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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刘瑾自然是有足够的底气说这话。
“杂家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掀出多大的浪?”
刘瑾嘴角上翘,兰花指捏着手中的书信,笑声刺耳:“一群手下败将而已,真以为杂家不在京了,他们就能为所欲为了不成?”
“说。”
刘瑾却是猛然盯着那负责传信的番子,道:“你们心里,是不是也想着对付杂家啊?”
刘瑾这话,却是让那传信的番子直接一个机灵,跪倒在了地上。
“厂督明鉴啊,小的如今这一切,都是厂督您给的,小的做牛做马还来不及报答您,谁要是敢和厂督您作对,那小的绝对要和他拼命的。”
这翻话,说的倒是清楚,并非是这番子才思敏捷,而是刘瑾喜怒无常惯了,他身边的人,都习惯了。
“你这小兔崽子倒是会说话。”
刘瑾却还真就吃这一套,满意的点了点头,掐着兰花指,尖声道:“起来吧,杂家忙里忙外的,还不是顾着你们这些人?”
“你们可都是杂家的孩子,杂家要不是顾着你们,能和百官闹成这个样子吗?”
刘瑾这话,这番子心里,是不认可的,只不过,却绝对不敢表现出来,若不然,不仅他要死,就是他家里,也是要跟着遭殃的。
“厂督您仁慈,哪是那些个读书人能够明白的?”
这番子奉承着,这话,都是早就琢磨好的,伺候这么一位喜怒无常的主,可是要琢磨好不少应变的话的。
第六百三十五章学习的机会
“东厂那边也真是。……”
曾毅隐居的小山村内,如今,曾毅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此时的曾毅,虽然每天仍旧是要去河边垂钓,可,却也会‘抽’出一部分时间,对日后将要进行的革新重新理清一下思路。
吾日三省吾身。
曾毅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发现自己的错误,毕竟,未来的变法,在历朝历代,那都是天大的事情,一个不慎,是要前功尽弃的。
而且,就算是变法完成了,还要考虑如何才能够持久下去,而不是如那昙‘花’一现,最终在被推到。
而在曾毅看来,若是想要成功,这个自然不必多说,肯定是要有不少困难的,这个也没什么捷径可走,更没什么固定的法子。
但是,若是变法成功以后,想要彻底的稳定变法不被推翻,那,其实就几个方法而已。
其一,是让变法深入民心,让上位者不敢轻易推翻,若不然,会引来天下大‘乱’。
其二,则是让完成以后的变法和一些上位者利益息息相关,这样,他们自然也不会想着推翻了。
不过,在曾毅看来,单纯的第二条,是不成的,那样,不符合曾毅的变法进程,但是,却可以让以后的法,和天下百姓或者说是所有人都息息相关,任何一个人,上至王公贵戚,下至贫民百姓,都和他们息息相关,这样,才是真正的变法,才能够真正的保证变法成功的果实不会被推翻。
而这些,却也不是一朝一日就能够想出头绪,或者说,曾毅之前早就对变法有了个框架,哪怕是个框架,也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够随意改动的。
所以,曾毅倒是也不着急。每天也就是垂钓放松之后,才会‘抽’一段时间思考这些问题,不过,却是绝对不会有过长时间的。
而其余的时间,要么是看一些民俗等等的书籍,要么,是研究研究大明律。在者,就是对朝廷一些大事的关注了。
而司徒威那边。也是捡那些个重要的事情,不时的传来给曾毅。
对于这些,曾毅都是看过之后,就不在吭声了,很明显,曾毅的态度就是,他如今不干涉任何事情,除非是真的出现了什么捅破了天的大事,若不然。他就是一个旁观者。
只不过,东厂的事情,司徒威也是在特别关注的,尤其是上次曾毅敲过他之后,司徒威更是把东厂这件事,当成是了他的磨练。
虽说他不至于真的搀和进去,可。却是时常琢磨,接下来,双方该要如何如何等。
对此,虽然要耗费‘精’力,可,却也是锻炼的一种方法。若不然,他这个锦衣卫左监察官的位置总不能一直靠着曾毅在背后‘挺’着,而他自己,则是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能耐吧?
而且,最为主要的,则是司徒威也知道曾毅的谋划,或者说。大明朝的绝大多数朝廷大员都能大概猜到曾毅的图谋。
只不过,没人点破罢了,毕竟,若是不点破,有些官员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其中游走。
可,一旦点破,到时候,朝廷大臣就该面临着重新站队了。
不管是什么派系,到时候,都是要分列好的,至多,也就是三股势力,支持,反对,中立。
至于中立,到时候能否真正的存在,却是不一定的。
那个时候,原本派系的力量虽然要保存,要顾忌,可是,更大的方面,却是变法之争了。
到时候,都是要为了这个最终的目标而努力,当然,目标肯定不会是一致的,有反对有支持,但是,肯定都是要围绕这个点来争执的。
至于中立,最开始的时候,或许会允许有中立的存在,但是,一旦到事情进展到将近一半的时候,所谓的中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而且,那个时候,所谓的中立,也必须要选择站队了,若不然,最后,无论是反对或者是支持那一股势力获胜,都肯定是要大肆庆功的,到时候,就是该轮到吞噬所谓的中立的势力了。
所以,朝廷当中的事情,只要是大事,在最开始的时候,允许三股不同的存在,可一旦到了后来,就只有支持和反对这两个敌对势力,根本不可能存在中立。
当然,也有极为特殊的存在,那就是地位超然,任何人和势力都不愿意招惹的,不过,这样的存在,极少。
司徒威也知道,这情形,早晚都要发生,到时候,曾毅指不定要忙成什么样了,怎么还能兼顾他?
那个时候,他总不能在给曾毅拖后‘腿’吧?
“依着下官看,东厂那边,也是有能人的。”
只要是关于东厂的重要情报,司徒威都是要亲自送来的,其一,他这些日子盯着东厂的事情,以此来锻炼自己。
其二,也是要在曾毅跟前多‘露’‘露’脸,不能曾毅来隐居了,他总是不‘露’面。
“这话怎么说?”
曾毅诧异的看着司徒威,不知道是真不明白司徒威的意思,还是故意装作不明白来考校司徒威。
“东厂那边,能够忍耐这么久而不在京城闹出什么动静,这个,可以说是刘瑾临行前的‘交’代,但是,顺天府那边抓了人以后,东厂这边的回应,却并非是刘瑾的吩咐,而是东厂大档头的意思。”
对于这点,司徒威是可以肯定的,毫不夸张的说,他若是愿意,刘瑾的任何一句话,都瞒不住他。
这当然也获益于皇帝因为曾毅的原因,而对锦衣卫的信任,且,更是因为出了那胆大包天之辈,以至于锦衣卫还要负责宫中的情报。
只不过,这些,知道的没几个,皇帝自然不必提,曾毅是一个,司徒威是一个,就算是以前的右监察官屠庸都不知道的,而负责宫中的锦衣卫的名单都是秘密,锦衣卫内也就司徒威一人知晓。
“看似东厂不承认。是单纯的不想惹麻烦上身,可,如今看来,却是另有深意的。”
“若是当时,东厂前去顺天府要人,那就坐实了东厂番子闹事勒索的罪名,甚至。顺天府因此可以揪出一些其他的事情,而内阁也能因此发难。”
“可。若是东厂前去要人,顺天府直接放人,不予为难,东厂那边的番子,肯定会因此而在次猖狂起来的,到时候,内阁照样能够发难。”
“而东厂大档头的举动,却是比什么命令对东厂的那些个番子都有约束力,尤其是之后刘瑾的所谓追杀。其实,就是对京城那些番子的震慑,免得他们不听命令。”
“由此可见,东厂大档头,看似粗人,可却不简单,而刘瑾的身边。想来,也有人在出谋划策,只不过,咱们并没有盯他们那么紧罢了。”
司徒威的分析,倒是条条是道,很有道理。至于不对刘瑾那么严密的盯着,只是普通盯着,这是曾毅的意思,既然不准备对刘瑾动手,那也不至于盯那么紧。
若不然,依着刘瑾的‘性’格,虽不至于发现那些打到他身边的锦衣卫的身份。但是,万一因此有所伤亡,可就不值当的。
亦或者,被刘瑾有了觉察,也是不好的。
所以,如今,对刘瑾稍微盯着,也就成了,这是一种战略。
“刘瑾的身边,肯定是有人出谋划策的。”
曾毅笑了笑,刘瑾可是一心想着拉拢官员才子的,虽说大多数有名气的,不屑于投靠刘瑾,可,终究是有人会投靠刘瑾,在他身边出谋划策的,而且,这些人,未必就差了,指不定,是因为以前郁郁不得志罢了。
但是,其才能,未必就比那些有名望的人差。
“不过,看你似乎对那东厂大档头很是欣赏。”
曾毅看着司徒威道:“但是这一件事,怕是不能就如此确定了吧?指不定,那大档头当初也没想这么多,只不过是意外之举呢?”
曾毅这话,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当时东厂大档头那么做,也是能够避免麻烦上身的。
而且,那两个番子是不听命令,才闹出这事情的,大档头这么做,也不算是过分。
可,这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或者是明显迹象能够证明,大档头那个时候,就是有了日后的这些个打算的。
司徒威自然知道,曾毅这还是在考校他,可,问题是,明知道曾毅这是在考校,可是曾毅问的这个问题,太过难以回答了。
因为曾毅问的这个问题,两个可能都是很大的,也都有可能发生的,并不存在哪个可能‘性’小的情况,两者的可能‘性’,都是一般大的。
“卑职从东厂那边的情报分析,这大档头应该并非是没有头脑之辈。”
司徒威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在曾毅跟前,他是不需要进行任何遮掩的,因为,在司徒威看来,他在曾毅跟前,也遮掩不住什么,只是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