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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具体的内容,这其中的争辩,正德是懒得理会的,只要最终,争辩过了,群臣的借口给出来了。
而且,这个借口,非常的完美,那就足够了。
是以,虽然大殿内‘乱’糟糟的一团,高坐在龙椅上的正德根本就听不清楚什么,可是,他还是没有出声阻止。
正德现在希望的,则是下面争执的越厉害越好。
正德不傻,自然知道,下面百官的争执,其实,并非的意见不同,对于裁撤诏狱,没哪个官员不同意的。
只是,下面官员们争执,有一部分,是在做个样子,是真正的在讨论此事是否可行。
而另一部分,则是在争执,谁的理由更合适。
在正德看来,文官们,就是如此,谁都想在某件事上让别人认可自己的话语。
金銮殿上。
原本威严的大殿,现如今,却像是闹事一般,各种杂‘乱’的声音,甚至,三三两两的官员聚在一起,有的耳红脖子粗,差点吵起来。
而武官们,则是不懂那么多的,只是,今天的事情,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既然文官们在那边开始三三两两的引经据典了,他们这些武官,怎么也该助助威。
以至于,武官勋贵们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大声吆喝了起来,只是,他们谈论的内容,却是千奇百怪了。
朝堂上的争论,越来越‘激’烈,而且,丝毫不见有停止的迹象。
到了后来,天已发亮,可是,争吵,却仍旧在继续。
正德终究是忍不住了,猛的拍了一下龙椅,道:“肃静。”
正德这一声爆吼,总算是让大殿安静了下来。
回过神来的百官立时恭敬的站好,各自站在各自的位置,冲着正德躬身行礼:“臣等君前失仪,请陛下责罚。”
深吸了口气,好在早有曾毅的提醒。
佩服的看了眼下面老神在在的站着的曾毅一眼,这种情况都能预料到,正德只能是自叹不如。
“之前,朕已经说过,今日早朝,无论何,皆无罪。”
正德摆了摆手,道:“诸位议的如何了?”
“诸位大臣以为,当初太祖立锦衣卫的之时,情况特殊,且,国泰民安,太祖立时废了锦衣卫,证明,太祖也是认为,锦衣卫可以废除的。”
“之后,成祖重开锦衣,现如今,国泰民安,然,锦衣卫监察之职可留,诏狱可废,臣等恭请圣上,效仿太祖,废除诏狱。”
说完这话,刘健俯身在地,纳头就拜,满朝文武,俱结如此,跪拜了下去:“臣等恭请圣上,效仿太祖,废除诏狱。”
声震九天,传遍了整座紫禁城。
这个结果,是内阁昨夜,就定下来的,既然曾毅说是废除诏狱,那就废除诏狱,至于锦衣卫的监察之职。
虽说百官还是有些芥蒂的,可是,有些事情,是要一步步来的。
内阁是清楚皇帝脾气的,若是真要得寸进尺,指不定,这事,还是要搞砸的。而且,曾毅的行为,是为国为民,既然曾毅要留下锦衣卫的监察之职,他们,也是要考虑的。总之,却是一句话,这事,曾毅才是主角,他们,必须是跟着曾毅的步调走,这才行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等待
看着下面跪着的群臣,正德有些唏嘘,若非是曾毅提起,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锦衣卫,在百官的心中,竟然憎恨如斯。……
“诸卿平身。”
正德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朗声道:“此事,容朕三思。”
“退朝吧,今个正午,朕给诸位爱卿一个答复。”
这话,若是不知道的,绝对不会认为是从一个皇帝口中说出来的,这话,明显不符合一个皇帝的口‘吻’。
可是,这话从正德的口中说出来,群臣却是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当今圣上的脾气,群臣,都是领教过的。
在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可能从当今圣上嘴里说出来,更何况是一句不怎么符合身份的话。
原本,百官以为,这事,曾毅是要留下的。
毕竟,曾毅和皇帝的关系谁都清楚。
可是,正德却是没开口留曾毅,而曾毅,却也神情如常,从容无比,同一众文武大臣,一起出了大殿,朝着宫外走去。
“若是锦衣卫诏狱得撤,曾大人当为首功啊。”
李东阳就是内阁的老好人,而且,脾气极好,是以,凑了过来,和曾毅并肩走着,原本,还想凑过来和曾毅套近乎的,却是没一个再敢凑过来了。
就算李东阳在和善,那也是内阁大学士,而且,现如今,他和曾毅走在一起,明显是有话要说的,谁还敢不识趣的往上凑?
只不过,不少官员,心里却是忍不住连连悔意,原本,曾毅回京,就想着前去拜访的,结果,一拖再拖,想看形势在动的,结果,到现在,却是晚了。
尤其是原本有官员已经准备前去曾毅府上示好了,结果,前几天早朝,曾毅成了都察院的左佥都御史。
这个职位,让不少官员退缩,今日,却是觉得,当时,真不该退缩。
看今日早朝的局面,锦衣卫的诏狱裁撤,已经是定居了。
只要圣旨下达,曾毅的声望,立时将会如日中天,整个大明朝,提起曾毅,在没哪个不知道的。
而且,定然都要竖着拇指称赞曾毅是贤臣。
这个时候,他们在投靠曾毅,已经是不如之前了。
“下官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曾毅笑着,虽说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可是,面子上,却是绝对不能骄纵的,必须要十分的谦虚。
尤其是这个时候,越是谦虚,越是能体现出他的‘胸’怀来,越是能让世人称赞,这才是曾毅的最主要目的。
“锦衣卫可以说自开国起,就已经存在了。”
李东阳却是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丝的不知是惆怅还是如何的复杂表情:“虽太祖皇帝晚年裁撤了锦衣卫,然,成祖皇帝,却是又重开了锦衣卫。”
“时至今日,锦衣卫一直凌驾于大明律之上,甚至,可以肆意刑杀百官。”
“甚至,锦衣卫是天子亲军,直属天子,百官无人能管,以至于,构陷官员,也成了常事。”
“此实为我大明朝一大毒瘤。”
“历代官员虽有意裁撤锦衣卫,然,帝皇不愿,此事,直至今日。”
“虽说锦衣卫尚未裁撤,然,没了诏狱,锦衣卫,也就是一监察百官的衙‘门’了,与都察院相似,却属隐秘罢了。”
“此,却是百官能够接受的,此乃天大的功德。”
“曾大人今日所行,定为后世称为贤臣之举。”
李东阳这话,听起来,是在给曾毅戴高帽子,可其实,却并不尽然。
曾毅裁撤锦衣卫的提议,在内阁看来,是好的,是极好的。
同时,也能证明,曾毅的确心系朝廷,并非是那种恋权的权臣,若不然,曾毅就不会提议裁撤锦衣卫诏狱了,而是想办法,如同刘瑾重开东厂那样,把锦衣卫抓在手里了。
只是,在内阁的诸位大学士看来,曾毅终究太过年轻了,虽有先帝赐下的金牌,身份尊贵,且,一心为了朝廷。
可是,难保,日后不会被‘奸’臣所蛊‘惑’。
是以,内阁,就必须肩负起引领曾毅的道路。
李东阳的这话,看似是在夸曾毅,可是,同时,却也是把曾毅给摆在了一个新的高度,贤臣。
贤臣二字,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得到的。
古之贤臣,那可不是随意就被称为贤臣的。
无论是哪个贤臣,都是在用一生去奉行准则的。
现如今,李东阳把曾毅拜访在这么一个高度,其实,无非是在告诉曾毅,或者说,是在暗示曾毅。
自今日起,你曾毅,也是贤臣了,是忠臣,把这个心理暗示给曾毅。
一次或许没什么,但是,时间长了,不知不觉中,曾毅就会自己给自己打上一个忠君爱国的标签,到时候,这种潜意识一旦种植下去。
时间长了,随着曾毅慢慢的长大,这种潜意识,也会越来越深,越来越凝重。
直至最终,曾毅真真正正的成为一个忠君爱国之臣,真真正正的成为朝廷社稷栋梁之臣。
内阁的这份心思,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毕竟,当今圣上是真的算不上是贤君明主,而曾毅,既然是皇帝宠信的臣子,且又有先帝赐予的金牌在身。
内阁,也只能努力的来把希望放在曾毅身上了。
最起码,皇帝若是胡闹了,曾毅,还能劝一劝,甚至,曾毅还能用手中的金牌,去阻止一些朝廷‘奸’佞。
只是,内阁的这番心思,虽然隐秘,可是,却是瞒不过曾毅的。
二世为人,尤其是前一世,处于那种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各种朝廷争斗的电视剧更是连续不多,哪怕是不看,仅仅耳闻,曾毅的在这方面的智商也是不低的。
谁说什么样的话,什么心思,曾毅一眼就能看出的。
李东阳今日这态度,为的是什么,曾毅也是一眼就看出了。
“能否裁撤诏狱,陛下还未下诏,结果如何,尚未可知啊!”
曾毅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的忧愁,却是看的李东阳原本很是不错的心情立时跳动了一下。
“难不成,曾大人认为,这其中,还能有什么变故?”
李东阳把声音压的很低,神情,也有些凝重了。
“于国于民,诏狱不该存在。”
皱了皱眉,曾毅看着李东阳,一字一顿的道:“可问题是,裁撤诏狱,未必谁都会同意啊。”
“这诏狱,是祸害,是毒瘤,可是,却也未必不会有人看中他。”
曾毅能说的,就这些了,而且,这话,是他早就想好了的。
“当然,这些,只是下官的猜测罢了,刚才大殿上,群臣所向,陛下,也是有意裁撤诏狱的,想来,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曾毅很聪明,尤其是这事上,是绝对不会流漏出任何的破绽的。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还是要等陛下下诏了。
可是,就因为曾毅这话,却是让李东阳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昨个,内阁就设想过此事了,若是有人想要留下诏狱,那,定然就是现如今的东厂提督刘瑾了。
或许,为了诏狱,刘瑾就算是知道曾毅身份,也敢在皇帝跟前争一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