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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克大手一挥,摆出一副豪放的派头大声嚷道:“什么求不求的,你有话就直说嘛。俺要是能够帮得上忙,自然是要帮衬你一把的。”
苏克的动静很大,再加上两个包间之间的隔音效果当然不可能像朱由检和苏克故意营造出来的那样好。所以苏克的这番话,朱由检听得清清楚楚。
听他的口气,似乎那位汉子和太监们的关系也非常好。说不定他们正准备求着苏克在接下来的就睡当中下毒,然后就这样在这家酒楼里把自己给杀人灭口了。
想到这里的朱由检当然不肯继续等待苏克过来,然后实施徐应元看上去很精妙的计划。现在的他,只想着立刻就离开这里,甭管是不是被宦官们注意到。虽然是仅凭王府的护卫,很难确保能够安全的保护好自己,但是朱由检也觉得,逃回去至少还有继续活着的希望。即便是太监们意识到他已经知道了魏忠贤的计划,也不可能贸贸然的就拍并包围王府。只要自己安分守己,想必皇兄也能看得出来自己是没有早饭那个心思的。
也许是跟的时间的确真的够长了,徐应元只用一个眼神就看出来自家的王爷准备跑路,于是赶紧劝说道:“王爷,你前往别着急啊。在这里万不得已的时候,或许那个苏老板还可以帮我们。”
徐应元这句话刚出口不久,另一家包房里就传来那名太监的恭维。
“怪不得李公公都拿苏老板当自己人,原来是如此的豪情仗义,那咱家就直说了啊。”
徐应元在隔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立刻就变成了蜡黄色。他刚才还说苏老板这个人忠义豪放,关键时刻很可能会站在自己这边。
这话如今还在空间当中飘着呢,说不定就连自己的口臭味都还没有散干净,结果另一间包房里就传出来了这样的话。
这个苏克,怎么回事阉党的朋友呢?像这么豪放的人,不应该是嫉恶如仇的江湖豪侠或者忠心耿耿可昭日月的大明义士吗?他怎么会和李公公——应该是李永贞吧,能够被这些中高级宦官尊称一声公公的李姓太监,似乎也就只有李永贞了——有关系呢?朱由检和徐应元都是一头雾水啊。实在看不出来这个人是个阿谀奉承的人啊。
要么就是,他这个人也只是被奸猾的太监们给蒙蔽了。对,一定是这样的。这么一个义士,肯定是不愿意和太监们同流合污的。一定是他们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欺骗了这位义士。
朱由检想到这里,不禁开始幻想自己是如何通过抽丝剥茧的方式,将这些太监们的累累恶行在那位义士面前展现出来,然后看着这名义士在自己面前后悔连连,怒斥太监们欺骗了他们,然后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忠诚。而这名义士还身怀绝世武功,从此成为他的首席贴身保镖。
忘记了逃跑的朱由检就这么沉浸在了幻想之中,直到苏克破锣一样的嗓子再次叫嚷起来,才震碎了他的想象。
“就是没有老李这层关系,俺也会帮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徐应元闻言大喜,他甚至激动地抓住朱由检的胳膊来回的晃个没完。朱由检也知道,这个苏克看来是个江湖义气很重的人。
或许,他只是见了谁都愿意帮一把,而不思被人给骗了。
隔壁的苏克当然不会知道,受到了惊吓的朱由检和徐应元两人,现在的心中究竟有多么多疑,以至于每隔不短的时间,他们就要刷新一下对于自己的认识。哪怕刷新理由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而已。
“好。那我就只说了。”那名太监喝了一口酒,“咱家刚才在这里说了不该说的话。心里现在是十分的后悔呀。希望苏掌柜的,和手底下的小二哥们不要把咱家的风言风语传扬出去。”
太监反正认为两边包厢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这句话是根本不会传到隔壁信王的耳朵中的。他当然不会知道,所谓的隔音效果有多好云云,只不过是朱由检和苏克希望他们听到的而已。
“这个你放心。俺虽然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但是俺手底下的弟兄,也都是在江湖上奔波多年的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且放心就行了。”
太监们相互看了一眼。所谓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本来能够让他们听明白的。但是苏克同时却在说,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这话听起来就有点让人炸毛了,你现在的确不知道太监们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但是等到以后知道了,也就是店小二们告诉你了之后,你还能做到这种承诺吗?
一众太监们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于是依旧在面面相觑之中。
苏克看他们这幅样子,立刻拍桌子站起来,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大吼一声说道:“你这是不相信俺们吧?俺告诉你们。俺老苏在这世间最重视的就是承诺两个字。”
“好,我信你!”
刘若愚第一个拍桌子站起来。从他第一次见到苏克的时候,就对这个憨傻的汉子非常有好感。让他有一种从阴柔的勾心斗角之中摆脱出来,重新面对朴素和朴实的感觉。
有了他带头之后,大家也都不好继续怀疑下去。毕竟在场的所有太监当中,最了解这个苏掌柜的就是刘太监。虽然这人也很老实,但是一向看人很准,要不然也不会得到李永贞的重用。当下也就没有多少人继续怀疑苏克的诺言了。
第三五七章 坚持李逵主义路线不动摇之十()
听到太监们纷纷表态之后,苏克立刻呈现出一副你们早就该相信我的模样,然后哩然后对店小二说道:“把我珍藏的好酒都拿上来,我要和众位公公不醉不归!”
“好!”吊销二门应声答诺的同时,太监们也发出一阵阵欢呼。现在的他们就算看不起这个憨傻的家伙,也得装着十分尊敬他。他们因为李永贞的关系而不敢轻易动他,否则保守秘密的最佳人选自然是死人。但是既然知道动不的他,那就只剩下哄着瞒着,然后虚与委蛇了。
这些事情对于太监们来说,本也是家常便饭,说起来也很容易。所以他们也不觉得比采取干脆的杀人方式多浪费了多少。相反,能够在他们擅长的领域之中结局问题,那才真正是低成本结局问题。
苏克当然是不知道太监们还有这么多的算计。不过对他来说只要明确太监们没有怀疑他知道信王朱由检的身份就足够了。加上李永贞的关系,他差不多也就算是太监那边的人了,反正和总是没有什么来往,即便是去告发,那也不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
一会之后,店小二们就端着十几瓶子酒走了进来。这些酒虽然名以上是苏克的藏品,好吧其实实际上也应该是他的藏品,只不过是在二十一世纪收藏的。他对酒的品鉴艺术远远低于他的热情。收藏品只有在数量上还算拿得出手,而在质量上就只能在同行面前贻笑大方了。
但是所谓的同行,当然不可能包括在场的太监。即便这群太监当中也有喜欢喝酒的,但也不会想象到二十一世纪的白酒究竟是什么样的味道。加上这些白酒的出场方式——躺在难得一见的玻璃瓶中——实在是太扎眼了,让太监们不得不聚精会神的盯着看。
苏克拿过一瓶酒,大咧咧的拧开之后给自己倒了一大碗,然后笑着说:“俺已经忍不住了,你们随便。”
就在太监们还在感慨“这样厚重的玻璃从来没有见过”的时候,苏克已经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碗,然后咧开大嘴高盛称赞道:“好酒哇,真是好酒!”
虽然这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但是坐在周围的太监们没有谁会去怀疑这酒的质量。因为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浓烈的就想就在转瞬之间从满了整个屋子。现在甚至还有一些,从细小的品扣以及苏克的嗓子眼里冒出来,不断的钻进太监们的鼻子里。
即便他们当中的确有好酒之徒,也是从来没有问过这么浓烈的酒香味。即便是平时不怎么喝酒的那几位,现在也产生了想要场尝上两口的冲动。
于是几位宦官立刻开始央求店小二们给他们打开酒瓶。受过苏克指点的店小二,现在已经能够熟练的使用二十一世纪的开酒工具,很快一杯杯散发着浓郁酒香的就被败在了太监们的面前。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或许就是直接把他们关进自己独立去了。
大部分太监们都觉得这酒虽然味道很不错,但看到苏克一口喝掉一整碗之后,也不觉得他会有多么醉人。可能只不过是问起来比较有味而已。在他们看来,即便是最容易把人放倒的酒,按照现代的说法,也不会超过二三十度。
所以,他们放心大胆的按照苏克的方式,直截了当的咕咚咕咚灌了下去。一时间,只觉得脸上嘴里都是火辣辣的感觉。
只不过他们即便裤裆里没了那东西,好歹也曾经是个男人,对于这种刺激性的东西,自然是觉得相当有调整性,于是一个个大叫着:“好酒好酒。”
剩下的少部分人看到了同伴都在称赞好酒之后,虽然看到他们的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但在酒场上看到这种状况,似乎也没什么稀奇的。说不定他们就是装出来的。既然要让这个憨货帮忙,不夸赞他的酒是好酒,貌似有点说不过去,等国会自己喝完了,那也是要称赞几句的,甭管是不是好酒。
但是等到他们喝完的时候,似乎才注意到,这个酒不夸还真是不行。因为实在是太有特色了,甚至有些让他们受不了。毕竟后来才去喝酒的几名太监,本来就是不怎么喜欢在平时喝酒的人。
看到大家每个人都喝掉了一杯酒之后,苏克继续大声叫嚷道:“诸位,趁着还没有喝醉,赶紧写下你们的地址吧,一会,我派人送你们回家。你们放心,俺老苏在江湖上颇认识几个人,如今也在我手下做事。虽然这里是京城,但保证你们身上的财物不丢失那还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