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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想,便真忍不住又偷了小嘴儿,含着小舌头轻声慢哄着,不断地抚着她的头和背帮她放松,反反复复地揉着宠着,湿嫩嫩的小脸上渐渐浮上迷醉的嫣红,抗拒的嚷唤里掐着浓浓的娇色,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痛,你坏,你老是把人家弄得好痛。”
“傻妞儿,本王在疼你。”
“你变态嘛!疼死了,谁会喜欢这样儿。”
“我喜欢!”
“你变态。”
“再骂,罪加一等。”
“呜呜”
竟然又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他无奈地叹息,将小人儿温柔地搂在怀里不乱折磨了,抚着那头已经被他弄乱的发丝,哄着,“乖,别哭了,是本王稀罕你,疼你,喜欢宠着你。成不?”
“哼!”
她扭过头,小脸却红得火烧。
他低下头,下巴轻轻蹭着她湿滑的鬓角,语气温柔又讨好。
这一刻,仿佛过往的矛盾争执都烟消云散,气氛温暖甜蜜得就像所有普通的恋人,隅隅私语,浓情蜜意。
她羞涩地躲开脖颈间痒痒的触感,抓回镜筒朝里看去,而现实的纷扰并不会因为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而停止它公转的步伐,这一看便不得不面对其残酷。
“啊,那个人”
织田亚夫见小人儿一下又变了脸色,接过镜筒朝里望去,唇角却不由上翘,眼底的得意和狠色,与轻悠咋然失色的惊恐,截然不同。
祭旗仪式结束,欢呼声礼炮声渐渐消歇,军队中响起了鼓乐声,正是穿着黑色军礼服的军乐队奏起了军乐曲,列队的士兵们开始以整齐的步伐和队列鱼贯出场,道路两旁的民众抛着鲜花提着水果,一路相送。其中更不乏来为亲人送行的人们,一路撒泪,各种嘱托,依依不舍。
观礼台上的皇帝贵族们,也陆续离开。
轻悠看到的便是神台上,正互行军礼,握手离开的将军们。
左大将军在下属将领刚刚走上台向他至敬时,目光却定在地上那滚落的妻儿头颅,儿子仍大张着嘴维持着求救叫“爸爸”的表情,爱人瞪大的双眼里凝聚着深深的悲恸失望。
突然,他虎躯一震,迅速背过身躬腰就是一声猛咳。
他迅速掏出手帕捂住鼻嘴,却溢不住从胸肺间喷出的浓稠液体。
这一时间,高台上的将官们都吓了一大跳,纷纷围上前询问紧要,甚至着急的人立即跑去传唤同样参加阅兵仪式的军医。
军医们都被吓了一跳,这怎么刚刚瞧着还将气恢宏的大将军突然就吐血了呢!莫不是为即将到来的胜战过于兴奋,才突然爆发此症。当然,此无稽之谈都出自于京城的官媒京都报报社的特派刊员之手,却不知这寥寥数笔,为后来左大将军在战役总攻即将取得全面胜利的前夕,突然暴毙埋下了伏笔。
南云卫及时挡住了记者照相机镜头的拍摄,并迅速勒令新闻稿内容必须得军部审核方可发表。比副官更快地第一个掏出了方巾帕,递给左大将军以掩饰其失态。
左大将军虽怒痛攻心,才致突然咳血,心头对南云卫迅速有力周全妥帖的危机处理能力,深有感触,心生信赖。
“将军,您放心,属下已命人将尸骨全部收敛好,安置妥当。”
南云卫握住左大将军的手,表示安慰。
左大将军看着那双恳切关怀的眼眸,并无丝毫矫造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哑声道,“南云君,有劳了。”
便也就是这一句话,南云卫在远征军的地位一日千丈地攀升。
副将扶着左大将军离开了,得令的小兵回来给南云卫赴命,说孩子和女人的尸首已经装敛好,南云卫点点头,最后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那一地的血渍和污秽,重重闭了下眼,脑海里飞闪过那晦黯腐臭的牢笼中,被一群醉笑的男人虐玩的的男孩和女人再睁眼,复杂之色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冷硬刚勇的铁血军人本色。
他抬头看向已经缓缓启动的华丽轿辇,许多驻足不肯离开的民众竟然分道涌向了过去,心中的敬慕之情也迅速涤去了刚才的压抑感,松了口气。
也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在皇帝离去的人群里,出云公主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未曾离开过那辆华丽的轿辇,目光一寸寸变得沉黯阴郁。
仿佛是忍了又忍,在看到皇兄和大神官讲话时,她又脱开了人君,朝轿辇走去。
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尤有几分年纪,急道,“殿下,使不得。陛下还在那”
“不,刚才我的确听到轿子里有女人的声音,我要再确认一次。”
“公主”
大宫女唤不住公主,只得忧心忡忡地跟上任性主子的脚步,心底琢磨着另一番计量。
轿辇内
织田亚夫收放开镜筒,完全不以为意。
轻悠却觉得背脊寒凉,看着男人冷酷的俊容,道,“难道就不能换一种更光明正大的方式吗?非要此,此”
他冷哼,“轻悠,你太天真了。”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记得日内瓦公约都有保护平民和战俘的人道主义协议,难道就不能”
“轻悠,我说过,只有你够强大了才有资格要求那些所谓的公约保护,否则,没有人会理睬那些懦弱的族群。在上一次世界大战里,你们亚国也是名符其实的战胜国,可那又何?你们到现在依然还在被那些曾经的战败国殖民剥削,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再一次,轻悠哑然失声,无言以对。
她愈发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跟眼前这个固执骄傲的男人,在很多方面都无法调和,认识上的差距鸿沟,令她无力挫败,更隐隐地感到不安害怕。
他察觉到女孩的恐惧,立即换了脸色来哄,“悠悠,你只要知道我已经为你报了仇,那一切就该放下了。这些肮脏不堪的事都交给我们男人来解决,你只需要开心地画你的画儿写你的字儿,就够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需要担心。懂么?”
温柔羽的吻,一点点铺洒下来,那炽热的气息,深邃迷人的眼神,诱哄的语气,每一分每一寸都令人痴迷。
轻悠想,若她从未经历过之前的那些苦难和折磨,没有看到眼前的这些残酷事实,或许,她亦像轿外那些疯狂呐喊的女人们一样,被他掠去心神也甘之饴。
“其实,你这样做,也是为了震慑政敌,对不对?”
她看进他眼底里,他明显亦是一震,正要开口,十一郎急打了个噤声动作,说“公主来了”。
他皱起眉峰,立即捂唇重重咳了一声。
十一郎忙把角落里的瓷盅拿了出来,收拾妥当后出了轿。
出云公主不死心地探问了几句,只得到一串压抑似的咳嗽声,连一句正常对话也没有,任她几近失态地想要探看轿内情形,却根本连一条小缝儿也瞅不到。最终还是让十一郎及时派人通知了皇帝那方,皇帝身边的侍卫官都急急跑了过来,将人“送”走。
织田亚夫下令立即回荻宫。轿夫们的脚力比来时快了不少。
出云十分沮丧,几乎是两步三回头,心底更加阴郁。
大宫女见主子不乐,便附耳请命,立即得到了出云公主的首肯,便悄悄脱离了回宫的队伍,加入了民众的欢送大队,跟着那华丽的轿辇很快消失在长街尽头。
一路上,轻悠情绪低糜,明显闷闷不乐。
织田亚夫逗她吃东西,甚至还开了两侧专设的窥洞,让她瞧瞧街面上的新鲜物什,她也不为所动。
直行到荻宫的戒严区时,人声渐消,突然有一声马嘶传来,轿辇突然停下了。外间传来呼喝声,正是亲王殿下的直属侍卫队跟什么人发生了冲撞。
十一郎进来时,目光先划过了轻悠,道,“殿下,龙村上尉前来辞行。”
怀里的小人儿立即来了精神头儿,小脸一抬就要往外爬去,气得男人狼瓜一掐,嗷地叫了一声,就被摁回怀里。
“你又”
“你敢!”
他眼眸一竖,吓得她立即缩回脖子,满腔的惊喜渴望都强压下去,生恐再生一出无法挽回的“向兰溪”事件。
却垂着脑袋,一边揉屁屁,似埋怨又似撒娇地求,“亚夫,我许久未见龙村大哥,只是担心他出什么事儿。瞧瞧他安好,我就”
“你许久未见我也不见曾有分毫担心过。”
嘎!这男人居然又趁机报回头怨,真是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此时,轿外传来龙村治也铿锵有力的声音:
“亲王殿下,龙村治也前来拜别。”
沉重有力的脚步声踢踏而来,长皮靴与石面叩击出武士不屈的报国之心,最后落在了轿下极近之处。
咯啦一声,仿佛是佩刀与地面相撞的声音。
轻悠可以想见,那个俊秀刚毅的男子应是又双跪落地,行叩拜大礼。虽然明明知道那是东晁表达尊卑和敬仰的惯常礼节,可是在亚国文化里常说“男儿腠下有黄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龙村治也此时突然出现,仍然恻动了她的心。
因知,这异国他乡还有一个人真诚地关心着自己,为自己付出,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今忽闻殿下身染臆症,龙村惶恐,望殿下保重身体,早日康复。殿下之福,便是我东晁帝国之福。”
虽然句句都不离男人,不过轻悠还是感受到了那话里的浓浓关切之情。
织田亚夫看着怀里不断转动想要擦看的小脑袋,眉头紧揪,抱着就不愿松手,心底却是一片百味杂陈。
龙村治也问候完,起了身,十一郎代表主子送上出征祝福,还附赠了一把不知是早就准备好还是临时起意的武士刀。
龙村治也接过刀后,又叩拜称谢,并誓言一定会努力杀敌,建功立业。
话末,他仍驻立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深刻而乞盼地盯着轿帘门上金光泽闪的金质菊纹印,不明究里的人还以为上尉先生真是对亲王殿下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