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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杯口是用来往里倒酒的,下面被塞住的小口才是喝酒口,显然这不是与华夏传统的饮酒方式,
据说,这杯子可能是大康,也就是现在的乌兹别b克k斯s坦t进贡来的。
“这是用一整块缠丝玛瑙雕的,华夏首批不准出国的文物。”驿路羁旅介绍道。
沙蓓蓓歪着头,问顾淼:“我怎么觉得缠丝玛瑙这个词很耳熟?”
“嗯,《红楼梦》里提到过,袭人说用缠丝玛瑙盘子送荔枝给三姑娘的,也该拿回来了。不过那个是白的,这个是酱色的。”顾淼说。
“为什么你连颜色都记得?如我这般博闻强记,也就记得是个玛瑙盘子。”辛月凑过来。
顾淼笑笑:“因为我记性比较好。”
其实他根本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那盘子是送荔枝去的,如眼前的这种暗色盘子送荔枝一点都不好看,于是顺口说了一句白色。
趁没人注意,他还抽空搜了一下,幸好真是白色,蒙对了。
最近运气好像是不错,难道是因为加了运气值的缘故?
能不能给中个彩票啊,2块钱躺赚500万,多好……
沙蓓蓓做为美术生,看见这些东西,就忍不住凑近仔细看:“看这牛头上的眼睛的位置,刚好有一点天然的白色,显得特别有灵气。以前雕塑课老师提过俏色雕玉法,就是指这样的吧?”
“对,这个小姑娘懂行!这个就是利用材料本身的颜色分布进行雕刻的俏色雕刻法,不比台tb北故宫博物院的翡翠玉白菜差!”驿路羁旅非常自豪。
辛月看着那个兽嘴,看着乐了半天:“你们看这形状,像不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豌豆射手?”
“不像。”顾淼看了一眼,没有感悟出来。
“仔细看,你仔细看,想像一下,把那个黄金嘴给拿下来之后,那个兽嘴的位置,就是一个小圆孔。”
顾淼还是没有get到那个点。
“等下,放着我来!”沙蓓蓓从背包里取出一本素描本。
唰唰几下,镶金兽首玛瑙杯的图案就出现在白纸上,她依在顾淼身边,把本子给他看。
只见杯子的后半部分只是粗略勾了几笔,头部画得精细一些,
在她的笔下,兽嘴处的金塞子不见了,只剩下圆圆的嘴。
再加上那鼓着眼睛的牛眼,还真有豌豆射手的气质。
“厉害!”顾淼第一次看见沙蓓蓓画画,“画的比照相机还好。”
“以后你去什么有趣的地方,记得拍照片给我,我画一遍,也当自己去过了。”沙蓓蓓含笑看着顾淼。
顾淼不知怎的,一冲动,就搂住了她的肩膀:“没问题!”
沙蓓蓓身子像过电似的一抖,她转过头,一双大眼睛看着他,顾淼急忙放开手,
他已经准备好,挨上两耳光。
第四十七章 陕博()
总有一些人心想事成,比如中彩票,比如抽奖,比如挨耳光。
还有另一些人想什么没什么,比如顾淼。
他咬紧牙,闭上眼睛,等着“啪”“啪”,说不定还能买二送一,再来一个“啪”
等半天没动静,睁开眼睛发现沙蓓蓓也闭着眼睛,粉嫩的双唇微微翘起,
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而自己恰巧又对这个女孩子有意思的时候,
不干点什么是反人性的,
顾淼微微弯下腰,快要靠近的时候,她的眼睛忽然睁开了,眼神透着很不满的情绪。
把顾淼吓一跳,不会是自己会错意了吧?
沙蓓蓓忽然踮起脚尖,将顾淼停在半路的嘴唇截住,一触即放。
“他们都到那边去了,快走。”说着,沙蓓蓓拉着顾淼的胳膊向着另一个被人群包围的展示柜去了。
顾淼脑中还在回忆那个如清风拂过一样的吻,
沙蓓蓓不涂口红,只用了润唇膏,淡淡的草莓香气被她的唇留在了顾淼的唇上。
“怎么这么久?失魂落魄的,丢东西了?”辛月问道。
顾淼忙摇头,从前面两个人的脑袋之间的空隙,望向展柜,
玻璃柜中放着一只做成少数民族皮水袋模样的壶,壶面中间有骏马图案凸浮于表面,
马的后腿弯曲跪地,口中叼着一只碗状酒具,颈上的装饰丝绦飘在空中。
这是唐玄宗的鎏金舞马衔杯纹银壶。
驿路羁旅站在一旁介绍这只壶的来由:
“开元时期,唐玄宗训练了一百匹舞马,会随着音乐在榻上起舞,随着数百宫女奏响的《破阵乐》《太平乐》和《上元乐》一同为海内外王族、蕃王表演。
光是当时玄宗的宰相张说就写了十多首与“舞马”相关的诗篇,其中有一句为:更有衔杯终宴曲,垂头掉尾醉如泥。正是这只银壶上的骏马姿态……”
顾淼看着那匹舞马,则是想起这种马的悲惨命运:
舞马,那是盛唐辉煌时期的骄傲。
但是当渔阳鼙鼓动地来的时候,惊破的不止是霓裳羽衣曲,还有宫中被豢养的舞马。
玄宗在行宫看见月亮伤心,半夜下雨听见铃声抑郁,舞马被安禄山手下的田承嗣拉走充为军马。
优秀的舞马在听见军中响起的音乐时,以为开工了,兴高采烈的随乐起舞,
士兵们震惊了,这还是马吗,妥妥的是妖啊!
揍它!
由于灵长目与奇蹄目之间缺乏有效沟通,
舞马以为是自己工作表现不佳才会被打,于是继续拼命努力蹦哒。
在错误的道路上,越努力越致命,
最后这些舞马全部活活打死,它们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淼忽然想起过去的自己,在一个只追求尽快上线,毫不客气抄这抄那的游戏公司里,自己居然会想着说服老板搞原创,不就跟这些马一样吗?
感谢法制社会,没被老板叉出辕门斩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失业,自己才会一大早跑水边,救起一个人,被系统绑定。
否则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只会过着在公司里朝九晚不知道几点的生活吧,
人都有点惰性,能不走出舒适圈,就不走出舒适圈,
被逼一逼走出去了,兴许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得不说,陕博里的好东西真多,沙蓓蓓沉迷于壁画珍品馆,懿德太子墓、章怀太子墓与永泰公主里出土的各种精美壁画让她激动的不行:
“《观鸟捕蝉图》!《阙楼图》!终于见到真的了!”
她对顾淼说着那些画上的技法,人物都在做什么。
“看见那个穿红披巾的宫女没?一手摸着头上的簪子,望着飞鸟。我们老师说,这代表着画家在用无声的语言诉说着深宫中女子寂寞痛苦与渴望自由的心情。不过……”
沙蓓蓓调皮一笑:“听了你在云冈石窟的时候说的那个女杀手故事,我觉得,这就是那个女杀手,石匠被皇帝抓走修陵,最后死在陵中,她潜入宫中,伺机行刺,有人得知此事,放出飞鸟给皇帝报信,女杀手那个动作是打算拔出金簪,将那只鸟射下来。”
“……”顾淼没想到自己胡编的故事,她还给了个be后续,还搭上了一只鸟。
“我就说那张照片好,上面的你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偏偏你还把它给删了,真是可惜。”李墨一站在一排展示柜旁扼腕叹息。
很久以前,对美女的夸奖就是“如画中走出一般”,本来对古画兴趣缺缺的辛月赶紧凑过来:“哪张画?”
李墨一指着其中一张盛唐时期的画,发髻高耸,脸如银盆,眼裂细长,下巴有两层,腰身壮硕……
辛月对李墨一怒目而视,
顾淼默默从两人身边挪开:“新换的衣服,别溅我一身血。”
李墨一指着那张图:“不好看吗?请美术专业的资深专家说话。”
“皇后啊,在唐代,她是最美的,可是在距唐一千多年的现代,白骨夫人比她美一千倍。”沙蓓蓓学着白雪公主里魔镜的腔调。
李墨一大方的迎着辛月杀人般的眼神:“女孩子还是要有点肉的,背上放两颗红豆就分不清正反的白骨夫人还不如自摸。”
“说得真难听,你就不能像人家顾淼一样斯文一点,儒雅一点吗!顾……”辛月转头发现顾淼和沙蓓蓓站在二十米开外的展柜旁。
透明的玻璃展柜中,放着一颗黑色的多面体石头,每一面都镌刻着朱红色的文字。
“看,独孤信的多面体煤精石组印,我没骗你吧?”顾淼说。
沙蓓蓓点点头:“位高权重,重点是还帅!我就记得独孤信号称‘侧帽风流’,人很帅,他的穿衣打扮都会被人效仿,有一次,他的帽子被吹歪了,路人们见了,觉得好看,于是也纷纷把帽子歪着戴。”
“好看是人好看,不是帽子好看,这些人,因果条件都弄反了。变成男版的东施效颦。”顾淼笑着说,“从北周到隋到唐的三个皇后,都是他的亲闺女,没办法不位高权重啊。除了北周皇后挺郁闷之外,隋的皇后是独孤伽罗,唐的皇后是李渊的妈,都很厉害。”
沙蓓蓓笑起来:“独孤伽罗的事迹也很有劲的,杨坚跟美貌小姑娘玩,她把小姑娘杀了,杨坚竟然只能气得离家出走,武则天是差点被废后,杨玉环也被赶回家三次,独孤伽罗比她们厉害。”
顾淼眨眨眼睛,没说话,心想男女之间的思维差异这么大吗,
他关心的是有权有势的独孤信,她关心的是帅哥独孤信还有后宫八卦。
重点完全凑不到一起啊,看来有必要早点凑够桃花值。
展柜里还有各种细巧工艺制成的金银器与首饰,一样一样看过去,只觉得眼花缭乱。
忽然顾淼在这堆妖艳的财宝里,发现了好清纯好不做作的单纯一堆金属。
圆饼状,中间微凹,金黄色,堆的特别随意,标识显示它们是金饼,出土了三百多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