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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说这些的前提,是尘埃落定。”
“……”
“我却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尘埃落定。”
一听到这句话,他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敛起了一些,气氛也微微的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这些日子在漪澜别院的静养,的确让人有一种太过舒服,甚至在舒服中有些懒散的感觉,可是我们都很清楚外面的局势,虽然江陵的兵围解了,并不代表裴元修没有下一步举动,如果水路走不动,我担心他会聚集所有的力量强攻西安府,如果潼关一破,我们的局面仍旧不容乐观。
我说道:“现在,离尘埃落定,还远着呢。”
裴元灏沉默了许久,然后叹息了一声,道:“朕知道。”
“……”
“所以,朕打算择日启程回去,”他说到这里,又看了我一眼,然后道:“回陇南,总有一些事情,是迟早要做的。”
我的心也沉了一下。
这个时候,他也不再忌讳了。
他要回的,不是西安府,不是他暂定的陪都,而是陇南。
想起陇南那寂静的半城,我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紧绷了起来。
不过,就在我抬起头来,刚要说什么时候,目光却不由的看向他身后高墙外,那高高耸立的小楼。
那上面,好像又有一个人影。
第2366章 一曲哀歌的序幕()
一想到是婵娟在那里,时时的窥探着我们这个地方,我的心不由的一阵火气,脸也露出了一丝厌恶的神情。
裴元灏被我突如其来的厌恶神情给弄得一愣,下意识的回过头,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你在看什么?”
不过,小楼的人似乎又走开了。
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便又回过头来看着我,微微蹙眉似在询问,而我也不想说太多,毕竟婵娟的事情没有必要再提,便淡淡的说道:“没什么。”
他被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打算何时启程?”
我这才回到刚刚的思路,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要等轻寒也做好准备。不过他说,打算先把这个年过完。”
说到这里,我迟疑了一下。
在他面前这样说,岂不是邀请他在这里过年。
裴元灏自己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看着我,淡淡的笑了笑:“朕是不是打扰了你们?”
“……”
我沉默了一下,看着他已经尽量平和的态度,叹了口气,道:“怕陛下嫌弃,山野乡村,并没有什么热闹的。”
他却似乎有些感慨,转头看向这个宁静的庭院,说道:“朕这一生,热闹得太多了。”
“……”
“也许,难得有这样的宁静了。”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过西川历来都是这样的安静,这里的人也都习惯了,希望不要有什么人和事来破坏了这样的宁静。”
裴元灏轻笑了一声,说道:“是啊,朕这一次到西川来,难得的是见到了这里的人能活得如此安静,如此闲适,倒是令朕都羡慕了。”
我苦笑道:“安静还有,但闲适,怕是难再有了。”
“哦?”
“这些年来,西川的风调雨顺,多赖三江大坝,如今三江大坝一毁,接连下了一个多月的雨,这还只是在冬天,若到了春夏之际,只怕农民的一年,都要荒废了。”
他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若将来时机成熟,朕可以和西川一起,重修三江大坝。”
我抬头看向他。
他说道:“西川是一个好地方,这里的人和风景,其实朕都很喜欢。”
“……”
“这样的好地方如果没落,的确会让人惋惜。”
“……”
“朕,还是希望这里能一如既往,成为一个天府之地。”
我看了他一会儿,道:“陛下将来要重修三江大坝?”
“若将来一切顺利,朕有这个打算。”
“三江大坝,可不好修。”
“……”
“里面太多复杂的工程了。”
“……”
他听见我的口气有些微妙,抬头看了我一会儿,脸浮起了一点笑容来,说道:“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
“你,可以放心。”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坚定,平静的看着我,说道:“你可以放心。”
“……”
其实,自从来到璧山,慢慢的从悲伤抽身出来之后,我的心里不止一次的考虑过这件事,过去的,不说既往不咎,实际我也没有办法再查究,连母亲都在其扮演了一个角色,我又如何还能去深究?我能想的,只有将来。
如果将来,真的能在西川,再修筑起那样一个浩大的工程,真正对西川有利的工程……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希望陛下不要忘记今天说过的话。”
等到傍晚,轻寒办完了事情回来,我跟他坐在桌边,一边吃晚饭一边说了白天裴元灏说的那些话,他想了想,说道:“那是好事。”
我说道:“不过,他的意思,要留在这里过年。”
轻寒笑了笑:“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也没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他若愿意留下来,其实让他见识见识西川的风土人情也不错。”
“……”
“毕竟将来,西川终究是要和原融为一体的。”
“……”
“他只有了解了这里,才能真正的把这个地方的百姓当成自己的子民;在这里生活过,才能真正了解这里的人的喜怒哀乐,将老百姓当成是活生生的人,而不在是奏疏里那些陌生遥远的样子。”
“……”
“他和西川之间,若再有隔阂,对他不利,对西川,更不利。”
我倒有些惘然,白天的跟裴元灏说话的时候,虽然说不必那样戒备,可心里的戒备终究还是没有撤下,所以对他说话的时候,我只想着他留在这里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却忘了,他留在这里这段时间,若能对斯土斯民产生一份感情,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道:“还是你想得周全。”
轻寒喝了一口热汤,又说道:“对了,之前下了那么久的雨,镇的集市都没摆了,这两天天晴了,等到地干了,他们肯定是要摆出来的,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带着他到镇去逛逛。璧山的风景你知道,是很不错的。”
我想了想:“那也行。”
“而且,”他笑着看着我:“也可以顺便去办一点年货了。这算起来,是我们两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呢。”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突然一阵恍惚。
然后才想起来,是啊,虽然我和他已经相识那么些年了,甚至也有过婚嫁,但算起来,我们两人真的还没有在一起好好的过过一个年,算是当年在吉祥村的时候,过年的那一天,他被人抓走,之后一连串的事情发生,让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那个年,反倒成了一曲哀歌的序幕。
不知怎么的,我的笑容变得有些酸涩了起来,道:“是啊……”
他的脸色也拢了一层阴影,显然,也是想起了当年,想起了刘大妈他的养母,想起了冰冷的雨天里那一场分别。
我抬头看着他,说道:“我们现在,不会再那样了。”
“……”
“我们和当年,都已经不一样了。”
他看着我,过了许久,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因为下了一个多月的雨,加西川本来是阴冷潮湿的天气,即使这两天出了太阳,也着实晒了两天才堪堪把地面晒干,不过,人是闲不住的,天气稍微好了一点,大家都出门了。
这天傍晚,素素和采薇跑回来,说镇热闹了起来,好多人都摆起了摊子。
今晚有夜市。
裴元灏听说了,想了想,转头看向轻寒:“你没有宵禁?”
西川是没有朝廷,没有官衙的状态,一个人掌管这一方的土地,也掌控了这一方的百姓,宵禁戒严,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轻寒摇了摇头:“没有。这里的人都是些老实巴交的百姓,况且有我的人在璧山守着,没事的。”
裴元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可你还是应该小心一些。”
“……”
“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了身边的人。”
他这话,不说客气不客气,但到底是管到别人的事了,正好轻寒身边还有几个跟着他办事的随从,脸的神情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但轻寒听了,只想了想,然后笑道:“嗯。”
他又说道:“不过最近可以不必如此紧张,毕竟快要过年了,天雷都不打吃饭人,更何况是快要过年的时候。”
裴元灏也笑了笑。
气氛稍微的缓和了一点,轻寒说道:“我和轻盈打算去外面逛逛,陛下有没有兴趣一起?”
裴元灏看了我一眼。
他大概认为我是一定会阻拦,或者露出抗拒的神情,却没想到我只是站在那里,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于是笑了笑:“也好,看看这边有什么新鲜的。”
于是,三个人便结伴出府。
看样子只有三个人,可我知道暗地里一定有人在旁边跟着,护着,虽然轻寒没有宵禁戒严,可毕竟之前出现了五叔公和裴元修的人马在三江口作乱,加江陵的人马想要趁虚进入三江口的事情,他一定也在周围加派了人手。
不过,这一切都不妨碍一个月的连绵阴雨之后,大家的热情。
天色刚黑,集市已经非常的热闹了,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小商贩们摆好了自己的探子,便开始卖力的叫喊着,加大家说话的,谈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派人声鼎沸的景象。
裴元灏似乎有些意外:“这里好热闹。”
从他退出京城之后到达的许多地方,多少都受到了战火的侵袭,要么是百姓被惊扰,哪里还敢像这样出来经营自己的生意和生活,可西川毕竟离那些都太远了,这里的老百姓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