府任上调任回京担任枢密副使一职。
“臣分管河北东西两路防务,近rì得河北东路送来探报,霸州北谷津关,雄州瓦桥关一带有辽人兵马集结,似有不图之轨;臣以为联系此次辽人来使之事,恐有事端发生。”
赵祯愕然道:“怎地杜枢密未曾提及此事?”
杜衍yīn测测的瞟了陈执中一眼道:“启奏陛下,陈副使所言之事确实有报,但辽人在边境调动兵马之时时有发生,也犯不着大惊小怪;瓦桥关以北是辽人的地方,人家部署兵马驻扎边境,就如同我河北东路保定信安两军驻防调度一样,乃是寻常之极之事,陈副使未免大惊小怪了些。”
赵祯吁了口气,点头道:“倒也是这个理儿,但需小心防备,严加监视才是。”
杜衍道:“陛下请放心,断不至于出现纰漏。”
陈执中冷然道:“臣不这么,这一次似乎与往常不同,辽人带兵之将乃是辽国皇太弟耶律宗元和大将萧惠,此二人乃是辽国名将,那耶律宗元乃是辽国兵马大元帅,此番集结之兵据称有五万jīng锐宫帐军和十万部族军,可见来势汹汹,不可不防。”
众臣吸了口凉气,以往辽宋边界上的驻军大多为部族军和京州军,所谓部族军其实便是亲王大臣以及部族首领的扈从军,辽国rì常的边境守卫都是征召这些军队去守卫,一来减少他们的威胁,二来也可以让这些王公大臣有立功之机;而京州军则只是一些平民,类似于乡勇之类,数目庞大但只有战时征召,战斗力也并不强。
作为最jīng锐的宫帐军,则是皇帝的卫队,隶属皇上直辖,类似于大宋禁军,无论装备战力都高处其他兵种数筹;而他们的职责乃是拱卫京师保护皇上,一般不是大规模的征战,这些军队绝不会调离京师。
如今辽国五十万宫帐军都调出来五万交给耶律宗元率领,这里边绝对有文章。
赵祯脸sè不善,低喝道:“陈爱卿,此事你可探听明白了么?”
陈执中道:“昨夜刚刚快马得报,今rì一早我本拟请杜枢密过目,但杜枢密在朝房之时又与吕相商谈他事,臣未来得及告知。”
杜衍瞪眼道:“陈副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等大事却不来告知,这不是教我在皇上面前应对失据么?”
陈执中忙道:“杜枢密莫生气,下官之过也。”
赵祯皱眉道:“此事或许真有蹊跷,辽人如此,难道当真想要对我大宋用兵不成?诸位爱卿,谁来替朕分说分说。”
堂上一片嗡嗡之声,众臣纷纷议论,各自猜测揣度着辽人的用意,赵祯着众人,眼光落到晏殊身上,道:“晏爱卿,此事你是怎么的?”
晏殊上前行礼道:“启奏陛下,臣以为不必太过在意。”
赵祯道:“哦?此话怎讲?”
晏殊道:“辽人与我大宋有盟约在先,绝无可能毫无征兆便悍然用兵,况且若辽人有意攻我大宋,又怎会派人送公函前来,命使节前来朝拜,臣以为其中必有其他原因;但说立刻两国便要交兵,可能xìng不大。”
赵祯点点头,觉得晏殊说的有些道理,朝堂上众臣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如果辽人根本就无意发兵与大宋为难,那也就无需担心了,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
吕夷简轻抚颌下白须微微颔首,见赵祯目光向自己shè来,咳嗽一声站起身来,转身扫视全场,众人顿时停止交谈,朝堂上一片寂静。
“吕爱卿,你有何法?”赵祯道。
“启奏陛下,老臣基本同意晏三司之言,但老臣有几点补充。”吕夷简缓缓开口,不待赵祯追问,自顾续道:“我大宋真宗朝便与辽人在澶州签订盟约,迄今双方边境已近四十年无兵事,两国也友好通往,每岁使节来往逾数十次;先帝驾崩之时,辽人举国尽哀辽主集蕃汉大臣举哀数rì,后妃以下皆为沾涕,此乃两国之间数十年通好所致,非为假意。”
群臣中有人默默点头,也有人微微摇头,不以为然。
“圣山登基之后,秉承先皇与辽人通好之志,遵循澶州之约从未逾越,辽主虽更替,但尚不至于背信撕毁盟约对我大宋用兵,所以老臣以为,此举不至于大惊小怪;陛下可待辽使节到来之后再加诘询,即可弄清缘由。”
赵祯点头道:“言之有理,不宜反应过激,否则恐辽人也会惊惧,有损两国通好之谊,但密切注意边境动向便可。”
吕夷简道:“老臣正是此意,若我大宋反应过激,反而落下把柄,为辽人所诘,倒不好解释。”
众臣纷纷点头称是,个个舒了一口气,晏殊和吕夷简都说此事无碍,给赵祯和众臣吃了个定心丸。
一片附和之声中,有人‘嗤’的一笑,声音甚大,笑声中满是讥讽之意,听上去异常的刺耳。
众人纷纷转头去是谁人发笑,上百双眼睛直shè大殿末位,一个少年身穿蓝sè官袍,不伦不类的站在那里,脸上笑意未消,手还捂着嘴巴没来得及放下。
发笑之人正是苏锦,苏锦听吕夷简说什么澶州盟约之事,两国通好之谊,实在忍不住好笑;那澶州之盟便是历史上所称的澶渊之盟,身为文科大学生,苏锦对这个盟约还是有些印象的,这是个不折不扣的丧权辱国之盟约,却被这些人大言不惭的拿来歌颂,当做功绩来展示,真是想不笑都不行。
“这位大人,此事有何好笑之处么?”吕夷简面沉如水,冷然责问,本来今天就是要找这个苏锦的麻烦,没想到还没轮到他,他倒自己跳出来惹事了。
苏锦没料到众人会对他的一声轻笑如此同仇敌忾,倒有些措手不及,见吕夷简发问,忙压抑住心中的慌张,拱手行礼道:“下官苏锦见过吕相。“
吕夷简漠然道:“我知道你是苏锦,老夫是问你因何发笑,朝堂之上,君臣商议国家大事,你却在此嬉皮笑脸,面露讥讽之sè,未免太不应该了吧。”
“是啊是啊,懂不懂规矩啊?”黑胡子大饼脸的庞籍赶紧附和。
“倒要请教苏专使,刚才吕相和皇上的话有什么让你乐不可支的。”黑瘦的杜衍也紧盯着苏锦怒斥道。
晏殊和欧阳修暗自摇头叹息,这个苏锦,简直不懂规矩,朝堂之上就该规规矩矩的站着,还没轮到你说话,便发讥讽之声,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苏锦见吕夷简等人气势汹汹的摸样,心里也有些打鼓,暗骂自己干嘛要笑那么一声,平白无故惹来事端。
不过这样子,不给个说法搪塞,这帮人可不会饶过自己。
第五五七章 大庆殿风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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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连连拱手作揖道:“诸位大人息怒,下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笑了一声而已,又何必大动肝火。圣上在此,下官岂敢讥讽嗤笑,诸位大人会错意了。”
苏锦特意提到赵祯,便是提醒发声斥责的几位,也不要太过放肆,这里可不是他们说了算。
赵祯没有发怒,心里反倒感到饶有兴致,本来奏议之后才是廷议,到那时才会正儿八经的将苏锦叫上前来,与群臣共商此次粮务得失和吏治大案,可这小子耐不住寂寞,居然跳了出来,倒也奇怪。
“苏锦,你且上前回话。”赵祯淡淡的道,脸上一片平静,不出喜忧好恶。
苏锦疾步上前,正yù跪倒行礼,赵祯摆摆手道:“免了,你在朝堂上行止不端,口作嗤笑之声,是何道理?”
苏锦忙道:“启奏皇上,微臣只是笑了笑,可没有嗤笑。”
赵祯喝道:“你当在座之人都是傻子不成?正常的笑声和耻笑之声都分辨不出来么?”
苏锦忙道:“我只是对几位大人的说法不敢苟同而已,所以这笑嘛,最多是冷笑,岂能说是耻笑。”
杜衍喝道:“凭你也敢对吕相和晏三司的话有异议?当真好笑。”
苏锦仰头道:“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苏锦虽人微言轻,但总不至于连对事情的法都不能有吧,杜枢密这是要剥夺他人思考的权利么?”
杜衍一时语塞,指着苏锦道:“牙尖嘴利,成何体统。”
苏锦微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平民尚且忧国事,我为何便不能对此事有法呢?法对不对是一回事,有没有法是另一回事,每个人都有指点社稷的责任,为何杜枢密认为不可么?”
杜衍怒道:“什么话,简直大逆不道!每个人都有指点江山的责任,那岂不是说人人都可诽谤朝政么?”
苏锦拱手道:“杜枢密不用给下官扣帽子,在这朝堂之上,岂非人人都有这个责任么?否则皇上所有事务一人专断便是,又何必临朝议政,征询大家的意见呢?大伙儿等圣旨照着办便是,何苦起个大早在这大殿上吹冷风呢。”
杜衍气的脸上黑紫,喝道:“苏锦,你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晏殊心里大乐,苏锦随便几句话便将杜衍耍的团团转,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知道胡乱发怒,笨拙愚蠢展露无遗,当下上前道:“杜枢密,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岂不失了身份。”
杜衍瞪了晏殊一眼道:“还不是你举荐此人,没上没下,无礼无仪,不可理喻。”
晏殊反唇相讥道:“杜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