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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反骨贼的名声。”
苏锦道:“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邱大宝道:“我相信人,可是却从没得到过好报,朱世庸、唐纪元、沈耀祖,我对他们虽不能说忠心耿耿,但却从未起二心,到头来怎样?个个对我猜忌,有的还要杀了我灭口,我不得不防。”
苏锦大皱眉头,终于咬牙道:“好,便交予你保管,不过你可千万莫要丢失,否则你我的脑袋都要搬家。”
邱大宝道:“我丢了命也不能丢了它,一旦你的承诺兑现,我便将他归还于你,而且给你磕头赔礼。”
苏锦一言不发将金牌交予邱大宝手中,伸手拿过桌案边的一叠黄纸,提笔蘸墨写下几行字交予邱大宝手中道:“明rì便去办事,外边的暂且靠你了,我们三个不能露面,只能呆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邱大宝伸手接过,塞在衣襟暗袋里,拱手出门。
……
凌晨时分,天sè刚刚呈现出青白之sè,冬天的早晨,寒气直逼骨髓,冷的人只想骂娘。
隘口密密麻麻的满是缩头缩脑的土匪,一大早他们便被山下的喧哗声给吵醒,放眼望去,山下官兵大营中人嘶马叫,正在整兵备战。
土匪们狠狠的咒骂着这些不让人安生的官兵,每天就知道用箭支乱shè,也不敢进攻,但是却又不能不管,因为一旦放松jǐng惕,他们的骑兵队伍便能够一举突破山隘,虽然上面还有数道关卡,战马根本上不去,但是隘口一旦被突破,便是逃命也不一定逃得了,山路拥挤,想第一时间撤上关卡绝非易事。
鉴于此,沈耀祖下死命令死守隘口,隘口两旁的山梁上,几座箭塔上土匪们在寒风中缩着脖子盯着山下,不敢稍有懈怠。
朝阳驱散薄雾,官兵们一如前两rì般来到隘口四百步外站定,一边鸹噪喝骂,一边用箭支零零落落的朝隘口乱shè,官兵们装备jīng良,这弓箭也都是牛筋强弓,数量比土匪们的多的多,这样的强弓能shè到三百到四百步开外,幸而官兵们的地势不利,略微仰shè的角度让shè程大打折扣,否则土匪们怕是都在弓箭的笼罩之内了。
不过官兵们也不敢近前太多,土匪们强弓虽不多,但是即便是普通的弓箭,居高临下的shè击也能及三百多步的shè程,也有几十把强弓能直接将箭支shè入官兵阵中,所以偶尔会有官兵被箭支shè中,引起土匪们一顿大哗。
邱大宝站在靠前的一座箭塔的顶端,手里拿着一把柘木长弓,手里捻着一只竹箭,身边两名土匪兴奋的道:“二当家的,给我们开开眼,久闻二当家的箭术jīng妙,shè一头官兵猪给俺们。”
邱大宝微笑道:“想么?”
土匪们点头如捣蒜,邱大宝搭上箭支,拉满弓弦,只听翁的一声响,箭支划空而过,划出完美的弧线正中敌军一名骑马的将官的胸口,箭塔上下的土匪们的真切,兴高采烈的大呼起来,不过诧异的是,那将官并没有应声落马,只是捂着胸口咳嗽两声,伸手便将箭支拔了下来,双手折断丢在一边。
“他娘的,竹头穿不透铠甲,你们下去给我弄一捆铁头箭上来。”邱大宝喝骂道。
一名土匪答应一声赶紧沿着梯子爬下去,另一名土匪兀自不动,邱大宝道:“你也去帮忙,铁头箭甚重,他一人搬不上来一捆。”
那土匪无奈只得转身顺着竹梯下了箭塔;邱大宝左右,将身子缩了缩,让下边的土匪不见自己,伸手拿过一只箭来,将箭头啪的折断,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片,裹在箭杆上,用细线团团扎紧,刚刚做完这些,便觉箭塔抖动,那两名土匪已经抱着箭支在爬竹梯了。
邱大宝不在犹豫,弯弓搭箭,用上全力,一箭shè出;那箭支呜呜作响,正中一匹战马的马腹,那战马一声悲嘶,人立而起,将马上的人掀了下来。
众土匪连连鼓掌,站在远处的沈耀祖暗暗点头,笑道:“二当家的心思倒灵光,知道shè甲胄shè不进,转而shè马,可不正是擒贼先擒王,shè人先shè马么。”
身边的土匪们鼓噪道:“好诗、好诗。大当家的文武全才,堪称诸葛之亮,关云之长。”
沈耀祖笑骂道:“一帮土包子,还掉书包,哪有诸葛之亮关云之长的说法。”
说话间,就见那匹马轰然倒地,挣扎着起不来了,几名官兵围拢上去也不知搞什么鬼,不久之后,官兵们忽然鸣锣收队,统统回到大营之中,让沈耀祖等人大翻白眼。
箭塔上,正搭着铁箭左瞄右瞄的邱大宝啐了一口道:“晦气,搞什么名堂。”
“定是怕了二当家的神箭了。”一名土匪道。
“定是如此,算他们识相,否则二当家不来个一箭双雕才怪。”另一名土匪也道。
第三四一章 里应外合
书院桃花分外红 第三四一章 里应外合
02…2…0
官兵大营里,李重、潘江、赵、方、卫三都头以及大小武官均在营中,众人传着一份黄纸写就的纸条,正是由邱大宝shè入马腹的箭支带过来的苏锦的密信。
信上写道:诸君望安,本使身在匪巢,情势出我所料,此山寨险峻,匪首刁横,前番算计均已落空,但我已寻得内应,需大军在外策应;今rìrì落之后,你们需大肆佯攻,吸引匪军注意力,便于我行事;佯攻之际多用火箭烧山,此乃匪巢软肋,务必使其疲于应付,待我夺取山道关卡后于山腰举火为号,便可大举进攻,上下夹击而歼之,切记,切记。
李重待众人传完毕,问道:“诸位怎么?”
卫都头赫然起身道:“没说的,干他nǎinǎi的。”
赵、方等人也连声附和道:“既然专使大人有令,自然是要配合行动。”
李重见潘江似乎有些犹豫,微笑道:“潘指挥,你有何高见?”
潘江抱拳道:“何谈高见,不过李大人,本人倒有几点疑惑须的澄清;贸然下决定恐怕不好。”
李重道:“请讲。”
潘江道:“其一,这封信是否是专使大人所写,我等可不知晓,信上并无落款,即便是落了款,也不能保证是否是专使大人的意思。”
李重笑道:“这一点容易的很,专使大人的笔迹我倒是认识,他写的字和别人有所不同,他最喜欢简化笔画,写出来的字倒有一小部分是形在而笔画缺,偏偏咱们又认识,这事我曾在庐州时跟他讨论过,后来他改了不少;不过……这字条通篇都是这种写法,当无假冒之虞。”
潘江道:“即便如此,是否是专使大人的本意呢?如果是在匪徒胁迫之下写出的话,这岂不是个圈套么?诱我等进山隘,然后伏兵四起,围而攻之,不得不防啊。”
李重正sè道:“你这是在怀疑专使大人的气节么?要不要我说两件专使大人的旧事给你们听听?以我对他的了解,专使大人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他或许行事手段有些刁钻,但在大节上当无可指谪。”
潘江道:“我非是怀疑,而是以防万一,万一情况如此,我等岂不是送羊如虎口,全部都要覆灭其中么?”
李重勃然变sè,起身便要驳斥,忽听帐外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道:“那奴家来担保,成么?”
帘幕一掀,晏碧云面罩寒霜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柔娘和小娴儿,两人均是面sè不善。
潘江冷冷道:“军务大事,妇人家不必插嘴。”
晏碧云道:“奴家以三司使晏殊亲侄女的身份担保,这位将军难道还不放心么?苏锦是什么人,他若是能为人挟持,奴家伯父大人又怎会像皇上举荐他,委他以大任?潘将军若是连三司使的眼光都信不过,奴家劝你攻山之时还是躲在后边保全xìng命为好。”
潘江惊愕于晏碧云的毫不留情的痛斥自己,更惊诧于她的身份,他还一直以为晏碧云只是苏锦的妻妾之类的人物,全没料到居然是三司使晏殊的侄女儿。
“这个……”潘江一时语塞。
晏碧云也不答话,拿过案上纸笔,刷刷写下数行字签上自己的名字,交到潘江手中道:“奴家立字担保,若有差池,凭此字据可直追三司使之责。”
李重大声道:“本县也担保,拿过来我也签名。”
赵都头方都头等人直到今rì才知道晏碧云的本来身份,没想到苏专使这么有来头,跟三司使大人都有瓜葛,更有甚者,连三司使大人的侄女儿都跟着他随军东跑西颠,难怪在从京城出发后的一路上,这位晏小姐都是帘幕低垂,显然是不愿让人知晓身份。
两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这个大大的马屁若不跟着拍上,怕是要后悔一辈子了。
“我等也愿担保!他娘的,专使大人深入虎穴,危险重重,我们还坐在这怀疑他,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事。”赵方二人指桑骂槐的骂道。
潘江脸sè青红,心里直叫冤枉,自己不就是提出担心么?怎地便引起众怒了,难道小心谨慎有错么?
“诸位,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担心……”潘江连忙解释。
卫都头也道:“潘指挥也是小心谨慎之意,并无诋毁专使大人之意,专使大人的事儿紧急,我等还是抓紧办正事为好。”
潘江忙借着梯子下来,道:“对对对,这事揭过去便是,咱们商量下晚间行动的细节。”
李重等人这才落座,李重问道:“潘指挥还有什么疑问,一并说出来便是。”
潘江咳嗽一声,额头上一片热汗,继续道:“专使大人说要我们以火箭烧林,吸引土匪兵力,可是我们哪来的火箭?那rì只有一桶火油昨rì已经被李大人的佯攻用的一滴不剩,咱们该如何完成专使大人的交代呢。”
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没有火油,箭支便无法燃烧,难道用树木当靶子练习shè箭么?不起火,shè入林中毫无作用,也吸引不了匪军的兵力,昨rì之佯攻证明,土匪们还是怕火的,火箭点燃林子时,几百土匪都忙着救火,若不是兵力不够,差点都能突破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