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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把事情办妥之前,她就可能把我们全部出卖的。”
迈克尔担心的倒是这个托马斯·柯尔法克斯。由沃纳负责的犯罪情况调查委员
会正在全面开展工作,要是他们搞到柯尔法克斯头上,他能坚持多久呢?他比詹妮
弗更清楚家族的内幕,能使家族毁于一旦的正是他,迈克尔怎能信任他呢?
托马斯·柯尔法克斯继续说:“暂时将她派到别处去,等这次调查的风头过去
再说。她是个女人,如果他们对她施加压力,肯定会露馅的。”
迈克尔仔细打量着他,心里暗暗做出了决定。“好吧,汤姆,也许你有你的道
理。詹妮弗不一定是个危险分子,但既然她不是百分之百地属于我们,我们何必冒
这个险呢?”
“这正是我所要说的,麦克。”托马斯·柯尔法克斯站了起来,松了一口气,
“你真明智。”
“我心里有数。”迈克尔转身面向厨房,喊道:“尼克!”
尼克·维多不一会儿就来了。
“你开车把军师送回纽约去,好吗,尼克?”
“是,头儿。”
“噢, 我想让你在路上替我送件包裹。 ”他转身对托马斯·柯尔法克斯说,
“不介意吧?”
“当然不啰,麦克。”柯尔法克斯由于自己的胜利,兴奋得满面通红。
迈克尔对尼克·维多说:“来,包裹在楼上。”
尼克跟着迈克尔上了楼,来到他的卧室。一进屋,迈克尔就关上了门。
“你在把车子开出新泽西州之前停一下。”
“行,头儿。”
“我要你处理一块废料。”尼克·维多迷惑不解。“干掉军师。”迈克尔解释
说。
“啊,好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
“把他弄到垃圾堆去。晚上那地方附近不会有人的。”
十五分钟后,他们乘坐的轿车朝纽约方向驶去。尼克·维多驾驶着车子,托马
斯·柯尔法克斯坐在他身边。
“我很高兴迈克尔决定把那条母狗抛在一边。”托马斯·柯尔法克斯说。
尼克瞥了一眼坐在身旁毫不生疑的律师。“嗯,嗯。”
柯尔法克斯看了看手腕上的巴美…墨西埃牌金表, 时间是凌晨三点钟——早过
了他的就寝时问。这一天也真够长的。他感到困倦了。“我老了,经不起这般折腾
了。”他暗自思忖着。
“我们驶出多远了?”
“不远,”尼克含含糊糊地答道。
此刻,尼克心乱如麻,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杀人是他职业的一部分,也
是他最喜爱的行当,因为杀人能给他一种权力感。每逢杀人时,他感到自己俨然像
个上帝,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但是今晚他心里却不那么踏实了。他无法理解迈克
尔为什么要命令他干掉托马斯·柯尔法克斯。要知道,柯尔法克斯是才智过人的军
师,谁有难都得求他相助。在黑手党组织中,军师是仅次于教父的人物。柯尔法克
斯曾有十几次使尼克免于入狱。
“胡扯,”尼克想,“柯尔法克斯是对的,麦克本不该让一个女人来插手家族
事务。男人善于用头脑思考问题,而女人则惯于感情用事。”唉!……尼克自己也
真想把这女人搞到手……
“当心,你都快驶出道了。”
“对不起。”尼克很快地将车子驶回到原来的车道。
离垃圾堆不远了。尼克感到自己腋下直冒汗。他又偷偷地瞥了柯尔法克斯一眼。
干掉他实在太容易了。就像哄婴儿入睡那么容易。但是,见鬼!不该是这个婴
儿!准是有谁给麦克出了这个鬼点子。杀死他是种罪恶,就像谋杀自己的亲老子一
样。
他希望能把这事儿同萨尔瓦多和乔商量一下,他们一定会告诉他怎么办的。
垃圾堆就在公路的右前方,尼克已经能看到了。他神经开始紧张起来,就像他
每次杀人前一样。 他用左手按了按口袋,那支口径为0。38英寸的史密斯…韦森短柄
手枪还在那儿。放心了。
“我可以利用这时间好好睡一觉,”柯尔法克斯打着呵欠说。
“嗯。”尼克一边随口答应着,一边想,他就要长眠了。
这时,车子已驶到了垃圾堆旁。尼克看了看车上的反光镜,又仔细察看了前面
的道路,路上见不到一辆车。
他突然将脚踩在刹车上,说:“见鬼,好像车胎炸了。”
他刹住车,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将手枪从枪套里抽出,握在手中,然后绕到乘
客座那边:“能帮个忙吗?”
托马斯·柯尔法克斯打开车门,走了出来。“我修车可并不在行……”他突然
看见了尼克手里握着的手枪, 惊住了。 “怎,怎么回事,尼克?”他声音嘶哑,
“我干了什么呀?”
这正是整个晚上尼克困惑不解的问题。看来是有人在和迈克尔过不去,而柯尔
法克斯是那伙人一边的。尼克想起,当自己的弟弟出了事,受到联邦调查局的审讯
时,是柯尔法克斯站出来救了他的命,后来还给他找了个工作。“我还欠他的情呢,
真见鬼!”尼克心里不由得骂道。
他拿枪的手垂了下去。“坦白地说吧,连我也不明白,柯尔法克斯先生,一定
是弄错了。”
托马斯·柯尔法克斯看了他一会,叹口气说:“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尼克。”
“上帝啊,我可不能这样做,你是我们的好军师。”
“如果你放我走,麦克会杀了你的。”
尼克知道柯尔法克斯说的是实话。对那些违抗自己命令的人,迈克尔·莫雷蒂
决不会宽恕的。尼克想起了汤米·安吉洛。安吉洛曾经为一次抢劫皮货活动开过车。
迈克尔命令他将一辆用过的车开到新泽西州,在本家族堆放废品的院子里,用夯土
机毁掉。正好那天安吉洛要赶去赴幽会,所以他便将车丢弃在东区的一条街上。结
果侦察人员在那儿找到了那辆车,安吉洛次日就失踪了。据说他被塞进一辆契维牌
旧车的车尾行李箱里,身子都给压扁了。总之,没有一个违背迈克尔意志的人能幸
存。但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的,尼克想。
“麦克不会知道的,”尼克说。他头脑向来迟钝,这回却挺开窍,并且异常地
清醒。“听着,”他说,“你赶快离开美国。我会告诉麦克,说已经把你埋在垃圾
底下了。这样他们就再也没法找到你。你可以去南美或别的什么地方躲一躲。你平
时一定积了点钱吧?”
托马斯·柯尔法克斯不想使自己的声音过于急切。“我有很多钱,尼克,你要
多少我就给多少。”
尼克使劲地摇头,说:“我不是为了钱才放你走的。我所以这样做是因为,”
——怎么说好呢?——“我尊敬你。现在要紧的是你不要连累我。你上午能搭飞机
去南美吗?”
托马斯·柯尔法克斯说:“没问题,尼克。请把我送回家去,我的护照在那儿。”
两小时后,托马斯·柯尔法克斯坐上伊斯顿航空公司的喷气客机,直飞华盛顿。
第四十七章
这是他们在阿卡普尔科最后的一天。早晨,海边风和日丽,暖融融的海风轻轻
地拨弄着棕榈树叶,窸窸窣窣,仿佛是在弹奏迷人的乐曲。康查海滩上挤满了游客,
人们在返回各自的日常工作之前,贪婪地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乔舒亚穿着游泳裤,朝早饭桌跑来。他体形健美、皮肤黝黑,像个小运动员。
麦琪太太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乔舒亚说:“妈,早饭早已下肚了,这会儿一定都消化了。我现在能去玩水橇
了吗?”
“乔舒亚,你刚吃完饭。”
“我新陈代谢特别旺盛,消化食物特别快,”他认真地解释道。
詹妮弗笑了。“好吧,去痛痛快快地玩吧。”
“我一定会玩得很痛快的。您看着我玩,好吗?”
詹妮弗目送他沿码头奔向等在那里的快艇。只见他同快艇驾驶员认真地谈了一
阵,然后。两人回头看了看她。她打了个手势,表示同意乔舒亚去玩。那驾驶员点
点头,乔舒亚开始系上水橇板。
马达轰鸣地发动起来。詹妮弗抬起头,只见乔舒亚正准备滑水。
麦琪太太自豪地说:“他是个天生的运动员。不是吗?”
正在这时,乔舒亚转过身来向詹妮弗招手。他突然失去了平衡,栽倒在木桩上。
詹妮弗跳起来朝码头飞奔。不一会儿,乔舒亚的头又露出水面,朝她看了看,一边
咧开嘴笑着。
詹妮弗站在那里,心怦怦直跳。她看着乔舒亚重新系上水橇板。快艇转了个圈,
又开始向前飞驶,乔舒亚乘势站直了身子。他又一次转身向詹妮弗招招手,一边乘
风破浪,朝远处滑去。她站在那里望着,心还吓得直跳,要是这孩子出了什么事…
…她不知道其他母亲爱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深,不过那似乎不大可能。她
可以为乔舒亚去死,可以为他去杀人。我已借迈克尔·莫雷蒂的手为他杀了人,她
心里这样想着。
麦琪太太担心地说:“刚才那一下一定摔得很厉害。”
“谢天谢地,总算不怎么厉害。”
乔舒亚在海上玩了一个小时,快艇将他带回到滑台。他放开引索,轻松敏捷地
跳上沙滩。
他非常激动地跑向詹妮弗:“妈,您要在场的话,就能亲眼看到那事故啦。实
在不可思议!一只大帆船翻了,我们停下来救了船上人的命。”
“干得好,孩子,你们救了多少人?”
“六个人。”
“是你们把他们拖出水来的吗?”
乔舒亚怔了一下:“噢,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将他们拉出水,他们像是坐在船舷
上。不过,假如我们不过去的话,他们都会饿死的。”
詹妮弗抿着嘴忍住笑:“我懂了。他们很幸运能碰上你们过去,对吗?”
“我是这个意思。”
“你刚才栽倒时伤