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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着,一边拉过亚夫到床边,“我和亚夫还想,想你给我们的宝宝取名字,教他习字绘画,读诗书,学骑马打猎,放鲤鱼风筝,吃樱花糕你要是不好起来,我和亚夫就,就不订婚!”
轩辕瑞德听得差点岔气儿,喝道,“臭丫头,你说的什么浑话,要劝你小叔就好好劝,你还敢威胁起长辈来了,像什么话啊!”
轻悠无辜地瘪起嘴,“爹,人家是真的很担心啊!”又看着轩辕清华,“小叔,人家不是要威胁你啦,就是希望你能快快好起来,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我和亚夫反正都这些年了,不着急!”
这话,立即又遭到另两道不满的眼神威胁。
轻悠在心底叹气,看来这病急中的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不可理喻,太难讨好了。
“大哥,求求你答应小弟,小弟以人格保证,亚夫是个好孩子,他一定会会照顾好轻悠。”
轩辕清华似乎非比寻常地固执,甚至就要挣扎起身给轩辕瑞德跪下了,左右无法,轩辕瑞德更清楚这个兄弟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性子,最终只能点头。
“好,就依你。”
“那具体时间,就订在七夕情人节。呵,这个节日在咱们亚国,可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喜庆日子啊!”
床上的中年人挤出一个极微弱的笑,再次戴上氧气罩后,慢慢瞌上了眼,那心满意足的样子,让轻悠看得一阵心酸。
这么多人里,只有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算是比较了解小叔和亚夫的心伤和感觉。
可是做为当事人,小叔并没有想起任何事,只是凭着一种恍惚隐约的感觉,就对亚夫投注了这样的爱,何不教人感动呢!
都说孩子是父母一生最大最难以割舍的牵系,他们父子时隔二十多年才重聚,能有这样的默契,怎不教人惊叹。
轻悠握住亚夫的手,对他轻轻一笑,他目光微颤,显是心中大恸。
相扣的十指都紧了紧,她现在懂了,这个男人总是不那么擅长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就像当年他们一样,明明他心里在意她,偏用些过份残忍的方式,让两人生了那么多误解。现在,他遇着自己渴望已久的父亲,明明心里在意,还非要跟小叔闹矛盾。她不能真地为他们的心里分担多少痛苦,便只能从中当个和事佬,两方调融。
这方见人突然就睡了,三人心下也有些担忧,忙叫艾伯特进来察看后说只是疲劳睡着了,才下安心来离开。
“跪下!”
哪知一出病房门,轻悠就被父亲喝斥,当着一大家子的人罚跪地上受训教认错。
亚夫立即陪轻悠跪下,却并不受训的样子,直视老爷子说道,“伯父,此事全是在下的错,请您不要怪轻悠。”
轩辕瑞德一听,更觉得这“外人”是个扫帚星,给家人带来不幸。一直以来兄弟虽爱犯头痛,可哪时闹到七窍流血昏迷三天才醒这么严重,若不是女儿带回来这么一个人,也许就没有今日了。
愤怒喝道,“周亚夫,现在是我在教训我女儿,与你何干。”
亚夫只看着轻悠,也不顾她攥着他手摇头,只道,“伯父有所不知,近日在下与小叔略有口角,轻悠至小叔院中也是为我们解释误会,才会无意冲撞小叔,酿成今日不幸。此事因在我,若真要受家罚,现在亚夫已经为您和小叔承认为一家人,自当一并领受。”
这已经算是男人忍了又忍的谦虚说辞了吧!
轻悠在心底叹息,天知道,这一圈人里,亚夫的痛苦难言绝不亚于爹爹,可是现在并不是叙说前事的时候,她心里又急又痛,也无力施为。
亚夫的话,放在旁人耳里,已经相当谦逊。果仗着有理就咄咄逼人,自家人任打任骂倒也罢了,何况刚才还说人家是外人,这再纠缠下去不但是打自己巴掌,更是惹人嫌了。
两个小辈子低头认错,三娘上前劝说,大娘见状自然也帮着忙,二房见这大势已去,为讨个不得罪人也就从善流了,四房则向来是看大风向跟着使力,谁也不得罪。
两人终于站起了身,但众人却并不知道为何轩辕老爷子突然就对宝贝女儿生了这么大顿气。但见各人脸色都不太好,也不敢立即问缘由,又将艾伯特叫来询问了一番病情,嘱咐了些事由,才打道回府。
此时,距离牛郎织女会的七夕,也不过一个来月时间。
几日过后,轩辕清华精神大好,也能下床走动了。
轻悠松了一大口气,每天就家中、医院两头跑,跟着母亲学做炖品给轩辕清华补身子。
“哟,今天又是什么好吃的?还两大筒,另外一筒”
“抱歉,别一筒是我要陪我小叔一起吃的。小叔说跟我一起吃,更有食欲。雅矢少爷若有兴趣,可以叫你们医院的大厨做给你吃。”
“哼,真没见过这样翻脸无情、过河拆桥的女人。好歹我是你小叔的救命恩人,你母亲姐姐们可都非常尊敬我。”
轻悠再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对呀,你已经有我母亲姐姐们亲手送上的好酒好菜大洋元并各种酬谢礼,居然还贪着我手上的一筒乌鸡煲,真是贪心不足蛇舌象——小心吃撑死你!”
“你你你,你这个”
东堂雅矢被气得指手要骂,可惜他汉语水平有限,骂不出像轻悠这般形象生动的俚语,轻悠将门一甩,彻底隔绝了噪音。
正在看书的轩辕清华笑着抬起头,“轻悠,你怎么老跟雅矢医生抬扛?他是个很不错的大夫,还是你未来大伯,你怎么能那么没礼貌。”
东堂雅矢在轩辕清华醒来的那天下午就到了芙蓉城,当时情形很奇特。轻悠单独碰到他,两人还动了手,惊动不小,又结了个梁子。但东堂雅矢的到来,让艾伯特相当高兴,两人商量了一天一夜,制定的治疗计划,很快就大大改善了轩辕清华的状况。
轻悠事后也特别上门道过谢,却被东堂雅矢冷冰冰地赶出门。反正,有亚夫在,她知道这个戴着眼镜的斯文败类不会对自家小叔怎样,索性私下里也懒得似装好脸色了。
“小叔,东周雅矢这个家伙,除了医术了得外,其他方面都不怎么靠谱儿。我是不得矣而为之!”
轻悠一边摆着餐具,偷偷在心里吐舌头。话说东堂雅矢在听到她叫“周亚夫”时,就直接套上这姓氏,自抬身价成了亚夫的好兄弟。家中姐姐们一听,尤其是小六锦绣就像蜜蜂见着花似地天天往医院跑,殷情地送这送那。
这也是她不喜他的原因之一,太喜欢招蜂引蝶了。
更重要的是,东堂雅矢对任何异性的示好,都不会拒绝,且彬彬有礼地应对之,真是虚伪极了。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道貌岸然,毫无原则的男人。
幸好,她的亚夫就不会这样。
亚夫来时,叔侄俩刚好吃完了饭。
“轻悠,伯父让你早点回去。”亚夫只是朝轩辕清华点了点头,态度并不热诚。
轻悠一脸无奈地收拾餐具,“爹最近真奇怪,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居然非要我陪他下午时间啊!”
轩辕清华说,“许是吃醋了。这就要嫁出去的女儿,这么多年还没有好好陪陪父亲,连一顿像样的餐食也没捣弄过,还逼着病中老父只能吃素,不能吃肉,能不难过嘛!”
说着,两个男人都宛尔一笑。
轻悠先是一愣,接着就大声嚷嚷起不公来,跺着小脚跑掉。跑到外面看到车里坐着的十一郎立即过来给她开车,她才发现男人没跟出来。这可是第一次,亚夫主动留下呢!
十一郎解释了一下,轻悠心下高兴,亚夫终于走出这一步了,她可不会笨得回去打扰人家父子叙情,遂催促着十一郎赶紧回家。
“十一郎,你说亚夫今天会跟小叔合好么?我准备了好多节目给他们呢?”
十一郎面无表情地偶尔应上几句,眼角不时瞥见小女人快乐幸福的笑容,心下一时百味杂陈。
本来他很担心少主子这次来亚国,遇上这女人后又要被折腾得很惨。哪知道,事情却比他想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四年了,能再见到主子那样放松和悦的模样,他也别无所求,只希望主子追求的这个幸福,能长长久久,就算令自己粉身碎骨,他也要为主子保住这一切。
待到女孩离开,病房门被关上,房内陷入一阵奇异的静谧中。
轩辕清华看着一直沉默不语、只看着窗外的男子,心下叹息,这几日两人虽有独处,却都没有说上半句话,仿佛是为了完成任务,男子只是坐坐,等他睡着后就离开。
“亚夫,订婚典礼的事,准备得何了?”
“我让杨家夫妇帮我筹备,一应用度,按你们当地大户最好的配置来。”
“好好,其实我和你伯父都希望能大办,可惜眼下局势,要让那些狗崽子军阀瞧见,一准儿没个安生,徒徒招惹麻烦。咱们低调一些,自己人心里明白就行,有机会,以后正式婚礼办个大的也好。毕竟你现在孤身在这里”
而两人唯一的话题,似乎就只有订婚,或者是轻悠。想要问问其他情况,却不知为何总是害怕唐突惹了不快。
他在心里苦笑着,世界上恐怕也很难找出像他们这般关系奇妙、冷淡至极的父子了吧!他知道自己不对在先,纵是老天捉弄,仍觉得深深愧疚。
织田亚夫淡淡交待了些准备事宜,轩辕清华也不时添些意见,两人明明只隔了一臂距离,却似有一堵无形的墙隔着,怎么也无法亲近。
话题很快结束,又是一阵窒人的沉默。
轩辕清华叹息,又急又遗憾,心仿佛猫在搔,很想问问男子以前和母亲在一起的事,偏偏怎么也开不了口。他到现在依然什么也不记得,又有什么立场呢?
终于,还是织田亚夫打破平静,问,“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包庇轩辕老四?”
那双黑眸很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