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哲一愣,问:“那师父…?”
黄药师不言,提起徐哲的领子,便把他提到了隔壁的屋子,压上了床。
唉,大弟子还是这般矮小,实在有些心忧。
黄药师敛眸,看向被自己按在床上的大弟子,却见徐哲的神色仍有几分恍惚,明显不在状态。
这是突然怎么了…?
徐哲的脸蛋与身板,这些年来实在也没有多大变化,索性徐哲身子康建,武功极高,黄药师这才没忧心的怀疑,自己的大徒儿是否得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病。
但也就是因为徐哲的样貌没多大变化,黄药师稍稍一想,脑中的回忆便纷飞而过。
黄药师倏尔伸手,两指并拢,指腹直触徐哲额头。
不试不知道,这一试,烫手的热度便登时让黄药师心下一跳。
这热度可是不低!
这会再瞧瞧徐哲的脸色,可不就是白中泛红。
黄药师不禁低呵:“怎的如此不会照看自己!”
徐哲这会才后知后觉的讷讷问:“师父,我发热了吗……”
黄药师:“……………”对,就是这种茫然无知的小脸蛋,眨眨眼一脸无辜的问他是不是发热了。
徐哲自小精灵古怪,性子活泼,桃花岛的每个角落都被这小泼猴摸了个遍,整天赤着脚下冷水也不见其生病发烧。
黄药师的印象中,徐哲只生过一次病,那是在尚未出岛寻徒之时,也是如此刻这般,这热发的毫无征兆,来势汹汹,这人也是宛如梦游,迷蒙松怔。
唉。
黄药师叹口气,声音低了下来,道:“你师娘的事情,确实辛苦你了。”
徐哲双眼放空,玉琢精致的小脸白中泛红,模样迷糊迟钝,与昔日的小小哲如出一辙。
这般一对比,回忆倏尔汹涌翻滚,黄药师的心中一熨一痒,昔日的小娃娃是多么可爱听话,但如今的大娃娃………又是何其的烦人糟心。
黄药师的笑意未出,便又接着收了起来。
对待病人,尤其是自己失而复得,又医己爱妻的大弟子,黄药师还是软了声音。
他替徐遮盖了薄被,道:“你好好休息,稍后为师叫你吃药。”
徐哲神情恍惚的点点头,缓缓合上了眼睛。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自射雕世界中一十有二,武功小有所成以来,哪怕历经世界几何,徐哲从未生病。
唯一的一次发热,也是在随云巨巨面前装病。
而如今真的一病,就是来势汹涌,大病不起。
徐哲夜夜难眠,睡眠极浅,梦中呓语不断,似是噩梦连连。
这下倒好,岛中的男人们,大弟子病了,二弟子、四弟子废了,五、六、七弟子瘸了,哑仆们本就是聋哑的,唯有黄药师一个是好的。
至于女子们,冯衡重伤,黄蓉年幼,唯有梅超风一人是安然无恙的。
梅超风乃至断腿未愈的陆武冯三人,听闻大师兄高热不退,纷纷主动请缨照料。
奈何,关乎徐哲一事,黄药师思考片刻,便决断不借于他人之手。
梅超风照料着包括黄蓉在内的众位师弟师妹,黄药师亲自照看徐哲与冯衡两人。
冯衡虽久久昏迷不醒,却也是状态渐好,而徐哲这头却是久病不愈,成日双眼迷蒙,昏昏欲睡,无力沉沉。
常言道,医者不自医,索性黄药师本就精通医理,区区发热,加之徐哲武功高强,黄药师本以为,不过是一副药加一晚上的事情。
不料这一烧却来回反复,断断续续病了足足二十余日。
梅超风面色郁郁,手中拿一木篮,篮中有一方才煮好的汤药,送到了徐哲的房前。
梅超风轻轻敲门,低声道:“师父,药好了。”
房内静了片刻,黄药师以掌推门,接过木篮。
见黄药师手拿木篮后便欲关门,梅超风蹙眉咬唇,禁不住道:“师父,大师兄他当真只是受凉发热?怎的……怎的……怎的这么久还不好,我和师弟们都好生忧心。”
黄药师冷笑一声,道:“你师兄病的不是身,他不想这病好,这病自然就好不了。”
说罢,“砰”的一声,袖扫门带。
梅超风美目一怔,愣了片刻,才不敢置信的低喃道:“师父的意思是大师兄装病……不,是心病…?可是强如大师兄怎会……”
带门之后,房内药味浓浓。
起初,黄药师还是好生照看着徐哲的,见大弟子高热三日而不降温,还多次把脉琢磨方子,思虑莫非这并非简单发热。
但这方子换了几种,脉把了多次,明明身无重伤,又有内力护体,却足足烧了许久而未退,甚至病情稍好就接着反复……
这病的哪能是身子?分明是心!
事到如今,见弟子病由心生,怯懦至此,哪怕黄药师不知其根源,也知徐哲秘密颇多,心事重重,现下又不知被何所迫…………却也不免的怒其不争。
他黄药师的弟子,哪怕天都塌了,哪能这般窝囊?!
黄药师将篮子重重摔在了徐哲床头。
徐哲睁开眼,嗓子又疼又涩。
啊……
徐哲的心底又划过那句重复了无数遍的话。
他还是没有走,他还是在射雕的世界里。
徐哲撑着身子坐起身,他单穿雪白内衫,衣领唯微有松散,他的面色是苍白的,但神情却还是精神十足的,他掀开篮帕子后动了动鼻尖,做了个苦脸,似埋带怨道:“师父,哲儿都说了自己不要紧了,干吗还要喝药……”
口中嘀咕着“不要喝药”,却是下一刻就接着嗓子一痒,不禁侧过脸咳出了声。
咳嗽声久久不绝,称不上撕心裂肺,却是声声都咳的极深。
黄药师眼色沉了,道:“徐哲风,有什么可以逼你到如此地步。”
徐哲苦着脸,压着喉头瘙痒,埋头喝药。
“呵。”黄药师又盯了徐哲片刻,索性甩袖而去,留声一句,“若三日内再不好,你就如你所愿,滚出这桃花岛,我桃花岛门下,何时有这般把自己活活逼病的门人?!好一个发热许久而不退,若你当真不想面对什么狗屁事情,何需难受至此而不给自己一个痛快?!”
“师父……”徐哲弱弱的叫了一声。
这时,黄药师已经带门离去了,闭门之声响彻通天,足以晓见带门者心中之怒。
徐哲望着一开一合的门,自言自语的补了句,自我嘲笑道:“……师父,别爆粗口,有损形象…”
这话,黄药师肯定是听不到的。
唉。
徐哲把喝光的碗放回了木篮,又将木篮放下了床头,继而翻了滚,继续侧着身躺了下去。
这人啊,就不能遇到点好事,如先前所说,这神经一直紧绷着还好,一松下来,整个人便也忍不住的生起了倦意惰意。
这延迟三日的猜测一破,便禁不住的想待的更久。
每一次入睡前,脑中都在想,再次睁眼时,或许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然而,每次睁眼时,却发现,他仍然呆在这个世界。
这样很好。
这样不好。
如何能控制得住自己呢?
如此一个安宁祥和的桃花仙境,与数十年后不得不助元灭宋的现实比起来,只有没有一丝自我感情、为了完成任务而诞生的机器,才会迫不及待的回到所谓的现实吧。
徐哲把头埋在枕头里,面色仍有些不自然的潮红。
他咳了几声,低声喃喃道:“系统,你到底在不在…………起码给我个回去的期限啊,哪怕这个期限是几年后也好啊,完全不给个准头,这样一边忍不住沉浸其中,一边又时刻担惊受怕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完全不知道梦境何时会终结,万事不在掌控中的感觉让徐哲心生焦躁。
唉。
他又叹了一声,张开四肢平躺在床上,双目放空。
病了二十余日,这二十余日的时间实在不短。
这二十余日,昏昏沉沉似睡非睡梦境里,晕晕昏昏似梦非梦醒来时,神雕世界的任务,可当真是把徐哲愁的失眠掉了发。
长发掉起来总是比短发要明显的,这些日子,每日清醒时稍稍侧身,枕头上便必定留着多跟长发。
徐哲看着一手青丝,总算体会到了昔日妹子们求防脱发法子的愁苦。
每日例行的将一手青丝毁尸灭迹后,徐哲继续乌云密布的想啊想啊想。
怎么想都觉得,这任务,他好像真的下不了手,尤其是现在黄药师整日在眼前晃悠,他就莫名觉得更下不了手。
然后就只好继续愁啊愁啊愁,这一愁,愁了整整二十余日,但直到被黄药师下了“逐客令”的如今,徐哲还是愁的没有头绪。
深有苦衷倒不是不可一试,此次回来的目的有二,一是医冯衡,二便是提前替深有苦衷做出少许铺垫……
但最大的问题,却并非“深有苦衷”,而是“助元灭宋”的这件事本身。
这件事,是徐哲确确实实会伸手去推、乃至亲手去做的。
……如果真的做了,总感觉被天下的正义人士——尤其是黄药师——虽然狮虎虎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正派好人——亲手杀了或废了,才是最最合理的结局。
…………不对,不止黄药师。
既然在这个世界不是短短停留几个时辰或几天的问题了,那么叶枫晚…………或许也会跟着他再度回到射雕世界。
徐哲如此自然的想到了自家儿砸,然后就更加的…………只想大梦长眠了。
唉,不止狮虎虎,到时候被儿砸亲手废了,似乎也非常合理哦?
如此一想,徐哲更是头顶愁云惨淡,深感未来无光。
真想砸死系统这个小砸婊。
与此同时,中原内陆,高峰山下,水流交汇,溪旁村庄。
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好奇的趴在床头,不安分的动来动去,面上表情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