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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周围,这里已经是洞穴的尽头,这个地方直来直去,也没有什么岔路。再说那种呼唤的感觉越来越盛,感觉到了爱丽丝的到来,苍白的人手停下了打响指的动作。它向着爱丽丝飞行了一段距离,食指伸出,其他的四根手指自然舒展,不知道为何,这个动作跟爱丽丝在世界还没变成这个鬼样子的时候,看过的一幅伟大的艺术品上面的动作非常相似。
那是一个赤裸的男子慵懒地躺在山坡上,抬起自己的手伸向天空,像是在好奇着一切,天神将自己的食指伸出,轻轻点向他的手。那幅作品的名字,名叫《创造亚当》。
这一幕与其上的场景很相似,爱丽丝缓缓地放下枪,她将其插回腿上的枪套里。她向前走了两步,有些迟疑,悬浮在空中的人手上下浮沉了几下,像是在催促。爱丽丝迟疑着伸出右手,感觉自己的手有些颤抖。
“我一定是疯了!”爱丽丝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食指指尖一下子点在了那只苍白之手的食指上。
“轰!”像是突然被不可见的存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带离了原地,爱丽丝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全身失重,在毫无凭依的空间中不断地天旋地转,眼前全是五彩斑斓但是毫无具体形象的色彩。四肢几乎是本能地在空中挥舞,但是却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
“呕!”直到自己倒在了地上,身体与地面碰撞的感觉传来,爱丽丝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一样,忍不住一阵干呕。脑袋一阵胀痛,许多的知识凭空涌入脑子里,让她无法思考。
过了半晌,她抬起右手一看,发现自手指尖起,一直到自己的手肘处,都变成了一种死寂的灰白色。这些变灰的地方虽然还听她指挥,但是就跟在冰天雪地里被冻僵了一样,只有几乎无法感应到的感觉传来。根据脑中的知识,这就是以凡人的身体,接触苍白之手的代价。
“这是真的!”虽然自己几乎废了一只手,但是爱丽丝却露出了一个非常满足的微笑,“真的可以终结这一切!”
她转过头,看着苍白之手已经落到了地上,正以手指当成脚一样走来走去。想了想,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其小心翼翼地裹住,然后往洞穴之外走去。
在苍白之手影响的范围内,它要是不想看见任何丧尸,那么它周围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所以爱丽丝也不担心,直接大踏步地往回走。她要找一个丧尸聚集的地方,去试试苍白之手的力量。
跨上摩托,苍白之手已经从包裹它的衣服中跑了出来,用手指着一个方向,正是克莱尔他们今天白天翻车的方向。
爱丽丝看了一眼自己灰白色的右手,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然后一踩启动杆,向着所指的地方开去。
一路行来,很快就来到了那几辆侧翻的卡车旁边。爱丽丝停下来收集了一番资源,然后遵循着苍白之手的指引,向着夜幕中的远方行去。
已经是深夜了,大家纷纷进入了梦乡,克莱尔自己要求守夜,她孤独地坐在车顶,看着黑暗的荒野,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
这只车队成立已经快一年半了,遇到过许许多多的问题,有人离开、有人加入,有人背叛,有人抢劫资源,死亡和离别在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里太常见了。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死亡,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随时都可能死,但是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有难言的悲伤流淌。
“在想什么?”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卡洛斯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我在想,这个世界要么彻底地毁灭,要么就给我们一点该死的希望,不要这样吊着我们!”克莱尔没拒绝他的好意,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有些恶狠狠地说道。
“不管怎样,你又带着我们活过了一天!”卡洛斯看着克莱尔柔和的侧脸说道,“没有你,我们就没有了主心骨!”
“我今天又给四个同伴点了火!”克莱尔的声音没有起伏,空空洞洞,带着难言的麻木和疲倦。在这个末世里,死亡并不是结束,要是不火化,很快这些同伴们就会爬起,成为丧尸的一员,追逐所有新鲜的血肉。
卡洛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语言在这一刻很苍白,再美好的期许和安慰,听来都无比的虚伪。半晌,他才低低地骂了一句:“这操蛋的世界!”
似乎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地方,让克莱尔嗤笑了一声:“是啊,这操蛋的世界!”
“你今天受了伤,还是先去休息吧,我来守夜!”卡洛斯对克莱尔说道,“你要是倒下了,我们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卡洛斯知道自己的这些话的重量,但是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让克莱尔休息的方法,那就是在她的肩膀上施加更大的重量。
已经成为了这么长时间的队友,克莱尔对卡洛斯的意图心知肚明,但却没有戳破,“好吧,我……。”
“隆隆”的机车声音在来时的路上响起,卡洛斯和克莱尔立刻站起身来,叫醒那些昏昏欲睡的人,大家立刻摆好架在车顶的武器,对准那个渐渐靠近的光点,一有不对,就立刻开火。
“这好像是个人类!”卡洛斯皱眉看向不断靠近的摩托:“丧尸可不会开这玩意!”
“人类有时比丧尸更可怕!”克莱尔冷冷地说道,“这家伙最好是路过的,也最好没有引一大堆丧尸过来,不然我们就得半夜赶路了!”
摩托慢慢地在离卡车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爱丽丝将苍白之手紧紧包住,抓在手里,然后向着卡车这边走来。
这时候,已经有睡的比较浅的人醒过来了,但是被车挡住了视野,只能听着克莱尔他们在喊话:“停下,再走一步我们就开枪了!”
“我是人类!”爱丽丝说道。
“我知道!”克莱尔冷冷地回道。
卡洛斯打开了手电筒,照向来者的脸,爱丽丝伸手挡住了刺眼的光,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地说道:“爱丽丝!”
爱丽丝稍微回想,脸上也露出个带着些喜悦的微笑:“卡洛斯!”
没想到这么大的世界里,竟然还能碰到以往一起并肩作战的一个朋友,这实在是一个难得的惊喜。
卡洛斯灵活地抓住车的边沿,跳到了外面的空地上,给了爱丽丝一个大大的熊抱,好半天才松开,“我们有两年没见了吧!”
“两年三个月!”当初一起从浣熊市逃出来,爱丽丝为了解除保护伞在自己身上的暗手,也为了不连累他们,便偷偷的离去了!
“她是?”克莱尔来到了两人的身边,有些生硬地问道。
“这是爱丽丝,我们一起从浣熊市逃出来的战友,这是克莱尔,我们车队的首领!”卡洛斯为双方做着介绍。
“幸会!”爱丽丝伸出自己的左手和克莱尔握了下手,然后收了回去。
“那个倒在路上的车队是你们的吗?”爱丽丝突然想起一件事,出言问道。
“是的,”克莱尔忍不住道:“你看见了?当时情况危急,防止那巨大的动静吸引丧尸过来,我们不得不将其放弃!”
“那你们可以放心,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丧尸,你们可以试着回头将它们开起来!”
克莱尔对这个提议很是心动,但是她不放心爱丽丝这个陌生人,“还是等明天白天我们再看看吧!”
“好的,我可以用摩托带人一程,让你们检查一下路上的情况!”对于克莱尔的暗自戒备,爱丽丝丝毫不以为意,对于人性的黑暗程度,每个在末世里活下来的人,都有相当深刻的认识。更别说对方是一个车队的首领,能够没当场驱逐她,已经是看在卡洛斯的面子上了!
因为车外面挂着幕布的缘故,克莱尔叫车阵里面的人搬开了车底堵着的物品,卡洛斯带着爱丽丝和克莱尔爬进了被车围起来的小小天地,然后再将那些东西塞回了车底。
“卡洛斯,你给她找一条毯子吧!”克莱尔说完这句话,然后利落地上了车顶。
“我一会儿去替你!”卡洛斯对着克莱尔说道,后者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卡洛斯从物资里翻出了一条薄毯,递给了爱丽丝,“别嫌弃啊,忍一忍,物资缺乏啊!”
“这对我来说算是席梦思大床了!”爱丽丝在火堆边坐下来,跟卡洛斯聊了起来。主要是一些两人分别之后的一些经历,以及一些情报的交换。
不久之后,卡洛斯上去车顶,将克莱尔换了下来,后者回到车里休息。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当太阳刚刚越出地平线后,爱丽丝就睁开了眼睛。她来到了车顶上,提着用衣服包着的苍白之手,怔怔地盯着清晨柔和而不刺眼的太阳。原本她最喜欢这样的景色,因为这会让她觉得这世界其实还是有救的。但是现在,心里却忽然闪过了一丝厌恶,身上感觉一阵阵的不适。
“这就是被负能量浸染的结果吗?”从苍白之手那里获取的知识可以知道,以普通凡人之身,使用这么强大的魔法物品,是会被其中的负能量侵蚀的。和其接触的时间越久,使用它的次数越多,后果就越严重,直到最后彻底脱离活人的身份,变成一个被其控制的亡灵。
畏光,就是被负能量轻度感染的一个重要特征。可以想见,如果爱丽丝决定继续使用苍白之手的话,那么亡灵是她最终的宿命!
亡灵和僵尸不一样,被苍白之手制造出来的亡灵,代表着灵魂生生世世的不得解脱,远比死亡来得可怕和冰冷!
盯着远方的太阳,直到其刺目无比,“那就这样吧!”
卡洛斯很快上来招呼爱丽丝下去用餐,爱丽丝用自己搜集来的手套将右手遮了起来,不叫任何人看见自己右手的异样,包着苍白之手的包裹更是片刻不离身。苍白之手自从到了这里就无比的安静,没有原先动个不停的活泼劲儿。
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金色头发的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