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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顺势跟着我往回走,但刚刚走出两步,他突然说道:“轻盈,你说,裴元灏看出来了没有。”
我的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
“你是说,关于铁骑王的事?”
“嗯。”
“……”我想了想:“你觉得呢?”
“他的段数比我们两个高出太多了,连我们两都能看出来的事,他可能在见到铁骑王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不然,他不会那么快做出决定,停止今天的交换。”
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回想起今天裴元灏的表现,他比任何人都更沉得住气,话也不多,但我想,他一定也从铁骑王身上看到了一些可能,所以,仅仅那几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定了下来。
不过,接下来呢?
留下了谢烽之后又该如何?我们要去西川了,他又做好去见轻尘的准备了吗?
像是猜到了我心里所想,轻寒说道:“这一次回西川,就要看他到底怎么跟你们家的人谈,而且我看,西川的势力错综复杂,你弟弟也未必能全权做主,所以他要过的关,还多得很。”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啊。但是,你会站在他这一边吧。”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那还用说吗?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回西川之后,我未必能事事都跟他在一起,我想要快一点解毒,而他,如果他先要去颜家的话,那可能我们会分开。”
“……”
“到时候,你要同他去颜家,还是跟我一起去妙扇门?”
我愣了一下。
说实话,我还没有把这件事情想到这么细,但他突然这么一说,我才有些恍然的回过神来,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看着我有些木讷的样子,轻寒淡淡的一笑:“现在说这个好像太早了。”
他抬头看向远方的营地,说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嗯。”
我被他拉着手,慢慢的走回走去。
正如裴元灏所说,我们只在这里又停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开始启程往回走。
临行之前,我一直凝神的看着那一片赤红的湖面。
原本以为这一次的西行,至少可以将南宫离珠接回去,可以让轻寒摆脱中毒的痛苦,谁知却是无功而返,反倒让我知道了关于陇西军的那么多谜团,这竟然是一支属于皇族的军队!可是,他们到底是如何在一夜之间覆灭的?他们覆灭的时候又经历过什么?他们和平家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瓜葛?我现在仍旧一无所知。
看来,要弄清这件事情,还要再想想办法。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往周围看了一眼,大概是我动作太大的关系,轻寒立刻问道:“你在看什么?”
“你看到宇文英了吗?”
“他?”
他诧异的也往周围看了一眼:“是啊,他人呢?”
“……”
我渐渐拧起了眉头,再一次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的确没有看到宇文英的身影,确切的说,好像从昨天开始,我们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这个时候,队伍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裴元灏要下令出发的时候,我走到他面前:“陛下,我们好像没有看到宇文英,他是不是去别的地方了?要不要等等他?”
裴元灏毫不惊讶的淡淡看着我,说道:“他有自己的事。”
“……”
“不必管他。”
“……”
既然他已经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能退回到队伍里。等到裴元灏一声令下,所有的人便都一起往来时路上走去。
我又一次回过头,看向那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的湖面。
湖水下面,那深幽的湖底,不知道还隐藏着什么,只是这一回,我是没有办法探知了。
第2189章 他要跟皇帝谈条件()
回去的路上,大家因为折腾了这么久,都有些人疲马乏,比来的时候花了更多的时间,但幸运的是没有再遇到风沙,我们很顺利的就回到了皇陵。
当远远的看到这里的村落和集市的时候,虽然知道这个地方也不是一个长久的停留之地,但在经历了戈壁荒漠上近乎酷刑一般的长途跋涉,还有风沙的洗礼,和跟铁骑王的对峙之后,大家都有一种在荒漠里见到了绿洲的感觉。
我听见身边的轻寒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终于回到有人气的地方了!
等我们的马车终于到了行宫外面,这里的人已经跪了一地,张公济带着皇陵卫和他手下的祀丞前来接驾,裴元灏下了马车之后,只简单的跟他们说了几句,便带着我们往行宫里面走。
我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皇陵卫走上前来,从另外一辆马车上将仍旧昏迷不醒的谢烽抬了下来。
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有醒。
药老用的药,未免也太重了一点。
不过,已经回到皇陵了,那什么事都能再说,尤其是侍女领着我到了一个宽大的浴池,看到里面冒着热气的乳白色的浴汤,还有上面漂浮着的粉红的花瓣,一瞬间我几乎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让他们退下之后,便欢天喜地的跳了进去。
温热的浴汤涌上来熨帖着周身被晒得几乎快要干裂的肌肤时,我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太舒服了!
我忍不住哼哼了起来,在外面这么长的时间,因为水源宝贵,根本不能好好的洗一个澡,后来虽然到了那片湖泊,但一想到湖泊底下的秘密,我也没敢太靠近,身上沾的灰土都起泥垢了,我一辈子还很少这么邋遢过,眼下这么舒服,立刻卖力的拿起毛巾在身上搓了起来。
搓下了不知几斤的泥垢,我觉得人都轻松了好多,加上这个浴室里热气蒸腾,人也有些昏沉了起来,两只手臂架在浴池边上,长松了口气。
总算舒服一些了。
就是不知道,妙言跟着铁骑王走了,会怎么样?
我们之前去过一次武威,那个时候也是因为黄天霸的关系,洛什在那里修筑了非常精美的楼台,还特地将城外的谷水引入了那座宫殿里面,就是为了让黄天霸住得舒服。
也许,妙言去到那个地方,也不至于太辛苦。
一想到女儿,心里终究还是记挂着放不下,我又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停在了门口,一个侍女站在门外,轻声的说道:“颜小姐。”
我急忙打起精神来:“什么事?”
“皇上让奴婢过来传一封信。”
“信?”
我们同在这个行宫,走过来也不过几步的距离,还让个侍女来传信?
我心生疑惑,还是让那个侍女进来了,她毕恭毕敬的将一封信奉到我手里,然后退了出去,我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常晴从西安府那边传过来的。
打开来一看,我原本才轻松了一点的心情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
书信的前面,不过是一些问安之类的话,也很常见,但最要紧的是书信的最后一句
太子拜学之事,未能成行。
我的手微微一抖,信笺一下子就从手指间飘落了下去,幸好我清醒得快,急忙一把将信笺又捞了起来,再展开来一看。
手指上的水珠浸到信笺上,将上面的几个字都洇开了,但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常晴熟悉的笔迹写下的那几个字
太子拜学之事,未能成行。
裴念深想要拜入西山书院,我和轻寒两个人都修书过去,但是,南振衣没有答应?
我的气息一下子变沉了。
说实话,这件事自从裴元灏提出来开始,我就并不觉得可以顺利的成形,毕竟,西山书院的学风散漫,在之前一直宣扬的都是反对朝廷的言论,从扬州那边恩科闹出的事就知道,西山书院的学子也不是集贤殿里出来的循规蹈矩的学生,可是,真正的结果出现在眼前,还是让我有些意外。
南振衣竟然真的连我和轻寒的面子都不给,也完全不给皇帝面子,直接把太子拒之门外了?
我哗的一声从浴池里站了起来,外面的侍女听到了,急忙走进来服侍。等她们给我擦干净了身上和头发,换上了一身轻薄的便褛,我立刻拿着这封信走了出去,刚在路上就遇上了也同样清洗了一番,一身凉爽的轻寒。
他一见到我,立刻说道:“听说有西川来的消息?”
我不说什么,将那封信递给了他。
他接过来一看,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不过短短几行字,但他看了许久,像是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伸手将那张信笺按照之前的折痕叠好,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
“为什么南振衣会拒绝太子呢?”
他沉默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也不能说太奇怪,我们认为他们有接受的理由,那南振衣就有拒绝的理由。”
“……”
“可是”
“现在书院毕竟是他当家,我们两的信,还真的决定不了什么。”
他这句话倒是说得很明白,的确,我们两说起来是有财有势,又是傅八岱的入室弟子,但跟南振衣这个书院的大师哥比起来,也真的做不了他的主。
轻寒的眉心蹙起了几道深深的皱褶,沉声道:“这样的话,可能皇帝去西川这件事,要稍微考虑一下了。”
“……”
“如果南振衣答应了这件事,那么他进入西川,别人多少都要看在西山书院的面子上,但现在,情况恐怕就有点复杂了。”
“这是当然的,但我现在只是觉得奇怪,”我从他手里拿回了那个信笺,慢慢的说道:“南振衣的确有很多理由拒绝太子,可是他在这个时候拒绝,那就已经表明了西山书院的态度了,不是吗?”
“……”
“问题是,老师早就已经入宫教导太子,也在帮皇帝出谋划策;萧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