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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身旁的几个人,抬着几箱贺礼沿着小路向前快步走着。更让林远心内疑窦丛生的是,抬贺礼的人身形高大,而且并不是尚书府小厮的衣着打扮。
眼看几个人出了偏门,隐约看见昏暗的灯光下有马车等在外面,林远想到了什么,心头倏然一紧,轻声命令身后的两个人:“一个去前厅禀告王爷,一个赶快回去调集人马,若耽误一点儿,只怕就出大事了!”
两人低低应了一声,转过身匆匆离开了。
林远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些,眼见着几个人将箱子抬上了马车,他心头一紧。既然青竹一路跟随,那么如果他猜得没错,这箱子里只怕装得是他们的当家主母付锦澜了。三子他们虽然听吩咐各自离去了,可是林远心内却越来越沉重起来:若对方的马脚程快一些,便是等王爷赶到追了上去,只怕也耽搁了。可自己难道还要找了马来之后再去追么?那个时候,只怕无论再怎么追,他们都已经失去踪迹了。
想到这里,眼看着马车往前走去,林远横下心来,终于从暗影中走了出来,快步拦在了马车前,沉声喝道:“青竹,你这是要去哪儿?”
赶着马车的瞿山勒紧了缰绳,车内的青竹听清来人的声音,心下大骇。她打开车门跳下马车,看着马车前的林远,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箱子里装得什么?这般丰厚,难道是送往俞家的回礼么?”林远冷笑着看着她,“可是既然是沈家的回礼,你怎么会在这儿?”
瞿山抬起手挥了挥,周围马背上的几个人下了马,朝着林远围了过去。可他们刚刚拔出腰间的短刀,青竹却低声喝道:“都别动手!”瞿山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青竹哀求道,“我去同他说,你们不要动手,去前面等我。”
瞿山眉头一皱,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命几个人上了马,赶起马车慢慢向前走去。
林远忙要追上去,青竹已经上前拦住了他,急忙低声说道:“别去……他们会等我的!”林远虽然不解,却仍是要动手推开她,可是青竹含泪死死抓住他,话虽然说得极快,但是仍然因为哽咽而有些颤抖,“他们不会丢下自己人的,一定会等我。所以你尽量拖久一些,等王爷来……”
林远一愣,要推开她的手亦僵在原处。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的青竹,直到对上她朦胧的泪眼,看着她的目光里,原本透出的寒意渐渐回暖。
青竹拔下头上的发簪递了过去。林远看着她掌心里翠竹形状的发簪,想起当初亲手将发簪送给她的情形,呼吸都有些停滞。他并没有伸手去接,青竹眼泪已经流了出来,走得更近了一步,极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说话……”
“这是你送我的,”青竹见他一声不吭,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将发簪又往前递了些,抬高了声音,“我知道我对不起王爷也对不起你,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你把这发簪收回去,过一会儿无论他们怎么对付你,都与我无关了——从今天起,你我恩断义绝。”
林远见赶车的人回头冷冷注视着自己与青竹,于是作势别过头去,冷冷说道:“送出去的东西,无论你收着还是扔了,正像你说的——与我无关。”
“林远……”青竹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之后紧紧抱住他,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几乎打湿了他的衣裳。林远听她低喃了几句什么,因为声音太轻,他并没有听清楚,微微低了头问道:“你说什么?”
“对不起……”
他终于听清了她的话,可是这三个字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腹间一阵撕裂般的痛感。
林远低下头去,亲眼看着青竹松开匕首的刀柄,那把匕首的整个刀刃都没入了自己腹中,他有些艰难的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青竹,想要开口,却并不知道要说什么:“你……你……”
“对不起……我不能背叛将军……”青竹努力抑制着周身的颤抖,重新握紧刀柄,闭上眼睛将匕首转了一下之后,用力抽了出来。钢刃刺穿脏腑的钝痛,紧伴着血肉被拉扯出的痛楚,林远终于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上:“青、青竹……你……”
青竹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身朝瞿山的马车跑了过去。由于泪水模糊了双眼,几次都险些跌倒在地上,最终终于跌跌撞撞的上了马车。到了路口,瞿山看了看车内痛哭不已的青竹,挥着鞭子狠狠抽在马背上向右转过去:“驾!”
明知你是莫野的人,可我还是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你的话……青竹,你从来都不明白,我到底多么爱你……
林远瘫倒在地上,艰难的呼吸着。他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似乎感觉得到周身的血液,一点一点凝固起来。
“王爷!就在这边!”三子引着段景堂和莫野等人匆匆赶来。跑在最前面的段景堂出了偏门,血泊里的林远让他愣在原地,呼吸都几乎停滞了。
“大哥!”三子惊叫一声跑了过去,段景堂这才回过神来,快步到了林远身旁,伸手过去,发现已经断了气。三子顿时哭了起来。
看着林远向右指着的手指,段景堂抬头看着前方的路,站起身来断喝一声:“现在哭有什么用,还不快追!”
之前尚书府的总管闻讯,早已备了马来。莫野亦和段景堂一起,带着几个侍从翻身上马。段景堂狠狠一鞭子抽下去,身下的马如同离弦的箭,向前飞快地冲了出去。
“那你去吧,我们也走了。”
段景堂用力挥着马鞭,可不知为什么,之前尚书府门前付锦澜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想着之前此时的她和思儿不知境况如何、被带到了哪里,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回转,越发清晰起来。刚刚他在前厅得了消息之后匆忙赶来,甚至来不及披上斗篷。呼啸的北风几乎穿透他的胸膛,在他心上直直刮过。他只觉得胸腔之内,撕心裂肺的疼了起来。
噩耗
夜色渐沉,可是京城的街道上却依旧喧嚣。请使用;问本站年关将至,街上的节日气氛越发浓厚起来。夜市上的小摊贩们比赛一般,叫卖声此起彼伏,仿佛唯恐输给周围的人。街头的行人来来往往来往,或悠闲或匆忙,面色间却或多或少都洋溢着喜气。
可是不久之后,安宁和乐的局面便被突然出现的一队队侍卫打破了。大批的侍卫涌上街头,守住各条主要街道之后,仔细盘问着街上的摊贩。
段景堂沿着尚书府偏门外的街道打马跑了很远,眼见着平亲王府的几个侍卫从远处匆匆跑过来,段景堂和莫野勒紧缰绳,走在侍卫前面的人率先上前跪倒在段景堂的马前,气喘吁吁的说道:“王爷……臣、臣等刚刚沿路盘查,有辆可疑的马车刚出南城门,京兆尹已经派人追上去了……至于其他三个城门的守将臣已经着人通知过了,对于出城之人一律严查,绝不会放一个可疑之人出城!”
段景堂面无表情的调转马头,冷冷命令道:“跟我追!”说着,和莫野一路往南城门的方向打马而去。
几个侍卫得令,不敢耽搁,亦纷纷翻身上马,跟在段景堂和莫野身后追上了上去。
一队人快马加鞭出了南城门,一路往城郊跑去。沿着前面的人马留下的痕迹进了城郊的后山。两个侍卫骑马跑在最前面,举着火把照亮山路,熊熊火光之下,山路越来越崎岖,一路延伸着消失在夜幕深处。段景堂却似乎对一路的颠簸毫无觉察,用力抽打着身下的马,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莫野用力打着马,新内的情绪却越发复杂起来:之前商议的,并不是这样的——和阿渊的计划里,为了躲过段家兄弟的追查,是应该出了南门之后一路往江南走,之后再转道去边关的。可是如今众人留下的痕迹,难道……因为京兆尹带人追得太急太紧无路可逃,才一路上了山的么?莫野想到这里,眉头渐渐紧皱。
不知跑了多远,段景堂远远看见两个人骑马从山上跑下来,他勒紧缰绳,眼见到了跟前的两个人脸色大变,努力平复着心跳,扬声问道:“怎么了?”
两人跳下马来,头死死磕在地上,声音里的颤抖无论如何都无法抑制,“王爷……”
莫野心内一紧,听得段景堂冷冷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跪着的两人中,其中一个颤声说道:“刚刚陈大人带小的们一路跟在那辆马车后面,一面追一面……”“啰嗦什么!”段景堂冷叱一声,那人猛地一激灵,声音越发颤抖,回起话来却并没有更快,“那辆马车怎么都不停……但山路越来越陡峭,一个不小心……就……就滚下悬崖了……”
两人低着头等待半晌,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得到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响。又等了一会儿,他们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可是马背上的平亲王,却因为火把斑驳的光影,看不清表情。
“马车上的人呢?”生怕打破什么似的,莫野勉强抑制着声音中的颤抖,有些迟疑的问出口。跪着的人又看了看段景堂,见他并没有任何反应,便老老实实的低头回道:“都……都掉下去了……”
“驾!”莫野狠狠一鞭子抽了下去,他身下的马飞快地向前窜了出去。
段景堂却纹丝不动的坐在马背上,手紧紧捂着胸口,只觉得那里一阵生生的疼。他身后的小喜子从马背上跳下来,到了他跟前,颤声说道:“王爷,咱们上去再看吧,王妃和世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他有些艰难的说着,可是段景堂却下了马。小喜子上前扶着他,却被他推开了。
段景堂的目光从脚下的山路一直延伸到远方,莫野带人离去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夜色里。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却似乎在无限远处,怎么看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