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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锦澜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沈安,淡淡笑道:“走吧。”
到了沈笑渊的门前,付锦澜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里面并无任何动静。沈安亦来到门前,低声说道:“公子,王妃来了。”
半晌,得不到任何回应的付锦澜终于没了耐心,用力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彼时沈笑渊拿一本书坐在窗前,正静静品读。可是他的身上有几道明显的鞭痕,不知当时动手的人究竟用了多大力气,衣衫破裂的地方已经有血迹一点一点渗出来。付锦澜一路走到他面前,他连头都不曾抬过。
直到走到他身边,付锦澜才看清楚,他脸上、嘴角都有明显的淤痕。可是看着他平静的面容,付锦澜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她在他身边站了很久,直到察觉他翻动书页的手有些微的颤抖,终于忍不住出声唤道:“沈笑渊……”
沈笑渊的目光仍旧落在书页上,没有移动分毫。
付锦澜伸手将他手中的书抢了过来,沈笑渊这才抬起头看她:“有事么?”付锦澜因他眼中的几分茫然有片刻的失神:“你……没事吧?”“我能有什么事?”沈笑渊轻笑一声,反问道。
见他这副模样,付锦澜咬了咬唇低下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笑渊见她沉默下来,声音有些飘忽:“回去吧。”付锦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我为什么要难过?”沈笑渊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却依旧努力维持着。
付锦澜抬起头来,试图安慰,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来此是想要安慰我的么?”沈笑渊攥紧拳头,唇边扬起的弧度里满是自嘲,“我并不需要,你请回吧。”
过了一会儿,见她仍只是静静站在原地,沈笑渊心内突然涌起几分厌烦:“不走是么?那好,我走。”
眼见着沈笑渊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付锦澜忙伸手扯住他的衣袖,颤声说道:“我确实是想安慰你的,可是我亦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也许我并不知道你娘对你来说……”“不知道就闭嘴!”沈笑渊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打断她的话,面上的笑容再也无法维持,“出去,马上出去!”
付锦澜迎上他有些冰冷的目光,几乎立时就要转身离开,可是他眼底的绝望却让她再次迟疑。沉默片刻,她终于鼓起勇气再度开口:“从我出生那天起,我娘就不在了,所以你此时的心情也许我并不能了解……”付锦澜见他没有再开口阻止,继续说道,“可我知道你一定是极难过的。你想开些,我想你爹打你并不是当真生你的气,也许只是……”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一直觉得说不出心内真正想说的话。支吾了片刻,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别生气,我这就走。我已经命人带沈安去拿药了,待会儿你要记得……”
看着一边连忙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转过身去的付锦澜,沈笑渊原本已然有些麻木的心突然又是一阵钝痛,他伸手将付锦澜紧紧抱在怀里,声音亦有些颤抖:“对不起……”
付锦澜有片刻的怔忡,想要挣开,却因着他言语间的软弱而停住了。
“我答应过一个生死之交,若他死了,一定会帮他夺回属于他的一切。”沈笑渊想笑,可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曾经我一直认为君子一诺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事情,现在我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
付锦澜只觉得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收得更紧了些,颈间一片温热。
“莫野!”莫野刚刚走进王府大门,便听见身后远远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他回过头去,段景堂已经从刚停稳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待段景堂走到近前,莫野才勉强笑了笑:“从宫里回来?”
段景堂点了点头,见莫野面色凝重,问道:“出什么事了?”刚问出口,眼神一闪,“是不是沈老夫人之事?”
莫野轻叹一声:“沈老夫人今日猝然离世,阿渊的事你也知道……他回府奔丧时被沈尚书打了出来,如今……”
段景堂微微颔首,和莫野一同走进府内。林远从府内迎了出来,见到他们,忙行了礼退到了一旁。莫野察觉到他和小喜子在身后低声交谈几句,小喜子神色有些怪异,自知他们有些话要同段景堂说,便稍稍加快了步伐。
段景堂停下来,看向他们:“出什么事了?”
小喜子心内想了又想,终究还是上前在段景堂耳边有些迟疑的轻声说道:“王爷,林统领说……王妃刚刚去了沈笑渊所居的厢房……”
段景堂眸光一闪,心内已是千回百转。走在前面的莫野回过头来,见段景堂的眉头紧皱,心内有些疑惑,思量片刻,开口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段景堂面上的笑意有些复杂:“没有。”
莫野点了点头,又说道:“若果真如此的话我自去探望他便可,不必……”“只是些小事,走吧。”段景堂又笑了笑,同他继续朝沈笑渊的居所走去。
付锦澜将药膏放到桌上,挑起一些轻轻涂抹在沈笑渊手背的鞭痕上。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沈笑渊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她泪痕未干的脸上,在她抬起头的那一刹那,终于转移了视线:“我自己来吧。”
见他收回了手,付锦澜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我的手不太方便,笨手笨脚的……”“我不是……”沈笑渊想要解释,终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重新将手伸到她面前,“手上的伤你帮我吧,其他地方待会儿我叫沈安来帮我。”
看着他微红的双眼,付锦澜认真点了点头。
沈笑渊的视线重落回她身上,看着她低着头动作轻柔的帮自己擦药,觉得心内某个角落,一点一点柔软起来,又因着之前初闻噩耗时的绝望,渐渐翻涌起连自己都无法言说的疼痛。
娘亲骤然离世,突如其来的伤痛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内过于荒芜,看着面前纯稚美丽的女子,沈笑渊第一次觉得,心中硬生生被剜去的那一块,或许是可以填补的,如果她能够一直在身边,或许自己就不会那么疼。
付锦澜帮他上完药,抬起头时,因着他眼中有些迷离的光芒而有些怔忡:“你……”
沈笑渊的唇覆了上来,将她没有说的话堵在了喉间,突如其来的吻让付锦澜十分慌乱,用力将他推开,沈笑渊眼底光芒闪烁,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再次吻了上去。察觉到她的战栗,他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像是要把她一直揉进心里。
突然之间的门声响动让沈笑渊顿时如梦初醒,他猛地向门外看去,房门大敞着,却是空无一人。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颤抖,回过头来,他才发现付锦澜已然满面泪痕。一时之间,内疚和悔恨齐齐涌上他的心头。
“小锦,对不起……我……”沈笑渊想要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却发现她瑟缩着向后退去,他抬起的手一时僵在了半空。
段景堂走在回寝殿的路上,刚刚在沈笑渊房门外见到的那一幕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的思绪顿时无端的复杂起来,脚步亦有些凌乱。刚刚他眼见莫野失魂落魄的离开,原本正合了自己的心思,可是想到沈笑渊和付锦澜的拥吻,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毕竟早就知道沈笑渊在她心里是有些不同的,如果只是因为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可为何看到那一幕时,心内还会如此愤怒?
看着她受伤时会恐惧,看着她和沈笑渊相拥时会愤怒,看着她躺在自己怀中时会情不自禁;想让她开心,想让她坚强,想让她的眼中只看得到自己……段景堂想到之前在宫里时皇兄的话,突然有一时的恍惚:这种感觉,难道……
“景堂?”
柳宸薇正往前走着,段景堂突然从转角处走出来,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下子撞到自己身上,她有些讶异的扶住他,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段景堂正因为自己得出的结论而错愕的时候,听到她说话,霎时清醒过来,看清面前的柳宸薇,勉强笑了笑:“没事。”
柳宸薇看着他恍然大悟的模样,粲然笑道:“没事就好。”
段景堂看着她脸上有些熟悉的笑容,突然回忆起初见她时的情景,那时的她高傲而坚强,此时亦然。他心内依然有欣赏有赞叹,可是和最初相比,却又似乎少了些什么。
“景堂?”柳宸薇见他又有些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究竟怎么了?”
段景堂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事需要想清楚罢了……”
快到寝殿的时候,付锦澜停下来,直到将脸上的泪水全部擦干之后,才继续向前走去。
门外的侍卫见她过来,行礼之后打开门,她进门之后才发现,几天未见的宁湘和青竹正站在厅内,听见响动,几乎同时回过头来。
“小姐!”
“王妃!”
宁湘和青竹跑过去跪倒在她身旁,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
“快起来。”付锦澜她有些吃力的想要扶她们起来,刚刚擦干的眼泪险些再次涌出来,“你们没事了就好,你们看看,我也没事了,大家都好好儿的,还哭什么呢?”
青竹看着付锦澜垂在一侧的左臂,哭得不能自已:“王妃,您的手……”宁湘闻言握住付锦澜的手,亦是泪流不止。
付锦澜忍着眼泪笑言劝了好一会儿,两人的眼泪才渐渐止住了,站起身来扶付锦澜在一旁坐了,亲亲热热的说起话来。
段景堂在卧房内听着她们说话,一段时间过去之后,他听见几人的谈话已经告一段落,终于忍不住起身走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见段景堂出来屏退了宁湘和青竹,付锦澜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思儿呢?在房里么?”“他不在。”段景堂淡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