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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牟斌这个都指挥使是二品大员,而两个锦衣卫同知是从二品,两者之间,没差多少。
只是,这就等于是正副职了。
一正一副之间,看似差距不大,可是,手中的权利,却是天地之别的,差距大的离谱。
而此次裁撤锦衣卫诏狱,就是牟斌这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也只是提前得了曾毅的提醒,之后,就是锦衣卫自己的消息了。
从头到尾,裁撤锦衣卫诏狱,牟斌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都是没资格参与的,甚至,直至今日,也只能是在这,等候圣旨到来。
“牟大人,接旨吧。”
刘瑾已经笑眯眯的站在了北镇抚司的大堂之上,站在了牟斌的跟前。
“臣,牟斌接旨。”
深吸了口气,牟斌跪倒在地,同时,跟随在他身边的两位锦衣卫同知,也一起跪倒在地。
满意的点了点头。
打开明黄‘色’的圣旨,刘瑾朗声念道:“锦衣卫自太祖……以有……年,然,……今,百官……自即日起,留锦衣卫侦查、监察之职,撤锦衣卫诏狱。”
“锦衣卫诏狱,自即日起,移‘交’东厂,钦此。”
笑眯眯的念完了圣旨,刘瑾的腰杆都直了不少。
“牟指挥使,接旨吧。”
刘瑾笑眯眯的把圣旨合拢,递到了牟斌的跟前。
这圣旨,可是刘瑾在皇帝跟前求来的。
原本,按照曾毅和皇帝商量的,是要裁撤锦衣卫诏狱的,可是,在刘瑾看来,锦衣卫诏狱,这可是个好地方。
若是裁撤了,未免太过可惜了,而且,说实话,刘瑾的心里,其实,早就盯上了锦衣卫的诏狱。
锦衣卫的诏狱,可不能这么白白的裁撤了。
而且,刘瑾也是盘算好了的,这事,他之前没在曾毅跟前提过,是以,也就不存在他是否知道曾毅的心思了。
就算是曾毅不乐意,圣上旨意已下,总不能立时让圣上改口吧?
而自己,只需要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连连赔礼,也就是了。
而且,刘瑾,自然有自己的求情方式,足以让曾毅没话说什么。
而且,刘瑾不认为,一个诏狱,会让曾毅真的对他就改变看法了,要知道,他刘瑾,对曾毅,那可是言听计从,旁人都说他刘瑾是皇帝跟前的一条狗,可殊不知,他这条狗,却是有两个主人的,一个是皇帝,另一个,就能说是曾毅了。
只是为了一个诏狱,刘瑾大可以用不少理由来找补的,例如,诏狱到了东厂,那不就等于是曾毅自家的了。
这之类的话,刘瑾都可以拿来糊‘弄’。
主要是这诏狱,在刘瑾看来,太重要了。
原本,刘瑾是想等着东厂彻底扩张,根底结实了,然后,在皇帝跟前吹风,让东厂,仍旧管着锦衣卫,所图的,就是锦衣卫的诏狱。
有了诏狱,东厂手中的权利,就会更大了。
现如今,东厂虽然猖狂,可是,却也不敢真的审问官员什么的,若不然,就是‘私’设公堂了。
而若是拥有了诏狱,那,就算是文武官员,刘瑾也敢正大光明的抓了,而且,还不愁没有罪名。
跪倒在地的牟斌愣住了,站在北镇抚司外的官员及百姓愣住了。
谁都没想到,圣旨的后半段,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若是曾毅在这,定然会用一句话来形容现在所有人的心情。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谁都没想到,或者说,赶来北镇抚司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锦衣卫的诏狱,竟然不是裁撤,而是移‘交’东厂。
这个结果,算什么?
锦衣卫这些年,在现任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之下,却还是温和了许多。
可是刘瑾呢?
前段时间,东厂在京城的横行霸道,可是还在所有人的心里有‘阴’影的。
现如今,东厂虽然不在京城霍‘乱’了,可是,只要是官员,消息灵通的,都知道,现如今,东厂的番子,已经开始朝着大明朝的所有角落开枝散叶了。
这是准备祸害整个大明朝的节奏啊。
让这等阉贼掌控了诏狱,那还了得?
内阁。
内阁首辅刘健闻讯,表情呆滞,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阉贼祸国,阉贼祸国啊。”
呆滞了许久,刘健悲愤出声,原本,已经稳定下来的事情,却被刘瑾这阉贼横空‘插’了一脚,这算是百官给刘瑾做嫁衣不成?
“这刘瑾的胆子,却是不小啊。”
杨廷和眉头紧皱,苦笑连连,之前,虽有猜测,或许,刘瑾会惦记锦衣卫的诏狱。
毕竟,刘瑾的德行在那摆着,已经拥有东厂了,自然会窥视锦衣卫诏狱了。
尤其是,锦衣卫,其实就是被东厂监管的,现如今,诏狱裁撤了,若是刘瑾能够甘心,才算怪了。
只是,原本,这个想法,也只是在内阁诸位大学士们心里想想,并没有多少的担心,就算是李东阳,其实,也就是想着有备无患,根本就没想到,这事,竟然会真的发生。
要知道,刘瑾,可是知道曾毅身份的,平日里,对曾毅,也是巴着的。
现如今,竟然敢为了诏狱,如此行为,这等于是在挑衅曾毅啊。
这刘瑾,真是疯狂了。
由此,也能看出,刘瑾此人,权利心极重。
“曾毅已经进宫了。”
李东阳在一旁叹气,已经有宫‘门’的‘侍’卫传来消息,刚才,曾毅急匆匆进宫面圣了。
“看来,此事,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啊。”
谢迁在一旁皱着眉头,道:“此事,怕是曾毅此时进宫,也是无法了。”
“今个,是咱们失算了。”
“既然早就担心刘瑾出幺蛾子,咱们就该防着。”
“是咱们疏忽了。”
谢迁头疼,可是,却也无奈,曾毅把路都给铺好了,结果,却差错出在了这里。
曾毅是不可能防着刘瑾的,因为,曾毅的身份在那摆着的,根本就不会想到这点。
而且,曾毅都已经在前面劈荆斩刺,把最困难的事情都给搞定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要让曾毅一个人去做吧?
可是,这最终的结果,却是证明,内阁及满朝文武,只会摇旗呐喊,其余的,任何防备,都做不了的。
现如今,就算是曾毅进宫,又能如何?
君无戏言,尤其是这道圣旨,是皇帝刚刚下达的,就算是错了,也只能是这么错下去的。
若不然,朝令夕改,君主威严何在?
别说皇帝会不会因为曾毅去改这道已经宣召了的圣旨。
就是曾毅,进宫之后,有些话,也是没法说出口的。
“刘瑾。”
内阁首辅刘健,靠在椅子上,神情冷冽,可以说,刘瑾的举动,真的是彻底的把这位上了年纪的首辅大人的暴躁脾气给彻底的‘激’了出来。
“元辅,切不可冲动啊。”
李东阳赶紧开口,道:“刘瑾一阉贼而,终究成不了大器。”
“不过仗着投机取巧罢了,咱们,万不可因此,而有什么冲动。”
“现如今,陛下那里,却是容不得在出差错的。”
李东阳的话,其实也很明白,皇帝和内阁的关系,其实,原本已经到了冰点,是因为曾毅的劝和,才算是稍微恢复了一些关系。
现如今,皇帝和内阁直接,其实还等于是在缓慢的修复君臣关系,这个时候,若是内阁做出了什么冲动的事情。
怕是立时,君臣关系就会再次的彻底决裂,到时候,就算是曾毅,也不好劝了。
“曾毅也不是省油的灯。”
杨廷和强挤出了一丝的笑意,嘴角,带着一丝的讽刺:“那刘瑾虽然聪明,可是,曾毅却不笨。”
“刘瑾的小聪明,糊‘弄’旁人,或许还行,但是,在曾毅跟前,却是绝对不行的。”
“今个,刘瑾胆敢如此坏了曾毅的大事,老夫可不认为,曾毅能轻易饶了刘瑾。”
“饶不饶的,能如何?”
刘健深吸了口气:“最起码,曾毅,是不可能真的就因此,而杀了刘瑾的,且,诏狱移‘交’东厂,也是定下了的事实。”
“这两者只要不变,就算是吃些苦头,刘瑾,也是偷着乐了。”
皇宫,御‘花’园。
正德略带尴尬的看着神‘色’平静,但却明显,带着一丝怒气的曾毅,嘿嘿笑着,把石桌上的果盘往曾毅的身边推去:“尝尝,尝尝,这都是新鲜着的。”
“陛下好雅兴啊。”
曾毅似笑非笑,看着不远处翩翩起舞的舞‘女’。
坐在凉亭内,让一群舞‘女’在外面翩翩起舞,这雅兴,还真是浓的很。
犹豫了下,在曾毅的跟前,正德还是装不下去的,或者说,正德,本来就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主。
“这事,是朕错了。”
正德小心的看着曾毅,让一国之君认错,却是少见,只不过,发生在正德的身上,什么事,都不觉得奇怪。
“不敢。”
曾毅也不起身,只是侧着身子拱了拱手:“陛下岂能有错?”
“这事,是朕错了。”
正德猛的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大,吓的一旁翩翩起舞的舞‘女’们,全都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望着亭子下的君臣二人。
“这事,是朕错了。”
正德嘿嘿笑着:“原先,是商量好了的,只是,刘瑾那奴才,在朕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朕的脑袋都晕了,才会答应了他的。”
“不过,刘瑾这奴才,也算听话。”
“诏狱到了东厂,由刘瑾管着,也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再说了,若是刘瑾这奴才有什么做错了,你只管大骂,他也不敢说什么的不是?”
正德笑呵呵的说着,在替刘瑾说情。
曾毅心里明白,这肯定是之前刘瑾求的正德,让正德替他说情的,若不然,以正德的‘性’格,是绝对说不出这话来的。
“诏狱留下,始终是个祸害。”
曾毅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道:“诏狱,本就不该存在。”
“就算是锦衣卫,其实,也是不该存在的,只是,其打探情报,却是有独到之处,方才留下。”
“可是,诏狱,不管是让谁掌管,都是超脱了大明律的。”
“一旦诏狱落入了心术不正之人手中掌管,那,定然会早朝无数冤假错案的。”
“锦衣卫之所以臭名昭著,最主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