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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雪伊听得懂佟太妃的话,说的是前几天轰轰烈烈的祈雨之事,至于那句看得清,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上官珞爱惜自个的名声,才得以如此顺利。要不是,上官珞不管不顾那些流言,她要是真罚了她,也没有人敢跟她对着干。
莫雪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母妃,连你也在笑话我?”
“笑话?”佟太妃说,眼神微微有些伤感,带了些恍惚,“这不是笑话,只觉得你大了,懂得为自己谋划了,你父皇也不用那么担心你了。”
“母妃!”莫雪伊唤了一声,眼带哀伤。
两人转移话题,不再说这些伤心的事情了,反而说了一些后宫里最近发生的事,尤其说到皇后最近的行为,就连佟太妃都忍不住摇摇头,叹道:“这皇后倒不像是她姑姑,名声是一点都不在意呀!”
一国皇后,可以不才华横溢,也不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必须要端庄贤惠,举止大方,方能让人信服,母仪天下。而如今的皇后上官氏最缺却是这种贤惠。
莫雪伊只是笑,如今宫里越是热闹越是好,这样的话,上官珞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突然,一宫女匆匆上前禀告道:“启禀太后,新科状元佟远求见。”
佟太妃闻言一喜,眼里都有明显的笑意,赶紧冲着那宫女道:“赶紧让他过来,哀家都好久没有见过远儿这个孩子!”
佟远?新科状元?
莫雪伊想了会,才发觉殿试才刚过没多久,只不过那时她一直都忙着想如何让上官珞打消和亲的事,最后又是广济寺祈雨之事,更是没有时间去注意其他的事了。
佟远是当今佟太傅之孙,也是佟太妃的侄子。小时候,两人还因为佟太妃的原因,常聚在一起玩,最后,年纪越发的大了,也有了男女之分的想法,两人才渐渐地生疏起来。记忆中的佟远,对她很好,总是会拿些好玩的好吃的东西给她,就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令人安心。
056 暖暖()
佟远步入了永宁殿,身姿卓秀,他并没有穿上那一身显眼的新科状元的红袍,反而穿上一袭天青的淡色长衫,衬得他眉目温温,不同于陌尧那种令人惊艳的清雅之美,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卷烟雨朦胧的山水画,有着安静的气韵,从未有过那种咄咄逼人的张扬,让人越发地觉得他气质动人。
印象中那个大哥哥般的佟远,如今也渐渐地长成她有些陌生的模样,只是那一身气度却更显了,此刻怕是无数大家闺秀眼中的如意郎君。
他先是向着佟太妃行礼道:“侄子佟远叩见太妃娘娘,愿娘娘身体安康。如今,侄子得蒙圣恩,被皇上钦点为新科状元。皇上仁慈,还准许我入宫看望姑姑。”
佟太妃一连说了好几句,“好孩子c孩子!”
而后,他也向着莫雪伊拱手作揖,问了一声好,态度还是一如小时候那般,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关爱,并没有莫雪伊想象中的疏离。
她感慨之余,心里尽是感动。
说话的声音都微微有些哽咽了。
一时之间,气氛融洽至极,每个人的脸上都笑意吟吟的。佟远也说着宫外的一些趣事,他的嗓音温温的,似水流淌,不急不缓的,听在耳里,甚是舒适。
欢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莫雪伊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起身打算回碎玉轩去,也留下一些空间让佟太妃跟佟远两人好好说说话,他们僖的事,她还是不要在场为好。
“佟远,你就帮哀家去送送雪伊!”佟太妃说道,她是看出佟远好似有话要跟莫雪伊说,可是他自己倒是不急的,看在她眼里,就觉得好笑,借此机会,也让两人叙叙旧也好。
“是!”佟远起身站起。
莫雪伊佟远两人并着走出了永宁殿,佟远也没有送很远,毕竟是深宫后院,他一个外男,倒不好乱逛,只是离永宁殿几步之远就停下脚步。
红芍红药两人很有眼色让一群宫女停在两人后方五六步的距离,不远不近,看得清,但却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声。
这样,也不会有什么闲言闲语出现。
“雪伊妹妹,听说前段日子你生病了,你的身子怎么样了?”佟远还是像小时候那般叫着她,很显亲热。
说到这称呼,那时还有一个小小的冲突,佟远是僖最小的孩子,上头有个哥哥,还有两个姐姐,所以小时的他,很希望有个妹妹,让他宠着疼着。
在见到莫雪伊的时候,小小的人儿,一身红艳艳的,神情张扬。那时人人都说,凤华公主是个小魔头,不听话,到处惹事,可是,他却不这么认为,满眼都觉得她可爱极了。
姑姑介绍他们俩认识,他向着她打招呼,她却只是扬起头淡淡地应了一声,神情是很倨傲,但也很好笑,一个小小人儿做出这样的神情,怎么看就怎么滑稽。
相处了一段时间,他才知道,莫雪伊并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夸张,顶多就是有点任性骄纵,其他的都还好呀。那时候,她的父皇,一般都叫她,暖暖。
暖暖,暖暖。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特别的好听,很亲昵,也很有妹妹的感觉,所以他也开始叫起了她,暖暖。可是他刚一出口,莫雪伊就生气了,她盯着他,小小的脸上尽是冷意。
最后,一字一句,说,“暖暖,只有我父皇娘亲才可以这么叫我的,其他人,都不许!”
所以,最后折中,他只唤她,雪伊妹妹。
057 暗示()
如今想来,佟远的内心还是有一丝失落,其实那个年纪小小的莫雪伊的内心就已经有了防备,与其说,暖暖只是她父皇娘亲的专称,还不如说,是她对人的一种不信任。
直到现在,小时候玩过的那些岁月,也不足以让他完全走入她的内心。
至于她口中的那一句,夔哥,他硬是要求很久,最后她才这么叫上的。
“谢夔哥的关心,我的身子已经好了,没事了。”莫雪伊笑着回道。
“我听说,太后要将你赐婚给乌岭国王子。这事是真的吗?”佟远犹豫了会,还是问出暗藏于他心底已久的问题。
当流言传出的时候,他只觉得心头一怔,隐隐的疼痛,小时候,他还可以骗自己,那只是兄妹之情,可是现在呢,他却清楚,自己是喜欢莫雪伊,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莫雪伊有些惊讶他的问题,却还是如实回答:“太后是有那个意思,不过还没有旨意。”
“你不要嫁给那个乌岭国王子!”佟远的声音有些急,直到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才发觉自己失态了,从来都不显急躁的他,却还是在这件事上做不到不急不缓的。
“我的意思是说,乌岭国那里,你不会适应的!”佟远解释道,他本想说乌岭国那里怎么怎么不好,却发现这样的话,他是绝对说不出口,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类似废话的话。
“我知道呀,只是,这个我没办法做主!”莫雪伊笑笑,笑得带点儿苦涩的味道。
就是因为没有办法做主,她一直都在想办法,而之前所作的一切,也是为了不嫁去乌岭国。
沉默了会,佟远略作沉吟,鼓起勇气,说道:“雪伊妹妹,要是你不介意,我去向皇上请旨赐婚,这样,你也不用嫁去乌岭国了。”
可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不是后悔说了这样的话,而是没有表达清楚,好似有了歧义,他想解释的,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稍稍有些急躁了,急躁得完全不似他。
莫雪伊惊住了,花了一嗅的时间才消化了他的话。
她看向佟远,发现他温温的眼神竟含着一抹灼热,温度高得似乎感染了周围,都显得有些热了。他的眼底,也有了一丝急躁与不安。
这样的佟远,是她从未见过的。
也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他因她而起的变化,以及他眼中的真诚。
只是
“我介意!夔哥,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因此来娶我!”
她转过身去,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红芍红药见此,不知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公主就走了,也赶紧加快脚步跟上。
莫雪伊知道自己的话,其实很伤人的。
她也清楚地知道,佟远并不是因为同情才说出这样的话,他是真心地想要娶她的,可是,有情无情,倒是另外一回事,而是事情并不会就是如此简单的。
上官珞不会想让她过得好的。
向皇上请旨,最后这旨意指不定是谁拿主意的。
上官珞本对僖就有意见,这一次佟远被钦点为状元,怕也是一番波折。她要是嫁进了僖,僖在上官珞的眼里更是落不得好,少不得会对付僖。
这样,又何必。
她还是先安安静静地待在宫里,不去折腾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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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雨下()
“这不是同情!”
佟远终究还是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看着莫雪伊离去的背影,他想伸出手拉住她的,却发现自己的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抓到。
他,有些怅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空中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轻轻的,好似落在他的心头上,也缓缓地流出水来,钝钝刺痛。
“回去吧,远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佟太妃来到了佟远的身边,她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片烟雨蒙蒙,什么也看不到,最后,她轻叹一声,相劝道:“她不适合你,雪伊,应该说凤华公主,她更适合在一片广阔的天空,任她翱翔。”
如果不是因为最近的事,佟太妃还不敢这么说,可是最近的一桩桩事,莫雪伊虽没有做什么,但却少不了她的影子。
这样的人,又怎么愿意平凡。
更何况,她敢肯定,不管是梨妃,还是先皇,所有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