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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里更不舒服了,规矩是一套套的,嫔妃们个个叫苦不堪。
当然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皇后特别针对刚刚上任的霞美人。
霞美人这次倒是学乖了,没去太后面前告状,在皇后面前更是乖巧顺和,忍声吞气的,娇弱弱的神态,不出二三天,就憔悴得厉害。
没有人说,并不代表上官珞不知道呀。
上官珞气得太阳穴直痛,对于自家的侄女,恨不得把她塞回她娘亲的肚子里去,之前她怎么就会瞎了眼看中她,让她嫁给了自家的儿子,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尤其是想到如今皇上年纪也不小,她却还没有一个孙子。
她的头就更痛了,觉得最近,她是诸事不顺,没有一件事是让她顺心的。用手轻揉着额头,上官珞想起了宫外的留言,西南一带下雨,她的心情极其复杂,五味俱全呀,说高兴也不是,说生气,那就更不是了。
“最近凤华公主怎么样了?”
姜氏本来就用美人锤轻轻地捶着上官珞的背,听她这么一问,她动作一缓,小心翼翼地回道:“凤华公主的踩了几次药,还不见好,在碎玉轩里休息着。”
最近,她都有些猜不透上官珞的心思,伺候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但总归一点,太后毕竟是不喜凤华公主的。
“那让御医再去一次碎玉轩,如今凤华公主怎么说,也是朝廷里的功臣,要不是她去祈雨,没准西南一带还不见得会下雨。”
上官珞的话说的淡淡,不起一点波澜,可是姜氏却为难起来,她竟然猜不透,太后的意思。
这是要御医好好地治,还是说
050 造势2()
“太后,这”
姜氏刚一出声,就听到“砰”的一声,上官珞拍桌愤起,一双眼眸,寒光凌厉,看的姜氏猛地低下头,赶紧跪了下去,咚咚几声,磕起了头。
“太后息怒,老奴愚昧,还请太后不要气到自己的身体!”
“姜氏,你说,你在哀家身边待了多少年了。如今西南一带下雨,而去祈雨的凤华公主却卧病在床,你是让天下人如何看哀家?是不是想让那些百姓议论,哀家是如何苛待了凤华公主?”
上官珞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声音越是低,那一种压迫感却越是强,压得姜氏都有一种窒息的冲动,听了太后这么一番话,她只觉得冷汗狂飙,心头一阵乱跳。
她怎么就给忘了,太后是最爱惜她的名声的。
“还不快去太医院,让御医好好医治凤华公主,用上最好的药,务必要让凤华公主在这两天内好起来!”
“是!”姜氏磕了一下头,就急匆匆地出了仁寿殿,往着太医院走去。迎面吹来的风,吹得姜氏浑身一颤,也让她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
想起宫里如今这么一种状况,她微微苦笑一声,要是几年前,看到太后皇后相处好似母女一样亲昵,是绝对想不到有今天这样的一幕,两人都在暗中较劲,两看两相厌,谁也不让谁,现也只差没捅开那一层表面和平的隔膜了。
一位御医被姜氏催着地往着碎玉轩去,他拿着药箱,行色匆匆,虽心有不耐,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暗道,何时太后会如此关心凤华公主,想到宫外的流言,他有些理解,却还是觉得上方的人真真是喜怒无常,倒是让他们这些人忙于奔命。
所幸的是,莫雪伊已喝了几天的药,身子已好得差不多了,只差要调养一二,拿起毛笔,挥挥洒洒地写了一篇药方递给了在旁边候着的红药。
御医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想到姜氏对他说要两天之内凤华公主的病要全好的阴冷脸色,他不由地觉得庆幸了,幸好凤华公主病得不是那么严重,不然他这颗脑袋怕是不能稳稳待在头上了。
御医刚走,红药就跟莫雪伊说起了这件事,真正令她惊讶的是,御医竟是太后派来的。想起太后的所作所为,她的心猛地一跳,总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莫雪伊听后,只是轻扬唇角,笑道:“放心吧,就按着药方上去拿药,不会有事的!”
红药不懂,但是莫雪伊的话,她听,既然公主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
西南一带的百姓,从未在帝都云啻待过,至于凤华公主之名,顶多就知道是个金枝玉叶,至于那些什么刁蛮跋扈之类的,他们并没有接触,所以感触也不是很深,只是,有消息传言说,凤华公主在广济寺为西南一带祈雨,并愿意折寿十年。
如今,凤华公主还卧病在床。
那一群朴实的百姓顿时就被感动地泪流满面呀,觉得这公主好呀,为国为民,怕是因为之前的那场雨,凤华公主才会生病。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众人纷纷向上天祈祷,祈祷凤华公主早日康复。
于是,在扮成书生的小五的策划下,西南一带的百姓纷纷联名上书,会写字的写上自己的大名,不会写字的就直接按上大拇指。
这一份沉重的白帛就传到了西南总督的桌上,那可是百姓的心意,西南总督哪敢推延,直接快马加鞭送入帝都,还附加他的一份奏折,奏折上狠狠地夸上凤华公主一番,还望皇上嘉奖凤华公主。
051 风语棠()
这一份载满百姓心意的白帛送上了朝廷,朝堂上下顿时一片哗然。
正熙帝对于这个三妹倒没有什么坏印象,尤其看到那白帛上那签着的名字那按着的拇指,心神一晃,折寿十年,不是谁都愿意在菩萨面前许下如此的愿望,也觉得凤华公主是一片赤子之心,一纸圣旨下去,赞了一声凤华公主,也赏了碎玉轩无数的绫罗绸缎、珠钗首饰等。
这一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关于凤华公主私自出宫之事,也无人再提了,毕竟皇上都下旨嘉奖莫雪伊了,谁人还敢说,就连上官珞也给皇上面子,装作没有这么一回事了。
小五从西南回来,俯身跪在了陌尧的脚下,也只是得到了陌尧的一句话。
“干得不错。”
话少,但是小五却很高兴,公子看似温和,但却很少夸人,就连一旁的明澄看着他的眼光,都稍稍有着羡慕的意味。
莫雪伊裁之后,已是距那晚被困佛堂的六天之后了,其间西南一带下雨后,帝都云啻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线如丝,飘浮在空中,氤氲成雾。
踏出碎玉轩的那一天,天气早已放晴了,阳光柔和温暖,盛放的桃花,更多了一层水润之色,艳丽妖娆,夭夭灼华。
莫雪伊首先要去的是,上官珞的仁寿殿。
不管怎么样,在她生病期间,太后让了御医过去,她总归要去谢恩的,这种明面上的错误,她是不会让上官珞抓的。
她并没有去到仁寿殿,反而在御花园的一座凉亭里,看到了上官珞。上官珞一身的锦袍,端坐在石凳之上,脸上笑意涟涟的。
一旁候着的是,她名义上的舅舅,风庭。他脱下了朝堂上的官府,换上了一身休闲的白衫,人虽到中年,那一身温文儒雅的气质,却更显风范魅力。
他的身后,还有一位娇滴滴的女子,年岁不大,大约十五六岁,一身青色罗裙,衬得她整个人如雨后百合,清纯雅致,那一双盈盈水目,更是动人之极。
如若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女子应该就是风语棠,是风庭从族里过继而来的女儿,在帝都素有才女之名。
风庭人已中年了,虽一直没有成亲,原因不明,但是却有很小的言论,说他忘不了他的青梅竹马,而那个青梅正是太后上官珞。
两人听说是一起长大的,金童玉女,人人莫不称赞,只是谁也想得到,圣旨一下,待字闺中的上官珞就嫁给了当时的太子莫问为正妃。
风语棠不知说了些什么话,惹得上官珞笑意连连,风庭立在一边,也温温地笑着。那里,一看,就知道气氛是如此的融洽。
莫雪伊缓缓上前去,就有一宫女拦住了她,她对那宫女说明了来意,那宫女随即轻声道:“凤华公主,请稍等,待奴婢禀明了太后,你方可上前。”
她轻轻颔首,就看着那位宫女走进了凉亭,她的话刚一说完,她都明显地感觉到,上官珞的笑容一僵,随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宫女就退了出来,走到莫雪伊的身边,说道:“太后让凤华公主明日再去请安谢恩!”
052 叫声舅舅()
上官珞暂时不用她去谢恩,莫雪伊无事可干,想来自己在碎玉轩里躺了六天,身子酸软得很,见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就在御花园里走走。
一路走来,楼阁轩榭,假山嶙峋,回廊相连,百花在微微阳光的映照下,好似笼上一层薄薄的雾气,透着彩色艳艳的绮丽,一朵朵,竞相开绽,争妍斗艳,倒是一番诗情画意。
莫雪伊的心情也明媚了许多,唇角也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突兀的,感觉一道目光射来,她猛地一转身,就看到了风庭不知什么时候从凉亭那里离开了,也来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那么大,又敲与她相遇。
莫雪伊眸光一闪,淡淡地问了一声好,叫的却是,左丞相。
然而,风庭却笑道:“凤华公主,无须客气,不介意的话,叫老臣一声舅舅,如何?”
舅舅?
莫雪伊低头嘲讽地一勾唇角,是呀,她的娘亲,是以着风氏梨珞的身份入宫的,名义上却是风庭的妹妹,可实际上却无半点血缘关系,要是说实在话,她的娘亲,不过是他买回来的一颗棋子。
上一辈的恩怨如何,她并不是很清楚,但也从她的父皇以及宁香的口中得知一些事情,她的娘亲,因家里贫穷,卖身为奴,最后却被风庭买下了,才有后面的一幕幕。
久久的,一阵沉默。
莫雪伊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去叫那一声,舅舅。
因为,她永远不会忘记,她的父皇驾崩的那个夜晚,风庭带着一群侍卫来到乾安殿,他在笑,可是眼底却是一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